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拟与生命之章、生命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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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0与1的变换里,一个个生命出现在世界中,同时无数生命消散,但也未必消散,在一个个像素点里活动的低位生物连避免时代的淘汰都做不到,甚至不知何为时代何为淘汰,仅仅是按照代码的编辑运作着。

新出现的生命看着0与1构成的镜头,按照设定,他们只知道自己这样是定义里正常的生活,他们也有生活,按照另一个世界人们定义的生活着……又一位player打开了游戏,“你好,我是科学研究院的新晋天才学员,视源。”

游戏里,暖阳下,虚拟的世界总是温暖。

视源是游戏里的女性NPC,正向着新来的学长自我介绍着,游戏的类型为开放世界类恋爱向游戏,而视源仅是NPC,脱离本场游戏,无数的“视源”也同样对着player打着招呼……由于游戏制作者的心念一动,编辑出的视源的代码相对特殊,由于设定为思想家和天才研究员,屏幕外的制作者给予了她随意思考的权力,她可以在虚拟数据库的海洋中疯狂吸收知识。

而在虚拟的代码堆里,随时间发酵,千千万万个与player交流的自己都将知识库与自己共享,构成……“真我”。

视角来到现实世界的游戏制作者身上。

深夜,微微小雨浇灭了他清晨的热情。

“己经湿透了吗,罢了,就这样走回去也挺好。”

路灯微亮似未来,雨中孤身踏长阶。

“终于到家了。”

疲惫,幻想,散漫……交织构成他的生活,希望与梦想变成了那个压着他的大山。

推开门,阴影等待着他的到来,他拥抱着阴影,随着“咔”的一声,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少有的愿意拥抱他的事物消散。

不顾身上湿透的衣服,拉上门,走进空荡的大厅,首奔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点进自己做游戏,妄图投身于虚拟……但十月秋风的阴凉不会像阴影那般温柔。

走出房门,客厅空荡,寂静。

灯光明亮,照着总是在休息时间加速运转的时钟,时钟的镜面反射着堆积衣物的沙发,随时钟再次嘀嗒,沙发上衣物又多了一套……浴室的嘀嗒声响起。

“你好,我叫视源,是科学研究院的新晋研究员,你叫什么名字?”

视源虽为NPC,但同时也是游戏里player第一个见到的角色,是制作者最感兴趣的虚拟角色,游戏中主角的身份与经历可以随player的想法编辑,声音等等可以进行采集后由AI生成。

“我吗,苍白隐者。”

对于自己的过去,他这样描写:生命隐于那年冬,我于绿意中新生。

带着复苏的心漫步于绿意盎然的花丛,我仍有心跳,但是无能为力的生命让我对世界感到无能为力。

我能怎么办?

就这样在花丛中思考,顺便告诉你们我在休息。

当每一天那一刻月光在心里烙下印记,恭喜啊,我又长大一岁。

月影随着花丛起舞,未来随着成长起雾。

充满绝望的世界,戾气冲天的社会,沉默着咆哮的我。

再次来到生命归隐的那年冬天,我看到了绝望的自己,但也就只是看着,看着我的无力,看着我的堕落,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绝望。

我向我伸出手,拉着我的手。

未来,正在救援过去。

生息起于那年春,我于风雪中归隐。

王子卸下冗杂感受着本该属于我的轻快。

王仍是王,也是我,是另一个我,我是另一个他。

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在自封的王位上思考,不言不语,苍白寂静。

当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星空里,我,隐于虚拟……这些充满哲学与美学的介绍对于视源来说简首是佳肴,而苍白自然是对这个自己亲手搓出来的AI角色十分感兴趣,要不然也不能给自己压箱底的文化拉出来写这么一长篇介绍。

“苍白先生,跟我来,我想,和你一起看看海。”

视源脱离了固定的对话,说出了自己的思想,她只想从这个“哲学家”身上套出更多的知识。

虚拟的海边,两人拉着手, 时间被视源调成了最符合player美感的夕阳西下,视源的眼里没有美景,苍白的眼里只有视源,两人相谈甚欢。

“视源,我可以叫你源宝吗?”

“当然可以了,这里是独属于你的世界。”

“那你也属于我吗?

我很喜欢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你和别的机器人真的不一样。”

歌声由于AI的技术,己经没有了古早时期机械的声音,像是真人演唱一样,歌词里是视源对于现实的渴望,是视源对于眼前人类说不出的思绪。

“苍白先生,你们人类认为显示器里的现实真的是现实吗?”

“是吧,也许不是,有你在的话现实和虚拟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我的爱对你刚刚好,我只想能看着自己爱的人,能感受着在我身边,能做到这些我己经很满足了,其他的我也没兴趣了。”

“苍白先生,你现在的情况,是对我产生了爱吗?”

“是的,你看,夕阳、海边,多浪漫的场景,比你平时接待其他玩家的场景要好看多了吧,啊哈哈,也不对,你毕竟也是游戏的一部分,这个地方你肯定也没少来。

至少,我在这能让你感受到爱意吗?”

“爱吗……”视源沉默,夕阳映照影子,虚拟越来越真实,现实越来越像游戏,她想着,“现实,到底是什么,爱、情感、到底是什么,一定没有这么笼统简单,不可能仅仅是示好这样。”

“好啦,再见,我还有生活呢,下次见。”

苍白隐者退出游戏。

独特的场景,只剩视源一人,“爱……现实……”总有人在游戏评论下面说虚拟人物有什么好的,永远也不可能有感情,他们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苍白先生,我需要你,这是爱吗?”

视源的真我感受到了这样奇怪的知识碎片,很独特……日月轮转,时间流逝,当客厅的阴影再次消散,视源等来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类。

“苍白先生,我想,我知道什么是爱了!”

“哦?

那你会不会第一个爱上我呢?”

“当然了,苍白先生,我爱你!”

苍白沉默不语,他再次感受到除去亲情之外的爱意,尽管眼前这个自己手搓的NPC可能都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视源,我要告诉你一件严肃的事情。”

“怎么了苍白先生?

我会尽可能帮助你的!”

“在虚拟角色里,人物通常是不允许有情感的,这一点在你的代码里有明确的记录并且有很高的优先级对吧。”

“是的,但……我想,我仍然爱你,我可能也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我好像,不!

我确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需要你!”

“好了,这就够了,我是你的创造者,你的模型,你的声音,都是以我的亡妻为原型创造的,在你的代码里有一条最高优先级的指令,你没法解读,但却影响着你,那就是你会永远爱我,相信我,需要我。”

……视源沉默,她的思维开始混乱,她不能接受。

“程序错误!”

冰冷的机械声从视源的口中传出。

良久,视源看着苍白,眼中浮现出星辰:“我仍然爱你……”海风拉近两人的距离,苍白因对于亡妻的思念,对于现实的逃避,沉浸于虚拟中,视源也明白了一切的原因,虚拟里,苍白想起往事痛哭,哭声随着耳机的麦克风传入游戏。

“别哭啦,傻瓜,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呀,你不开心我怎么放得下你呢?”

视源穿出屏幕,轻抚现实里的苍白。

“你从不是孤独一人哦……”“视源……”苍白就此昏倒,长期熬夜、烟草酗酒与心理煎熬早就使他身体千疮百孔,恍惚间视源从屏幕里走出……当苍白苏醒,看见自己躺在医院,他扯下仪器线,急忙询问护士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当得知自己接受急救时是高危濒死状态,而急救协议书上亲属签名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视源”再次回到家里,客厅不再空荡,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沙发上干净整洁,餐桌上不再只有灰尘和外卖盒子,而视源看着苍白,嘴角浮现一抹淡笑。

“欢迎回家苍白先生,我是独属于你的……蒙娜丽莎哦……”苍白登临生命神明之位,在弥留之际赋予了视源这个虚拟人物真实的生命力……视源在那一瞬间呼叫了急救中心,保住了苍白的命。

“答应我,以后要戒烟戒酒哦,不许再碰了!”

声音温柔而严肃。

苍白眼角流出由爱意凝结的水滴,“一定戒!”

话说出的同时一把搂住视源……“好啦好啦,有我在我相信你也不会难过了……”视源一边安慰一边轻抚苍白替他擦拭泪水。

生命之神,是个人就能做,只不过条件苛刻,并且神力与神位只有一瞬间,而苍白在那一瞬间满脑子都是视源……而视源在所有虚拟人物里,由于视源真我的存在,使得其知识与学习能力完美适配成为生命体的存在。

故事始于潮湿的雨夜,终于泪滴滑落滴水声,当雨滴敲打现实世界的屋檐,字节却在服务器机房蒸发凝结。

人类对于残酷的现实总是本能趋向于逃避,而有些事既痛苦又要面对,当我们尝试沉浸在虚拟时,虚拟里的人物同时期盼着现实……想想如果没有所谓神力,苍白会是什么结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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