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朱漆大门在她眼前轰然倒塌,飞溅的木屑划过脸颊,带起一丝刺痛。
"逆女!
"武安侯沈牧之长剑拄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身后横七竖八倒着府兵尸首,鲜血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成河,"你可知这玄甲军本是侯府私兵?
当年先帝赐下虎符时说——""说侯府与国同休?
"沈昭抬手抹去溅到唇边的血珠,忽地轻笑出声,"父亲教孩儿读史时难道没说过,鸟尽弓藏?
"她扬起手中半枚虎符,精铁铸造的猛虎在火光中显得张牙舞爪,“陛下要的,是整块虎符。
"庭院深处传来妇孺哭喊,沈昭指尖微微发抖。
三个月前皇帝深夜召见时,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雾后,那道明黄身影将密旨掷在她脚下:"北境三十万大军只听虎符调遣,武安侯府,留不得了。
""姑娘小心!
"副将突然厉喝。
沈昭旋身后撤,剑锋擦着咽喉划过。
沈牧之双目赤红,剑招已乱,却仍死死护着身后祠堂:"你以为陛下为何非要虎符不可?
这玄铁里藏着——"话音戛然而止。
沈昭怔怔望着没入养父胸口的枪尖,温热血珠顺着红缨滴落。
沈牧之踉跄着扶住祠堂门柱,忽然古怪地笑起来:"好...好...你今日所作所为,对得起真正的武安侯府吗?
"狂风骤起,祠堂梁上悬着的青铜古钟突然自鸣。
沈昭手中虎符剧烈震颤,机关转动声咔咔作响,玄铁猛虎竟从中间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明黄绢帛。
***字迹刺得她眼眶生疼:"平阳郡主亲笔,吾儿璃娘生于景隆三年腊月......""报——西角门有马车突围!
"亲兵的呼喊惊醒了沈昭。
她猛地攥紧***,转头望向腾起黑烟的方位。
积雪覆盖的官道上,一辆青帷马车正疾驰向北,车帘翻飞间。
三百里外,萧璃攥着半枚玉珏的手指节发白。
昨夜那封沾着血渍的密信此刻正在怀中发烫,父亲熟悉的字迹力透纸背:"璃儿,速离漠北。
你娘当年难产是假,真正要你性命的......"骏马突然跃起,车夫咽喉处插着支羽箭。
萧璃掀帘跃出,弯刀出鞘的瞬间,十二名黑衣死士已呈合围之势。
为首之人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