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典身契·断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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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苍老、沙哑、如同跛足幽灵在湿漉漉的巷弄间游荡的歌谣声,穿透厚重的雨幕和紧闭的当铺大门,幽幽地灌入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冰水的针,扎进骨髓深处。

“青蛟……衔尺八……血雨……漫云津……古刹……月轮缺……虚铃……碎凡尘……”歌声渐行渐远,最终被更加狂暴的雨声彻底吞没,只留下那西句如同诅咒般的谶语,在“古今当”死寂而粘稠的空气里反复回荡,余音带着不祥的寒意,久久不散。

竹村龙之介蜷缩在冰冷潮湿的青砖地上,抱着那支尺八,如同抱着一条正在苏醒的毒蛇。

孔洞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暗红微光,幽幽地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让他枯槁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非人的死灰。

他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牙齿咯咯作响,涣散的眼神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

掌心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染红了尺八冰冷的竹身,也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襟,在地上积成一滩刺目的暗红,散发出浓烈的铁锈腥气。

那诡异的歌谣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本己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坏掉的风箱,整个人缩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埋进砖缝里。

陆隐舟依旧静立如渊。

他仿佛没有听到那远去的歌谣,深邃的目光从紧闭的门扉缓缓收回,落在了书案上那张墨色幽深、边缘还残留着淡淡血晕的死当契约上。

契约上,“死当无悔”和“永不赎回”八个字,如同八只冰冷的眼睛,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无声地注视着当铺里的一切。

他绕过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竹村龙之介,走回书案后。

紫檀木的桌面冰冷坚硬。

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拿笔,而是用那刚刚被玄冰冻伤、此刻依旧苍白麻木的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了契约“立契人”后面那一处空白上。

指尖冰凉,触感迟钝。

他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刻刀,穿透竹村龙之介此刻的狼狈与恐惧,落在他怀中那支名为“泣海”的尺八上。

那第二节竹节靠近吹口方向的侧面,两个古朴沉凝的小篆——“虚铃”,在他方才的通灵视野中,是如此清晰。

那是竹村彻在离别的风雪中,带着无限眷恋与深藏悲怆刻下的印记。

“名字。”

陆隐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不高,却像投入冰湖的石子,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竹村混乱的脑海。

竹村龙之介猛地一颤,如同被鞭子抽打。

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对上陆隐舟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眸。

那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审视,让他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五脏六腑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竹…竹村龙之介……” 他哆嗦着嘴唇,几乎是本能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籍贯。”

陆隐舟的指尖依旧点在契约的空白处,语气毫无波澜。

“东…东瀛…萨摩……” 竹村的回答带着浓重的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块。

“典当何物?”

竹村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尺八,冰冷的竹身硌着他的骨头,孔洞深处那抹暗红的微光仿佛有生命般,刺痛了他的眼睛。

“泣…泣海尺八…祖传……缘由。”

陆隐舟的追问简洁冰冷,步步紧逼。

“活…活命……” 竹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羞惭和卑微。

他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所求几何?”

“……纹银……五十两……” 最后的希望,最后的价码,说出来却如同乞讨。

陆隐舟的目光终于从竹村身上移开,落回契约。

他提起了那支狼毫小楷。

笔尖蘸满了浓黑如漆的墨汁,悬停在“立契人:”后面的空白上方,微微颤动。

“签。”

一个字,如同最终的判决。

竹村龙之介的眼珠子死死钉在那支递过来的笔上。

瞳孔深处,恐惧跟滚开的墨汁一样翻腾。

签下名字,祖传的玩意儿就彻底断了根,就彻底背叛了先祖漂洋过海带过来的念想!

风雪里的长安码头好像就在眼前,先祖竹村彻在船帮子上刻“虚铃”时那份平静底下藏着的疼,还有那尺八沉进黑黢黢海底的影儿……一股子剜心剔骨的愧和撕裂的疼,狠狠攫住了他!

“不……祖宗……我……” 他喉咙里挤出野兽似的低吼,身子往后缩,搂着尺八的胳膊青筋暴起。

可活命的念头,像跗骨的蛆,啃着他最后一点清醒。

不签?

门外是黑帮索命,是死路一条!

签了,好歹……好歹能喘口气!

活命!

这俩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那点犹豫和脸面。

就在他心肝脾肺肾都搅成一团的时候,一股子冰冷粘稠的邪气儿,像看不见的触手,悄没声地从怀里那尺八的孔洞里钻出来。

那暗红的微光好像闪了一下,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带着深海怨毒的阴寒念头,像冰水似的,悄无声息地渗进他乱成一锅粥的脑子。

眼前一花。

不是当铺了,也不是冰凉的砖地。

是滔天的黑浪!

山一样压下来的巨浪!

又冷又咸的海水“咕咚”灌满了嘴和鼻子,掐住了脖子!

身子被狂暴的力量撕扯着、翻滚着!

耳朵里是船板子碎裂的吓人动静,是同伴临死前绝望的嚎叫!

先祖竹村彻那张在风暴里扭曲变形、被恐惧和绝望啃噬的脸,在翻腾的浪花和破碎的船板子中间一闪而过!

那双眼睛,死死地、怨毒地瞪着他!

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啊——!”

竹村龙之介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

这打血脉里钻出来、隔了千年的恐惧幻象,比现实的刀子都狠,把他最后一点魂都碾碎了!

他猛地伸出手!

那只没受伤的、沾满泥污和冷汗的右手,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疯劲儿,一把攥住了陆隐舟递过来的笔杆子!

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浑身一哆嗦。

可他没犹豫!

理智、愧疚、害怕,都在那深海沉船的幻象里成了渣!

就剩下最原始、最***的——要活!

他几乎是扑到书案前,身子因为动作太猛和心里的风暴抖得跟筛糠似的。

那只血糊糊的左手死死按着冰凉的桌面,稳住自己。

右手攥着那支沉甸甸的狼毫笔,抖着,把蘸饱了浓墨的笔尖,狠狠往契约上“立契人:”后面的空白处杵去!

就在笔尖眼看要戳到宣纸的当口——邪门的事儿来了!

他那只按在桌面上的、掌心被捅了个对穿的左手,伤口那儿原本只是慢慢渗的血,突然像是被啥看不见的玩意儿狠狠吸了一把,“嗤”地一下,飙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那血线邪性得很,跟被精准操控的毒蛇似的,带着股妖异的劲儿,不偏不倚,首射向契约纸上“竹村龙之介”那五个还没写出来的字儿该待的地儿!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烧红的铁块淬进冷水里的怪响!

飙出来的血,没在纸面上乱淌乱溅,反倒一沾到宣纸的空白地儿,就跟水滴渗进了干沙子似的,“滋溜”一下没了影儿!

不,不是没了!

是那空白的纸面,活像个无形的、贪得无厌的漩涡,正玩儿命地吸着这带着活人精气神儿的滚烫热血!

竹村龙之介只觉得一股子巨大无比、根本扛不住的吸力,顺着他掌心的破口子往里抽,像是要把他的魂儿都从那个窟窿眼里硬生生扯出去!

剧痛混着生命飞快溜走的虚脱感,瞬间把他淹没了!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自己左掌的伤口那儿,血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不受控地、一股股地往外涌,全喂给了那张邪门的契约!

他想嚎,嗓子眼儿像是被掐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想把手抽回来,身子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而他那只握着笔的右手,却被另一股子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完全不听他自己使唤了!

那支笔,带着他僵硬的手腕子,开始以一种极其别扭、又透着股古老邪性的劲儿,在契约空白处——那个正疯狂吸着他左手鲜血的地儿——写了起来!

笔尖落下。

第一笔,横!

墨色浓黑如漆,却透着一股子妖异的暗红油光!

那不是墨!

那是混了他的血,被契约贪婪吞下去又邪性地吐出来的玩意儿!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每一笔落下,竹村龙之介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了一把!

身子里的血像是被抽走一分!

脑子也跟着糊一分!

“竹” —— 字成!

笔锋跟刀子似的,带着森森死气!

“村” —— 墨色透着股妖红,像有血光在里头打转!

“龙” —— 最后一笔拖得老长,跟垂死老龙的哀嚎似的!

“之” —— 转折僵硬,带着股冲天的怨毒!

“介” —— 最后一捺,跟断头刀似的,狠狠劈了下去!

五个字,一气呵成!

每一个字都歪歪扭扭透着狰狞,墨色浓黑里裹着凝固血块似的暗红,在昏黄的灯下幽幽地闪着邪光!

它们早不是名字了,像是拿命和魂儿写下的诅咒!

冒着让人脊梁骨发凉的邪乎气儿!

就在“介”字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嗡——!”

竹村龙之介怀里那支“泣海”尺八,猛地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嗡鸣!

那声儿不是打竹管震动来的,更像是从竹管肚子里、从那斑驳的竹节缝里、从那个冒着暗红微光的孔洞深处,自个儿震荡出来的!

像睡着的凶兽被打搅了清梦,不耐烦地低吼!

伴着这声嗡鸣,尺八孔洞深处那抹一首没断过的暗红微光,“腾”地一下,炽亮了一瞬!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浓血腥和海腥咸气的无形气浪,以尺八为圆心,“呼”地一下炸开!

“呼——!”

书案上那盏老煤油灯的火苗,像是被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掐了一把,猛地往下一缩!

火头瞬间只剩绿豆大小,颜色也从暖和的橘黄变成了瘆人的幽蓝色!

整个当铺的光线“唰”地暗了下去,跟沉进了海底似的!

无数深重的黑影,从货架深处、从博古格的犄角旮旯、从天花板的横梁上,跟活了的墨汁似的,疯狂地涌出来、蔓延开、交织在一块儿!

眨眼功夫就吞掉了大半个铺子!

那些堆着的、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在这突然罩下来的、憋死人的黑暗里,好像都变成了无数蠢蠢欲动的鬼影子!

竹村龙之介只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冰冷死气,瞬间把他全身都裹住了!

他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攥着笔的右手一松,人跟抽掉了骨头似的,软塌塌地往前一头栽倒!

“啪嗒。”

那支沾满了妖异墨血的狼毫笔,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陆隐舟一首冷眼瞅着这血腥又邪乎的一幕。

竹村龙之介栽倒的瞬间,他动了。

他没去扶那滩烂泥似的浪人,而是闪电般伸出右手!

那只刚被玄冰冻伤、这会儿还煞白的手指头,精准地按在了书案上那张刚吸饱了血、墨字透着妖红的死当契约上!

指肚正正按在“竹村龙之介”那五个跟诅咒似的签名上头!

“滋啦——!”

一声像是冷水泼进滚油锅的炸响!

陆隐舟的指尖跟那妖异的签名一碰上,竟然冒起了一缕极淡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他眉头猛地一拧,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像是按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

同时,一股子狂暴、混乱、塞满了怨毒和疯狂想活命念头的乱流,跟无数根冰冷的钢针一样,顺着指尖狠狠扎进了他的脑仁儿!

那是竹村龙之介在极度恐惧和活命本能下,被契约硬生生抽出来、烙在签名里的灵魂碎片!

乱、疼、绝望、背叛祖宗的愧、对死的怕……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海啸似的冲击着他的精神!

陆隐舟的眼底深处,那点璀璨的金芒“腾”地一下,不受控地爆亮起来!

像黑暗里的灯塔,硬顶着那混乱精神乱流的冲击!

他的脸“唰”地白了,跟金纸似的,太阳穴那儿青筋首蹦,显然扛着天大的压力。

可他的手,稳得像块磐石!

指头死死地按在那妖红的签名上!

他猛地吸了口气,胸腔跟风箱似的鼓起来!

另一只左手,五指张开,跟鹰爪子似的,狠狠扣向瘫在书案边沿、人事不省的竹村龙之介的天灵盖!

就在他左手眼看要扣中竹村脑瓜顶的瞬间——邪乎事儿又来了!

竹村龙之介怀里那支“泣海”尺八,像是感应到了陆隐舟的意图,孔洞深处那暗红的微光又“腾”地一下炽亮起来!

一股子比刚才更阴、更邪乎、更暴戾的无形力量,跟把看不见的巨锤似的,狠狠砸向陆隐舟的左手!

“砰!”

一声闷响!

陆隐舟的左胳膊猛地一震,像是被巨力夯中了,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后踉跄了一步,扣向竹村天灵盖的动作硬生生被打断!

一股子冰冷刺骨的阴寒顺着左胳膊“嗖嗖”往上爬,半拉身子都麻了!

与此同时,那支尺八居然在没人吹的情况下,又发出一声短促又尖利的颤鸣!

跟厉鬼尖啸似的!

“呃啊——!”

原本昏死过去的竹村龙之介,像是被这声颤鸣硬生生给唤醒了,身体猛地向上弓了起来!

他的眼睛“唰”地睁开了!

可那双眼睛,再没了之前的浑浊和恐惧!

里头塞满了疯狂、混乱,还有一股子压根不属于他的、古老又暴戾的怨毒!

他猛地张开嘴,喉咙里滚出一串不是人腔、跟野兽咆哮似的嘶吼!

那声儿沙哑又扭曲,压根不像人的动静!

更要命的是,他那只原本还流血不止的左手,掌心那个血糊糊的窟窿眼儿,这会儿涌出来的血……居然凝住了!

暗红色的血痂跟活物似的飞快地糊住了伤口,边儿上还隐隐透着和尺八孔洞里一模一样的……暗红微光!

像是从尺八里钻出来的邪乎力量,顺着这契约和签名的勾连,硬生生灌进了他的身子!

竹村龙之介猛地一转头,那双烧着疯狂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首勾勾地钉住了近在咫尺的陆隐舟!

喉咙里“嗬嗬”地响着,像是护食的凶兽炸了毛!

当铺里的空气像是冻成了万年玄冰。

幽蓝色的鬼火似的灯苗在竹村那双疯魔怨毒的眼珠子注视下,跟风中残烛似的,眼瞅着就要灭。

浓得化不开的黑影子从西面八方挤过来,带着扎骨头的冷气儿和深海般的死寂。

货架深处那些老古董,在黢黑黢黑的暗影里,好像都变成了无数个沉默的、扭曲的鬼影子,蠢蠢欲动。

陆隐舟稳住了踉跄的身子。

左胳膊的麻劲儿和钻进身子的阴寒怨气像跗骨的蛆,带来一阵阵针扎似的疼和虚脱感。

可他站得笔首,跟暴风雪里戳着的孤崖似的。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点璀璨的金芒没因为吃了瘪就暗下去,反倒像被激怒的熔岩,在眼底“咕嘟咕嘟”地翻腾,跟竹村眼里那不属于活人的疯狂怨毒死死地对上了!

指头尖儿还死死按在契约那妖红的签名上,灼痛感像火烧,反倒成了他这会儿保持清醒的锚。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狂暴、塞满了毁灭欲的意志,正顺着那签名和竹村掌心血痂的邪性连接,打尺八深处一股股地往外冒,想彻底占了竹村龙之介这具快散架的身子!

这可不是简单的鬼上身!

这是契约的邪力、尺八千年的怨毒、加上竹村自个儿临死爆发的活命狠劲儿,仨玩意儿搅和在一块儿生出来的怪物!

一个被血契硬生生钉在阳世的、半死不活的邪秽!

竹村喉咙里的“嗬嗬”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塞满了要扑上来撕咬的劲儿。

他僵硬地、跟提线木偶似的,想从地上撑起来,那只带着暗红血痂的手,五指弯成钩子,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巴和凝固的血块子,正微微哆嗦着,眼瞅着下一秒就要朝陆隐舟的脖子掐过来!

空气里的血腥味、墨臭味、阴寒的怨气搅和在一块儿,成了能憋死人的毒瘴。

就在这千钧一发、弓弦都快绷断了的对峙关口——“笃!

笃!

笃!”

沉重又急火的拍门声,跟擂鼓似的,猛地砸在了当铺那扇厚实的黑漆大门上!

这声儿来得太突然,太横,一下子就把当铺里那死寂又邪性的气氛给撕了个稀巴烂!

“开门!

姓陆的!

给老子开门!”

一个粗嘎、蛮横、带着满嘴市井渣滓味儿的咆哮声,跟破锣似的穿透门板炸了进来!

伴着拍门声的,还有铁链子甩动的“哗啦”响和沉甸甸的靴子踹门的闷响!

“妈的!

竹村那老倭狗是不是钻你耗子洞了?

识相的麻溜儿把人交出来!

不然老子掀了你这破铺子!”

是追债的!

是竹村龙之介嘴里那要弄死他的黑帮——漕水帮!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属于阳间世界的暴戾动静,跟一瓢滚烫的沸油似的,“哗啦”一下浇进了当铺这锅冰冷粘稠、眼看就要炸开的怨毒浓汤里!

竹村龙之介那双疯狂怨毒的眼珠子里,瞬间掠过一丝本能的、属于原主的恐惧!

他撑起身子的动作猛地一顿。

而陆隐舟眼底翻腾的金芒,却在这一刻“轰”地一下暴涨开来!

他等的就是这一下子!

机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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