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愚人节是我向老公求婚的第5年。当我望着已经凉透了的红烧鱼眼巴巴等他回来时，

他却在外面和新来的女秘书约会。我接起电话听他的解释。“我在外面应酬呢，

今天会晚点回来。老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刚挂断电话，

扭头就看见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在朋友圈里发我老公为她亲自做饭的照片。

“老板叔叔真得好疼我，我要为他生孩子。

”我向公司里的员工求证后发现这条朋友圈居然仅我可见，我忍着笑意点了个赞。

果然是愚人节啊，说什么话都可以是假的。我轻松地呼出一口气，

拨通了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号码。“尹秘书，我后天要去扫墓，你来接我。

”01.等到凌晨4点，我才幽幽等到在外应酬的老公回家。“你还没睡？

”伯来见我还在等他，眼下闪过一丝慌张，又温柔地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我近距离仔细观赏他衣领上的一枚完整的带着挑衅的口红印。

“出去应酬怎么还应酬到人家床上了？”我有些不满。伯来松开我，

皱着剑眉责怪我的阴阳怪气。“我应酬的客户是女老板，不小心沾上了点。宋愚人，

你别这么小肚鸡肠行吗？”这分明是他那女秘书阮夕故意留下来给我看的，

却是对我倒打一耙。“我猜你女客户的名字是不是叫阮夕？”我被伯来怼地红着眼。

伯来把西装领带愤懑地扯下来，脱下外套狠狠扔到沙发。“你怎么总是和夕夕过不去？

人家就一刚毕业的小姑娘，你都快奔四的人了能别总是和她对着干嘛！”夕夕，

叫的多亲热啊。我擦去脸上的泪痕，梗着脖子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伯来坐在沙发上抽烟，只剩下惨白的月光和那一点点火星在陪伴我们一起沉默。

“今天不光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们结婚5年的纪念日，你就这样对我撒谎？

”我借着暗光去看伯来。“宋愚人啊宋愚人，你妈把你生在今天果真没错。真是个榆木脑袋，

我懒得和你争。”伯来没有兴趣再哄我，扭头就进房间了，咔哒一声落锁。

男人的耐心总是只有这么一点吗？自己没占理那就宣告冷暴力来屈服对方，

直到天平开始摇摆，直到自己重新站在制高点。02.我接起阮夕打来的电话，“宋姐，

老板安全回家了吗？”软糯又妩媚的声音使我阵阵发寒。“不劳你费心。

”我佯装平静地回复。“宋姐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老板的秘书，这是我应该做的嘛。

”阮夕哼哧哼哧笑起来。“是吗，和伯来上床也是你一个秘书该做的？

”我刻意把秘书二字咬音重了些。阮夕传来一声重重地呼吸声，“你！

——”我还咽不下这口恶气，却被伯来抢过手机猛地摔碎在地上。“你闹够没有！

”伯来怒目圆睁，“宋愚人，你再闹我们就离婚！”我被伯来吼得懵在原地，

眼泪瞬间喷涌而出，“离婚？你为了她要和我离婚？”“明明是她先欺负我的！

”伯来挑起一边眉，一脸不信，“你说阮夕欺负你？证据呢？

”我下意识要把阮夕朋友圈给他看，可手机早就碎得不成样子。“宋愚人你自己年老色衰，

所以嫉妒夕夕的年轻貌美才故意这么诋毁她的对吧？”伯来见我拿不出证据，

鄙夷地睨我一眼。我一块块拾起手机碎片，不小心割破了手流血也不在意。

我听见伯来在他的房间里给阮夕打电话不停安抚她。我灰溜溜地进房间收拾行李，

心隐隐作痛。03.自伯来接过我在公司的股份起，他开始和我分房睡了。

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过往的***。以前的每天晚上他都会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强制我给个亲亲才能入睡。当初要一辈子宠我哄我呵护我的承诺还依旧历历在目。

不过5年光阴，我从海外归来高傲的凤凰变成了他豢养在笼子里的鸟雀。我呼出一口浊气，

把回忆统统抛在脑后，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尹秘书，我后天要去扫墓，

你来接我。”尹真冲我呜咽了一嗓子，才慢悠悠开口，“愚人姐，

你终于想起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一时有些失笑，“都跟在伯来身边这么久了，

怎么还和小孩一样。”“才没有，我已经能顶一片天了！愚人姐，最近新来了个秘书叫阮夕，

和伯总走得很近。”“我知道，明天我会去公司，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04.当初伯来和我结婚时才刚结束上一段婚姻，自己穷个叮当响。

是我在股东大会上力荐他，又甘愿转赠手上所有股份，伯来才得以坐稳公司的第一把椅子。

我退居幕后，渐渐淡出公司，如今倒是被前台一下子拦住了。“诶诶诶，你是做什么的？

”我温和地笑，尊重小姑娘的工作，“我是来找伯来的。”“找伯总得有预约，你有吗？

”小姑娘嫌弃地瞥瞥我，把问句变成了肯定。“我是他老婆还需要预约吗？”“你是他老婆？

骗鬼呢！”“现在谁不知道伯总喜欢的人是阮秘书啊。”“去去去，别影响我工作！

”小姑娘磕了一颗瓜子，挥挥手要保安赶我走。我甩开保安的钳制，微眯着眼记下她的工牌，

“郭洁是吧，我记住了。”我不再理她，在她怔愣的注视下刷脸进去。

05.公司顶层都是伯来办公的空间，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周围太安静了，

以至于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里传来的小声娇喘却显得如此刺耳。走得越近，听到的就越清晰，

我的心也就越疼。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

办公室笼罩在暧昧的昏暗里。二人抵死缠绵，阮夕一见我下意识从伯来身上起来，扣好扣子。

伯来大开双腿仰躺在沙发上，声音尾调还带着沙哑，微眯着眼看我，“你怎么来了？

”我没说话，先瞥了一眼阮夕，“老板娘来了，做秘书的不给我倒杯水吗？

”阮夕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委屈地冲伯来递了一眼，咬着红唇出去了。伯来见阮夕委屈，

不禁又开始打抱不平起来，“你欺负一小姑娘干嘛？”“小姑娘？到底刚刚是谁在欺负她？

”我冷嘲热讽了一句，把尹秘书为我拟好的离婚协议甩到伯来身上。“我们离婚吧。

”伯来拿起离婚协议看都没看一眼径直撕了个两半，嗤笑道，“老婆，

愚人节都过去了怎么还要和我开玩笑呢？”“我没开——”“和我离婚？

除了我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敢和我离婚吗！”伯来打断我，

把协议书碎纸狠狠砸在我的脸上。我意外发现原来小小一张碎纸片都可以划破我的脸，

给我带来痛苦。更何况是人呢？“我说，我要和你离婚！”我紧紧捏着拳头，愤恨到颤抖。

伯来面色彻底沉下来，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仰望他，“宋愚人，

你看看你现在，皮肤都耷拉成这样了？啧啧。”伯来用眼神在凌迟我，一秒接着一秒，

“你说，你和我离婚了还有男人要你吗？”“怕不是会嫌你太松？”“啪！

——”我使劲儿朝伯来扇去，眼泪喷涌而出。“***！”“你干嘛打他！

”阮夕见伯来被打瞬间尖叫起来，把端来的咖啡全部泼在我的身上。我被淋了个透心凉。

“你有病啊你！”阮夕眼里闪过一丝协议被毁的不甘，又恰到好处地抚摸上伯来的脸颊，

抽泣着，“伯叔叔，疼吗？”伯来轻轻握住阮夕的手，冰冷的眼神却未从我这儿移开。

“回家等我，晚上再收拾你。”伯来冲我撂下这一句威胁就要带着阮夕下楼开会。

我大声嚷道，“我每天都会送一份离婚协议，直到你签为止！”伯来没再回头看我一眼。

06.那天晚上，我没有等到伯来回来惩罚我。我猜到他不会回来，阮夕怎么可能会放他走？

我把新的一份离婚协议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拖着行李箱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自己被困了5年的家。07.两天后，

伯来被接连不断送来的离婚协议弄得烦不胜烦，气愤地冲回家找我理论。空落落的屋子，

生气尽失。他略显无措地在每个房间里搜寻我的身影，

买的向我赔罪的蛋糕已经从手里无力跌落在地。不会再有人理他了，就像李茵茵一样。

08.再次接到伯来的电话，我静***在墓碑旁。碑上女孩灿烂的笑容仿佛像发生在昨天。

“老婆，你在哪儿？”伯来声音中夹带着一丝紧张。“别跟我闹了，快回家好不好？

”我嘴角轻轻向上勾起，静静听伯来一句句低头挽留我。“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今天是愚人节吗？老婆又在和我开玩笑了是不是？”伯来略带着苦笑等我开口。

我轻轻抚过那张照片，才缓缓地张嘴，“伯来，和你在的每一天都是愚人节。”“什么意思？

”伯来有些怔愣，下意识恢复盛气凌人的口吻。“因为每一天，都是假的。

”“我一点也不爱你。”伯来被我的话吓住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宋愚人，

别开这种玩笑。”“当初是你向我求婚的。”“是你不顾别人反对和我在一起。

”“是你把我扶到老板这个位置的。”我忍不住嗤笑出声，捂着笑痛的肚子，

“原来你都知道呀？我以为这些你全忘了。”“老婆，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忘呢？

”伯来拿着哄阮夕的腔调来哄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我擦去笑出的泪花，

语气中夹杂着无尽的悲伤。“我一点也不爱你，只有李茵茵会。

”09.伯来听见李茵茵的名字瞬间慌了神，

他清楚地感觉到心脏某一处铺满灰的记忆胶囊被人强制打开。唇瓣不自觉颤动了几下，

脸色有些发白，“你！——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前妻的名字？”我平静地像一汪死潭，

“我也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和李茵茵是发小。”“是你！

”“茵茵以前说过她有个在海外留学的闺蜜。”“原来说的是你！

”“我在国外接到茵茵的求救电话就立马回国”我打断他的语无伦次，冷静中含着怨恨。

“不如你来告诉我，李茵茵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呢？”伯来紧绷的弦就这么被我挑断，

语调害怕得尖锐起来，“老婆，李茵茵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伯来被雷声震得一颤，手机差点从手上滑落。“把协议签了吧，

我不想和你纠缠下去了。”伯来嘶吼着，“不可能！——”我麻利地拔出手机卡，

“咔擦”一下掰断扔进了垃圾桶。我默默凝望着李茵茵坟旁肆意生长起来的野花，笑着说。

“茵茵，我走咯。”“等着我给你报仇。”10.李茵茵是我的发小，也是我的家人。

可她却总是眼光极差，遇人不淑。与伯来在大学认识，谈了恋爱就一心扑在伯来身上，

铁了心要嫁给他。李茵茵拿伯来当少年爱人。伯来却拿她当糟糠之妻。他们结婚的5年里，

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接到茵茵哭着打过来的电话。“他又出轨了。”“他说我老了，

没吸引力了——”“我流产了，可他还在秘书的床上。”“为什么他还是要打我？”“阿愚，

我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快来救我！”只有最后这一通电话，她肯让我回来。我常常在想，

如果我不听茵茵的话，从她第一次被伤害时就从国外回来，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是我错了。11.我在下起的雨里尝眼泪的味道。一把大伞遮蔽我所有的不堪，

男人的怀抱里的温暖让我不至于冷得颤抖。“宋愚人，傻不傻？

”清冽又温暖的声音飘进我的耳膜，有些发痒。“晏辞，你怎么来了？”我欲从怀里起身，

晏辞不准，加大了一分抱我的力度。“我不来你就要一直在雨里淋着了。

”晏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几乎完全揽住我的腰。“瘦了。又不好好吃饭？

”我被迫埋进晏辞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才没有！”我又久违了向别人撒娇耍泼的感觉，

不自在咳嗽了一声。“咳——每年来给茵茵送花的是你吗？”“嗯。”晏辞轻轻应着，

用撸小猫的熟练手法把我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我借由推开他，“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我走了。”我从伞下离开，钻进车子冲晏辞挥手。晏辞撑着伞，

微微俯下身子认真地凝视我，“阿愚，我很想你。”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我清了清堵住的嗓子，假装没听见。“再见，晏辞。”从我回国给茵茵报仇起，

狠心和他分手，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下向伯来求婚，我就已经欠晏辞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