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产大出血，命悬一线时，他陪他的“女兄弟”在隔壁病房看急性阑尾炎。

我妈哭着打三遍电话，他才不耐烦地出现，说：“又闹？不就是生个孩子，这么矫情。

依岚在隔壁这么疼都没吭一声”我闭上眼没说话签下来流产同意书。

1.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腔发酸。我躺在冰冷的移动病床上，

感觉生命正随着身下的血一同流逝。腹部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每一次宫缩都像在挑战我意志的极限。“家属呢？产妇胎盘早剥，大出血，必须立刻手术！

再晚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家属赶紧过来签字！”护士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妈周雨梅的哭声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在打了，在打了，他电话没人接啊！”我的丈夫，

沈至舟，此刻正在隔壁病房。陪着他的“好兄弟”，程依岚。她只是急性阑尾炎。而我，

在鬼门关前徘徊。我妈的手机开了免提，第三遍拨出的电话终于被接通。

听筒里传来沈至舟极度不耐烦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程依岚娇弱的哼唧。“喂？又怎么了？

催命呢？不知道我在忙吗？”我妈哭着喊：“至舟啊！念念大出血，要剖腹产，

你快过来签字啊！医生说有危险！”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是沈至舟更加不耐烦的呵斥：“不就是生个孩子，哪个女人不生？就她苏念矫情！

大惊小怪的，依岚在隔壁疼得脸都白了，一声都没吭！你们女人就是事多！”“啪。

”电话被挂断了。世界瞬间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和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我的心，

随着那声忙音，彻底沉了下去。几分钟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沈至舟终于姗姗来迟。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看起来与这里的生死时速格格不入。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飘了过来，是程依岚最爱的那款“午夜飞行”。他走到我面前，

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全是被人打扰的烦躁。“苏念，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兴师动众？我刚把依岚安抚好，她一个人在医院害怕。”我看着他，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护士把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单递到他面前：“沈先生，

情况紧急，快签字吧。我们首先要保大人。”沈至舟看都没看我一眼，拿起笔，

目光却扫过文件上“切除***”的风险选项，动作顿住了。他看向医生，

皱眉问：“一定要剖？不能顺产？我妈说顺产对孩子好。

”医生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产妇现在大出血！随时会休克！你还考虑顺产？

现在是保命！”“行了行了，知道了。”他敷衍地挥挥手，正要签名。就在这时，

一个护士匆匆跑进来：“沈先生，12床的程小姐说她伤口疼，叫您过去一下。

”沈至舟的笔尖立刻停在纸上。他抬头，对我妈说：“妈，你先看着，

我过去看看依岚就回来。”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我妈一把拉住他，崩溃大喊：“沈至舟！

你***！你老婆孩子在里面等着救命，你还要去找那个女人？”“什么叫那个女人？

依岚是我妹妹！”沈至舟甩开我妈的手，脸上满是厌恶，“她父母不在身边，

我不照顾谁照顾？苏念这里不是有你和医生吗？大呼小叫的，丢不丢人！”他转身，

大步流星地离开。那背影，决绝得像一把刀，***我的心脏。2.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隔绝了我妈的哭喊。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降低，意识也开始模糊。沈至舟，

你曾经不是这样的。我恍惚记起，大学时，为了追我，你会在大雪天站我宿舍楼下一整晚，

只为送一杯热奶茶。你也会在我生理期时，笨拙地学着熬红糖姜茶，把手烫出好几个泡。

你说，苏念，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一辈子原来这么短。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时，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沈至舟回来了，脸上带着安抚好程依岚后的轻松。他走到我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闹够了没？护士说你血压一直在掉，

你是非要用这种方式吸引我注意力？”我用尽全身力气，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折叠的纸，

递给他。那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他愣了一下，随即气笑了，一把将纸夺过去。

“苏念，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说过，我最讨厌你这种动不动就闹离婚的威胁。差不多得了。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他的兄弟群。李哲：舟哥，嫂子没事吧？

依岚刚发朋友圈说阑尾炎手术很成功，你照顾得真好。王斌：女人就是麻烦，

生个孩子跟上战场一样。还是我们依岚坚强，哈哈。沈至舟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把手机揣回去，对着医生，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行了，签吧签吧，赶紧做手术，

我还有事。”他拿起笔，正要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我开口了，声音轻得像羽毛，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沈至舟，孩子我不要了。”他的动作僵住，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医生也急了：“苏小姐，你冷静点！现在放弃孩子，

你也会有危险的！”我没有理会医生，只是死死地盯着沈至舟，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

孩子，我不要了。把流产同意书给我。”沈至舟的脸瞬间涨红，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苏念！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这个孩子也是我的！

我说要就要！”“是吗？”我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你关心过他吗？

你陪我做过一次产检吗？你甚至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这时，他口袋里的呼叫器响了，是隔壁程依岚的床位铃。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按掉，转身就走。“不可理喻！我先去看依岚，

你自己冷静一下！”看着他再次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我转向护士，

声音平静得可怕：“护士，麻烦你，把人工流产手术同意书给我。”护士犹豫地看着我，

又看看我妈。我妈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握着我的手，颤抖着说：“念念，别做傻事，

那是你的孩子啊……”“妈，”我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

“一个从出生起就不被父亲期待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会更痛苦。”我不再犹豫，

接过护士递来的笔和文件。在“同意流产”那一栏，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念。一笔一划，

用尽了我最后的力气。签完字的瞬间，手术室的灯光照进我的眼睛，

刺得我眼角滑落一滴绝望的泪。就这样吧，沈至舟。我们之间，连同这个孩子，一起结束了。

3.我再次醒来时，病房里一片寂静。小腹处空荡荡的，那曾经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已经消失了。我妈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病房里没有沈至舟的身影。

我拿起手机，看到他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公司有急事，我先去处理。妈在医院陪你，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扯了扯嘴角，不用想也知道，所谓的“公司急事”，

不过是陪程依岚复查的借口。果然，他的好兄弟赵梦琪的朋友圈更新了动态。

一张程依岚苍白着脸，靠在沈至舟怀里的照片，配文是：我们家依岚太可怜了，

刚做完手术就要自己来复查，还好有舟哥在。不像有的人，

生个孩子恨不得让全世界围着她转。下面一堆共同好友的点赞和评论。真是辛苦舟哥了，

两头跑。有些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心疼依岚，也心疼舟哥。我默默关掉手机，

心脏麻木得没有一丝痛感。下午，沈至舟的几个兄弟拎着果篮来看我，

为首的赵梦琪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哟，念念，醒了啊？脸色这么差，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她把果篮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听说你把孩子拿掉了？

啧啧，真够狠心的。舟哥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啊。”另一个叫李哲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

我妈被吵醒，站起来怒视他们：“你们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吵架的？

念念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赵梦琪翻了个白眼：“阿姨，我们也是好心。就是想劝劝苏念，

别太作了。舟哥是什么身份？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她能嫁给舟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别不知道珍惜。”她凑近我，压低声音：“依岚说了，她不是故意的，那天她是真的疼。

你作为嫂子，就不能大度一点？非要闹成这样，让舟哥为难？”大度？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幸灾乐祸的脸，忽然想笑。我想起大学时，

沈至舟为了给我占图书馆的座位，每天早上五点就去排队。

我想起他为了给我做我爱吃的糖醋排骨，不惜把自己的手臂烫得通红，

却还笑着对我说“只要你喜欢吃，就值得”。那时的他，眼里心里全是我。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从他事业有成，身边围绕的奉承越来越多开始？

还是从程依岚以“妹妹”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生活里开始？“哎呀！

”赵梦琪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不小心”打翻了我的水杯，热水洒了我一床。

“对不起对不起，”她毫无诚意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念念你没事吧？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你们都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几个人嬉皮笑脸地走了。我妈一边帮我收拾，一边抹眼泪：“念念，这都叫什么事啊。

”傍晚，主治医生来查房，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苏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因为这次大出血和紧急清宫手术，你的***壁变得非常薄，加上你本身是寒性体质，以后，

你恐怕很难再怀孕了。”医生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妈当场就软倒在了椅子上。我却异常平静。晚上，沈至舟终于来了。

我将医生的话复述给他听。他听完，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气轻描淡写得可怕。“没关系，反正我们还年轻。”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安慰不够，

又补充道：“别想太多，养好身体最重要。”他还年轻，他当然无所谓。可我，

已经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忽然觉得，

这张我爱了这么多年的脸，是如此的陌生。他拿出手机，开始回复工作消息，

完全没注意到我眼里的死寂。他手机屏幕亮着，聊天框顶端赫然是程依岚的头像。

4.一周后，我出院了。沈至舟开车来接我，车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

还是程依岚那款。回到我们结婚三年的家，一开门，我就愣住了。原本作为书房的客房，

被改造成了一间粉色的公主房，里面摆满了程依岚的东西。“这是？”我开口，声音干涩。

“哦，依岚出院后没地方住，她爸妈都在国外，我就让她先搬过来，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沈至舟脱下外套，说得理所当然。“她一个女孩子家，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

”我陈述事实。“有什么不方便的？”沈至舟皱起眉，“你以前不是也说很喜欢依岚，

拿她当亲妹妹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小气了？她刚做完手术，身体弱，你多照顾她一点，

不是应该的吗？”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是啊，我曾经也以为，

程依岚是个天真可爱的好女孩。直到她开始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的杯子，坐在我的副驾驶，

而沈至舟却觉得一切都是我“想太多”。“对了，”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

“密码是你生日。最近我忙，你自己买点东西补补身体。”我没有接。我的心，我的身体，

我的孩子，都被他亲手摧毁，现在想用一张卡来弥补吗？周末，是我爸苏明远的六十大寿。

我提前一周就告诉了沈至舟，他满口答应，说一定会推掉所有应酬，陪我一起去。

生日宴当天，我换好衣服，化了淡妆，想遮住满脸的憔悴。沈至舟却迟迟没有从公司回来。

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正在路上。可直到宴会快开始了，他还没出现。我再打过去，

电话却被挂断了。紧接着，程依岚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虚弱又委屈：“念念姐，对不起，

我好像伤口又裂开了，好疼，舟哥正送我去医院，可能会晚一点到叔叔的生日宴了。

”又是这样。每一次，只要是我和他有重要安排，

程依arlar总会“适时”地出各种状况。我挂了电话，一个人去了酒店。宴会上，

亲戚们围着我，嘘寒问暖。“念念，至舟呢？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没陪你来？”“是啊，

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我笑着解释：“他公司临时有急事，实在走不开，

让我跟爸说声对不起。”父亲拍拍我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宴会进行到一半，

我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刚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表妹拿着手机，一脸震惊地跑过来。“姐！

你快看！沈至舟他……他不是在公司吗？”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赵梦琪刚发的朋友圈。

一张九宫格照片，定位在市中心的音乐厅。照片里，沈至舟和程依岚坐在第一排，

程依岚笑得灿烂，挽着沈至舟的胳膊，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身后，

是赵梦琪、李哲等一众好友，笑得同样开心。配文是：陪病号听一场治愈的音乐会，

祝我们最勇敢的岚岚早日康复！真爱无敌！真爱无敌。多么讽刺的四个字。原来，

所谓的“伤口裂开”，就是来听音乐会。我默默地将所有照片保存到手机里。回到家，

已经是深夜。沈至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不悦地等着我。“你去哪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依岚一个人在家害怕吗？”他开口就是指责。我看着他，

第一次没有选择沉默。“沈至舟，你今天下午，在哪里？”他眼神闪躲了一下，

随即理直气壮地说：“在公司加班，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吗？”我拿出手机，

点开那张合照，放在他面前，“在音乐厅加的班？”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查我？

”他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苏念，我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信任？”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信任就是你骗我去给我爸过生日，

自己却带着你的‘好妹妹’去听音乐会？沈至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傻子吗？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发火，用这么尖锐的语气。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

会如此激烈地反驳。半晌，他脸上挂不住，恼怒地低吼：“不可理喻！”他抓起车钥匙，

狠狠摔门而去。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墙上我们的结婚照都掉了下来。玻璃碎了一地，照片上，

笑得幸福的两个人，中间裂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缝隙。5.沈至舟摔门而去后，

三天没有回家。我没有找他，他也没有联系我。这个家里，只剩下我和程依岚。她在我面前，

不再伪装小白兔的模样，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她会故意在我面前，

穿着沈至舟买给她的名牌裙子，炫耀地说：“念念姐，你看舟哥的眼光多好，

这裙子好像比你衣柜里所有的都贵呢。”她也会在我吃饭的时候，端着燕窝坐在我对面，

慢悠悠地说：“舟哥说你刚小产，身体虚，让我多补补，把身体养好了，

才能更好地照顾这个家。”我一概不理，把她当空气。我的沉默，似乎助长了她的气焰。

这天，她看上了我妈在我结婚时送我的嫁妆——一只通体翠绿的翡翠手镯。

那是我外婆传给我妈，我妈又传给我的，价值连城，更重要的是，那份传承的意义。

“念念姐，这个手镯好漂亮啊，借我戴两天好不好？”程依岚直接走进我的卧室，

指着我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不行。”我冷冷地拒绝。“为什么不行啊？这么小气。

”她撇撇嘴，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沈至舟的电话，开了免提，声音瞬间变得娇弱又委屈。

“舟哥，我想借念念姐的手镯戴一下，下周参加一个晚宴，我的礼服正好配这个颜色，

可姐姐不肯，说我戴不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沈至舟不悦的声音：“她怎么回事？

一个手镯而已，你等着，我回来拿给你。”半小时后，沈至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他径直走进卧室，无视我的存在，从首饰盒里拿出那只手镯，递给程依岚，

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拿着，喜欢就戴着，不用还了。一个镯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