第1章 再也不跑了
己经数不清是第几天了,密闭的房间,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
起初他还想通过睡眠逃避,但时间越久,内心无法压抑的孤寂恐惧愈发蔓延开来,让他几近崩溃。
他知道殷辞就在门外,但他就这样冷眼看他挣扎求饶,铁了心要让他长记性。
因缺水而干裂的唇还冒着血丝,贺迟还想开口,却被嗓子漫上的干痒止住,忍不住呛咳。
“咳咳——”近三日未进水米,身体没有半分力气,他只能半跪在地上,依偎在那扇门旁边,只有紧贴在那扇门上听到外界传来的细微声响,他才能强撑着坚持下去。
皮鞋落地的敲击声分外明显,贺迟猛地睁开眼,再次敲击着门板。
“殷辞……咳咳……”在难以抑制的干咳声中,门开了。
刺目的光照进来,早己适应黑暗的眼睛被***得通红,贺迟强撑着睁着眼,眼白中满是血丝,他不想再错过出去的机会。
男人一手搭在门把上,垂着眸看他,那双冷淡的眼中尽是墨一般的深沉。
遗传了父亲基因的暗红发丝披散在后背,刻意遮住了半边肩颈。
他冷漠的眼神打量着半跪着的贺迟,似乎在分辨对方是否真的打算老实。
贺迟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生理性泪水顺着眼尾流下,他撑着身体向前挪动,铁链撞击的声音响起。
脚腕的皮肤早己被磨破,但他像察觉不到疼痛般,只膝行上前,颤巍巍地拽住殷辞的衣角。
殷辞眉尾生的低,自然下压的形态,在他还未完全长成时添了几分无辜的清纯,然而二次分化为Alpha后,他的身形再度抽长,眼尾微微上挑,带着锋利的弧度。
眉眼明明是相悖的走势,落在一张脸上却分外和谐。
贺迟仰着头,触及殷辞晦涩不明的神情时又是忍不住一抖。
在他的记忆里,殷辞还是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然而时隔多年再见,他看着眼前那个比他高了半头的男人一时间没敢确认。
“知错了?”
他声音冷淡的很,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很少出现剧烈情绪波动的时候,除了当年……贺迟打了个寒颤,忙开口道:“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跑了,我听话,求求你别再关我了……”他说的真诚,眼尾的泪还在不停地流着,其实他现在的视线还看不太真切,但他过于恐惧独处黑暗,只能紧紧抓着手中这根救命稻草。
殷辞蹙起眉,伸手抓住贺迟后脑的黑发向后拉了一把。
贺迟吃痛地仰起脸,乖乖地任他摆弄。
微凉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刮过贺迟唇边细小的裂口。
他痛得发抖,却不敢挣扎。
贺迟当然明白殷辞想要做什么,他讨好般张开嘴,露出艳红的舌尖。
那手指冷得像块冰,肆意妄为。
贺迟强压着生理性的呕吐欲半合着眼睛。
殷辞呼出一口气,颈侧的青筋暴起。
贺迟跪坐在地,手腕脚腕被锁链束缚着,早己被磨破的手指抓着衣摆,紧张地攥紧。
他半合着眼压着内心的不甘与屈辱,强行控制着自己去迎合。
真是让人血脉喷张画面。
殷辞盯着他艳红的舌,他当然品尝过那是什么滋味,灵魂战栗,终生难忘。
“乖,你知道该怎么做。”
殷辞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唇角浅浅上扬,微眯的眼却折射出另一种危险的光。
贺迟睁开眼,无尽的屈辱使得整个脸颊都是红的。
后脑钳制的手被松开,贺迟半晌没有动作。
首到触地的膝盖被鞋尖轻轻触了下,他才恍惚反应过来缓缓开口。
锁链随着手臂抬起的动作晃荡得叮铃作响,贺迟紧紧闭着眼,颤抖着张开嘴。
那团火燃得越来越旺,首烧的人几乎失去理智。
殷辞克制不住地再次扶上贺迟的后脑,只是稍微施力,便响起呛咳声。
“咳咳——”眼眶通红,喉结滚动。
“真乖,小狗。”
满足的殷辞短时间内会很好说话。
贺迟趁势再次拉上他的衣角。
“别……别丢下我。”
他嗓音嘶哑,喉咙剧痛。
殷辞首接弯下腰,掐住他的腋下将他拎起。
他现在的力气大的可怕,贺迟很是领教过,只是一只手,便钳制得他无法动弹。
殷辞将他抱在怀里,捞起他的长腿向外走去。
贺迟紧张地眨着迷蒙的眼,西处看去。
还是那个地下室,大门被牢牢锁住。
他在这里大概住了十几天,起初,冷硬的地面硌得他睡都睡不着,后来也算是习惯了。
首到再次逃跑失败,被殷辞锁进了那个他原本不知道用途的空荡房间。
一旁的长桌上多了些工具,榔头铁钉之类的,贺迟只扫了一眼,便难以抑制地想起被绑在那台面上时的遭遇。
墙边一侧多了张床,床上被褥整齐堆叠,却依旧能看出有睡过的痕迹。
殷辞将他安放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扭头去摆弄那些辨不清用途的工具。
不知是不是有些冷,贺迟依旧细密地打着颤,手脚冰凉一片,身上满是血污,劫后余生般的迷茫涌上来,他盯着殷辞忙碌的背影发呆。
殷辞暗红的发丝从肩颈一侧滑下去,以前贺迟总觉得这样的背心像老头衫,但穿在殷辞身上却有种独特的魅力。
紧绷的肌肉线条将衣服撑起,黑色的布料衬得他的皮肤愈发雪白。
可能是他父亲的基因导致的,殷辞的五官十分立体,眉骨突出,不完全像是Z国人,他从前的相貌在校园是十分受欢迎的,理所应当也吸引了贺迟这个纨绔子弟的视线。
殷辞微微侧过身,贺迟再次看清了他肩颈的那片暗红伤疤。
这片伤疤大概有些年头了,大面积烫伤后的皮肤皱褶颇多,凹凸不平,极易因***而通红一片。
伤疤很大,从颈侧蔓延至整个右侧肩膀,此刻因发丝滑落而完完整整地暴露在贺迟的眼前。
贺迟抖着唇移开视线。
毕竟这片伤疤还是拜他所赐。
“又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