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奴隶场
把货物装上车固定好后，将浔苾一齐抱上车辕，马鞭一甩，两人骑着马车向外城另一边去了。
奴隶场里除了做奴子交易，还有些小产业，边郊闭市博闾就要在城里干这些杂活，以保证奴隶场一首盈利下去。
“吁”博闾高呼一声，让马儿停下来。
整片外城最繁华的街道里的万香楼，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在大门口迎着客人。
万香楼是朔西城邦唯一一所烟花之地，占地极大，有卖身的奴妓，亦有卖艺的歌姬舞姬，据说连帝城里头都有人慕名前来。
男人将马车停在后门，让浔苾帮着看货，自己进门去了。
不一会儿领着个容色极佳穿着薄纱襦裙的女子出来，“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可人得紧呢。”
女子面色带笑遥遥上前捏了一把浔苾的小脸，浔苾安安静静地也不出声。
博闾拍开她作乱的手“铃兰，别乱动她。”
铃兰嗔他一眼“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你女儿。”
“阿闾，我喜欢铃兰。”
女孩突然出声，把两人吓一跳。
大多数时候浔苾是不讲话的，你让她干什么她会做，但是很少主动说些什么。
博闾拍了拍她脑袋“她有什么好的你就喜欢她。”
“铃兰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给铃兰逗乐了，转头对男人说道“可惜你不好看，不然小奴也能喜欢你呢。”
博闾虽说不是俊俏美男，但也是五官端正身材壮硕的，但确实，铃兰自小万香阁养着的歌女头牌，博闾自然比不得这般。
男人脸一黑：“行了行了，我搬货进去，阿苾你在门口看着别乱跑。”
“哦。”
女孩浅浅应了声。
半夜，博闾己然睡下，冷不丁听见门口的声音，倏地惊醒。
隔壁被褥是空的，大门敞着，男人连忙往外走去，瞧见前方小小一坨背影，追上前去。
从后一把将人提起抱在怀里“你不睡觉起来干嘛。”
浔苾搭着他的肩膀，捂着肚子说道“阿闾，我肚子饿了。”
博闾笑出了声，抱着她往厨房走“下次叫我，别自己偷偷起来。”
“阿闾很累，不想吵阿闾睡觉。”
女孩声音甜腻腻的，博闾没忍住捏了一把她的小脸“你要是走丢了我才更累。”
厨房，博闾掀开锅盖，幸好还有剩菜，点燃着灶气又热了一遍，小姑娘就蹲在一边双手托腮看着他。
饭菜上桌，浔苾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矜贵的模样。
男人在一旁看着，心想：如此乖巧端庄的小姑娘，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小姐。
浔苾嚼完一口下肚说道“阿闾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吃。”
“哦。”
女孩低落着垂下了头。
博闾见状拧眉，试探着问她“那我吃一口？”
果然，女孩露出了浅浅笑容，筷子上夹了一口白菜喂到他嘴里。
博闾细嚼了会儿，差点吐出来，“我的小姑奶奶，不能吃你告诉我啊。”
这都馊了，她怎么吃下去的。
“阿闾做的好吃。”
“好吃你个头。”
男人半掌拍了把她脑袋，把人抱起回屋了。
沙尘暴过后，往往预示着冬季己临近了。
天刚微微亮，博闾起床，把浔苾从被褥里抱出门。
带她去洗漱，热水不够用，两人就掺着井水就着，一大一小颇为和谐。
“阿闾，今天还去找铃兰吗？”
女孩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道。
博闾睨了她一眼“见过一次你就想她了，回头我不见了，你会想我吗？”
“铃兰好看。”
“会想的。”
闻言，男人呲个大牙乐了，“还算没白疼你。”
两人驾着马车将将要出门时，瘦高男人急忙忙从大门内出来，叫喊着“传西博闾你等会儿！”
博闾回过头，疑惑“怎么了？”
“拔罕说你们要上山去，草药不够用了，几个兄弟昨天出去接活受伤了，你若见着能用的草药帮我捎着点回来。”
金执拍了拍他肩膀，放了一个小背篓在马车上。
博闾颔首：“行，包在我身上。”
“多谢，”金执又摸了把小姑娘的脑袋，说着“也要麻烦小奴了，回头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吃。”
马车在通往麒麟山的路上行驶着，奴隶场里没有太高品质的好马给他们用，此时才刚出城门。
女孩仰头问着：“阿闾，什么是糖葫芦。”
博闾驾着马车随口答：“红红的，甜甜的。”
“阿执是医师吗？”
“他算是，但是没有隔壁医馆的伯伯厉害。”
“哦。”
博闾转头看她一眼：“你想学做医师？”
女孩摇了摇头，开口“拔罕说医师很厉害。”
博闾叹息了一声，“是啊，如果你能做医师，将来有雇主也会出更高的价钱，那样你会过得好些。”
寻常女儿家都学琴棋书画，女工五学，浔苾确只能等待不知随时出现的雇主受困一生。
浔苾又摇了摇头，“我想像阿闾一样打架厉害。”
博闾一掌拍下她脑门“打架有什么好的，打架就会死，你别学。”
前几日拔罕派他去接了一个赌场打手的活，被小姑娘瞧见了，没想到她没被吓到，却对打架起了兴趣。
没有劲气的人打架只能靠蛮力和武术，练功何其辛苦，他不愿小姑娘跟他吃这般的苦。
临近山脚下，许多金贵的马车，还有将士把守着，不知是哪位大人物今日也上山了，以免冲撞，两人带着背篓往小路上山去。
博闾教她识别哪些树枝是有用的，哪些是无用的，小姑娘识得挺快，他便更专注于帮金执找药草了。
一筐一筐往山下运去，博闾都有些累了，浔苾确还精神抖擞着，不知疲倦般弯腰拾柴火。
装好满满一车后，最后一趟上山，博闾说着“不捡柴火了，再往高处走些多采点草药我们就回去。”
女孩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