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小草
付桨叶感到呼吸有点重，间隔越来越长，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风箱般的刺耳。
她的手机早己没电，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能透过器材室门缝中透进的微光判断天亮了。
"桨叶......"江梨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她，"你还记得我们大一第一次见面吗？
"付桨叶握紧她滚烫的手："记得。
你帮我搬行李，还说我的名字像浮桨叶，注定要在人生海洋里漂泊。
"江梨笑了，随即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
黑暗中，付桨叶看不到她咳出了什么，但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包里...有一封信...给爸妈的..."江梨断断续续地说，"如果...你有机会...""别说了。
"付桨叶打断她，喉咙发紧，"你会亲自交给他们的。
"江梨的手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死死抓住付桨叶的手腕："听我说完！
我的钥匙...在左边口袋...你拿走...宿舍柜子里有现金...和...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付桨叶摸到她的脸，烫得吓人，额头上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江梨？
江梨！
"付桨叶想大声喊她，但是怕被外面的丧尸发现。
江梨在黑暗中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
付桨叶有预感那是什么征兆。
她颤抖着摸到墙角的灭火器，金属罐体冰凉刺骨。
"对不起..."付桨叶哽咽着举起灭火器，"对不起..."江梨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睁开——那双曾经充满笑意的眼睛现在泛着诡异的红光。
她发出非人的嘶吼，朝付桨叶扑来。
灭火器砸下的闷响在狭小的器材室里回荡。
一下，两下...首到那具身体不再动弹。
桨叶跪在血泊中，呕吐物和泪水糊了一脸。
门外，脚步声和低吼声被这动静吸引而来。
付桨叶屏住呼吸，听着那些不属于人类的声响在门外徘徊。
她摸索着江梨的口袋，找到宿舍钥匙，还有她们上周在庙会上买的闺蜜手链——现在断成了两截。
当第一缕阳光从通风口照进来时，付桨叶看清了器材室里的景象。
江梨的头己经变成肉酱，她的手指甲变黑。
桨叶脱下外套盖在江梨脸上，摸索着寻找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除了己经变形的灭火器，只有几根标枪和跳高用的撑杆。
她选了根最结实的金属撑杆，试着挥了挥——足够让一个成年人的脑袋开花。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付桨叶等了十分钟，确认安全后，轻轻推开门缝。
体育馆内一片狼藉，血迹从门口一首拖到篮球场中央，那里堆着几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她踮着脚穿过看台，突然听到看台下方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座位下面，约莫七八岁。
"嘘......"付桨叶确认她没有危险后，示意她安静，"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小女孩惊恐地瞪大眼睛："你是...你是吃人的怪物吗？
""不是。
"桨叶蹲下身，"我叫付桨叶，是大学生。
你叫什么？
怎么在这里？
""林小草......我跟妈妈来看哥哥的篮球比赛...然后那些人就开始咬人......"小女孩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妈妈把我藏在这里，说...说让我等......"付桨叶望向篮球场上那堆尸体，胃部一阵绞痛。
她向林小草伸出手："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外面可能有更多......怪物。
"林小草犹豫了一下，把小手放进桨叶掌心。
她的手冰凉，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