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头扬起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

戳腮边的酒窝："谢谢屿哥送的星空战舰～比心哦～"粉***耳耳机随着歪头的动作颤了颤，

弹幕瞬间被"awsl"刷屏。直播间的礼物特效遮住了右下角的小窗，

那里正在播放江屿战队夺冠的新闻发布会。他穿着黑色队服靠在椅背上，

修长手指转着签字笔，金属镜框在顶灯下闪过冷光。"女朋友？"他轻笑一声，

"键盘就是我的爱人。"笔尖突然停在虎口处，我盯着那颗淡褐色小痣，喉咙泛起甜腥。

弹幕还在疯狂滚动：小鹿快趁机表白！双厨狂喜！屿神看过来！

棉花糖妹妹×高冷电竞大神kswl！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我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点开礼物榜。那个叫"JY0117"的账号果然又排在榜首，

118架星空战舰整整齐齐码在记录里——和过去三年一样，每逢我的直播日，

这个账号都会在晚上11点17分准时出现。窗外的暴雨拍打着玻璃，我关掉补光灯，

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五块曲面屏在墙上投出幽幽蓝光，中间最大的屏幕上，

江屿正在酒店走廊接电话。我调高监听器音量，

他低沉的嗓音混着电流声格外清晰："知道了妈，明天就回去。

"手指抚过屏幕上晃动的喉结，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监控画面切到2707号房间，

保洁员推着车停在门前。当她从推车下层取出黑色塑料袋时，我猛地坐直身子——那个厚度，

绝对超过普通垃圾袋的容量。"叮"的一声，特别关注提示音响起。

江屿的战队群跳出消息：[庆功宴改到帝豪酒店了？我怎么在停车场看到张总的车？

]配图里那辆迈巴赫后座，隐约能看到穿着红色吊带裙的身影。我抓过外套冲进电梯，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手机屏幕上。监控画面里，江屿扯开领带走进宴会厅，

经纪人递来的香槟在吊灯下泛着琥珀色光泽。当他喉结滚动着咽下第三杯酒时，

我正好踹开安全通道的门。"江屿！"我的声音在空旷走廊激起回音。他扶着墙回头，

领口不知何时扯开两颗扣子，冷白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蒙着水雾，在看到我时骤然收缩："你是...那个主播？

"我攥住他发烫的手腕往消防通道拖，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江屿的呼吸喷在我耳后，

滚烫得吓人："他们给我...下药了？"尾音带着气声，握着我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

转角镜子里映出三个黑影，最前面的人手里寒光一闪。我反手把江屿推进工具间，

抓起墙角的灭火器砸过去。铁罐撞在金属门框上发出巨响，为首的男人捂着额头踉跄后退。

"快走！"我拽着江屿冲进地下车库，他滚烫的掌心全是冷汗。黑色奔驰突然亮起车灯，

我摸出干扰器按下开关，整个车库顿时陷入黑暗。远处传来保安的喊声，

我趁机把江屿塞进后备箱。他蜷在狭小空间里喘息，

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可怕："你到底..."我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微型摄像头红光闪烁："三年前你答应过我，

只要拿到世界冠军就..."指尖抚过他滚烫的耳垂，

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现在该兑现承诺了哦，屿哥。"轮胎碾过减速带时，

后备箱里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江屿的瞳孔猛地收缩——我挽起的袖口下，

交错的新旧伤疤像蜈蚣般爬满小臂。最显眼的那道还渗着血珠，是刚才用消防栓玻璃片划的。

"你..."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药效让额角青筋暴起。我按住他颤抖的手腕，

舔掉顺着指尖滴落的血："这样就不会犯错了呀。"甜腥味在舌尖漫开时，

车库方向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江屿的睫毛在应急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他忽然抓住我正要收回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三年前平安夜，南巷网吧后门。

"药效让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却像把冰锥刺进我的太阳穴。记忆突然出现雪花噪点，

我只记得那天自己满手是血地坐在救护车里。警笛声里夹杂着圣诞颂歌，

便利店橱窗的驯鹿玩偶在血泊里微笑。但此刻他瞳孔里映出的我，分明穿着蓝白校服，

马尾辫上还沾着墙角的蛛网。"你替我挡的刀..."他滚烫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味道，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奔驰突然急转弯，后备箱里的工具箱哗啦作响。

我摸出镇定剂扎进他颈侧，看着他瞳孔渐渐涣散："因为那个蠢女孩已经死了。

"车停在海边仓库时，潮水正在啃食礁石。我把江屿拖进布满显示器的房间，

几十个监控画面同时闪烁着他公寓各个角落。培养皿在恒温箱里幽幽发亮，

那缕黑发是三年前从他卫衣帽子上摘下来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心理医生的预约提醒跳出来：林小姐，第四次催眠治疗安排在明天下午三点。

我按下删除键，转身对上一双清醒的眼睛。江屿不知什么时候扯掉了静脉注射器，

针头还悬在手背晃悠。"你每天看着我睡觉的样子..."他扯开绷带，

露出我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是不是就像看着水族箱里的鱼？

"突然逼近的气息裹着血腥味，

他指尖按上我锁骨处的旧疤——那是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来历的月牙形痕迹。警报器突然尖叫，

东南角的监控画面闪过黑影。我快速敲击键盘调出热成像，七个红点正在逼近仓库。

江屿按住我要启动自毁程序的手："他们带着金属探测仪。"他摘掉破碎的眼镜，

从鞋跟抽出一枚微型芯片，"两小时前你把我塞进后备箱时，我在你车上装了反定位器。

"枪声撞碎玻璃的瞬间，江屿把我扑倒在操作台下面。子弹擦过他肩膀打在服务器上，

迸溅的火星照亮他冷笑的嘴角："看来张总不仅要我的职业生涯，还想要你的命。

"我咬开藏在后槽牙的胶囊，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管——这是能暂时增强反应速度的军用***。

当第五个雇佣兵踹开铁门时，我扯下吊灯链条缠住他的脖子。

江屿夺过手枪的姿势熟练得可怕，爆裂的灯管在他脸上划出血线。混战中我们退到悬崖边，

他忽然把抢来的U盘塞进我掌心："里面有你父亲车祸的全部记录，不是意外。

"海浪在五十米下方嘶吼，我握着的U盘突然开始发烫。记忆闪回三年前的十字路口，

那辆冲进超市的货车明明已经避开父亲，他却像是被什么控制般主动撞了上去。

身后追兵的手电光越来越近，江屿突然把我推向悬崖："跳！"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时，

我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漆黑的水下突然亮起荧光，

成串的气泡从江屿口袋里涌出——那是种能在海水里燃烧的军用照明棒。

他拽着我游向礁石缝隙，缠在腰间的钢索突然收紧，无人机正将我们拖向快艇。

"你父亲开发的脑机接口技术，"他在引擎轰鸣中贴着我耳朵喊，

"张总他们三年前就在人体实验了！"快艇撞上浪尖的刹那，我背包里的检测仪发出蜂鸣。

江屿的血液样本分析显示，他体内有纳米级追踪芯片，此刻正指向我们所在的坐标。

我扒开他湿透的衬衫，激光笔照出锁骨下方细微的凸起。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

江屿闷哼着咬住我肩头。取出芯片扔进大海时，快艇突然被探照灯笼罩。

巡逻艇上的喇叭响起："这里是海警！立即停船！"后颈突然传来刺痛，

江屿举着麻醉针的眼神晦暗不明："你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

是他手机屏幕上的加密邮件——发件人显示是我每周见面的心理医生。

海水倒灌进耳膜的轰鸣声中，我听到十二岁那年的蝉鸣。老旧电扇在心理咨询室里吱呀转动，

穿白大褂的女人把棒棒糖塞进我淌血的手心："把小鹿讨厌的记忆都存进糖果罐好不好？

"麻醉剂的效力让这个画面泛起毛边。我看到十六岁的自己蹲在网吧后巷，

江屿被混混按在墙上时，我藏在书包里的美工刀比他呼救声更早划破夜色。

但此刻记忆胶片突然卡顿，染血的校服口袋里掉出的不是学生证，

而是印着恒生脑科研究中心的通行卡。"呼吸频率加快了。"机械女声刺破黑暗。

睁开眼时，我正躺在装满淡蓝色液体的维生舱里，手腕上的输液管泛着诡异荧光。

江屿白大褂口袋露出的钢笔，和当年心理医生用来写诊断书的那支一模一样。

他隔着玻璃舱门调试仪器，侧脸在电子屏冷光中轮廓锋利："欢迎回家，第49号实验体。

"显示屏突然弹出我直播间的后台数据，

那些看似随机的弹幕ID正在排列成基因序列图——原来从三年前第一次打赏开始，

我的人生就是场精准调控的楚门秀。"你父亲开发的神经映射系统，

能通过直播弹幕重塑记忆。"江屿指尖划过我痉挛的手背，

金属腕表倒映出我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现在让我们把错误的程序修正回来。

"剧痛从后颈植入体炸开的瞬间，我看到了真实的三年前。没有见义勇为的少女救赎，

只有穿着实验服的我站在观察室，看着江屿往昏迷的流浪汉太阳穴接入电极。

父亲冲进来时打翻的试剂瓶正在燃烧，江屿把我推进安全通道的手，

和他夺冠时握鼠标的手完美重叠。"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自己是疯子？"我挣断束缚带时，

维生舱的警报器震耳欲聋。江屿后退半步的动作撞翻了培养皿，

那缕珍藏多年的头发原来是实验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