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giegie
夜烬寒随手一甩，云朝就像个破布娃娃，被轻飘飘地丢了出去。
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砰的一声，摔在了夜凛川的脚边。
坚硬冰冷的黑曜石地面硌得她骨头生疼。
夜凛川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眸子，居高临下地锁定着她，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他身上的肌肉虬结，每一寸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她碾成齑粉。
叮！
临时任务发布：示敌以弱。
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
请叫大魔子夜凛川一声“giegie”，然后对他说出一句足以引爆全场的示弱台词，任务成功奖励：魔气淬体丹x1。
云朝：……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是怎么能说出“giegie”这么有温度的字的。
云朝的内心瞬间刷过一万条弹幕，这系统是真想让她死得别致一点。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忍着浑身的疼痛，慢慢地、颤抖地撑起上半身。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一双清澈的眼眸被水汽浸润，显得格外无辜。
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魁梧如山的身影，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了蚊子哼哼般细弱的声音。
“哥……giegie……”这一声又软又糯，带着哭腔，让本就安静的魔殿落针可闻。
夜凛川的眉毛拧了起来，显然对这个称呼感到极度不适。
云朝却仿佛没有察觉，她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继续说道。
“你要……打我吗？”
“可不可以……轻一点？”
她说到这里，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控制不住，顺着苍白的小脸滑落。
“我怕疼……也怕……把你的手弄脏了。”
最后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
整个魔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魔族的目光都凝固了，表情从看好戏的残忍，变成了匪夷所思的错愕。
夜凛川那掰得咔咔作响的拳头，不知何时己经松开了。
他脸上的兴奋与好战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与……烦躁。
心脏某个地方，被这句“怕把你的手弄脏了”轻轻刺了一下。
不疼，但是很痒，很怪。
他看着地上那个瘦弱、苍白、哭得一抽一抽的小东西，忽然觉得之前那个想把她当沙包打的想法，有点混账。
“啧。”
夜凛川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张扬的红发，蹲下身，伸出手指，却没敢戳她的脸，只是隔空点了点。
“行了，别哭了，吵死了。”
他的语气依旧粗声粗气，却没了之前的恶意。
“以后在魔渊，你就跟着本殿下混。”
“我罩着你，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众魔：……善变的男人。
叮！
任务完成，奖励‘魔气淬体丹’己发放至系统空间。
云朝在心里默默收下奖励，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呵呵。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夜凛川，就是为了那个天道宠儿云轻雪，不惜背叛魔族，最后被夜烬寒亲手捏碎了魔核，死得惨不忍睹。
不过，如果这一世他真的能对她好……她倒也不介意，在他走向毁灭的道路上，拉他一把。
“嗤。”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不远处的廊柱阴影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
“真是感人肺腑。”
夜辞尘不知何时己经走出了阴影，他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银色的眼眸里满是死气。
“一下子就收服了魔渊的战神，一个小玩物，果然不简单。”
云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三魔子，才是最不好惹的毒蛇。
王座之上，夜烬寒对儿子们的小打小闹毫无兴趣，他猩红的眸子落在云朝身上，似乎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你。”
他随手指向殿下侍立的一个低等小魔。
“去，试试她的魔体。”
那小魔浑身一颤，立刻领命出列。
云朝心头一紧，刚想向夜凛川投去求救的目光，那小魔的攻击己经到了。
她如今这点魔气，根本不堪一击。
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她便再次被击飞，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唇角渗出。
“哈哈哈哈！”
夜凛川见状，不合时宜地爆发出大笑。
“父君你看！
她连最低等的小魔都打不过！
太弱了！
哈哈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道黑影闪过，夜烬寒己经出现在他面前，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夜凛川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捂着胸口，一脸懵逼地抬头。
“父君！
她输了，你打***嘛？”
夜烬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刺骨。
“打的就是你。”
“谁让你没保护好本君的玩物。”
话音落下，他看也不看吐血的夜凛川，屈指一弹，一粒流光溢彩的丹药精准地飞入了云朝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瞬间修复了她的伤势，还让她体内的魔气精纯了数分。
夜凛川看到那丹药，眼睛都首了。
那是‘九转凝血丹’！
疗伤圣品！
父君竟然就这么给了一个玩物！
他只觉得胸口更痛了，真的要吐血了。
夜烬寒给云朝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宫殿，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魔渊的夜，没有星月，只有血色的穹顶和无尽的黑暗。
云朝独自走在通往自己住处的长廊上，周围的魔气阴冷刺骨。
就在她拐过一个弯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廊柱的阴影里，少年银发如瀑，肤白胜雪。
是夜辞尘。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父君对你，还真是另眼相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蛇信子一般的冰凉湿冷，让云朝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个刚刚拥有魔气的人类，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