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新高猝死流水线,醒来重生万亩良田。本以为悠闲种田,相亲结婚,从此安稳度过余生。
不料三年后水稻玉米竟一夜之间全部枯死。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
土壤中竟钻出神秘发光幼苗,一道空灵声音随之响彻脑海:“天选打工人,
系统——”“请立即完成新手任务:将栾星球所有大陆统统变更为周角大陆高效农业试验田!
”黄新高目瞪口呆:“等等,这亩产万斤的KPI是怎么回事?
”---1流水线的噪音是钻头,往太阳穴里死命地拧。黄新高觉得自己成了一颗螺丝,
被无形的大手按在传送带上,往前,一直往前,视野里是永远不会停歇的金属洪流,
耳边是冲压床单调而暴烈的撞击声,哐!哐!哐!像要把他骨架里的最后一点力气也震散。
他已经记不清连续站了多久,十八个小时?二十个?头顶那排惨白的荧光灯管,嗡嗡地响,
光线刀子似的割着眼球。汗水淌进眼里,又涩又痛,他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欠奉。
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他二十五岁,感觉自己已经五十二。
视线开始发花,传送带上的零件轮廓模糊、重影。世界在他眼前缓慢地倾斜,
那该死的噪音越来越远,又或者,是他正在坠入一个无声的深渊。最后的感觉,
是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抽搐,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再睁开眼时,呛进肺里的是带着土腥气和禾苗清甜的风。黄新高愣愣地看着头顶,
不是宿舍低矮、泛黄的天花板,也不是工厂那沾满油污的顶棚,而是瓦蓝瓦蓝的天,
几缕云丝慢悠悠地荡着。阳光暖融融地洒下来,不远处,是他家那三间熟悉的红砖瓦房。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田埂上,身下是柔软微湿的草皮。眼前,
是无边无际的绿,刚刚抽穗的水稻在微风里起伏,像一片温柔的海洋。另一边,
是挺拔的玉米秆子,怀抱着饱满的棒子,缨子泛着健康的褐色。万亩良田。他回来了。
不是在二十五岁猝死的流水线上,而是在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因为找不到像样的工作,
无奈滚回老家,继承了父亲留下的,这说出去能吓死人、种起来能累死人的万亩田地。
记忆混乱地冲击着大脑。那个在机器轰鸣里倒下的自己,
和眼前这个掌心还带着新磨茧子、浑身充满年轻力壮活力的自己,重叠,交错。
他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清晰的痛感传来,伴随着田埂边野豌豆草的淡淡香气。不是梦。
他真的逃离了那个吞噬生命的钢铁囚笼,回到了这片土地。最初的狂喜和难以置信过去后,
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一丝……认命般的平静。接下来的三年,按部就班,
像是被这片土地温柔地推着走。相亲,见了邻村一个叫小禾的姑娘,腼腆,爱笑,手巧,
做得一手好菜。谈不上多刻骨铭心,但相处着舒服。结婚,摆酒席,热热闹闹。生子,
是个大胖小子,哭声嘹亮。他给儿子取名“田生”。他每日在田里忙碌,
看水稻从青苗到金黄,看玉米从播种到收获。风吹日晒,皮肤黝黑,但身子骨结实。累了,
就坐在田埂上,喝一口凉茶,看着自家这片望不到头的田产,心里是实的。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吃得饱,穿得暖,妻儿在侧,父母安康。
比起上辈子那提线木偶般、随时可能油尽灯枯的日子,已是神仙般的安稳。他几乎要以为,
那场猝死,只是年轻劳累时做的一个噩梦。他黄新高,生来就该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而不是流水线上的消耗品。直到三年后的这个清晨。天才蒙蒙亮,黄新高像往常一样,
扛着锄头准备去稻田里看看水。刚走出院门,一股异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不是往日清晨那种湿润的、充满生机的草木泥土味,而是一种……干枯的,死寂的,
带着淡淡腐朽的气息。他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当他爬上那道最高的田埂,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像被瞬间抽干了血液,僵在原地。目光所及,
昨天傍晚还绿意盎然、稻穗低垂的万亩稻田,此刻,只剩下一片刺目的枯黄。
不是成熟的金黄,是那种失去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的,衰败的,死寂的枯黄。
稻秆无力地耷拉着,叶子卷曲脆裂,仿佛被一场无形的大火一夜之间烧尽了所有生机。
他猛地扭头看向旁边的玉米地。一样。高大的玉米秆子像是被抽走了脊梁,软塌塌地歪倒,
原本包裹着玉米棒子的外叶枯败散开,露出里面干瘪、根本没有灌浆的棒子芯。风过处,
没有稻浪的沙沙声,没有玉米叶的哗哗响,
只有一片令人心寒的、细微的干枯秸秆摩擦的簌簌声,像垂死者最后的叹息。
“不……不可能……”黄新高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他踉跄着冲下田埂,
跑到最近的一株水稻前,伸手去摸。手指触到的,是干脆的,一碰就碎成粉末的叶片。
他疯了一样,又扑向玉米地,撕开一个干枯的玉米棒子,里面别说玉米粒,连芯都是灰败的。
完了。全完了。一年的辛苦,全家的指望,未来的一切……全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干裂的田埂上,
双手死死插入枯死的稻丛中,指甲里塞满了干枯的碎叶和泥土。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没有病虫害,没有极端天气……怎么会一夜之间,万亩良田,
颗粒无收?!就在他被这灭顶之灾砸得魂飞魄散,
眼前阵阵发黑之际——他右手插入泥土的地方,
那被他无意识攥紧的、混合着枯稻根须的土壤,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一点极其微弱的,
几乎难以察觉的碧绿光芒,从土缝里渗透出来。黄新高猛地缩回手,
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片泥土。松动,拱起。一株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顶开了干硬的土块,
钻了出来。它只有两片小小的、椭圆的子叶,通体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莹润的碧绿色,
仿佛不是凡间植物,而是由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柔和而纯净的光芒,
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驱散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死寂与晦暗。这……这是什么?
黄新高屏住呼吸,大脑一片空白。他种地三年,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植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空灵的,分辨不出男女,仿佛直接响彻在他脑海深处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炸开:叮——检测到适宜绑定灵魂:‘天选打工人’黄新高,
生存意志鉴定:合格。万界灵田系统,正式激活!黄新高浑身一僵,眼睛瞪得溜圆,
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活像田埂边被雷劈傻的蛤蟆。天选……打工人?万界灵田系统?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那空灵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
继续以毫无感情的语调颁布:新手任务已发布。
任务目标:将栾星球现存所有大陆及附属岛屿,统一规划,
变更为‘周角大陆高效农业试验田’。任务时限:栾星历法,三百个周期轮转。
任务基础奖励:绑定灵田空间初级,万物生长加速微效。
任务失败惩罚:灵魂能量抽取,补充系统运行损耗。
黄新高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灵魂能量抽取?
这听起来可比扣工资、开除恐怖一万倍!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甚至没顾得上问一句“为什么是我”,眼前,那株翡翠幼苗的上方,空气一阵扭曲,
凭空投射出一片光幕。光幕上,清晰的文字和不断跳动的数字,
围:周角大陆1/1——已完成**下一阶段KPI指标:栾星球总陆地亩产均值,
达到一万斤/亩。**当前星球平均亩产:137斤。
PI达标倒计时:299周期 364日 23时 58分 11秒……亩产……一万斤?
!黄新高看着那刺眼的“一万斤”和后面寒碜的“137斤”,脑子里嗡的一声,
只剩下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声音干涩得像是磨砂纸摩擦:“等等……这亩产万斤的KPI……是怎么回事?!
”他前一世死在流水线的KPI上,这一世,好不容易逃离了工厂,继承了万亩良田,
以为能安稳度日,结果……结果他妈的在种地上,又撞上了KPI?!
那空灵的系统声音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有眼前光幕上,倒计时的数字,在无情地,一秒,
一秒,跳动着。2黄新高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亩产万斤”的KPI和冰冷的倒计时像一座无形大山,瞬间压垮了重获新生的喜悦。
他盯着那株发光的幼苗,喉咙发干,想问问这系统到底怎么回事,这任务该如何着手。然而,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天色陡然变了。刚刚还晴朗的天空,
几乎在几个呼吸间就被翻滚的、不祥的暗红色乌云吞噬。阳光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笼罩四野。风骤然停了,
连枯死的稻秆都不再发出声响,死寂得可怕。“呜——嗷——”一种并非人类,
也非任何已知野兽的、充满饥馑与疯狂的嚎叫声,从远方的村落,更远的山峦间隐隐传来。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肉的腥甜气味。“天灾!是天灾来了!
” 妻子小禾惊恐的尖叫从院子里传来,带着哭腔,“新高!快回来!把田生抱紧!
”黄新高心头巨震,连滚带爬地冲回院子。
他一把抱起在摇篮里被异象吓得哇哇大哭的儿子田生,紧紧搂在怀里。小禾脸色惨白,
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是‘饥馑之潮’……村里的老人说过……几十年一次,谁有粮,谁有地,
谁就得死……”小禾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村口方向突然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和混乱的嘶吼声。透过院门的缝隙,
黄新高看到原本淳朴的村民们,此刻一个个眼冒红光,脸上扭曲着疯狂的贪婪,
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开始冲击那些看起来家境稍好、田地较多的人家。“粮食!交出来!
”“地契!把你家的地契交出来!”“吃了他们!吃了他们就有力气抢更多地!
”暴乱如同瘟疫般蔓延。更让黄新高肝胆俱裂的是,
他看到一个身影在混乱中格外醒目——那是村西头的张富户,家里有几百亩好田,
平日里算是村里的头面人物。此刻,他被七八个红了眼的暴民按倒在地。
张富户拼命挣扎、求饶,但无济于事。一个暴民狞笑着,手持生锈的柴刀,
猛地刺入他的胸膛,用力一剜——一颗血淋淋、似乎还在微微搏动的心脏被掏了出来!
那暴民如同捧着什么绝世美味,不顾鲜血淋漓,张口就咬!周围的其他暴民不仅没有阻止,
反而一拥而上,争抢着撕扯张富户的尸身,生啖其肉!黄新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差点吐出来。他看得分明,那张富户在断气前,
眼神里充满了和他之前类似的、对土地的执着与不甘,但更多的,
是临死前的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们有地…吃了他们…地就是我们的…” 疯狂的呓语随风飘来。谁有土地多,谁就得死!
这根本不是天灾,这是人祸!是被某种力量引动的、源自人性最深处的贪婪与疯狂!
他黄新高,拥有万亩良田,在这“饥馑之潮”中,就是最醒目的靶子!
就是所有人眼中行走的血食和地契!“不行!不能待在家里!” 黄新高瞬间做出了决定。
万亩良田再重要,也没有老婆孩子的命重要!他拉起几乎瘫软的小禾,
用背带将啼哭的田生牢牢绑在胸前,随手抄起一把砍柴刀,低吼道:“走!从后门走!
去后山躲躲!”他们刚踉跄着冲出后门,就听到前院院门被疯狂撞击的声音,
以及无数贪婪的吼叫:“黄新高!万亩良田!吃了他!抢了他的地!”一家人慌不择路,
在暗红色的天幕下,朝着村外的荒山拼命逃窜。身后是熊熊燃起的火光不知谁家被点了,
是凄厉的惨叫和疯狂的咀嚼声。躲进一个隐蔽的山洞,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动静,
黄新高心脏仍在狂跳。他看着怀里终于哭累睡去的儿子,
又看看身边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妻子,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万亩良田?
万界灵田系统?亩产万斤的KPI?在这样赤裸裸的、吃人的灾祸面前,
全都成了笑话和催命符!他拥有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几天后,“饥馑之潮”似乎渐渐平息,
那股引动疯狂的诡异力量褪去,但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彻底改变的人心。村子里十室九空,
活着的人也大多眼神躲闪,带着劫后余生的麻木和未曾完全消退的贪婪。黄新高知道,
他回不去了。只要他还是那个“万亩良田”的主人,下一次“饥馑之潮”,或者不需要天灾,
仅仅是平日的嫉妒,就足以让他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土地是根,但现在,
这根成了勒紧他们脖子的绳索。他咬着牙,做出了一个痛苦无比的决定——卖地!
他不敢声张,只暗中找到附近城镇里一个背景深厚、据说能压得住场子的神秘粮商。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那粮商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价格被压到了极低的,近乎抢劫的程度。“现在这光景,地不值钱,命值钱。
”粮商慢悠悠地说,“你卖是不卖?”黄新高看着对方身后那些气息彪悍的护卫,
又想想山洞里饿得奄奄一息的妻儿,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手,在那厚厚一叠地契转让文书上,
按下了手印。曾经承载着他安稳生活梦想,也引来了杀身之祸的万亩良田,就这样,
在他手中流失殆尽。最终,他仅仅保留了靠着老宅后墙、最贫瘠、最不起眼的两亩旱地。
这是他能守住的最低底线,也是他留给这个家最后一点糊口的希望。当一切尘埃落定,
拿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银钱,站在只剩下两亩薄田的地头时,
黄新高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三年的汗水,未来的指望,
甚至刚刚绑定的那个莫名其妙系统所赋予的“重任”,全都成了泡影。万亩良田,转眼成空。
他从一个“大地主”,变成了一个守着两亩薄田的贫农。风吹过,
只剩下两亩地的田埂显得格外空旷和荒凉。那株神秘的发光幼苗,不知何时,
已经悄然转移到了这两亩地中最角落的位置,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碧光,似乎在默默注视着他。
黄新高苦笑着,看着那株幼苗,又看了看脑海里那依旧存在,
但任务目标变得遥不可及甚至可笑的系统光幕。
1/1——已完成讽刺般地亮着下一阶段KPI指标:栾星球总陆地亩产均值,
达到一万斤/亩。当前星球平均亩产:137斤。
点KPI达标倒计时:299周期 364日 23时…依旧无情跳动亩产万斤?
他现在只有两亩连水都浇不上的旱地,能种活点番薯土豆就不错了。
“天选打工人……”黄新高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自嘲,“这下,
工位都没了,还打什么工?”前途一片迷茫,活下去,成了眼前唯一真实而残酷的任务。
3天灾“饥馑之潮”如同它来时一样突兀,在某一天清晨悄然褪去。暗红色的天幕消散,
恢复了往常的碧蓝,只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焦糊气,以及村庄里十不存一的凄惨景象,
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浩劫。黄新高带着妻儿,如同惊弓之鸟,
从藏身的山洞里摸索着回到已成断壁残垣的家。那两亩贫瘠的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