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指着她衣服:“公主也穿补丁?”
她奄奄道:“这叫百纳衣,补丁是丝绸做得,脏了而已。”
食素的公主,吃了我收的油泔水后,很快痊愈。
后来,她抱怨自己行宫的面首总被暗杀我鼓起勇气:“你还补货吗?
我把我仇人介绍给你。”
五年后,在青楼当妆娘的我收到一个纸条,写着:“我是补丁公主,正在物色男宠,速速将你仇人呈上。”
我给仇人和他的侍卫化了妆,一齐奉上。
公主却说,二夫同乐,太惹眼,他们假扮断袖,她方能安心。
1.阿爹是名木匠。
我却成了妆娘。
他死后的那一年我四处流浪。
后来,我想找份活干,因着左脸上的大疤,没一家店铺要我。
连浆洗苦力的袜衫,收集喂牲口的泔水,倒夜香粪桶这类最辛苦的活,也轮不到我。
我是不在意自己丑得。
阿爹说过,这世道,女子无力护自身周全,丑也是保护。
寒露那日,我从青湖渡口,偷偷乘船登了湖心岛,想寻份差事。
我饿得眼冒金花,没走几步,一头扎地,晕倒在醉仙阁后巷。
旁边放着泔水桶。
“疤脸婆,这桶馊水可比你金贵!”
一个醉汉踢翻木桶。
桶里的酸水淌出,流到我脸上,蜇得我生疼。
阁楼上忽泼下盏茶,浇在那人头顶:“刘麻子,你裤裆里的玩意比泔水还馊,倒有脸嫌人?”
说话的女子叫红玉,是醉仙阁的头牌。
我抬头,一块用帕子裹着的冷糕坠下。
红玉凭栏冷笑:“新死的恩客贡的,吃不死人。”
我捡起就往嘴里塞。
那日后,我进到醉仙阁,当起了杂役。
这一待就是四年。
我从后院杂役,变成了青楼里最受姑娘欢迎的妆娘。
曾几何时,我以为这就是宿命。
阿爹因醉仙阁而死,我却在这里得以苟活。
直到那晚,阁里鸨母好不容易新收了个姑娘。
送人来的车夫,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
我悄悄打开,上面写着:“我是补丁公主,正在物色男宠,速速将你仇人呈上。”
2.补丁公主。
这奇怪的称呼,让五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一个满身补丁的乞丐又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阿爹去世的第二天。
前天夜里,鲁家的屋子火光连天,阿爹的尸身葬于火海。
随他而去的,还有那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