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知，一个卷到死的社畜，醒来变成了一本权谋小说里的炮灰。身份是个假太监，
开局就要被人毒死。好消息是，我获得了读心术。坏消息是，这皇宫里的人，
心里想的没一个能播的。年迈的皇帝心里在盘算怎么让儿子们斗得更狠。
端庄的德妃心里在骂皇帝老不死，盘算着怎么扶自己的草包儿子上位。飞扬跋扈的大总管，
背地里跟前朝余孽勾勾搭搭。他们都以为我只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蝼蚁。没人知道，
他们的每一个阴谋，每一句盘算，在我耳朵里都跟现场直播一样。这局高端局，
我一个底层小人物，决定掀了桌子。不为别的，就为他们那副道貌岸岸、自作聪明的样子，
看着实在太欠抽了。1脑袋疼得要炸开。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把烧红的沙子。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着古代太监服饰的中年男人，正捏着我的下巴。
他手里端着一个黑漆漆的碗。那碗里的药味，冲得我直犯恶心。“小乐子，别怪干爹心狠。
”他脸上挂着笑，那笑意却冷得像冰。“要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哼，
一个假太`监，也敢偷听我跟德妃娘娘的私房话。死了干净，正好把你的缺，
给我那不成器的侄子。一串不属于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我懵了。干爹？
假太`监？德妃？紧接着，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涌了上来。原主叫小乐子，
是个为了给家里还债，被卖进宫的假太`监。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干爹，
总管太监常安。昨晚，小乐子起夜，无意中撞见常安和德妃在假山后私会，
商量着怎么给三皇子铺路。然后，就有了眼前这碗药。我明白了。我，徐知，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社畜，猝死在了电脑前。然后穿书了。
穿成了一个开局就要被毒死的炮灰。而且，我好像能听见别人的心声。常安见我醒了，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磨磨蹭蹭的，赶紧喝下去，我还得去伺候娘娘呢。
这小子的尸体得处理干净，不能留下半点痕迹。他手上加了力道，要把药往我嘴里灌。
我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不行。不能死。刚活过来，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张嘴，
不是为了喝药，而是用尽全力，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上。“啊！”常安吃痛，手一松，
药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他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反了你了！”他气急败坏。臭小子，还敢咬我！看来不动点硬的是不行了！
他眼神变得凶狠，伸手就要来掐我的脖子。我脑子飞速运转。硬碰硬肯定不行。
我这小身板，不够他一根手指头捏的。得用脑子。用他心里想的东西，来对付他。“干爹！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干爹，我错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是晚上梦游，不小心走到那儿的！”常安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梦游？骗鬼呢。不过……这小子平时确实有点呆。
万一真是梦游？有戏！他开始犹豫了。我得再加把火。我抬起头，脸上全是恐惧和崇拜。
“干爹，您是知道我的，我胆子小，脑子笨。除了您，我谁都不认。”“您让我往东，
我绝不往西。您跟德妃娘娘……不，您跟任何人说话，那都是天大的事，我怎么敢偷听啊！
”我故意把“德妃娘娘”四个字说得很轻，又赶紧改口。常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果然听见了！这小子在诈我！他的杀意再次涌上来。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能提德妃。提了就是催命符。怎么办？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常安的手已经高高扬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常总管，陛下召见，
让您立刻去养心殿。”常安的动作停住了。陛下？这个时候召见我干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烦躁。算这小子命大。等我回来再收拾他。把他绑起来，先关到柴房去。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对外面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就来。
”然后冲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刻走进来，拿出绳子，
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被关进柴房的时候，我全身都在发抖。
不是冷的。是怕的。我清楚地听见常安离开前，对那两个小太监的心声。看好他。
等我回来，找个麻袋，把他沉到宫里的荷花池里去。做得干净点。我，活不过今晚。
2柴房里又冷又潮。我被捆着手脚，扔在角落里。门口守着两个小太监，是常安的心腹。
我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心声。小甲：总管也真是的，杀个人还这么麻烦。
直接一刀不就完了？小乙：你懂什么。这小子是假太`监，万一被人发现，
咱们都得掉脑袋。沉到池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小甲：也是。唉，这鬼地方，
连个火盆都没有，冻死我了。他们的对话，或者说，他们的心声，让我从头凉到脚。
等常安回来，我就是一具尸体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拼命地想，想书里的情节。
可是关于小乐子这个角色，书里就一句话：“三皇子登基前，宫中一小太`监意外落水而亡。
”连名字都没提。我就是那个“意外”。靠情节是没指望了。只能靠我自己。
靠这个……读心术。我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听周围所有的心声。
柴房在宫里最偏僻的角落，平时没什么人来。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声，
还有那两个小太监偶尔的抱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心声，从柴房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好饿……水……谁能给我一点水……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虚弱和痛苦。我愣了一下。
柴房里还有别人？我扭动身体，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在柴房最深处，
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后面，好像……躺着一个人。那人蜷缩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那阵心声，我根本发现不了。我仔细地听。
我……你是不是也忘了我……李珣……你这个混蛋……你答应过会保护我的……李珣？
这不是三皇子的名字吗？这人是谁？跟三皇子有关系？我努力回忆书里的内容。
书里好像提到过，三皇子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叫十六公主。这位公主因为冲撞了德妃，
被打入了冷宫。后来……好像是病死了。难道就是她？可她为什么会在柴房里？我正想着，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送饭的。一个小太监提着个食盒，不耐烦地放在门口。“你俩的。
赶紧吃，吃完把里面的处理了。”他说着，朝我这边努了努嘴。小甲接过食盒，打开一看，
只有两个冷馒头和一碟咸菜。操，又是这玩意儿。常总管也太抠了。
小乙倒是无所谓：有的吃就不错了。赶紧吃，吃了好干活。他们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看着他们，一个计划在心里慢慢成型。我清了清嗓子，
声音开口：“两位大哥……行行好……给我口水喝吧……我快渴死了……”小甲白了我一眼。
一个要死的人，还喝什么水。他没理我。小乙啃着馒头，斜眼看着我。
这小子倒是硬气，被捆着还敢要水喝。我继续哀求：“大哥，
我反正是要死了……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让我做个饱死鬼……不，
是水鬼……”我说得有气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小甲被我烦得不行，刚想骂人，
小乙拦住了他。给他。反正他跑不了。他心里想的却是：让他喝饱点，沉下去也快点。
小甲不情愿地拿起水壶，走到我面前，粗暴地灌了我几口。水很冷，呛得我直咳嗽。
但我还是拼命地咽下去。喝完水，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谢谢大哥……大哥你真是好人……”我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
瞥向柴房深处的那堆稻草。然后，我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大哥，我知道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十六公主的秘密。”两个小太监的动作同时停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
眼神里全是震惊和警惕。小甲的心声：十六公主？他怎么会知道？
小乙的心声：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十六公主不是在冷宫里病死了吗？
我心里有底了。看来，十六公主的“死”，另有内情。而且，他们俩，似乎知道点什么。
我赌对了。3看到他们的反应，我就知道，我这条小命，暂时保住了。小乙蹲下来，
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你胡说什么？十六公主早就没了。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公主没死？不可能！
这件事只有总管和我们几个心腹知道。我心里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十六公主没死，
是被常安秘密关起来了。关在了……这个柴房里。我继续装作虚弱的样子，
喘着气说：“我没胡说……我……我前几天打扫的时候，
东西……”“我还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哭声……喊着三皇子的名字……”我说得含含糊糊，
半真半假。我确实听见了哭声，但我不能说我是刚刚才听见的。小甲的脸色已经白了。
他看见了！他真的看见了！怎么办？这要是让总管知道了，我们俩都得死！
小乙比他镇定，但心跳也明显快了起来。不能慌。这小子只是瞎猜。
他不可能知道公主就在那堆草后面。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厉声喝道：“你看错了！
再敢胡说八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我缩了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
“我不敢了……大哥，我真的不敢了……”“我就是……就是觉得，
这事儿要是让三皇子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轻轻地，把三皇子抬了出来。
这是一个堵伯。我赌他们害怕三皇子，胜过害怕常安。果然，听到“三皇子”三个字，
两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小乙的心声变得无比混乱：三皇子……对，
三皇子一直在找十六公主。要是让他知道公主被我们关在这里，
还被折磨成这样……他会把我们碎尸万段的！可是……这是总管的命令，
总管背后是德妃娘..娘……我们不听，现在就得死！他陷入了天人交战。而这，
就是我的机会。我凑近一点，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大哥，
我不想死。你们也不想被三皇子迁怒，对吧？”“我们做个交易。
”小乙眯起眼睛：“什么交易？”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想耍花样。
我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屁来。我说：“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今天的事，
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而且，我会告诉你们一个，比十六公主的秘密，
更有价值的情报。”小甲忍不住问：“什么情报？”他能有什么情报？
一个扫地的小太`监。我看着小乙，一字一句地说：“一个，关于常安，
常总管的……把柄。”小乙瞳孔一缩。常安的把柄？我点点头。“我知道，
常总管每个月初五，都会偷偷出宫一次。”“去城南的……百花楼。”这个情报，
是我从原主小乐子的记忆碎片里翻出来的。小乐子有一次半夜肚子疼，去找药，
无意中看见常安换了便服，鬼鬼祟祟地出了宫。他偷偷跟了一段路，
看见常安进了一家妓`院。这对一个太监来说，是奇耻大辱，更是掉脑袋的罪名。
小乙的心跳得像打鼓。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
常安每次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把柄，
确实比十六公主分量重多了！常安是德妃的狗。但狗要是有了二心，
主人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德妃要是知道常安背着她去那种地方，绝对饶不了他。小乙看着我，
眼神变了。从看一个死人，变成了看一个……有点用的工具。这小子……不简单。留着他，
或许……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可总管那边怎么交代？我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立刻说：“大哥，你们不用为难。”“你们就跟总管说，我已经处理掉了，扔进荷花池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看不见尸体，时间久了，自然就信了。”“然后，
你们偷偷把我藏起来。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人。有什么事，我替你们去办。
”我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
他们才会放松警惕。小乙沉吟了很久。他在权衡利弊。杀了我，永绝后患，
但可能会得罪未来的三皇子。留下我，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但也多了一张对付常安的底牌。
最终，他对付常安的欲望，战胜了对我的杀心。他和小甲对视了一眼。
小甲还在犹豫：万一这小子反咬我们一口呢？小乙的心声很坚定：他不敢。
他是个假太`监，这个把柄握在我们手里，他比我们更怕死。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用刀鞘挑起我的下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你的命，是我们的。
”“敢耍一点花样，我保证让你死得比掉进荷花池还惨。”然后，他割断了我手上的绳子。
我揉着发麻的手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活下来了。靠着一个秘密，和一个谎言。
但我的路，才刚刚开始。4小乙把我藏在了柴房顶层的阁楼里。那地方又小又闷，
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能透气。他们每天会给我送点吃的喝的，保证我饿不死。而对外，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常安回来后，果然问起我的事。小乙按照我教他的话术，
说已经把我沉塘了。我躲在阁楼的缝隙里，清楚地听见常安的心声。算他们办事利索。
一个小`杂`种，死了就死了。他根本没怀疑。在他眼里，
我就是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我在这小阁楼里待了三天。这三天，我除了吃饭睡觉，
就是竖着耳朵听。我的读心术，好像越来越强了。范围也越来越大。
我能听到整个偏殿所有人的心声。太监们的抱怨，宫女们的八卦，还有……柴房深处，
十六公主那微弱的哀求。她每天都在盼着三皇子李珣来救她。可她不知道，
她三哥现在自身都难保。从太监们的心声里，我拼凑出了现在的局势。
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个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大皇子有军功在身，但头脑简单。
二皇子有世家支持，但心胸狭窄。三皇子李珣，是德妃的儿子，看起来最得宠，但也最招眼，
成了众矢之的。德妃和常安把十六公主关起来，就是想用她来威胁三皇子，
让他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这是一盘大棋。而我，连棋子都算不上。我只是一粒，
掉在棋盘缝隙里的灰尘。我不想当灰尘。我想当……那个能掀翻棋盘的人。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四天晚上，小乙偷偷爬上阁楼。他给我带来一个肉包子。这小子还算老实。
这几天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他一边看我狼吞虎咽，一边心里盘算着。
常安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干，好处全是他自己拿。得想个办法，
敲打敲打他。我知道，他来找我，肯定有事。我啃完包子，擦了擦嘴。“乙哥，有什么事，
您尽管吩咐。”小乙很满意我的态度。“你之前说的，常安去百花楼的事，有证据吗？
”光凭他一句话，扳不倒常安。必须要有实证。我说：“证据……我没有。
我只是个小人物，哪敢去搜集总管的证据。”我看到小乙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没用的东西。
我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下一次他什么时候去。”“就在明天，初五。
”小乙眼睛一亮。明天？这么快？我说：“千真万确。他每次去，
都会在房间里熏一种特殊的香，叫‘合欢散’。说是能……重振雄风。”“明天下午，
你只要闻到他房间里有这个味道，就知道我没说谎。”“合欢散”这个名字是我瞎编的。
但常安房间里确实有一种特殊的香料味，是原主记忆里的。我赌，这种香，跟百花楼有关系。
小乙半信半疑地走了。第二天下午，我一直竖着耳朵听。果然，
我“听”到小乙鬼鬼祟祟地凑到了常安的房门口。然后，我听到了他震惊的心声。真的有！
和小乐子说的一模一样的味道！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真的……他匆匆离开了。我知道，
他信了。信任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晚上，小乙又来了。这次，
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他甚至给我带了一小壶酒。这小子，真是个宝。
不能再把他关在这里了。得让他出去，为我所用。他把酒递给我：“小乐子，哥哥信你了。
”“从今天起，你跟着我。我保你以后有肉吃。”我心里清楚，他不是想让我有肉吃。
他是想把我当成一把刀，一把对付常安的刀。正好，我也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可以在宫里自由行走的身份。我说：“全凭乙哥安排。”他点点头，说出了他的计划。
他要把我安排到冷宫去，当差。冷宫没人去，环境差，但胜在清静，没人注意。
而且……冷宫里关着陈贵人。那可是个关键人物。说不定能从她身上，打开一个缺口。
陈贵人。书里提过。她是二皇子的生母。因为被人陷害，失了圣心，才被打入冷宫。
但二皇子一直在想办法救她出来。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是时运不济。去冷宫，
接近陈贵人。这对我来说，是绝佳的机会。我需要一个靠山。一个比小乙这种小角色，
更强大的靠山。失势的贵人，也比得势的太监强。我立刻答应下来。“乙哥，我去。
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小乙很满意。孺子可教也。他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
可在我眼里，他也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被吃掉的棋子。而我，要去见的陈贵人，
将是我交出的第一份投名状。5冷宫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风一吹，窗户纸哗啦啦地响，像是鬼哭。小乙把我领到门口，
扔给我一套破旧的太监服和一块腰牌，就走了。这地方晦气。赶紧走。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宫门，走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正殿的门关着，
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我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贵人，奴才小乐子，是新派来伺候您的。
”里面没有声音。但我听到了心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冷静，而且充满了审视。新来的？
常安的人？还是德妃的人？这个时候派人来，想干什么？试探我？还是想直接要我的命？
我心里一凛。这个陈贵人，果然不简单。身处冷宫，还保持着这样的警惕。
我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没敢再出声。我知道，说多错多。不如等她自己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进来吧。”我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殿里很暗，只有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坐在一张破旧的塌上。她很瘦，
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就是陈贵人。她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太瘦了。不像是个会武的。眼神倒是还算干净，
但带了点……不该有的东西。是聪明？还是算计？我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奴才给贵人请安。”她没让我起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殿里的气氛，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终于，她开口了。“你是谁的人？”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
砸在我心上。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回贵人，奴才是罪监，被罚到这里来的。”罪监？
犯了什么事？看他这小身板，也不像是会犯什么大事的人。
我“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恐惧的表情。“奴才……奴才不小心，
打碎了德妃娘娘最喜欢的玉如意……”我把德妃抬了出来。一来，
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被罚到这个鬼地方。二来，也可以向她表明我的“立场”。敌人的敌人，
就是朋友。陈贵人听到“德妃”两个字，眼神果然动了一下。德妃……又是她。
她心里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这小太监，是想向我投诚？
还是德妃故意派来演戏的？她不信我。这很正常。一个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女人，
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她说：“打碎了玉如意，只是罚你来冷宫？德妃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这是一个陷阱。我要是顺着她的话说，就等于承认德妃的“仁慈”，
变相地拍了德妃的马屁。那就坐实了我是德妃派来的奸细。我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贵人明鉴！德妃娘娘当然不肯放过奴才，是……是常安总管，
看在奴才往日还算勤恳的份上，求了情，才保下奴才一条贱命。”我把常安也拖下水。
并且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因为干活勤快，才被上司保下来的小可怜。这样的人，最没有威胁。
陈贵人沉默了。她在分析我的话。常安保他？常安是德妃的狗，
会为了一个小太监跟主子求情？这里面有猫腻。除非……这个小太监，
对常安有别的用处。我低着头，心里却在冷笑。你猜对了。不过，你永远猜不到，
我对他最大的用处，是知道他所有的秘密。陈贵人决定再试探我一下。“既然是常总管保你，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提德妃的名字？你不怕我告诉常总管，说你非议主子吗？”来了。
真正的考验来了。我的回答，将决定她是把我当成敌人，还是一个……可以观察一下的棋子。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这一次，我没有躲闪。“贵人，奴才的命，是常总管救的。
但奴才知道，这条命，随时都能被他拿回去。”“奴才不想死。”“奴才还知道，这宫里，
要是还有一个人，能让奴才活下去，那个人，就是贵人您。”我的话，说得很直白。
没有拐弯抹角。因为我知道，跟聪明人说话，最忌讳的就是耍小聪明。陈贵人的心声，
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好大的胆子！一个刚见面的小太监，就敢跟我说这种话！
他说的是实话吗？他凭什么认为我能让他活下去？就凭我是二皇子的生母？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
能让你活下去？”我笑了。我知道，我赌赢了第一步。她对我，产生了好奇。而好奇，
就是一切的开始。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就凭，我知道一个，可以让您，
走出这冷宫的……秘密。”6陈贵人死死地盯着我。她的心声，像一锅烧开的水，
在我脑子里翻腾。走出冷宫？他在说什么鬼话！我被困在这里两年了，
连皇儿都见不到一面，他一个刚来的小太监，能有什么办法？他在骗我。
他肯定是德妃派来的，想套我的话！可是……万一……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个陷阱。但她被压抑了太久的渴望，让她忍不住想要抓住这根，
哪怕是虚假的稻草。我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我直接抛出了我的筹码。“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