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的转折
天刚破晓，晨曦还未完全驱散黑夜的凉意，他一抵达县里，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县医院全力奔去。
刚踏入医院大楼，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就往端木齐的嗅觉袭来，就好似一层无形的阴霾。
他脚步急切而又慌乱，马不停蹄就朝着爷爷提及的病房跑去。
目标很明确，他现在就来到病房门口，“303”，那牌号在他眼中带着滚烫的温度，虽然模糊，但是映在眼底。
此时，一位护士路过，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神色匆匆、气喘吁吁的少年，轻声问道：“这位同学，你来找谁呀？”
端木齐满脸焦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毕竟他一口气冲上三楼，现在感觉心脏都不属于自己了。
他扶着门框，艰难地顺了一两口气，着急地说道：“这个病房里叫端木磊的老人呢？
他现在在哪里？”
护士听后，仔细思索了一下，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说道：“你就是端木磊老人的家属吧？
你做孙子的真不称职，这个老人一个月前就来住院了。
昨天病情突然恶化，我们医生和护士拼尽全力抢救，还是没能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
端木齐听到这话，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身体剧烈摇晃，差点站立不稳。
他双眼瞪得极大，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就晚了一天……我就只晚了一天啊！”
护士愣了片刻，还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在医院工作经常看到这么个场景，只能这么安慰。
端木齐缓了缓情绪，手撑着病床架，缓缓站起身，眼神中透出哀痛，声音沙哑地问道：“我爷爷……现在在哪里？”
护士只好轻声告知了手术台旁边特殊房间的位置。
端木齐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病房。
可惜再远的路也有尽头。
现在他站在了特殊病房门口，手颤抖着伸向门把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推开了门。
看着盖着白布的爷爷，端木齐缓缓蹲下身子，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间，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肩膀微微颤抖。
特殊病房外，护士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给这个沉浸在悲伤的少年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
过了许久，端木齐从病房内走出，正好迎面碰到前来讲述病人情况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看到他，等他情绪稍微平复后，神色凝重，语气带着深深的遗憾与无奈说道：“我们己经竭尽全力了，你爷爷送来的时候，突发的脑梗极其严重，脑部大面积血管堵塞，情况危急到超乎想象。
前天跟你打完电话后，病情急剧恶化，生命体征迅速消失，我们全力抢救，可还是没能挽留住他。
我们真的尽力了，很抱歉，你一定要节哀顺变。”
逝者己逝，端木齐只能强撑着打起精神，开始操持爷爷的后事。
他先来到医院行政办公室，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和工作人员沟通死亡证明的开具流程。
每一个手续、每一份文件，他都咬着牙，一笔一划地填写。
由于囊中羞涩，也不清楚爷爷生病后是否留有积蓄，心里想着，看来丧事是办不成了，就算想办，也实在没有那个条件。
只能办完流程后，联系火葬场，然后静静地站在等候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好像这样就能穿透那道门，再多看爷爷一眼。
当工作人员将爷爷的骨灰交到他手上时，端木齐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爷爷紧紧抱着他一样，只不过这次，爷爷在里面，他在外面。
端木齐带着爷爷的骨灰，上了公交车，缓缓朝着爷爷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垃圾站走去。
一路上，寒风凛冽刺骨，尽管躲在车内，可每当望向窗外，看到被狂风席卷的枯枝败叶，都能真切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寒冷。
车在行驶，温暖却只是暂时的，毕竟终有下车的时候。
来到垃圾站，这里依旧弥漫着熟悉又刺鼻的气味。
他缓缓走进爷爷曾经的休息室，屋内陈设简陋，却充满了温馨的回忆；虽破旧不堪，却处处留存着爷爷生活与工作的痕迹。
端木齐轻轻将骨灰盒放在八仙桌上，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爷爷工作时忙碌的身影、休息时疲惫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从未离去。
“端木磊，你到底还干不干了？
都休息一个月了，你要再不来回收垃圾，我们可就运到其他地方去了！”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嘎吱作响，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着，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猛地闯进垃圾站的院子里。
蹬车的是个中年大妈，身材微微发福，臃肿的体态把那略显破旧的衣裳撑得紧绷。
她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髻，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皮肤粗糙黝黑，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透着精明，此刻，眼中满是不耐烦。
“天天盼着你来收垃圾，你倒好，一休息就是这么久。
你不干活，我们的日子还得过啊！
人老了就是靠不住，真不知道以后得跑多远去送垃圾！”
她一边费力地从车上跳下来，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叫嚷。
看到端木齐从大厅里走出来，大妈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虚假得如同冬日里的塑料花，生硬又冰冷。
“哟，这不是小齐子嘛！
放假回来啦？
来得正好，快帮大姨把这车废品卸下来。
你爷爷呢？
让他赶紧过来称一称，看看能卖多少钱。”
端木齐的脸色不变，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哽住，半天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陈大娘，我爷爷……他走了。”
这话一出口，大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尴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似乎想要安慰端木齐，却又在空中尴尬地停住。
过了许久，大妈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可能呢，小齐子，你可别吓唬大……大娘。”
端木齐眼眶泛红，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大妈见状，知道再提卖废品的事不太合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齐子，节哀啊，大娘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那……那这废品……”端木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陈大姨，这废品我来收，您放心，不会耽误事儿的。”
大妈有些犹豫，目光在端木齐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那就麻烦你了，小齐。
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端木齐强扯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藏着悲伤与疲惫。
他默默地走到三轮车旁，双手握住车把，将车缓缓拉到称重处。
他蹲下身子，开始默默地将废品一件件分类，动作机械而麻木。
忙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把价格告诉旁边的大妈时，一个虚幻的蓝色面板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这……这是什么？”
端木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
他伸手想要触碰，却首接穿过了面板，那面板却依旧稳稳地悬浮在那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系统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万界垃圾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垃圾站长端木齐，欢迎使用本系统。
你所拥有的垃圾站己有成为万界垃圾转运枢纽的资格，你将负责处理来自各个世界的垃圾。”
端木齐听得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系统又自顾自地介绍起来：“处理万界垃圾，你将获得丰厚的奖励，这些奖励可以提升你的能力，改变你的生活，同时，你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权限获得物品。”
端木齐皱着眉头，心中满是怀疑与震惊。
系统他当然知道，这不就是小说动漫里面经常出现的金手指吗？
可这该如何使用呢？
系统十分“贴心”地响起：“系统未开放，首先请您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垃圾站。”
端木齐愣了愣，低头看向西周，难道这里不算吗？
可系统说的“属于自己的垃圾站”又是什么东西？
系统察觉到他的困惑，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垃圾站需要通过你们世界的相关管理部门确认归属权后，再经过系统认定，才算真正归宿主所有……请宿主获得垃圾站所有权认证。”
然而，旁边大妈的声音瞬间将端木齐的研究打乱：“小齐啊，这一车废品能卖多少钱啊？”
“噢。”
端木齐这才从对系统的思索中回过神，赶忙打起精神，快速核算一番后说道：“陈大嫂，一共218块6毛钱，你拿着，仔细数好啊，出了这个大门，账可就清了，少了可就不负责了。”
“放心吧，小齐，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
还用不着你个毛孩子提醒我。”
陈大妈笑着接过钱，一边数着一边走向自己的三轮车。
她两脚一蹬上了车，伴随着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声音，便驶离了垃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