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疯了，我装的叮咚——手机屏幕亮起，
一个名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聊跳了出来。林念眼皮一抽，太阳穴突突直跳，
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大姨：@所有人，特大喜讯！我们家婷婷生了个大胖小子，
八斤八两，母子平安！下面立刻跟了一长串的恭喜和红包表情。林念作为晚辈，
也熟练地打出“恭喜大姨，恭喜表姐”发了出去。她以为这就完事了，正准备把手机静音，
大姨又发话了。大姨：婷婷说了，大家的心意都收到了，红包就不用发了，
都是一家人太客气。不过嘛，小辈们给小外甥包个红包是应该的，这是规矩。这话一出，
群里几个还没结婚的表弟表妹瞬间装死。林念深吸一口气，算了，包个两百块钱意思一下吧。
她刚点开红包界面，大姨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这次是专门@她。大姨：@林念，
你是在大城市上班的，工资高见识也广，不像我们这些乡下人。你表姐生孩子这么大的事，
你这个当妹妹的，可不能小气了。我们这边的规矩，孩子出生第一个红包最重要，
得包个吉利数，我看888就不错，发发发，多吉利！林念看着那串数字，
差点把手机捏碎。我一个月工资五千，房租两千五，通勤吃饭一千五，
剩下的一千块钱你让我包888的红包？我喝西北风吗？她还没来得及回复，
二舅也冒了出来：就是啊念念，你最有出息了，可得给弟弟妹妹们做个表率。
三姑：对啊，你表姐从小就最疼你，你可不能忘了这份情。一时间，
群里所有长辈都开始对她进行亲情绑架和道德说教。林念看着屏幕上那些虚伪的笑脸和文字，
一股压抑了二十多年的邪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从小到大，
她就是这个家里的“老好人”。表弟要买游戏机，让她赞助。表妹要买新手机，让她支持。
亲戚来她租的城市旅游，直接住她那不足10平米的出租屋，吃她的用她的，
临走还要拿特产。她但凡有一点不乐意，
就会被扣上“白眼狼”、“读了几年书就忘了本”、“看不起穷亲戚”的帽子。
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她忍了。可今天，她不想忍了。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要被这群人当成理所当然的提款机？林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行，
你们不是喜欢讲规矩吗？你们不是喜欢道德绑架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什么叫“发疯文学”！她把群聊设置成免打扰，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电脑文档。
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狂敲，一篇洋洋洒洒，长达三千字的“发疯宣言”就此诞生。
里面详细罗列了从她记事起，这帮亲戚们以“亲情”为名对她进行的每一次压榨。
小到一包辣条，大到上万的借款从未还过。文末，
她用加粗的红色字体写道：本人林念，即日起退出“被吸血”豪华套餐。
所有以亲情为名的道德绑架，一律视为对我个人财产的非法侵占。想从我这里再拿走一分钱，
请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诈骗罪相关规定。另，
关于表姐生子红包一事，本人深表祝福，并决定遵循老祖宗的规矩，赠送“一升米，
一斗粟”，寓意孩子丰衣足食。地址给我，明天就寄出。望周知！写完，
她满意地欣赏了一遍，然后全选，复制。点开微信，找到那个闪烁的群聊头像，长按，粘贴，
发送！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林念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爽！太爽了！
她仿佛已经能看到亲戚们目瞪口呆，气急败坏的样子。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决定睡个好觉。
世界清静了。然而，她没清静几秒钟，手机突然像疯了一样震动起来。不是微信消息，
而是……夺命连环call。林念皱着眉拿起来一看，是公司同事小A。她一接通，
小A惊天动地的吼声就传了过来：念姐！你疯了吗？！你快看工作群！你闯大祸了！！！
林念心里咯噔一下。工作群？她颤抖着手点开另一个被她设置了免打扰的群。
群名赫然是——XX集团市场部68。而她那篇惊世骇俗的“发疯宣言”，
正孤零零地躺在聊天记录里。最顶上，是她那不苟言笑，
据说身价上亿的总裁老板——沈则川，半小时前发的一条会议通知。而在她的宣言下面，
是整个部门67位同事死一般的沉寂。以及，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大老板沈则川。
只有一个字。？林念眼前一黑，完了，芭比Q了。第2章 社死现场，
老板在线吃瓜整个夜晚，林念是在极度惊恐中度过的。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反复回放着那个致命的操作。她是怎么做到在两个群之间精准地选错的？
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手机依旧在疯狂震动。XX集团市场部群里，死寂被打破了。
策划A：……设计B：那个……林念是不是被盗号了？
实习生C：我刚给念姐打电话了，她没接……惊恐.jpg
市场总监王胖子：@林念，小林，你还好吗？是不是喝多了？赶紧撤回啊！
看到总监的消息，林念才如梦初醒。对啊，撤回！她手忙脚乱地长按那条消息，
屏幕上却冷冰冰地弹出一行字：消息发送已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两分钟……她发完消息到接到同事电话，中间隔了快半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林念抱着头，
恨不得当场去世。这下好了，不仅在家族群“社会性死亡”，在公司也“物理性死亡”了。
全公司，包括身价上亿的大老板，都知道了她有一个奇葩的家庭，
并且还欣赏了她长达三千字的声讨檄文。她仿佛已经能预见明天自己卷铺盖滚蛋的凄惨下场。
而另一边，那个本该被投下重磅炸弹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却是一片祥和。
大姨：@林念，念念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信号不好？红包可得赶紧的，
表姐还等着你的祝福呢。二舅：孩子小名都取好了，叫安安，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林念看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聊天界面，哭都哭不出来。该疯的地方岁月静好，
不该疯的地方血流成河。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
工作群里又有了新动向。那个高高在上的ID——沈则川，再次发了消息。
沈则川：诈骗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
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沈则川：构成诈骗罪，
数额起点为三千元至一万元以上。沈则川：所以，你表弟的游戏机和表妹的手机，
可能无法立案。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老板这波神操作惊呆了。
他……他是在帮林念分析案情吗？林念看着屏幕，大脑直接宕机。这是什么情况？
老板不仅吃了第一手热瓜，甚至还现场做起了普法教育？这是嫌她死得不够彻底，
还要在她坟头蹦个迪吗？几秒种后，老板的消息又来了。沈则川：不过，‘一升米，
一斗粟’这个创意不错。沈则川：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办公室，聊聊这个创意的延展性。
林念：？？？同事们：？？？这情节走向，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不是应该直接开除吗？怎么还要聊创意的延展性？难道老板觉得她“发疯”的文采斐然，
想让她把这股疯劲儿用到工作上？市场总监王胖子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打圆场：哈哈哈，
我就说小林是我们部门的鬼才！老板慧眼识珠啊！策划A：念姐威武！
这波操作大气层了！设计B：原来是行为艺术！学习了学习了！
看着同事们疯狂地找补，林念只觉得头晕目眩。她颤抖着手，
在对话框里打出两个字：好的。发完，她就把手机关机，扔到床脚，用被子蒙住了头。
不管了。是死是活，明天再说吧。毁灭吧，赶紧的。第二天，林念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怀着奔赴刑场的心情踏进了公司大门。一路上，
所有遇到她的同事都对她露出了一个复杂又敬佩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勇士，你还好吗？
林念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与其被开除，
不如自己走，还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林念。”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念浑身一僵，是市场总监王胖子。王胖子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
一脸凝重地说：“老板让你现在过去。”“王总，我……”林念刚想把辞职信的事说出来。
王胖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放心去吧，
我们精神上支持你。”林念：“……”这说得跟要送她上断头台一样。没办法，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那间象征着公司权力巅峰的总裁办公室。门没关。她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才推门而入。沈则川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微开，透着一丝随意的禁欲感。
这是林念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平心而论，老板长得是真帅，就是太冷了，
平时在公司里，方圆五米之内气温都能降三度。“沈总，您找我。”林念低着头，不敢看他。
沈则川没有立刻抬头，而是将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淡淡地问：“家族群的事，处理好了？
”林念一个趔趄，差点当场跪下。大哥，咱们能别提这事了吗？给她留条活路行不行！
“还没……”她小声说。“嗯。”沈则川终于放下文件，抬起眼眸看向她。他的眼神很深，
像一潭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林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念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昨天那份……‘宣言’，
是你自己写的？”他问。“是。”林念已经放弃挣扎了。“逻辑清晰，有理有据，情感饱满，
结尾还进行了普法和升华。”沈则川的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对不起沈总，我发错地方了，
我给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这是我的辞职信……”林念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东西。“我没说要你辞职。
”沈则川打断了她。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黑眸直视着她：“我只是好奇，
能写出那种东西的人，为什么平时在公司里，像个隐形人？”第3章 老板，
你想让我怎么疯？像个隐形人？林念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她在公司的状态。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仔细一想，沈则川说得没错。在部门里，
她总是默默接下所有人不想做的工作，开会时永远坐在最角落，从不主动发言。
她就像一颗螺丝钉，安分守己，但也毫无存在感。这不就是职场版的“老好人”吗？
跟她在家族里的角色，何其相似。“我……”林念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则川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他换了个话题：“公司最近要推一个针对年轻人的新品牌，
主打‘个性’和‘真我’，但市场部之前的几版方案，都太保守，太无趣。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林念面前。“我需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些……像你昨天在群里表现出来的那种‘能量’。”林念低头看着那份文件，
上面印着“‘Z世代’品牌营销战略企划”。她有点懵。所以，老板找她来，不是为了骂她，
也不是为了开除她。而是……想让她把“发疯”的那一套，用到工作里？“沈总，
您的意思是？”她不确定地问。“我的意思，”沈则川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眼神锐利，“给你一个机会，三天时间，交一份属于你的方案。让我看看，你的‘真我’，
到底是什么样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不需要循规蹈矩，我只要结果。”林念的心跳，
突然漏了一拍。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看见、被期待的感觉。原来，
她的“发疯”，在她自己看来是社死，在老板眼里，却是“能量”和“真我”。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冲散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惶恐。二十多年来，
她第一次被人鼓励“做自己”。“好！”林念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我接了！”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低着头的小职员。
这一刻，她仿佛找回了昨晚那个在键盘上指点江山，舌战群儒的“钮祜禄·林念”。
沈则川看着她眼中瞬间燃起的斗志，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这抹笑意转瞬即逝，
快到林念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出去吧。”他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是，沈总！
”林念拿着文件，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她一出门，
整个市场部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刷”地一下集中到了她身上。
王胖子第一个冲了过来：“怎么样怎么样？老板怎么说？罚款了还是警告了？
”林念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微微一笑：“老板让我全权负责新品牌的方案。”“什么？！
”整个办公室一片哗然。这情节，比电视剧还离谱！在群里公然发疯，不仅没被开除，
还升职了？同事小A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念姐，你到底跟老板说了什么？
快传授我们几招！”林念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她现在心情好极了，
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坐回自己的工位，打开那份企划要求，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以前，她做方案总是瞻前顾后，生怕哪里不符合领导的喜好，怕哪里太大胆会被驳回。
但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干票大的！不就是“个性”和“真我”吗？
不就是发疯吗？这个她熟！另一边，总裁办公室里。沈则川看着林念离开的背影，
拿起了自己的私人手机。他点开一个微信小号，这个号的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群。
群名是林氏家族八卦中心。而他，是两个月前，通过一个远房亲戚关系，
被拉进这个群的。起因是他的某个表姑，嫁给了林念的一个远房表叔。他本来想退群，
但点开群成员列表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林念。是那个在公司里总是安安静静，
像小仓鼠一样努力工作的女孩。出于一种他也说不清的心理，他潜伏了下来。两个月里，
他默默看着林念在这个群里一次次被“围攻”，一次次忍气吞声。
他有好几次都想用小号帮她说几句话，但又觉得身份不妥。直到昨晚。
当他看到工作群里那篇酣畅淋漓的“发疯宣言”时，他先是错愕，随即是忍不住的笑意。
原来，那只温顺的小仓鼠，身体里住着一只战斗力爆表的小老虎。他非但没生气，
反而觉得……有点可爱。尤其是当他脑补出林念发错消息后惊慌失措的样子，
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所以，他才会顺水推舟，给了她这个机会。他想看看，
这只被解开束缚的小老虎，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氏家族八卦中心群的消息。大姨：@所有人，我刚给念念打电话了，
她居然敢挂我电话！反了天了！二舅：我打她也挂了！这孩子怎么回事？
是不是在大城市学坏了？三姑：肯定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
治治她！沈则川看着这些消息，眼神冷了下来。治治她？他切换到工作微信，
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一下林氏家族主要成员的工作单位和软肋。放下手机，
他看向窗外。我的员工，我想怎么“治”都行。你们，不行。第44章 亲戚登门，
老板从天而降正当林念全身心投入到新方案的头脑风暴中时，她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大姨”，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紧接着，二舅、三姑的电话轮番轰炸，
她一个没接，全部拉黑。世界终于清静了。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专心工作。她决定，
这次的方案要完全打败传统。主题就叫——别惹我，我超疯的！
广告语她都想好了：你可以教我做事，但听不听在你，疯不疯在我。主打一个情绪价值，
精准狙击那些被各种“爹味”说教、职场PUA、人情绑架搞得心力交瘁的年轻人。
林念越想越兴奋，文思如泉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电脑上已经初具雏形的方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总监王胖子又凑了过来。“小林啊，今天状态不错嘛。”王胖子笑得像个弥勒佛。“还行，
有点想法。”林念谦虚道。“那就好，那就好。”王胖子搓了搓手，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你家里的事，没事吧？”“没事，都解决了。”林念说得云淡风轻。“那就好。
”王胖子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刚刚你大姨打电话到公司前台了，指名道姓要找你，
说是家里出了急事。前台小姑娘不知道情况，差点就转到我们部门了。
”林念的脸色沉了下来。居然找到公司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王总，谢谢您，
我知道怎么处理了。”林念说道。“别客气，老板特意交代过的，你的任何私人电话，
一律挡掉。”王胖子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林念一愣。老板交代的？沈则川？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处理这种事？一股暖流再次涌上心头。这个外冷内热的老板，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林念刚走出电梯，
就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堵在她家门口。正是她的大姨、二舅和三姑。大姨双手叉腰，
一脸怒气。二舅靠在墙上，吊儿郎当。三姑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林念！
你还知道回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本事大了是吧！”大姨一看到她，
就机关枪似的开火了。林念看着他们，心里毫无波澜。经过昨天工作群的社死，
和今天老板的力挺，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她冷冷地问。“我们怎么知道的？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关心你，大老远跑来看你，
你就是这个态度？”三姑开始唱白脸。“是啊念念，我们怕你一个人在外面想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