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领踹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密密麻麻的涂鸦中，一张褪色海报格外刺眼：1998年《图兰朵》公演，主演沈青棠（沈昭母亲）的名字被红漆泼成血瀑。
“张队，这儿有脚印！”
小林捏着鼻子指向舞台，满地老鼠屎间嵌着半枚高跟鞋印，鞋跟纹路与沈昭解剖室鞋柜里的Christian Louboutin一模一样。
张领蹲身拍照，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趴下！”
追光灯骤然炸亮，光束如利剑劈开黑暗。
沈昭的声音从二楼控制室飘下：“铝粉反应阳性，凶手改造过这里的灯轨——”话音未落，生锈的钢索绞盘突然崩裂，巨型水晶吊灯轰然坠落！
张领扑向沈昭的瞬间，吊灯擦过他后背砸成碎片。
黑暗中，她的佛珠硌在他锁骨上，檀香混着血腥味冲入鼻腔。
“张警官，”她指尖划过他渗血的衬衫下摆，“英雄救美这招，对三十岁以上女性无效。”
他咬牙起身：“我是怕你死了没人验尸。”
---“两位打情骂俏能换个地儿吗？
这儿阴气重得能养出僵尸！”
戏谑的男声从观众席炸响。
手电光里晃出一个穿铆钉皮衣的卷毛青年，耳骨一排耳钉闪着幽蓝的光。
他单手拎着个罗盘，另一只手捏着咬了一半的韭菜盒子，油渍正滴在阿玛尼牛仔裤上。
“贫道周九卦，市局特聘民俗顾问。”
他舔掉指尖韭菜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聘书，“你们沈顾问的佛珠煞气冲天，建议用黑狗血泡三天——哎别掏枪啊！
开个玩笑嘛！”
张领的枪口抵住他喉结：“你怎么进来的？”
“西北角狗洞，风水上叫‘青龙吐珠’……喂喂！
轻点！
我真是来帮忙的！”
周九卦突然抽动鼻翼，猛地扑向舞台角落的三角钢琴，“有尸臭！”
琴盖掀开的瞬间，腐肉气息喷涌而出。
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蜷缩其中，双手被琴弦捆成祈祷状，胸腔插着一支铜制长笛——笛身刻着“致我永恒的罗密欧”。
“死亡时间三个月以上。”
沈昭戴上手套，“但琴键缝隙有新鲜血迹，凶手最近回来过。”
周九卦突然抽搐般掐指：“乾位阴煞，坎宫见血！
凶手下次作案时间是……明晚十点！”
张领冷笑：“跳大神判案，警局不报销香火钱。”
“赌不赌？”
周九卦摸出个粉色Hello Kitty钱包，“输了给我买煎饼果子，赢了告诉你沈顾问的小秘密——”沈昭的解剖刀擦着他耳钉钉入墙壁。
---张领摸出震动的手机，幼儿园老师的未接来电堆满屏幕。
他冲进雨幕时，沈昭的声音追上来：“带着这个。”
她抛来的竟是他女儿小鲸鱼的草莓发卡——今早出门前别在她辫子上的。
幼儿园滑梯旁，小鲸鱼正举着根棒棒糖逗流浪猫。
张领抱起她的瞬间，发现她外套口袋鼓胀。
“爸爸看！
有个阿姨送我胡桃夹子玩偶！”
木偶士兵的眼珠突然转动，腹腔弹出一张字条：**“第三幕：小公主的眼泪最美味。”
**他徒手捏碎玩偶头颅，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滚落。
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沈昭的侧脸——她站在剧院二楼，指尖捏着同款胡桃夹子。
---证物室里，沈昭的佛珠在紫外线下泛起磷光。
周九卦叼着棒棒糖含混道：“人骨雕的，还掺了舍利灰。
戴这玩意儿要么大善要么大恶，你们沈顾问属于……哎哟！”
沈昭将他的耳朵拧成麻花：“再废话，把你舌头割下来喂尸虫。”
张领举起放大镜细看佛珠，其中一颗内侧刻着经纬度坐标。
地图定位显示——正是他妻子三年前车祸身亡的十字路口。
“解释。”
他将佛珠拍在桌上。
沈昭眼底掠过一丝裂纹：“张警官，你确定想知道真相？”
警报器骤然尖啸！
存放琴谱的证物柜冒出浓烟，焦糊味中传来周九卦的惨叫：“哪个龟孙子在老子的罗盘上泼硫酸！”
---凌晨两点，张领在办公室复盘线索，忽觉后颈刺痛——沈昭的解剖刀抵着他动脉：“别动，你衣领有窃听器。”
刀尖挑出一枚纽扣大小的装置，内侧印着跨国医药公司“青藤生物”的logo。
与此同时，周九卦蹲在剧院狗洞前烧纸钱，火苗突然蹿成绿色。
他盯着龟甲裂纹倒吸冷气：“大凶！
有人要借阴兵……”手机屏幕亮起匿名短信：**“你算准了凶时，却算不到自己的死期。”
他身后，水晶吊灯的残骸微微颤动，一根钢索缓缓勒向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