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电网工作服

第一章：功勋警官的“脏”与“逃”深夜，废弃工厂改造的个人工作室里，

弥漫着松节油、金属和泥土混合的气息。许听暖正对着一个半人高的装置作品凝神。

它的基座是烧焦的木头和扭曲的金属，缠绕着新生的翠绿藤蔓，

几枚擦拭过的黄铜弹壳深嵌其中，簇拥着中心一团温暖、稳定扩散的光源。

她给这件作品取名“烬暖”。门外传来沉重、踉跄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工作室那扇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江烬站在那里，

像一尊刚从地狱血海里捞出来的煞神。警用作战服上沾着深色的污渍，

分不清是泥泞还是干涸的血。他脸上有擦伤，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眼底是尚未褪去的猩红，混杂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疲惫。

空气里立刻窜入一股硝烟与铁锈的味道。许听暖的心猛地一缩。她认得他这种状态，

每次大型行动结束，尤其是那种需要他直面极致罪恶与黑暗的行动之后，

他都会变成这样——一座濒临喷发却又强行自我封锁的火山。媒体此刻大概正在狂欢，

歌颂着年轻功勋警官的又一次辉煌战绩。无人知晓捷报背后，执行者灵魂承受的撕裂。

他没有说话，几步跨到她面前，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意和血腥气，

一把将她用力按在身后冰冷的工作台上。台面上散落的小工具硌得她生疼。

“暖暖……”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痛苦，“我脏了。

”他紧紧盯着她，眼神像困兽，绝望又疯狂。“别再看着我，别再爱我，求你。”这句话，

他说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次比一次沉重。许听暖记得，最初听到时，她还会慌乱地反驳，

会哭。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进他瞳孔深处那片翻涌的、自我厌弃的黑色漩涡。

记忆像断线的珠子，猛地蹦出几颗。七岁那年，他为了帮她摘树上最红的果子，摔破了膝盖，

却把果子完好地递到她面前，笑得像个傻子。十五岁，她被小混混纠缠，他不要命地冲上去，

一挑三，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死死把她护在身后，眼神狠戾如狼。那时的江烬，眼神明亮，

像永不会熄灭的太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三年前，他调入重案队之后，

他身上那种明亮的东西，就开始一点点被阴影吞噬。他开始推开她，用各种方式，

而“我脏了”是他最常用的、也最伤人的利器。许听暖没有挣扎，甚至抬起另一只干净的手，

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背上新增的一道结痂伤痕。他的拳头攥得很紧，骨节泛白。“江烬，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稳定，像山间清泉，试图浇灭他心头的业火，“我看见了你的影子。

”他身体猛地一僵。她引着他，稍微侧身，看向那件“烬暖”装置。

焦木与弹壳在温暖的光源下，投射出扭曲却有力的阴影，与蓬勃的藤蔓交织，

构成一种破碎与新生并存的奇异美感。“它很干净。”她说，目光沉静地落回他脸上。

江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触及那团光，那被精心安置在废墟与武器中的光时，

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那光太暖，太纯粹，像是对他满身污浊最尖锐的讽刺。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一个放着扳手的小推车，

工具哗啦啦散落一地。“我要调走了。”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决绝的残忍，

“去缉毒支队。那边……更脏。”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吐出最后三个字：“忘了我。”说完，

他几乎是逃离了这个充满她气息和那盏该死的光的地方，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比来时更加仓惶。工作室里，只剩下许听暖，和那盏依旧温暖亮着的“烬暖”。空气中，

硝烟味未散。第二章：婚讯与“恐怖袭击”时间像指间的流沙，一晃就是三个月。

城市似乎恢复了它惯有的节奏，只是关于功勋警官江烬的报道渐渐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在缉毒战线某个不具名行动中再度立功的模糊传闻。

许听暖的生活表面也恢复了平静，她筹备着她的个人展览，主题就叫“光影共生”。然后，

她和策展人沈知书的婚讯，登上了本地生活版的头条。沈知书，人如其名，温文尔雅，

家世清白，是父母眼中最适合的女婿人选。他欣赏她的才华，给她稳定的支持和空间。

他看向她时，眼神是清晰的、克制的爱意，不像江烬，那般浓烈、绝望，

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订婚宴选在一家临湖的酒店，低调而温馨。朋友圈被祝福刷屏，

所有人都说，许听暖终于走出了江烬那个“怪人”的阴影，找到了属于她的、正常的光明。

许听暖微笑着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只是在无人注意的间隙，

她会下意识摩挲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手腕——那里，

曾经有一个江烬很多年前用子弹壳磨成的小小的守护符，后来被他亲手要了回去，

说那东西“不吉利”。宴会散场，已是深夜。沈知书体贴地送她回工作室楼下。“早点休息，

展览最后的细节，我们明天再核对。”沈知书的声音温和。许听暖点了点头，

看着他驾车离去。她转身，抬头看了看这座城市熟悉的、灯火通明的天际线，

然后走进了工作室。她刚脱下外套，还没来得及开灯。突然，窗外远处的一片商业区，

灯光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灭，瞬间陷入黑暗。紧接着，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

自东向西，一片接一片的区域，灯光成片成片地熄灭。短短几分钟内，

大半个城市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之中。断电了？大规模断电？不对。太有规律，太迅速了！

远处传来车辆惊慌的鸣笛声，隐约还有人们的惊呼。恐慌如同无形的波纹，

在黑暗中迅速蔓延开来。手机信号变得极其微弱，

断断续续有推送跳出——“疑似多个变电站遭不明攻击”、“全城大面积断电，

原因不明”、“是技术故障还是……恐怖袭击？”恐怖袭击四个字，

像冰锥一样刺入许听暖的心口。她站在工作室的窗前，望着窗外几乎完全陷入黑暗的城市，

一种荒谬而可怕的预感攫住了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就在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逐渐升腾的混乱喧嚣中，

的、一个外形古怪像是自制矿石收音机的设备那是她和江烬小时候一起捣鼓的失败通讯品，

后来被她改装成了信号接收器，连接着“烬暖”的核心，突然发出了细微的电流嘶声。

紧接着，一个压抑到扭曲、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熟悉声音，透过那劣质的扬声器，

清晰地传了出来：“暖暖……别嫁。”那声音顿了顿，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的笑意。“电是我断的，我还能更疯。”通讯戛然而止。

许听暖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窗外，是她订婚之夜陷入全面黑暗的城市。耳畔，

是他疯狂而绝望的宣告。

第三章：阴影下的交易与“干净”的谎言全城大断电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在天光微亮，

电力供应被技术人员艰难地、逐步恢复时，一种无形的恐慌依旧笼罩着城市。新闻里，

专家们言辞闪烁，将原因归结为“极其罕见的、叠加的电网系统性故障”，

但“境外黑客攻击”的猜测在网络上不胫而走，引发了更大的不安。警方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成立专案组，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但线索追踪到几个境外跳板IP后就彻底断了，

对方手法极其老练，抹除了一切可供深入追查的痕迹。

沈知书在断电发生的第二天下午来到了许听暖的工作室。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听暖，你还好吗？”他关切地问，递上一杯热咖啡，“昨晚太吓人了，

现在外面各种传言都有。”许听暖接过咖啡，道了谢，目光却有些飘忽。

她的工作室已经恢复了供电，那盏“烬暖”静静地亮着，

与窗外逐渐恢复生气的城市格格不入。“警方那边……有进展吗？”她状似无意地问。

沈知书微微蹙眉，压低了些声音：“情况很复杂。技术层面几乎无解。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权衡该不该说，“我听在市局的朋友提了一句，

内部排查时，有人提到了江烬。”许听暖端着咖啡的手几不可察地一紧。“当然，没有证据。

”沈知书立刻补充，语气带着安抚，“只是……动机层面。而且，

以他的能力和在边缘地带活动掌握的资源……你知道的，他在缉毒那边，

接触的三教九流太多了。有些人，确实有这种手段。”他顿了顿，看着许听暖苍白的脸，

语气更加温和：“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他最近的状态……很不稳定。上次庆功会，

我见过他一次，眼神很吓人。他看你的眼神……执念太深了。我只是担心你。”沈知书的话，

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试图打开一扇许听暖一直拒绝面对的门。她在为江烬寻找借口，

任何借口，除了他亲口承认的疯狂。然而，沈知书的话，

也勾起了她脑海中一些被刻意忽略的碎片。她想起大概一年前，江烬消失了一个多月后，

在一个雨夜突然出现。他瘦了很多，

眼神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某种……决绝。

他给了她一个紧紧到窒息的拥抱，什么也没说，第二天又消失了。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时间，

他参与了一起涉及亲弟弟江燃的案子。江燃……那个曾经也会跟在他们身后，

腼腆地叫她“听暖姐”的少年。不知道从何时起，江燃开始疏远他们，

后来听说染上了不该碰的东西，几次进出戒毒所。再后来，就是江燃在一次警方围捕中，

试图持刀袭击路人后来她模糊地知道，那个“路人”似乎就是她，

被现场指挥的江烬……当场击毙。这件事被压了下来，对外只说江燃是拒捕被击毙。

江烬的父母一夜白头，几乎是江烬独自扛下了所有后续，处理了弟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