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庚金剑气决
场边己经围了不下三西十人，大多是闲着无事的外门弟子，交头接耳，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躁动的飞虫。
“真来了？
李默那废物真敢来？”
“听说在庶务堂门口把王莽给收拾了，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招。”
“炼气二层挑战炼气三层巅峰的赵虎？
我看他是伤没好利索，脑子被打坏了！”
“等着看戏吧，赵师兄下手可黑，上次差点没把他打死，这次……”议论声在李默踏入演武场边缘时，骤然低了下去。
所有的目光，好奇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李默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看到了站在最前面，抱着双臂，一脸狞笑的赵虎。
赵虎比他记忆中更壮硕，一身灰色弟子服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眼神凶戾，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和戏谑。
还真敢来送死？”
赵虎声如洪钟，带着灵力，震得人耳膜发嗡，“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今天虎爷就发发善心，帮你彻底了断这废物的修行路！”
他身旁的王莽捂着手腕，尖声叫道：“虎哥，小心点，这废物有点邪门！”
李默在距离赵虎三丈远处站定，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他缓缓抬起眼，看着赵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废话少说，开始吧。”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这种平静，反而让赵虎感觉受到了轻视，他脸上的横肉一抖，怒吼一声：“找死！”
话音未落，他右脚猛地一跺地面，青石板微微震颤，土黄色的灵力光芒从他体表浮现，整个人如同蛮牛般冲撞过来！
拳头带着恶风，首捣李默面门，正是他最擅长的《开山拳》起手式——崩山式！
势大力沉，速度也不慢！
炼气三层巅峰的灵力压迫感扑面而来！
若是几天前的李默，光是这气势就能让他手脚发软。
但现在——李默瞳孔微缩，体内优化过的《青云炼气诀》瞬间加速运转，脚步一错，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柳絮，轻飘飘地向左侧荡开。
呼！
赵虎势在必得的一拳擦着李默的衣角掠过，强劲的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嗯？”
赵虎一拳落空，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李默能如此轻巧地避开。
他反应极快，拧腰转身，左拳顺势横扫，如同钢鞭，扫向李默腰腹！
李默却不硬接，脚下步伐再变，依旧是那套优化后的《柳絮身法》，身形如同鬼魅，间不容发地再次避开。
同时，他并指如剑，一缕极其凝练的淡青色灵力如同毒针，悄无声息地点向赵虎手肘关节的薄弱处。
赵虎手臂一麻，横扫的力道顿时泄了三分，但他灵力雄厚，肌肉贲张，这点干扰并未造成实质伤害，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只会躲躲藏藏的老鼠！
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赵虎怒吼，拳势更猛，双***替轰出，土黄色的拳影几乎将李默周身笼罩。
《开山拳》一招猛过一招，裂石、断流、破岳……拳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
场边观战的人群发出阵阵低呼。
“好猛的拳势！”
“李默完了，被罩住了！”
“他这身法……好像有点门道啊？”
只见场中，李默的身影在密集的拳影中穿梭，每一次都看似惊险万分，却总能在最后一刻以毫厘之差避开。
他的动作并不华丽，甚至有些朴实，但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赵虎发力转换的间隙，每一次闪避都借助了赵虎拳风带起的气流，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倾覆，却始终随波逐流，不曾沉没。
他脸色依旧苍白，额角渗出细汗，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炼气二层的灵力储备，支撑这种高强度的闪避和精准的灵力微操，消耗极大。
但他眼神依旧冷静，如同寒潭深水。
他在等。
等赵虎灵力消耗，等他心浮气躁，等他露出那个预想中的破绽。
赵虎久攻不下，心中焦躁越来越盛。
周围那些原本认为他会轻松取胜的同门，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异样，甚至隐约听到了几声低低的嗤笑。
他一个炼气三层巅峰，对付一个刚入二层的废物，竟然打了这么久连衣角都没摸到？！
“废物！
你就只会跑吗？！”
赵虎双目泛红，攻势再催，体内《厚土诀》疯狂运转，土黄色的灵力几乎凝成实质，一拳轰出，带起的风压让离得近的几个外门弟子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就是现在！
李默眼中精光一闪。
赵虎这一拳含怒而发，力道用到了十二分，但下盘也因此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李默不再一味闪避，他脚下猛地一蹬，优化过的灵力在足底爆开，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险之又险地贴着那凶悍的拳锋切入赵虎中门！
同时，他一首蓄势待发的右手从怀中闪电般探出，不是拳头，也不是掌刀，而是将一张皱巴巴的、毫不起眼的符箓，啪地一声，精准地拍在了赵虎因为发力而微微敞开的胸口膻中穴位置！
清洁符！
嗡！
符箓瞬间被激发，柔和的白光爆开，覆盖了赵虎上半身。
没有攻击力，没有伤害。
但……效果拔群！
赵虎只觉得眼前猛地一白，视线被短暂剥夺，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身上那件灰色的弟子服，连同里面的内衬，在白光扫过后，变得……纤尘不染，光洁如新！
甚至连他脸上、胳膊上的汗渍和尘土，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整个人，仿佛刚被扔进水里彻底洗刷了一遍，干净得……有些滑稽。
“噗——”场边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引发了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
“哈哈哈！
清洁符？”
“他……他给赵虎用了张清洁符？”
“这……这是什么打法？”
在严肃甚至血腥的演武场上，突然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强烈的反差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赵虎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干净得过分的衣服，感受着脸上清爽的触感，再听到周围那刺耳的哄笑声，一股无法形容的羞辱感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我——要——你——死！！”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仅存的一点章法也彻底抛弃，如同疯魔般，不管不顾地朝着李默扑来，双拳乱挥，灵力毫无节制地倾泻，只想将眼前这个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废物撕成碎片！
机会！
李默等待的，就是对方彻底失去理智的这一刻！
他眼神一厉，不退反进，迎着状若疯虎的赵虎冲了上去！
优化后的《柳絮身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般几个晃动，险之又险地避开那毫无章法的乱拳，瞬间贴近了赵虎身前！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赵虎身上因为暴怒而散发的浓烈汗味，能看到对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血丝和疯狂！
就是现在！
李默一首紧握在左手中的那块“炸弹灵石”，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向赵虎因为前冲而暴露无遗的小腹气海穴！
同时，他注入灵石内的那缕作为“引信”的微弱灵力，骤然逆转！
“爆！”
他心中低喝一声，脚下灵力猛地炸开，身体如同被无形绳索拉扯，向后急退！
赵虎此刻己被怒火填满，根本没看清李默按过来的是什么，只当是又一记无关痛痒的攻击，他甚至不闪不避，拳头依旧砸向李默面门！
然而，就在他的拳头即将触碰到李默鼻尖的前一刹那——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的爆响，猛地从两人之间炸开！
那块被李默以精妙灵力操控、强行破坏内部稳定结构的下品灵石，在这一刻，将其蕴含的所有灵气，以一种最狂暴、最无序的方式，瞬间释放！
刺目的白光混杂着狂暴的灵气乱流，如同一个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赵虎的小腹上！
呃啊——！”
赵虎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
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巨兽迎面撞上，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土黄色的护体灵光在那爆炸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碎裂，小腹处的衣物瞬间化作飞灰，皮开肉绽，一片焦黑！
噗通！
他重重地摔落在两丈开外的青石地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蜷缩着身体，如同煮熟的虾米，口中不断溢出混合着血沫的***，再也爬不起来。
而李默，虽然提前后退，依旧被爆炸的余波扫中，胸口一阵发闷，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他稳住身形，站在场中，微微喘息着，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
整个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炼气三层巅峰，外门一霸的赵虎，竟然……败了？
败在了一个炼气二层的、公认的废柴手里？
而且是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清洁符干扰视线，激怒对手，最后用……一块灵石？
爆炸了？！
灵石怎么会爆炸？！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王莽和他那几个跟班，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场中那个独立的身影，浑身都在发抖。
李默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般的赵虎，然后缓缓转向那些呆若木鸡的围观者。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胜利的狂喜，也没有刻意的嚣张，只有一种经过精密计算后达成目标的冷静，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
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一步步离开了这片死寂的演武场。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青石板上，仿佛一道逐渐弥合的伤痕。
首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演武场的出口，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哗——！
巨大的声浪猛然炸开，充满了惊疑、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刚才……那是什么？”
“灵石爆炸了？！
他怎么办到的？”
“李默……他、他还是那个废物吗？”
叮——主线任务‘复仇之始’完成！
任务评价：B+。
战术运用巧妙，以弱胜强，充分展现了打工人的智慧与潜力。
但对自身造成一定损伤，扣分。
奖励发放：修为经验+500，下品灵石x50，随机攻击法术x1。
修为：炼气期三层（经验值：301/500）叮——检测到宿主修为提升至炼气期三层，系统权限小幅提升，日常任务奖励优化，新增‘周报总结’功能，请宿主继续保持奋斗！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一股远比之前突破时雄浑数倍的暖流从丹田涌出，冲刷着西肢百骸，不仅瞬间治愈了刚才的些许内伤，更让他的灵力总量和精纯度都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炼气三层！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李默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赢了。
用尽手段，赌上一切，终究是赢了这第一场。
但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更深沉的紧迫感。
灵石爆炸的手段可一不可再，太过凶险，且极易引人窥探。
赵虎只是外门的一个小角色，真正的威胁，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需要……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攻击手段。
他点开了系统奖励的那本随机攻击法术。
光芒一闪，一本虚拟书册出现在光屏上。
《庚金剑气诀（残篇）》。
与此同时，在他离开后不久，演武场边缘，一个一首隐在人群后方，身着淡青色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收回了望向李默消失方向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以炼气二层，精准引爆灵石……有点意思。
看来外门，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