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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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局?

她歪了歪头,忍不住一笑,“即是死局,哪有那么好破。”

她从未踏出虚无一步,只是个没有见识的小女孩,怎么能破必死之局,她入局必死才对。

“姑娘可愿意踏出这虚无洞。”

,古尘想了想又问“一首未曾问姑娘姓名,可否…”“我无名无姓。”

女子回答的很快,此刻她正坐在白玉床上,悠闲的晃着双腿。

洞中无人,她起名又无用,没人会唤她。

古尘定睛一看,果然,这姑娘一身浑厚的内力就是由这白玉床蕴养而得,池中剑白玉床,包括那一墙的绝世秘籍,若是被江湖中人得知,免不得一场撕杀争斗腥风血雨。

“无名无姓。”

古尘低声道。

他环顾虚无洞内,思绪被拉的很远,虚无洞只闻于江湖,是传说中的一方小世界,乃是各路仙人为凡世寻的一条通天之路也是破局之法。

仙人还真是潇洒恣意啊,将人放在虚无中,不管不问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古尘都有些怀疑这女子是误打误撞闯入的。

如此想着,他又自嘲了一声,他不也是靠着最后一丝神魂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或许也是缘吧。

而他这个人最讲究的便也是这个缘字。

“你要过来坐一坐吗?”

她招手示意古尘坐到白玉床上,首言不讳,“你好像要死掉了。”

古尘低首看了眼自己快要归于天地的身体,释然一笑,“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这样…才正常。”

“一定要死吗?”

她不懂,她只在话本上看过,书上说人终会有一死,或登顶成仙或堕入地狱,她看着古尘。

他又是哪种人?

跟儒仙一般的人物应当是踏入成仙之位吧。

古尘见她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看到他近乎透明的身体也不害怕,一步数米瞬移到她面前,意味深长的说:“是啊,一定要死。”

他死了,乾东城和百里家才会无恙,北离皇室才会放下猜忌,江湖也会少一场纷争。

“你将禁制破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跳下玉床,双手环胸和古尘对视,“说吧,你让我去搅的是什么事,破的又是什么局还是…救一救你?”

也真是巧了,这禁制她从内部死活都震不碎,这位将死之人竟轻易的破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啧,有些气了。

“你会医术?”

古尘问。

“不会。”

“但我看了很多医书,背的滚瓜烂熟。”

她打着圈的观察他,并说,“而且这附近我确定没有其他人可以救你,而我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古尘叹了口气,“我不求再苟活于这世上,只求故人和我那位有些许贪玩的小徒弟平安就好。”

她听出来了,此人没得救了。

“如此,那便罢了。”

她转身耸了耸肩继而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她回身之际就见古尘身体如凋零的花瓣飘散而去,惊的她嘴巴张大了几分,慌忙想抓住花瓣往他身上拼凑。

“你先别散啊,我好不容易见到活人,还是个桃花仙?”

她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还是说人死了都会变成花瓣飘走?

你还没告诉我要干什么呢!”

“姑娘。”

古尘唤了她一声,“入了江湖可要取个名字?

有了名字就当是个寄托吧。”

她看着古尘飘散了一半的身体无言,这人比她心还大,都要死了还有心情关心她的名字算了,他也是好心,还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见到的人,她停下动作,认真而又郑重的向他拜一拜。

“先生。”

听她改变称呼,古尘柔和的脸庞倒是染上几分可惜,“若是我早些年遇到你,东君可就有小师妹了。”

东君?

看来她出去后要先去看一看这位人物了。

“可想好了?”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寄托牵挂,只有这洞中的一切伴我到现在,名字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不如先生给我取一个?”

“人生漫漫,这样也多一个人记住先生。”

古尘一愣,随后笑看着她,“你可知赋予一人姓名可不是个小事。”

“顾其名,思其义,名正而言顺方可成事。”

“好。”

,古尘左手执剑,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柔和中带着不可忽视的锋芒。

他凌空而立,身周的剑气皆化为了桃花,甚至卷起来洞外百里桃林的花瓣随风起舞。

美不胜收。

她除了在话本中读到过,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

“我曾以一剑破九千,今日我便再以这一剑为姑娘冠名赋姓。”

也是最后一剑。

“这是…”女子望向古尘,他使出的剑招是西楚剑舞,难道这不是书中才存在的?

西楚剑歌没有剑谱,她只是靠话本中的描述猜测一二。

“你真是儒仙古尘?”

“这一剑后,世上再也没有儒仙古尘了,你我只是有缘人。”

“这首诗送给姑娘。”

古尘剑招没有变化,他只是轻轻挥出一剑,身姿舞动墙上被刻入了两句诗,入木三分。

她看着墙上的字,喃喃念出了声:“雨后烟景绿,晴天散馀霞。”

雨后天晴也代表新生,是希望。

她身随心动一步化作十步走到刻字处,轻抚上去,手指摩挲着那些刻痕。

“我很喜欢。”

“就叫姑娘为烟景。”

烟景二字刚落,剩下的余音便飘散在空中。

“己经有人替去看我没看过的山河,见我还未见过的人世间,烟姑娘,你身入江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快意恩仇,恣意潇洒。”

他没有再说破局之事,现在他只是作为一个前辈对后辈唯一的寄愿。

烟景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古尘消散之处行了一礼。

“烟景,多谢先生!”

她起身后拍了拍膝下的尘土,后知后觉,在空旷的洞内大喊。

“现在外面什么样子啊?

我出去会不会很危险,我该去哪啊?

我破的是谁的局啊?

如果我去找你那小徒弟什么东君他会信我吗?

你好歹临走前交代清楚啊!”

一连几问,却等不到古尘的回答,她将吟竹重新插入无池,脑子不再混沌。

她有名字了,也不会被虚无所困,她自由了!

收拾好行囊,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带上几本百读不厌的书和一个剑匣,是她砍掉洞内那颗高耸入云的金丝楠一部分树枝做成,匣子上什么图案也没有,里面装的是她认为池中最漂亮的剑,带上它们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会武功,出去遭人欺负了拿出它们还能震慑一番。

烟景背上金灿灿的剑匣子,闭眼叉着腰先是在洞口深吸了口气,外面的空气果真新鲜,丝丝甜味窜入鼻尖,原来这就是桃花香,再次睁开眼时,眼帘映入的是百里桃林。

原来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江湖,我烟景来啦!”

可是先去哪?

烟景拿出地图,既然能遇到古尘那应当是这个年代,看到图纸上的分布的路线,想到古尘,她本打算先往西楚去的,可转念一想己经亡国了。

烟景罕见生出了几分愁绪:“儒仙古尘,现在回家了吗。”

思绪一瞬,那就去北离乾东城吧,看一看威风凛凛的破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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