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澈,一个跑腿小哥。那天深夜,我给302的女人送了份救命的药,
她把密码告诉了我。第二天,她死在了家里。警察说,我是唯一的嫌疑人。
所有人都劝我认罪,包括我最好的兄弟。可我知道,我没有杀人。为了活下去,
我必须把那个藏在阴影里的鬼抓出来。但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死去的女人开始出现在我的梦里,一遍遍地对我重复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老旧的楼道里,
总能听到弹珠落地的声音。镜子里,偶尔会闪过一张不属于我的脸。他们说我疯了,
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直到冷静的女法医白柚,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个不该存在的痕迹。
我才明白,真正的鬼,不是死人。而是那个每天拍着我肩膀,说“兄弟,挺住”的活人。
1我叫姜澈,是个跑腿的。说好听点是同城骑手,说难听点,
就是个没人愿意干的活儿都得接的杂工。凌晨一点,我手机又响了。
“叮咚——您有新的同城帮送订单。”我眯着眼划开,单子有点怪。不是送餐,不是送文件,
是送药。从城南的24小时药店,送到城西的幸福里小区。备注写着:救命,快!
打赏给了50块。这年头,给50块打赏的都是大爷。我一个激灵从折叠床上爬起来,
套上外套就往外冲。深夜的城市像个巨大的怪物,只有路灯还醒着。我骑着我的破电驴,
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狂飙。风跟刀子一样,刮得脸疼。药店的灯是唯一的光。我冲进去,
把订单号报给昏昏欲睡的药剂师。一盒退烧药,一盒止痛药。很普通。我抓起药揣进怀里,
继续往城西赶。幸福里小区,名字挺好,地方挺破。典型的老破小,没电梯,
楼道里的灯还坏了一半。我摸黑爬到三楼。302。门是那种老式的防盗门,掉漆了,
露出里面的铁皮。我敲了敲门。“外卖!”没人应。我又敲了敲,声音大了点。“你好,
送药的!”里面还是没动静。我有点烦躁,这大半夜的,人不会睡过去了吧。我拿出手机,
准备给客户打电话。电话通了,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的时候,
一个很虚弱的女声传过来。“喂……”“你好,你的药到了,在门口。”“……我,
我起不来,门是密码锁,你帮我按一下吧。”我愣了一下。“密码告诉我?
”“嗯……麻烦你了,我头太晕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咳嗽。听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行吧,密码多少?”“A07……”她的声音很轻,后面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
A07?这么简单的密码。我走到门前,找到那个老旧的密码锁。输入,A07。
“滴”的一声,门开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从门缝里飘出来。不是饭菜香,
是一种女人的香水味,混着一点药味。“药我放门口鞋柜上了啊。”我冲里面喊了一声。
“……好,谢谢你……”声音还是很虚弱。我把药放在鞋柜上,退出来,顺手把门带上。
“咔哒”一声,门锁了。任务完成,50块到手。我搓了搓冻僵的手,转身下楼。
楼道里太黑了,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回头,只有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我加快脚步,
骑上我的小电驴,逃离了这个地方。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这扇我亲手打开又关上的门,
会把我的人生,拖进一个醒不来的噩幕里。第二天下午,我正在面馆里吸溜一碗牛肉面。
两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直接站到我面前。“姜澈?”其中一个国字脸问。
我嘴里还叼着面条,点了点头。“跟我们走一趟。”我傻了。“警察同志,啥事儿啊?
”国字脸没说话,另一个年轻点的亮出了证件。“幸福里小区302室,昨晚你是不是去过?
”我的心,咯噔一下。2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我坐在那张铁椅子上,手腕上是冰的。
对面的国字脸叫老张,旁边做笔录的年轻人叫小李。“姓名。”“姜澈。”“年龄。
”“25。”“职业。”“……跑腿。”老张的眼睛像鹰,死死盯着我。
“昨晚凌晨一点二十七分,你在幸福里小区三栋302室门口,停留了三分零八秒,对不对?
”我点头。“对,我送药。”“进去过吗?”“没有,绝对没有!”我急了,
“我就把药放门口鞋柜上,门都没进。”“谁给你开的门?”“她自己……不是,
她告诉我的密码,我开的。”小李停下笔,抬起头,和老张对视了一眼。那个眼神,
让我觉得冷。“她告诉你的密码?”老张的声音沉了下去,“一个单身女人,
会把门锁密码随便告诉一个送外卖的?”“她病了,起不来床,电话里说的。”我解释着,
声音有点发干,“不信你们可以查通话记录。”“我们会查的。”老张靠在椅背上,
“但你知道吗,就在你走后不久,她死了。”我脑子“嗡”的一声。死了?
那个声音虚弱的女人,死了?“怎么……怎么死的?”“他杀。”老张吐出两个字,
像两块冰砸在我心上。“死者,周琴,27岁,窒息死亡。
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不是我!”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一点半就走了,我有订单记录!”“我们知道。”老张点点头,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也是除了她自己,唯一一个知道她家门锁密码的外人。
”他说得没错。A07。这个简单的密码,现在像个烙印,烫在我的脑子里。
“现场没有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是和平进入的。要么有钥匙,要么,
知道密码。”老张站起来,踱到我面前。“姜澈,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跟周琴,
到底是什么关系?”“没关系!我就是个送药的!我发誓!”“发誓没用。”小李冷冷地说,
“我们只看证据。”“有什么证据?”“你留在鞋柜上的指纹。还有……”老张顿了一下,
“我们查了你的背景。你,很缺钱。”我哑了。我确实缺钱。我妈有病,
每个月药费就是个无底洞。我一天打三份工,跑断腿也只够勉强维持。
但这不能成为我杀人的理由。“我缺钱,但我不犯法!”老张没理我,
他丢了一张照片在桌子上。照片上,是一只女人的手。很白,很细,但指甲缝里,
塞满了黑色的东西。“这是死者周琴的手。”老张指着照片,“她死前有过激烈的挣扎。
我们在她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屑组织,还有一些特殊的纤维。”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经过化验,皮屑组织的DNA,正在比对。而那些纤维……”老张的目光,
落在了我穿的灰色外套上。那是我跑活儿穿的工作服,又旧又脏。“和你这件外套的材质,
初步鉴定,高度吻合。”我全身的血,瞬间凉了。怎么可能?我根本没碰过她!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密码,指纹,衣服纤维……所有的证据,都像一张网,
把我死死地捆住。我百口莫辩。接下来的48小时,我记不清被问了多少遍话。
我把那晚的每个细节都说烂了。但没人信。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缺钱的穷小子,
见色起意,或者见财起意,杀了人。我被关在看守所里,墙是灰的,天花板是灰的,
我的心也是灰的。我完了。我想。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很高,很瘦,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
很冷,像手术刀。“我是法医,白柚。”她开口,声音和她的眼睛一样冷,
“我需要重新核对一些现场细节。”她不是来审我的。我看着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白柚没说话,她只是看着我,目光锐利。“你说,
你把药放在鞋柜上?”“对。”“鞋柜是什么颜色?”我想了想。“黑色的,
上面好像……好像还有个裂纹。”白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你进去的时候,
闻到什么味道了吗?”“香水味,还有药味。”她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转身就走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些。但我知道,她可能是唯一一个,没有直接把我当成凶手的人。
3温凯来的时候,我正对着墙壁发呆。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发小。
从穿开裆裤起就在一个大院里混。后来他家发了,成了富二代。我还是那个穷小子。
但我们的关系没变。他推门进来,眼圈是红的。“澈子!”他冲过来,隔着栏杆抓住我的手。
“怎么回事?你他妈怎么会杀人?”他的手劲很大,抓得我生疼。“我没杀人。”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被冤枉的。”温凯愣住了,他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我信你。
”他说,“操,我他媽当然信你。你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
”我的眼眶一下就热了。这几天,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白眼,所有的不信任,快把我压垮了。
只有他,温凯,他说他信我。“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温凯说,“钱的事你别管,
我来想办法。一定把你捞出去。”我点了点头,说不出话。“你再仔细想想,
那晚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任何人,任何事。”我摇头。“太黑了,我……我记不清了。
”“操!”温凯烦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墙,“线索都断了。”我们沉默了很久。“对了,
你妈那边……”“别告诉我妈。”我立刻说,“她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个刺激。”“我知道。
”温凯叹了口气,“我跟她说你接了个大单,出远差了,手机没信号。每个月的药费,
我会按时打过去。”我的喉咙堵得难受。“谢了,兄弟。”“谢你妈。”温凯骂了一句,
“我们之间说这个。你他妈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别想多,外面有我。
”律师是温凯花大价钱请来的,姓王,很有名。王律师跟我见了一面,了解了情况。他说,
情况很糟糕。所有客观证据都指向我,几乎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唯一能突破的,
就是那个DNA。死者指甲里的皮屑。只要那个DNA不是我的,我就还有希望。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温凯每天都来看我,给我打气。
他说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让我放心。终于,DNA结果出来了。王律师带来了消息。
“姜澈,”他看着我,表情很复杂,“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的心沉了下去。
“DNA比对结果……”王律师顿了顿,“不是你的。”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是我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不是我!”我激动得语无伦次。“但是,”王律师接着说,
“现场除了你和死者的指纹,没有发现任何第三个人的痕g迹。那份不属于你的DNA,
在数据库里也没有匹配对象。”我的兴奋,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没法证明这份DNA是谁的。它只能证明你不是唯一的嫌疑人,
但不能完全洗脱你的嫌疑。”“那我……”“可以申请取保候审。”王律师说,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温先生已经把保释金准备好了。”虽然没有彻底洗白。但能出去,
就是天大的好事。走出看守所的那天,阳光刺眼。温凯在门口等我,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
“没事了,兄弟,出来了就好。”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开着他的跑车,
带我去吃了顿好的。然后把我送回我租的那个小破单间。“你先好好休息几天,
工作的事别急。”温凯拍拍我的肩膀,“钱不够了就跟我说。”我点了点头。他走后,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自由了。但我脖子上,
还套着一根叫“嫌疑人”的绳子。它随时都可能收紧,把我重新拖回那个灰色的世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必须找到那个留下DNA的人。那个真正的凶手。我拿出手机,
翻出了那晚的订单记录。幸福里小区,三栋,302。我看着那个地址,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地方,我必须再去一次。4重回幸福里小区,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白天看,
这里更破败了。墙皮脱落,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我站在三栋楼下,
抬头看着302的窗户。窗帘拉着,死气沉沉。门口拉着警戒线。我没法进去。
我在楼下转了一圈,想找个邻居问问情况。一个遛弯的大妈看见我,眼神很警惕。“小伙子,
你找谁啊?”“阿姨,我问一下,302那家……”“哦哟,那家啊,死人了呀!
”大妈一脸讳莫如深,“听说是个年轻姑娘,被人杀了,造孽哦。
”“她……平时为人怎么样?”“不怎么出门的,独来独往。不过长得是真俊。
”大妈咂咂嘴,“可惜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决定在楼道里看看。三楼的楼道,
比我记忆中更暗。声控灯还是坏的。我走到302门口,警戒线黄得刺眼。我蹲下来,
仔细看着地面。警察应该已经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了。我一个外行,能看出什么?
我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是对面,
301的门上。那里好像有个东西在反光。我走过去。是一个很小的,
贴在猫眼下面的装饰品。一个笑脸。但笑脸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孔。我凑近了看。
那不是装饰品。那是一个针孔摄像头。我的心狂跳起来。这个摄像头,对着302的门口。
它很可能拍下了案发当晚的一切!我激动地拿出手机,想报警。但手举到一半,又放下了。
不行。我现在还是嫌疑人。如果我报警,警察只会觉得我是在贼喊捉贼。
我必须自己拿到里面的东西。我试着敲了敲301的门。没人应。我又问了楼下的邻居。
他们说,301已经空了很久了,房主早就搬走了。是个空房子!这摄像头是谁装的?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偷窥狂?还是……我决定晚上再来。夜里,
我带着温凯借我的一套工具,又回到了这里。楼道里死寂一片。我站在301门口,
心跳得像打鼓。开锁,我以前跟一个老师傅学过几手。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手里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屋里一股尘土味。我没开灯,用手机照着,找到了那个摄像头。它连着一根线,
通到卧室里的一台旧电脑上。我打开电脑。里面果然存着大量的视频文件,按日期命名。
我找到了案发那天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有几十个视频片段。我点开第一个。画面晃动,
是我。我穿着那件灰色的工作服,提着药,走上楼。敲门,打电话,开门,放药,关门,
离开。整个过程,和我说的一模一样。我的心稍微放下了。这是最直接的证据,
能证明我没进屋。我继续往下看。我走后,楼道里一片安静。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
视频是动态捕捉的,没有动静就不会录。下一个片段,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楼道里,
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他径直走到了302门口。没有敲门。
他好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按了密码。门开了。他闪身进去,门又关上了。
我的呼吸都停了。就是他!他就是凶手!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想看清他的脸。
但他包裹得太严实了。身高,体型……很普通,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我继续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开了。那个人影又出来了。他走得很匆忙,低着头,
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把这段视频拷进了我的U盘。有了这个,
我就能洗清冤屈了!我激动得浑身发抖。我关掉电脑,准备离开。就在我起身的时候,
我无意中瞥了一眼旁边梳妆台的镜子。镜子里,映着我的脸。
还有我身后的……我身后的墙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急忙用手机去照。墙上,
用红色的口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别回头。”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物。
只有那扇开着的门,和外面漆黑的楼道。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这房子里,除了我,
还有别的东西。5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了301。“别回头”那三个字,
像鬼画符一样刻在我脑子里。是有人在我进去之前留下的?还是……在我进去之后,写的?
我不敢想。我揣着U盘,像揣着个烫手的山芋,一路狂奔回了家。锁好门,
我把视频反复看了十几遍。那个戴帽子的人,到底是谁?我把视频帧数调到最低,
一帧一帧地看。在他伸手按密码的时候,他的袖口,露出了一小块皮肤。手腕上,
有一个很淡的疤。像个月牙形。我盯着那个疤,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把视频发给了白柚。她回得很快。“这是哪里来的?”“你别管。”“姜澈,
你这是在妨碍司法公正。”“我这是在自救。”我说,“帮我看看,
能不能查出这个人的身份。”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白柚说:“发给我。
”我把视频传给了她。然后,就是等待。这几天,我没睡过一个好觉。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我不敢关灯睡觉。我开始做梦。梦里,总是那个漆黑的楼道。
302的门开着,那个叫周琴的女人站在门口,对我笑。她的笑很诡异。然后,
她会一遍一遍地对我说一句话。“他的表,停了。”我每次都在一身冷汗中惊醒。“他的表,
停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死者想告诉我什么吗?我快被这些幻觉和噩梦逼疯了。
我去找了温凯。他正在他的私人健身房里举铁,一身的腱子肉。我把视频的事跟他说了,
但隐去了我是怎么拿到的。温凯看着视频里那个模糊的人影,眉头紧锁。“妈的,
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这怎么查?”“他手腕上有个疤。”我提醒他。温凯把图片放大,
看了半天。“太糊了,看不清。”他摇摇头,“澈子,这事儿你别自己掺和了,太危险。
交给警察。”“警察要是信我,我就不用干这个了。”温凯叹了口气,“行吧,
我帮你找人问问。我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查人厉害。”我点了点头。那天,
我在温凯家住了一晚。他的别墅很大,装修得很豪华。但我还是睡不着。半夜,我起来喝水。
路过温凯的卧室,门没关严。里面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我停下脚步。是温凯在说梦话。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鬼使神差地,我凑了过去。他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
“……别……别过来……”“……不是我……”然后,他清楚地吐出了三个音节。
“A07……”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A07。是周琴家的门锁密码。
温凯为什么会知道?巧合?还是……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心底冒了出来。我不敢相信。
他是温凯,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了我跑前跑后,花钱请律师。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我一定是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但我站在那里,腿像灌了铅,
一步也动不了。第二天一早,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温凯给我做了早餐。“澈子,
昨晚睡得好吗?”“还行。”我低着头喝粥,不敢看他的眼睛。“看你黑眼圈重的,
昨晚做噩梦了?”“嗯,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对了,阿凯,
你手上这疤怎么弄的?”我指着他的手腕。他正在切面包,闻言顿了一下。他左手手腕上,
有一个很淡的疤。月牙形的。和我视频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温凯笑了笑,很自然。
“哦,这个啊,小时候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被树枝划的。你忘了?”我没忘。
我当然没忘。我只是,不敢想。6我从温凯家出来,失魂落魄。阳光很好,
但我感觉全身冰冷。视频里的疤,梦话里的密码。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我不敢相信,
但理智告诉我,温凯有问题。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周琴?又为什么要嫁祸给我?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脑子很乱。这时候,白柚的电话来了。“视频里的人,
我们用了技术手段进行步态分析和体型比对。”她的声音很严肃,“虽然没有直接证据,
但我们锁定了一个高度嫌疑人。”“谁?”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温凯。
”白柚吐出的名字,和我心里的那个答案,重合了。我握着手机,手抖得厉害。
“……你们有什么证据?”“没有直接证据。”白柚说,“但是,
我们查了周琴的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她和温凯,在一个月前有过非常频繁的联系。
但在案发前三天,联系突然中断了。”温凯认识周琴?他从来没跟我提过。
“他们是什么关系?”“不清楚。看起来,像是温凯在追求周琴。”白柚说,“还有,
周琴有个闺蜜,我们找到了她。她说,周琴最近一直被一个富二代骚扰,甩都甩不掉。
她很烦。”富二代。骚扰。我眼前,浮现出温凯那张阳光的笑脸。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姜澈,”白柚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提醒你,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温凯这个人,背景不简单。”“我知道。”挂了电话,我坐在马路牙子上,抽了半包烟。
烟雾熏得我眼睛疼。我一直以为,我和温凯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原来,只是我以为。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必须找到证据。我回想起那个梦。“他的表,停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