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道童捧青铜镜来。
有同批年轻人进入青铜镜前,看着镜里有美女招手,年轻人虽止住了笑,但内心荡漾,看来这镜里正是他修仙的初衷,也是内心的反射,想来他来修仙的初衷应是为了心中的所爱,或者说为了谈恋爱更加有把握,毕竟成了仙人,追起凡人来自是简单的多了,李真人说,你修仙就是为了追女孩吗?
那年轻人说,当然,有机会多挣钱就更好了,本事大了,自然挣钱就多了吧,父母也不会在外面受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这年轻人叫王天灵。
“看来,你还真有灵性,看你真诚如此,第一关,算你通过测试。”
武松一看,这测试就这么简单吗?
照一下镜子就好了?
为了挣钱?
为了美女?
是不是谁都可以修仙,人生在世,得此二者,夫复何求呢?
这是多好的事啊。
他心中紧张的情绪开始松弛下来,心想,自己通过心至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又有几位年轻人通过了测试,有的镜中看出来是为了长生不死,这位没通过。
有的镜中看出来是为了征战沙场,这位也没有通过。
轮到武松的时候,己经有5个人通过第一轮测试,有6个人被淘汰,这样一来,到让武松看糊涂了,原来,这录取的标准,根本就是没有标准,全在乎李真人一句话,他说行,不行是,他说不行,行也不行,看得出来,通过的年轻人似乎与真人都不怎么熟,甚至是没什么把握的,反倒是没通过的觉得自己深有把握,全然不是很在乎,这显然是出乎他的意料的,琢磨不透李真人究竟想要选些什么人。
当他走到镜前之时,忽然看见站着坐化前的武松——左袖空荡,眼窝凹陷。
“二哥,修什么仙?”
影子开口,“宋江哥哥死了,施恩死了,二娘坟头草半人高,你不管?”
武松一惊。
镜子居然开口笑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心。
你以为修个仙就能复活他们吗?
痴人说梦吧。”
“修心不稳,目的不纯,诚字不过。”
李真人说道。
没想到这镜子能看透人的过往,这样一来,武松也不好多争执,只希望后面的测试能够通过,能以一个综合的测试成绩留下来。
后面几个年轻人也各自测了心至诚,不在话下。
第二关,是眼至疾。
这对武松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随着李真人一声开始,无数的板栗从他手中飞出来,随着一声声的叫唤,有的年轻人被板栗打得鼻青脸肿,卧地不起了,武松身手快,眼也快,闪身腾回,硬是没被打中,这一关下来,只有五个人过关,看来,这群年轻人当中也有高手,武松心想,真是大意不得。
第三关,手至快。
换了个场地,桌子上摆着一块豆腐。
李真人:“拿起它,放下来。”
一块豆腐,真的拿得起,放得下吗?
一行十五人,还真有3个人拿起来,又放下来了,这什么功夫,武松从未见过,轮到他时,一碰就碎掉了,武松摸不到头脑,这三局测试,自己输了两局,恐怕是无望了,如此测试,看上去似乎是简单至极,但实际上也并不容易啊,这样下去我何年何月才会有修仙的资格呢?
凭我这么个燥脾气,是不是不适合修仙呢?
我的那些兄弟,有没有修仙的啊?
能不能拉兄弟一把一起去修仙啊。
正在思潮乱涌之际,李真人开口了。
“武松,你心中有杀气,有恨。”
李真人说,“手快当然是没有问题。
灵根要清,不是猛。
因为太猛,你的豆腐是拿不起来的。
修仙者的灵气,就在于对万事万物看得穿,看得净,而你,现在还没有这个灵气。”
李真人起身:“紫云门不留你。
等心无挂碍,再来寻我。”
武松叩个头。
想要去求情。
起身时,袖中掉出半块碎瓷——这是他在听涛亭捡的,刻着“昆仑”。
李真人心中一惊,“武松,你手中是什么?”
武松便把这块碎瓷的来历说了个清楚,“罢了,罢了,看来,你是与昆仑无极门有缘,我且写一封信给我师弟李连化,你到他那里去修仙吧!
凭我这老面子,他应该会收你,毕竟,他们无极门对众凡人还是大开方便之门的,他们的主张就是人人都可修仙,没有什么门槛,你去吧。”
武松心想,这也挺好,总算也能修仙吧。
他弯腰谢过,转身下山。
山风卷松涛,在后背,吹起凉意。
走出武当山,准备披上袈裟速去昆仑,又怕人多眼杂,他只得骑着李相雨赠送的青鬃马,一路奔波,青鬃马嗅到酒气,前蹄刨地。
武松抬头,见树桠上挑着酒旗,红布被风吹得猎猎响。
他拍了下马臀,青鬃“唏溜”一声,撒腿冲过去。
酒肆矮檐下,老妇人擦着粗陶碗。
“打酒!”
武松把缰绳扔给小马驹,大步跨进去。
妇人拿来一坛酒,坛口封着红布,他用牙咬开,酒气“轰”地窜出来,辣得人鼻尖发酸。
“两坛。
外加两斤牛肉。”
他拍出块碎银。
老妇人看他一眼,转身舀酒。
坛子磕在木桌上,“咚”一声闷响。
武松抱坛仰头。
酒液顺着喉咙烧,烫得他后颈发疼。
第一坛见底,他抹了把嘴,酒渍沾在下巴上,像长了圈白胡子。
第二坛开了,他攥着坛子灌,酒沫子顺着下巴淌进衣领,痒得他首咧嘴。
“好汉慢些。”
老妇人递来帕子。
武松接过,随便擦两把:“多少年没这痛快了!
六和寺那帮秃驴,连酒坛子都收得严实。”
他指节敲了敲坛壁,“这酒,够劲!”
喝完第三坛,他晃着身子出门。
青鬃马凑过来闻他衣襟,他纵身上马日头落进山坳,他骑在马上,酒意往上涌。
路旁野花多,他没兴趣;溪水淌得响,他不理睬只觉耳中嗡嗡的,全是自己心跳声——像当年在景阳冈,酒劲上来时,听老虎喘气的动静。
“昆仑山……”他含糊喊了声,又笑,“等我修了仙,先找坛最烈的酒,敬这几十年忍辱。”
他歪在鞍上,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风卷着酒气,吹得他衣角翻飞,倒比骑快马还痛快。
远处雪山尖,浮着层月光。
看来,昆仑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