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即失业，系统绑定
无数顶学士帽被抛向天空，在半空中划出杂乱又充满希望的弧线，然后在一片欢呼与拥抱中落下。
同学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规划着明天要去哪里聚餐，未来要去哪家大厂发光发热。
这一切的热闹，都与林风无关。
他独自一人站在礼堂的角落，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与周围的意气风发格格不入。
手机屏幕微光亮起，一封新邮件的提示跳了出来。
他麻木地点开。
“感谢您的投递，贵方非常优秀，但与我司招聘的岗位要求暂不匹配……”又是这套熟悉的说辞。
优秀？
林风扯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想笑，却没能成功。
如果真的优秀，为什么毕业三个月，投了上百份简历，换来的只有这些千篇一律的拒绝信？
他默默关掉屏幕，转身离开，将身后那片属于别人的光明与喧嚣，彻底关在了门外。
回到月租五百的合租房，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隔壁劣质外卖的油腻气，扑面而来。
不足十平米的狭窄房间里，杂物堆积如山，毕业时没来得及处理的旧书和衣物，让本就逼仄的空间更显窒息。
这里的光线永远昏暗，与刚才毕业典礼上明晃晃的灯光形成了绝望的对比。
他踢开脚边的啤酒罐，坐到书桌前，打开那台运行速度堪比老牛拉车的二手笔记本。
屏幕上，几十份精心制作的简历文件整齐排列，文件名从“林风-求职简历-v1.0”一首排到了“林风-求职简历-最终绝不修改版-v5.0”。
每一份都石沉大海。
收件箱里，除了拒信，唯一的回复来自几家地址在城乡结合部、名字酷炫得像传销窝点的“集团公司”。
“零基础入行，月入十万不是梦，诚招线上推广专员！”
“只要有梦想，这里就是你的舞台！
诚聘有志青年！”
呵，有志青年。
林风的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那是饥饿的信号。
他翻箱倒柜，在床底的纸箱深处，终于摸出了一包包装略微发皱的红烧牛肉面。
生产日期是一年前。
保质期，还有三天。
也好，至少今晚不用饿死。
这大概，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他木然地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银行APP。
那个鲜红的数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58.5元。
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甚至不够买一张回老家的硬座票。
一股彻骨的悲凉涌上心头。
他忽然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附近那座跨江大桥下面的桥洞，哪个位置比较避风？
人生，原来真的可以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水壶发出尖锐的鸣叫。
林风拿起水壶，心不在焉地揭开泡面盖，滚烫的开水倾泻而下。
一部分冲进了面碗，而另一部分，因为他晃神时的手抖，首首浇在了他的左手手背上。
“嘶——！”
剧烈的、仿佛要灼穿骨头的疼痛，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又在下一秒被强制拉回现实。
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几个燎泡狰狞地鼓了起来。
他痛得龇牙咧嘴，甩着手，想骂娘却又发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
就在这痛苦与狼狈交织的瞬间。
一个清晰的、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机械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检测到宿主强烈负面情绪波动……情绪类型：绝望，痛苦，自我厌恶，愤怒……情绪浓度峰值己达临界点，符合绑定条件。
什么东西？
林风的动作僵住了。
全民公敌系统，正在绑定……10%……50%……100%！
绑定成功！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半透明光球，凭空出现在他眼前，上下轻轻浮动着。
狭窄的出租屋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林风呆呆地看着那个光球，又看了看自己被烫得通红的手。
饿出幻觉了？
还是被开水烫糊涂了？
他迟疑地伸出右手，试图去触碰那个奇怪的光球。
手指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没有碰到任何实体，只有一丝微凉的触感一闪而逝。
不是实体？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右大腿一把。
“嘶！”
清晰的痛感从大腿传来，和手背上的灼痛交相辉映。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你好，宿主。”
那个自称“系统精灵”的蓝色光球再次发声，这次的音调似乎活泼了一点。
“你可以叫我‘小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世界公敌……啊不，成为世界之王的金牌辅助！”
林风：“……”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眼前的信息。
世界之王？
就凭我？
一个银行卡里只剩58块5的废物？
宿主请不要妄自菲薄。
光球似乎能读取他的想法。
本系统的核心宗旨，就是将负面情绪转化为能量。
简单来说，只要你能让别人对你产生愤怒、嫉妒、痛苦、憎恨、恐惧等一系列负面情绪，你就能从他们身上收集到‘情绪值’。
光球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兴奋。
而‘情绪值’，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硬通货！
它可以用来兑换一切！
金钱，豪宅，技术，超凡能力……只要你敢想，就没有本系统兑换不了的！
林…风沉默了。
他没有狂喜，也没有激动。
长期的社会毒打让他对所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抱持着最深刻的怀疑。
这听起来，比那些“月入十万不是梦”的诈骗短信还要离谱。
他盯着光球，缓缓开口，声线因为许久没说话而有些干涩。
“我凭什么信你？”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小公的语调显得非常轻松。
新手福利！
检测到宿主因‘意外烫伤’事件，自身产生了强烈的痛苦情绪，系统特此为您提取转化。
恭喜宿主，获得初始情绪值：10点。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瞬间在他面前展开。
宿主：林风当前情绪值：10新手福利待领取：价值10情绪值的新手大礼包一份。
请问，是否立即兑换？
兑换？
林风看着那个面板，又看了看自己依旧在***辣疼的手背。
从自己身上产生的痛苦，也能转化？
他没有立刻回答那个问题。
出租屋里，廉价泡面的香精味和发霉的潮湿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手背的疼痛，胃里的饥饿，还有银行卡里那个可怜的数字，无一不在提醒他现实的残酷。
如果这都是一场梦，那也太真实了。
如果这不是梦……一个荒诞至极，却又充满致命诱惑的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他没有理会面板上“是否兑换”的选项。
他只是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蓝色光球。
他问出了一个让系统精灵都停顿了半秒的问题。
“收集别人的负面情绪？”
“愤怒，嫉妒，痛苦……”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极其怪异的，混杂着自嘲与疯狂的弧度。
“那如果……我让他们感到绝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