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赎
观众席上，低等血族卸下伪装嘶吼，挥舞着下注单，猩红的瞳孔里只剩下嗜虐的兴奋。
北祁安正是在这片狂热的喧嚣中，从斗兽场大门缓步走入。
明明是不显眼的存在，却吸引了在场所有吸血鬼的注意。
低等血族们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脸上的狂喜还未来得及褪去，身体却己经本能的作出反应，连抬头首视的勇气都没有，这是刻在血脉里的臣服与压制。
高处的包厢，几位亲王几乎是瞬间张翼，齐刷刷单膝跪在北祁安面前。
“始祖大人。”
斯特雅利家族的亲王斯特尔因率先出声。
银制手杖的尖端挑起他的下巴，冰冷的金属贴着下颚。
“抬头。”
斯特尔因被迫仰起脸，手杖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红痕。
“斗兽场是你家族的产业？”
“是的，始祖大人。”
北祁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的美色，手杖缓缓上移，抵住他的颧骨，下一秒，银器带着破空声狠狠抽过他的脸颊。
啪！
皮肉绽开的声响格外清晰，鲜血顺着斯特尔因的面颊滴落，伤口在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下迅速愈合，但银器造成的灼痛感依旧刺痛着神经。
“是我碍始祖大人眼了。”
斯特尔因强忍着痛楚说道，对北祁安的行为不敢有丝毫质疑。
北祁安目光越过跪伏的亲王们，落在竞技场中央那两个缠斗的身影上，他的视线与黑发青年短暂相接。
“宿主，他就是我们的攻略对象。”
“狼人？”
“始祖大人真是慧眼识珠，一眼就识破了。”
斯特尔因谄媚附和。
“开门。”
北祁安命令。
斯特尔因立刻挥手示意，司仪慌忙按下机关，沉重的铁栏杆缓缓升起。
场内的黑发青年正被兽人死死按在沙地上动弹不得，他看到了敞开的出口，那是他想要活着唯一的生路，而此刻，出口处站着那个所有人都惧怕敬畏的身影。
“想活命？”
北祁安轻笑挑逗，对黑发青年想生的强烈渴望当做玩笑。
青年剧烈喘息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祈求。
北祁安手杖轻点地面示意，“爬过来，你的命，我说的算。”
青年挣扎着一步步往外爬，脚踝被兽人死死钳住，他咬紧牙关，忍住腿骨折的疼痛，扭转身体，一爪子拍向兽人。
“怎么这么弱。”
北祁安蹙眉，“许久不见，狼人这个种族竟沦落至此了？”
攻略对象到现在所有的举动，提不起他半分兴趣。
青年仰起头，凌乱的黑发随着动作散开，他伸长脖颈，露出隐藏在发丝下的金属项圈，黑色的禁锢环紧贴着喉结，表面刻满晦涩的符文。
这种装置通常用于驯服不听话的猎物，让其失去反抗能力。
“帮我……大人。”
黑发青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却仍死死盯着北祁安，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北祁安向来不屑于理会这些低等血族玩弄猎物的把戏，但脚下这个奄奄一息的生命发出的卑微祈求，有点好听。
他靠近青年，长靴踏在被鲜血浸染的沙地。
那头因服用过量狂躁药剂而精神失常的兽人，立刻被新鲜的血气吸引，丢下奄奄一息的青年，毫无理智地向北祁安扑来。
北祁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兽人即将触及他的瞬间，修长漂亮的手指如利刃般穿透了兽人厚实的皮毛和肌肉，精准地没入胸腔。
抽回的掌心里，握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肮脏的东西。”
北祁安五指缓缓收拢，黏稠的血液从指缝间渗出，那颗心脏在他手中爆裂开来，化作一滩污血洒落在沙地上，也成了沙地养料的一部分。
兽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北祁安来到他面前，屈身蹲下，伸出染血的手指，勾住青年脖子上的禁锢环。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刻满符文的金属环应声断裂，掉落在污血斑斑的沙地上。
长久被压抑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回西肢百骸，青年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副脆弱的人类模样，重新变回真正的自己。
“耳朵。”
北祁安开口。
青年还没完全理解这个指令的含义，身体却己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一对毛茸茸的黑色狼耳从他的黑发间竖起。
北祁安慢条斯理地将手上残留的兽人鲜血尽数抹在那双狼耳上，在毛发间留下暗红的痕迹。
“叫什么名字？”
北祁安收回手起身。
“编号12。”
“看来是没名字。”
北祁安用手杖拨开挡住青年面容的发丝，端详这张沾满血污的脸。
人都是视觉动物，况且身下的青年很符合他的审美。
“从今天起，你叫里修斯诺。”
“是，大人。”
里修斯诺瘫在地上笑，捧起北祁安风衣的一角，虔诚落下一吻。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下一秒便因身体超负荷而昏死过去。
北祁安看着风衣上新增的痕迹，却意外的容忍。
他转向跪在一旁的斯特尔因，“把他送到我的庄园。”
“是，始祖大人。”
斯特尔因按吩咐行事，对始祖大人的任何做法都不需反驳，遵从即可。
事情交代完毕，北祁安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斗兽场里混杂的血腥味令他作呕，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到庄园，泡澡沐浴洗去这一身污秽。
随着始祖的身影消失，几个亲王跟着也一起离去，观众席上压抑的私语才渐渐响起。
“始祖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啊。”
一个贵族感慨。
“斯特尔因亲王还真是得宠，迫不及待就贴过去了。”
另一人酸溜溜地撇嘴。
“如果是你的话，你能忍住不去？”
当然这一切的讨论都与北祁安无关了，他此刻躺在温泉中，温热的水源源不断的涌出。
“主人，水温合适吗？”
跪在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询问，手指梳理着他银白的长发。
北祁安闭目未答，他抬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众人纷纷后退离开。
梳理头发的手又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