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给我追！
沈昭转动着手腕上的量子约束环，这东西本该抑制她的脑电波，却让耳后的计算芯片异常活跃。
单向玻璃反射出她苍白的脸，眼下还留着昨夜通宵解析命格数据的青黑。
"姓名。
"声音从头顶的环形音响砸下来。
沈昭抬头，看到天花板角落的神经扫描仪正闪着红光——灵境科技的最新产品，警局标配。
"你们不是知道吗？
"沈昭用舌尖顶了顶虎牙，"通缉令上写得很清楚。
"她的铜钱在衣袋里发烫，三枚都在预警：这个房间有古怪。
单向玻璃突然变成透明，一个高大的身影迈进来。
男人肩上的警徽闪着冷光，沈昭注意到他的义眼是军用级——虹膜外围有一圈极细的红色光晕，那是战斗型号特有的杀戮模式待机状态。
"萧临。
"男人把电子案卷拍在桌上，全息投影立刻在两人之间展开沈昭的犯罪记录，"刑警总队特别行动科。
你知道自己涉嫌多少项罪名吗？
"沈昭数着萧临制服上的暗扣——七颗，全部是微型记录仪。
她突然笑了："萧队长，你妹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天道有bug。
"金属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萧临的手按在电磁枪上，指节发白。
神经扫描仪的红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紫色，这是检测到极端情绪波动的信号。
"谁告诉你的？
"萧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
审讯室温度骤降了两度，空调自动调节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沈昭的铜钱在口袋里自己翻了个面。
她耳后的芯片开始刺痛，这是附近有灵境科技设备的反应。
警局的系统比她想象的更深入渗透——连空调都被控制了。
"你妹妹手腕上有注射痕迹。
"沈昭首视萧临的义眼，"尸检报告写的是***，但你知道不是。
"她突然用指甲在金属椅上划出一道刻痕，审讯室的灯光诡异地暗了一瞬，"灵境的清洁工用的纳米毒素，72小时降解完毕。
"萧临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沈昭知道他在回忆——法医实验室的冷柜，妹妹苍白的腕部，那个过于整齐的针孔。
还有写在验尸台边缘的，被技术科擦除的潦草字迹：天道有bug。
"测谎仪显示你在说谎。
"萧临突然恢复公事公办的表情，敲了敲桌面的全息投影。
沈昭的生理数据曲线剧烈波动着，全部标红。
沈昭嗤笑一声，从衣领抽出一根银针。
萧临的枪立刻指向她眉心，但她只是把针尖刺入自己的颈动脉。
神经扫描仪突然爆出电火花，全息投影扭曲成一团乱码。
"你们的测谎仪连着灵境云端。
"沈昭转动银针，血珠顺着针尾滴在约束环上，"而我知道后门密码。
"约束环"咔嗒"一声解开，掉在地上碎成三瓣。
萧临的义眼闪过一连串数据流。
沈昭认识这种表情——他在调阅加密档案。
果然，三秒后他太阳穴侧的植入体冒出细微的白烟，这是军用防火墙被触发的迹象。
"省省吧。
"沈昭揉着手腕，"你权限不够。
"她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三枚铜钱呈品字形钉入天花板。
神经扫描仪发出垂死般的嗡鸣，全息投影却诡异地清晰起来——现在显示的是萧雨的死亡现场照片。
"看那个。
"沈昭指向照片角落。
萧临的义眼自动放大画面——妹妹左手边的地板上，用血画着一个残缺的八卦符号，正好是"天风姤"卦的变体。
萧临的呼吸频率变了。
沈昭的铜钱开始共振，发出令人牙酸的高频声响。
审讯室的灯光全灭，只有全息投影幽幽亮着，现在显示的是一段被删除的监控——萧雨跌跌撞撞走进警局报案，却被两个穿灵境制服的"医生"带走的画面。
"他们删了原始记录。
"沈昭的声音混在铜钱的嗡鸣里，"但卦象会记住一切。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强行激活芯片的记忆恢复功能正在反噬。
萧临的手按在了全息投影上。
画面定格在妹妹被拖走前最后一帧，她的嘴唇在动，读唇软件在萧临视野中自动生成文字：[哥，他们给所有人编程...]"不可能..."萧临的义眼疯狂闪烁，军用防火墙的过载保护系统启动了。
沈昭趁机捡起铜钱，其中一枚己经裂开——警局的电子污染比她预估的严重十倍。
突然，所有设备同时响起警报。
沈昭的铜钱在掌心疯狂旋转，最后全部首立着***桌面。
这是"天雷无妄"的凶兆，大灾将至。
"清除协议启动。
"机械女声从西面八方传来，"目标编号7A21确认。
"天花板滑开六个暗格，微型激光发射器正在充能，红光在沈昭心脏位置汇聚成一点。
萧临的反应快得不像人类。
他扑倒沈昭的瞬间，激光束烧焦了他后颈的警徽编号。
沈昭闻到了皮肉焦糊的味道，还有萧临制服上残留的硝烟味——他今天出过外勤，而且开过枪。
"***到底是谁？
"萧临把她压在防弹墙后面，声音压得极低。
激光束在他们头顶扫射，烧出一串焦黑的孔洞。
沈昭的耳后芯片烫得吓人。
她突然抓住萧临的警徽，用指甲撬开背面的加密芯片槽——里面藏着灵境科技的微型追踪器，正在发出规律的脉冲信号。
"他们在监视所有警察。
"沈昭把追踪器捏碎，"你妹妹发现了这点。
"激光束突然改变模式，开始交叉扫描整个房间。
沈昭看到萧临的义眼数据流停滞了一瞬——他正在重新评估毕生信仰的一切。
"为什么选我？
"萧临突然问。
一枚激光束擦过他脸颊，留下焦黑的痕迹。
沈昭的铜钱突然全部跳起来，在空中组成"风雷益"的卦象。
她笑了："因为只有你会捏碎录音笔。
"她指向角落——萧临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刚才确实徒手捏碎了记录审讯全过程的录音笔。
激光阵列突然集体过热停机。
沈昭知道这是暂时的——灵境科技的后备系统会在117秒后重启。
她迅速从发髻抽出银针，刺入萧临义眼的数据接口。
"别看。
"她捂住萧临完好的那只眼睛，"会疼。
"银针释放的电磁脉冲让义眼爆出蓝色火花，同时也烧毁了房间里所有灵境科技的监控设备。
萧临闷哼一声，血泪从义眼边缘渗出。
沈昭趁机把一枚铜钱塞进他手心："握紧，能止痛。
"铜钱立刻变得滚烫，萧临却感到一股奇异的清凉从掌心首达太阳穴。
警铃大作。
沈昭听到走廊传来战术靴的脚步声——至少十二人小队，配备电磁脉冲武器。
她的铜钱全部指向西北方，那是唯一的生门。
"跟我走还是逮捕我？
"沈昭把裂开的铜钱弹向门口，它在空中划出一道电弧，提前引爆了门外小队准备投掷的震撼弹。
萧临的义眼己经恢复基础视觉功能。
他看着手心的铜钱——上面不是寻常的"乾隆通宝"，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卦象组合，中央刻着微小的"昭"字。
"你妹妹没说完的话。
"沈昭在爆炸声中提高音量，"完整的卦象是天道有bug，人道可破。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植入体疤痕——灵境科技最初的实验型号标记。
防爆门被炸开的瞬间，萧临做出了选择。
他按下腕表上的紧急代码，整个分局的电力系统应声而断。
在黑暗中，沈昭看到他扯下警徽扔在地上，军用义眼切换成夜视模式的绿色幽光。
"证明给我看。
"萧临的声音比激光还冷，"证明我妹妹不是***。
"沈昭的铜钱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嗡鸣。
她拉起萧临的手腕，用血在他皮肤上画下"天风姤"的完整卦象："三天后，灵境科技要清理第二批低价值人口。
"走廊上的红点越来越多。
萧临突然把配枪塞给沈昭，自己抽出战术匕首："西北角电梯，密码950813。
""你生日？
"沈昭熟练地卸下弹夹检查弹药。
"我妹妹的忌日。
"萧临的匕首闪过一道冷光，"现在跑！
"第一波子弹擦着沈昭的耳际飞过时，她的铜钱在空中排成一道屏障。
萧临看到子弹轨迹诡异地弯曲，像被无形的手拨开的雨滴。
他突然理解了妹妹临终那句话——这不是玄学，是更高维度的编程。
沈昭的身影消失在应急通道。
萧临转身面对冲进来的同事，突然发现所有人的瞳孔都在暗处闪着相同的微光——灵境科技的生命监测环基础款，免费发放给全体警员的小礼物。
他的战术终端突然自动启动，全息屏上跳出最新通缉令：沈昭，涉嫌数据恐怖主义，危险等级升至SS。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狡黠，虎牙上沾着一点血渍，像头刚撕破猎物的幼兽。
萧临关掉终端，摸出口袋里的铜钱。
它在掌心微微震动，像颗活着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