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教室时，天刚蒙蒙亮，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在背书。
许晓念脚步放得很轻，走到最后一排时，却意外地发现谢砚珩己经在了——他还是低着头，只是手里的笔不再是转着玩，而是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字迹潦草却有力，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
听到脚步声，谢砚珩的笔顿了顿，却没抬头。
许晓念放下书包，先把那个装着糖的小盒子推到他桌角，然后才拿出自己的课本，小声说：“早上好呀! 谢砚珩同学，我今天带了三种口味的，你试试薄荷的吧？
早上吃很提神呢。”
谢砚珩的目光落在那个印着小兔子图案的盒子上，又快速移开，继续在草稿纸上写着。
许晓念把薄荷糖放在他的桌上，这次谢砚珩没有拒绝，但也任由那颗糖“落寞”地躺在那里。
许晓念也不打扰，窃喜着翻开数学课本开始预习，只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他那边瞟——他写的不是题，而是一串又一串的数字，像是电话号码，却又比电话号码长很多，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纸页都被划破了几道。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很难的函数题，问谁能上来解。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数学课代表都低下了头。
许晓念看着那道题，心里有点打鼓——她转学过来前，数学是弱项，这道题她只隐约有思路，却不敢肯定。
就在这时，她感觉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
转过头，谢砚珩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小字：“辅助线作y轴垂线，用韦达定理。”
字迹比刚才那些数字工整多了，甚至能看出点清秀的影子。
许晓念眼睛一亮，立刻举起了手。
老师惊喜地让她上去，她按照谢砚珩说的方法，一步步在黑板上演算，最后居然真的解出来了。
走回座位时，她激动地朝谢砚珩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谢谢你啊，你好厉害！”
谢砚珩的耳尖微微泛红，却依旧没说话，只是把那张写着解题思路的草稿纸，悄悄往回拉。
许晓念看着那张被抽纸，忽然注意到纸的边缘，画着一个小小的橘子——和她昨天给他的那颗糖，一模一样。
课间的时候，许晓念看到谢砚珩趴在桌上睡觉，眉头皱得很紧，像是在做噩梦。
她想起妈妈说过，人在紧张的时候，握着温暖的东西会好一点，于是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暖手宝，轻轻放在他的胳膊旁边。
谢砚珩似乎被暖手宝的温度烫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却没醒。
许晓念看着他的睡颜，忽然发现他其实长得很好看，眉骨很高，鼻梁挺拔，只是平时太冷了，才让人忽略了这份好看。
她忍不住拿出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小小的谢砚珩，旁边加了个冒泡的对话框：“今天解锁了‘学霸谢砚珩’，进度条+1！”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许晓念看到几个男生围着谢砚珩，语气很冲：“谢砚珩，上次让你帮我们带的烟呢？
你是不是故意不给？”
谢砚珩靠在篮球架上，双手插兜，眼神冷得像冰：“说了不给，别再来烦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
其中一个男生伸手就要推他，许晓念见状，立刻跑了过去，挡在江叙面前，仰着头对那几个男生说：“老师说了，不许在校园里抽烟，你们要是再逼他，我就告诉体育老师！”
那几个男生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来多管闲事，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你算哪根葱？
少管闲事！”
“我是他同桌，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许晓念梗着脖子，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你们要是真敢动手，我现在就拍下来，发到学校群里，让大家看看你们的样子。”
她说着，掏出手机，做出要拍照的样子。
那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没敢再纠缠，骂骂咧咧地走了。
许晓念看着他们走远，才松了口气，转过身看向谢砚珩，却发现他正盯着她，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点点……暖意？
“你不怕他们吗？”
谢砚珩的声音有点沙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许晓念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兜里：“怕啊，可是你比我更怕他们烦你吧？
而且，同桌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忙啊。”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他们让你带烟，你以后别理他们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谢砚珩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是昨天她给他的那颗橘子味的硬糖，糖纸己经被揉得有点皱了，却还没拆。
他把糖递给她：“这个，还给你。”
“你怎么没吃啊？”
许晓念有点惊讶。
“不喜欢橘子味。”
谢砚珩说，却在她接过糖的时候，又小声加了一句，“薄荷的还行。”
许晓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找到了宝藏：“那我明天多带点薄荷味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篮球场上，像两道靠得很近的光。
许晓念看着谢砚珩的侧脸，心里悄悄想：今天的“攻略进度”，好像又多了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