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耳膜，王凯文猛然睁眼时，最先看到的是头顶流转的琉璃莲花灯。
淡青色帷幔无风自动，数条透明蛟龙自他手臂蜿蜒而上，末端连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方盒，正发出催命般的嗡鸣。
"东厂的刑铃…"他本能地要去扯输液管，却发现腕上扣着皮革镣铐。
锦被下暗运内力，丹田却似被掏空般刺痛，这才惊觉自己仅着中衣，飞鱼服与绣春刀皆不知所踪。
门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王凯文屏息佯装昏迷。
透过眼缝窥见个身着雪色窄袖短打的女子，头顶梳着惊鹄髻，手持寸许长的银匣子逼近他额前。
"三十六路透骨钉！
"他暴喝一声，被缚的右手闪电般扣住来人命门。
女子惊呼中银匣落地，蓝光在他眉心倏然炸开。
"37.2℃，退烧了。
"护士揉着发红的手腕捡起体温枪，"王同学，你溺水后昏迷三天，现在需要静养。
"王凯文怔怔望着墙上电子钟，癸卯年西月十七的字样猩红如血。
记忆在消毒水味中逐渐苏醒，他分明记得那天是永乐十九年七月初三......---闪回开始暮色中的金陵城飘着槐花香，王凯文攥着新买的兔儿灯拐进乌衣巷。
今日是他双生妹妹及笄礼，母亲特意嘱咐要赶在掌灯前归家。
青石板路上还凝着午后的暑气，他却忽然在朱漆大门前顿住脚步——门楣上母亲最爱的紫藤花架竟断成两截。
绣春刀出鞘三寸，王凯文贴着影壁闪入院中。
血腥味混着打翻的雄黄酒在庭院里蒸腾，十二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卧在暮色里。
他看见账房先生老周仰面倒在石阶上，眼眶里插着半截断笔；厨娘张嫂蜷在葡萄架下，脖颈缠着晾衣绳，手里还攥着没剥完的青豆。
正厅传来瓷器碎裂声，王凯文纵身跃上房梁。
透过镂空花窗，他目眦欲裂地望见母亲歪在太师椅上，胸口插着柄镶南红玛瑙的匕首——那是他去年升任锦衣卫百户时，献给母亲的寿礼。
"娘——！
"瓦片在足底迸裂，王凯文挥刀劈开雕花门扇。
血腥气扑面而来，他踉跄着扑到母亲跟前，却发现她左手死死攥着个蓝布包裹，指节因用力过猛泛着青白。
包裹里是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鞋帮上还勾着未剪断的红线。
王凯文颤抖着抚过细密的针脚，突然注意到母亲右手食指沾着血迹，在黄花梨茶几上画出半个莲花的轮廓。
房梁上传来衣袂破空声，七道黑影鬼魅般落下。
为首之人面覆白莲纹银面具，剑锋首指他咽喉："王大人好孝心，灭门惨案还有闲情做女红？
"王凯文反手将布鞋揣入怀中，绣春刀在暮色中划出凄艳弧光。
刀剑相撞迸出火星，他借力旋身踢翻烛台，火舌瞬间吞没湘妃竹帘。
浓烟中他瞥见西厢房窗棂破碎，半截藕荷色裙裬在晚风里飘荡——那是妹妹今晨刚换上的新衣。
"阿棠！
"嘶吼声惊起檐下栖鸦，王凯文硬挨两剑冲破重围。
身后传来弓弩上弦的咯吱声，淬毒的箭矢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在院中老槐树上，树皮霎时泛起青黑。
秦淮支流在巷尾闪着幽光，王凯文踏着追兵头颅跃上画舫。
船舱内突然刺出三柄弯刀，他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左肩却被利刃贯穿。
血色朦胧中，他看见所有刺客的舌尖都闪着朱砂红——正是白莲教"舌灿莲花"的秘术印记。
"指挥使大人好身手。
"面具人立在船头，指尖把玩着枚羊脂玉环佩，"可惜青龙堰的伏波阵，今日要饮锦衣卫的血了。
"王凯文认出那是妹妹随身佩戴的玉珏，喉间泛起腥甜。
他猛地撞破雕花窗跃入河中，入水前最后一瞥，望见云层中翻涌的紫色电弧，与三日前在京郊遭遇的雷暴如出一辙。
闪回结束"快住手！
那是葡萄糖！
"炸雷般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王凯文掐着护士脖子的手指骤然僵住。
病房门被撞得哐当作响，圆滚滚的身影炮弹似的冲进来，带翻的轮椅在瓷砖地上划出刺耳鸣叫。
穿珊瑚绒睡衣的胖子一把攥住他手腕，油亮的鼻尖几乎贴到他脸上："凯文你疯了？
这是市立医院的林护士！
"转头又对惊恐的护士点头哈腰："对不住啊，他溺水后遗症还没好，上个月校庆也是这么突然发癔症跳的湖......"王凯文怔怔望着这个自称汪浩的陌生人。
胖子短粗的手指正摩挲着他腕间的青紫淤痕，那分明是锦衣卫特有的绳镖勒痕——三日前在诏狱审细作时留下的。
"还记得咱们宿舍的暗号不？
"汪浩突然压低声音，熊猫造型的拖鞋在地板上碾出吱呀声响，"宫廷玉液酒......"
淡青色帷幔无风自动，数条透明蛟龙自他手臂蜿蜒而上，末端连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方盒，正发出催命般的嗡鸣。
"东厂的刑铃…"他本能地要去扯输液管，却发现腕上扣着皮革镣铐。
锦被下暗运内力，丹田却似被掏空般刺痛，这才惊觉自己仅着中衣，飞鱼服与绣春刀皆不知所踪。
门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王凯文屏息佯装昏迷。
透过眼缝窥见个身着雪色窄袖短打的女子，头顶梳着惊鹄髻，手持寸许长的银匣子逼近他额前。
"三十六路透骨钉！
"他暴喝一声，被缚的右手闪电般扣住来人命门。
女子惊呼中银匣落地，蓝光在他眉心倏然炸开。
"37.2℃，退烧了。
"护士揉着发红的手腕捡起体温枪，"王同学，你溺水后昏迷三天，现在需要静养。
"王凯文怔怔望着墙上电子钟，癸卯年西月十七的字样猩红如血。
记忆在消毒水味中逐渐苏醒，他分明记得那天是永乐十九年七月初三......---闪回开始暮色中的金陵城飘着槐花香，王凯文攥着新买的兔儿灯拐进乌衣巷。
今日是他双生妹妹及笄礼，母亲特意嘱咐要赶在掌灯前归家。
青石板路上还凝着午后的暑气，他却忽然在朱漆大门前顿住脚步——门楣上母亲最爱的紫藤花架竟断成两截。
绣春刀出鞘三寸，王凯文贴着影壁闪入院中。
血腥味混着打翻的雄黄酒在庭院里蒸腾，十二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卧在暮色里。
他看见账房先生老周仰面倒在石阶上，眼眶里插着半截断笔；厨娘张嫂蜷在葡萄架下，脖颈缠着晾衣绳，手里还攥着没剥完的青豆。
正厅传来瓷器碎裂声，王凯文纵身跃上房梁。
透过镂空花窗，他目眦欲裂地望见母亲歪在太师椅上，胸口插着柄镶南红玛瑙的匕首——那是他去年升任锦衣卫百户时，献给母亲的寿礼。
"娘——！
"瓦片在足底迸裂，王凯文挥刀劈开雕花门扇。
血腥气扑面而来，他踉跄着扑到母亲跟前，却发现她左手死死攥着个蓝布包裹，指节因用力过猛泛着青白。
包裹里是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鞋帮上还勾着未剪断的红线。
王凯文颤抖着抚过细密的针脚，突然注意到母亲右手食指沾着血迹，在黄花梨茶几上画出半个莲花的轮廓。
房梁上传来衣袂破空声，七道黑影鬼魅般落下。
为首之人面覆白莲纹银面具，剑锋首指他咽喉："王大人好孝心，灭门惨案还有闲情做女红？
"王凯文反手将布鞋揣入怀中，绣春刀在暮色中划出凄艳弧光。
刀剑相撞迸出火星，他借力旋身踢翻烛台，火舌瞬间吞没湘妃竹帘。
浓烟中他瞥见西厢房窗棂破碎，半截藕荷色裙裬在晚风里飘荡——那是妹妹今晨刚换上的新衣。
"阿棠！
"嘶吼声惊起檐下栖鸦，王凯文硬挨两剑冲破重围。
身后传来弓弩上弦的咯吱声，淬毒的箭矢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在院中老槐树上，树皮霎时泛起青黑。
秦淮支流在巷尾闪着幽光，王凯文踏着追兵头颅跃上画舫。
船舱内突然刺出三柄弯刀，他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左肩却被利刃贯穿。
血色朦胧中，他看见所有刺客的舌尖都闪着朱砂红——正是白莲教"舌灿莲花"的秘术印记。
"指挥使大人好身手。
"面具人立在船头，指尖把玩着枚羊脂玉环佩，"可惜青龙堰的伏波阵，今日要饮锦衣卫的血了。
"王凯文认出那是妹妹随身佩戴的玉珏，喉间泛起腥甜。
他猛地撞破雕花窗跃入河中，入水前最后一瞥，望见云层中翻涌的紫色电弧，与三日前在京郊遭遇的雷暴如出一辙。
闪回结束"快住手！
那是葡萄糖！
"炸雷般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王凯文掐着护士脖子的手指骤然僵住。
病房门被撞得哐当作响，圆滚滚的身影炮弹似的冲进来，带翻的轮椅在瓷砖地上划出刺耳鸣叫。
穿珊瑚绒睡衣的胖子一把攥住他手腕，油亮的鼻尖几乎贴到他脸上："凯文你疯了？
这是市立医院的林护士！
"转头又对惊恐的护士点头哈腰："对不住啊，他溺水后遗症还没好，上个月校庆也是这么突然发癔症跳的湖......"王凯文怔怔望着这个自称汪浩的陌生人。
胖子短粗的手指正摩挲着他腕间的青紫淤痕，那分明是锦衣卫特有的绳镖勒痕——三日前在诏狱审细作时留下的。
"还记得咱们宿舍的暗号不？
"汪浩突然压低声音，熊猫造型的拖鞋在地板上碾出吱呀声响，"宫廷玉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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