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沈清的喉咙。她拼命挣扎，视线穿过浑浊的水流，
看见丈夫陆泽川抱着女儿念念，奋力游向岸边。他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岸上传来嘈杂的人声，而她，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一点点往下沉。
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缠住。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1再次睁开眼，
是医院里刺眼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一个陌生的护士正在给她更换输液瓶。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沈清的喉咙干得像火烧，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护士见状，体贴地递过来一杯水，“你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休克了，
幸好有个冬泳的大爷路过，不然就危险了。”冬泳的大爷……不是陆泽川。沈清的脑海里，
瞬间闪过他在水中决绝的背影。那个背影，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她没死，
他一定很失望吧。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陆泽川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疲惫。
他身后跟着他的母亲，张岚。“清清，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陆泽川快步走到床边，
伸手想去握沈清的手。沈清条件反射般地抽回了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清清，你怎么了？”沈清看着他，这张她爱了五年的脸，
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恶心。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平静，
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陆泽川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他勉强笑了笑，解释道：“清清，
你别多想。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念念那么小，她不会水，
我只能先救她……”“我当时离你很近，我以为你……你水性一直不错的。”水性不错？
沈清在心里冷笑。是啊，她的水性是不错，但那是在风平浪静的游泳池里。
不是在车子冲破护栏、翻滚着坠入冰河之后！当时她被变形的车门卡住了腿，
巨大的撞击让她头晕目眩，她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呼救！他听见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见，
他听见了。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抱起了离他更远一点的女儿。
“所以，你就放弃我了？”沈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陆泽川的脸色一白。
“我没有！清清，我怎么会放弃你！我把念念送到岸上，就准备回去救你的……”“是吗？
”沈清打断他，“可救我上来的，是一位冬泳的大爷。”陆泽川的嘴唇动了动，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旁边的婆婆张岚看不下去了，一步冲上前来，指着沈清的鼻子就骂。
“沈清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让泽川怎么样？念念是他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
他先救女儿有什么错？”“你一个当妈的，难道还跟自己女儿争风吃醋不成？
你还有没有点当母亲的样子！”“再说了，你不是没事吗？好端端地躺在这里，
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这里质问我儿子，你安的什么心？”这些话，像一根根毒刺，
扎进沈清的耳朵里。她看着眼前这个唾沫横飞的女人，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她曾经掏心掏肺孝顺的婆婆。在她生死关头，她只关心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做错。
在她死里逃生后，她没有一句关心，只有劈头盖脸的指责。沈清缓缓地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转过头，再次看向陆泽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陆泽川。
”“我们离婚吧。”空气瞬间凝固。陆泽川的眼睛猛地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清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说，我们离婚。”沈清重复道，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说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你疯了！”张岚尖叫起来，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沈清，你是不是脑子被水淹坏了！”沈清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陆泽川的脸上。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不舍，一点点的挽留。
然而，她只看到了震惊，错愕，以及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是的，慌乱。
他为什么会慌乱？沈清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我没疯。”她淡淡地说，
“在你选择救女儿而放弃我的那一刻，我和你，就完了。”“陆泽川，我差点死了。
”“在你亲手制造的冰冷河水里。”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看他们一眼。滚出去。
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2陆泽川和张岚最终还是被护士请了出去。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沈清却毫无睡意。她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坠河时的场景。
陆泽川那决绝的眼神，婆婆那刻薄的嘴脸。还有他听到离婚时，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五年婚姻，原来是一场笑话。她以为的相濡以沫，情深似海，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第二天，沈清的闺蜜林晓赶了过来。看到沈清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
林晓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清清……”她握住沈清的手，声音哽咽，“我听说了，
你受苦了。”温暖的触感从手背传来，沈清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她反手握住林晓，
眼泪无声地滑落。“晓晓，我想离婚。”林晓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离！
必须离！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她气得胸口起伏，“我昨天就想冲到他公司去抽他！
那可是冰冷的河水啊！他怎么能……怎么敢！”“他不仅敢，他还觉得他做得对。
”沈清自嘲地笑了笑。“对个屁！”林晓爆了粗口，“这根本不是先救谁的问题，
这是他心里根本没有你！清清，你听我的，这次绝对不能心软。”沈清当然不会心软。
被放弃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还敢回头。“我需要一个律师。”沈清说，“最好的离婚律师。
”“包在我身上。”林晓拍了拍胸脯，“我认识一个，姓秦，业内有名的‘常胜将军’，
专治各种渣男。我马上联系她。”行动力极强的林晓立刻开始打电话。沈清躺在床上，
听着她清晰的语调，心里有了一丝安稳。她知道，这场仗，不好打。陆泽川这个人，
心思缜密，极会伪装。在外人眼里，他是个事业有成、顾家爱妻的好男人。这次车祸，
他先救女儿，更是会为他博得一个“伟大父爱”的好名声。而她，一个提出离婚的妻子，
很可能会被舆论塑造成一个“无理取闹、嫉妒女儿”的恶毒女人。果然，没过多久，
陆泽川又来了。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他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沈清最爱喝的鱼片粥。
“清清，我给你熬了粥，你喝点吧。”他将粥盛出来，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如果是在以前，
沈清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但现在，她只觉得虚伪。“拿走。”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陆泽川的动作一僵，“清清，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没有生气。”沈清看着他，
“我只是觉得恶心。”陆泽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放下碗，深吸一口气，
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清清，我们谈谈。”“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不，有。
”陆泽川的眼神变得深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对我们，
对念念，意味着什么？”他开始打感情牌了。“念念才五岁，她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你忍心让她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吗？”“还有我们的父母，他们年纪都大了，
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清清，我们在一起五年了，难道这五年的感情，
就因为我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就要全部抹杀吗？”下意识的举动？沈清差点笑出声。
那不是下意识，那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是权衡利弊后的取舍。在她和女儿之间，
他选择了那个对他更有利，或者说，失去后对他损失更小的那个。“陆泽川，
收起你那套说辞吧。”沈清觉得疲惫，“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什么？”“如果当时，
卡在车里的是念念，而我在外面，你会先救谁？”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
直直地插向陆泽川伪装的面具。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回答都是错的。
说先救念念，等于承认在他心里，女儿永远比妻子重要。说先救她，
那他之前的行为又算什么？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沈清心中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熄灭了。
她不需要他的答案了。他的犹豫，就是最好的答案。“你走吧。”沈清闭上眼睛，“律师函，
会尽快寄到你公司。”陆泽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沈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一个全职太太，离开我，
你能活下去吗？”“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你拿什么跟我争念念的抚养权？”“我劝你，
最好想清楚。”说完，他摔门而出。病房里，沈清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冰寒。是啊。
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这五年来，她为了家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家庭主妇。她所有的开销，都来自于陆泽川给的家用。现在，
这成了他拿捏她的最大武器。沈清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晓的电话。“晓晓，
秦律师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尽快见她。”她不能再等了。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包括她的女儿，和她的人生。3第二天下午，沈清在医院的会客室里见到了秦律师。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气场强大。
“沈小姐，你好，我是秦悦。”“秦律师，你好。”简单的寒暄后，秦悦直入主题。
“你的情况，林晓已经跟我说过了。从法律角度上讲，你提出的离婚诉讼，法院是会支持的。
但关键在于两点：财产分割和抚养权。”秦悦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继续说道：“你和陆先生婚后的共同财产，原则上是一人一半。但问题是，
你清楚你们家具体的财务状况吗？”沈清愣住了。这五年来，家里的钱一直是陆泽川在管。
他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收入不错，给了她一张额度不低的信用卡，家用也从不吝啬。
但公司具体的盈利、家里的存款、投资理财，她一概不知。陆泽川总说：“你一个女人家，
别操心这些事，我还能亏待了你和孩子？”她当时还觉得，这是他对她的宠爱和信任。
现在想来，何其愚蠢。他不过是在一开始，就砌好了一座金丝笼，将她牢牢困在里面，
让她失去独立的能力，最终只能依附于他。看到沈清的表情，秦悦了然于心。
“看来你并不清楚。这是很多全职太太的通病。不过没关系，
我们可以申请法院去调查他的资产。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过程会很漫长，
而且他很可能会转移财产。”沈清点了点头，“我明白。”“第二个问题，抚养权。
”秦悦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是最棘手的。”“陆先生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社会形象良好。
这次车祸，他‘舍身’救女，更是为他加分不少。而你，没有工作，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
法官在判决时，会优先考虑哪一方能给孩子提供更优越的成长环境。”秦悦的话，
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很可能拿不到念念的抚या权？
”沈清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性很大。”秦悦毫不避讳，“除非，我们能证明，
陆先生存在不适合抚养孩子的重大过错。”“比如，家暴、虐待、或者……”秦悦顿了顿，
看着沈清的眼睛，“或者，我们能证明，这次车祸，并非意外。”沈清的心脏猛地一跳。
并非意外？秦悦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沈小姐，你仔细回忆一下，从车祸发生前，
到坠河，有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沈清的脑子飞速运转。那天下着小雨，路面有些湿滑。
他们一家三口从郊区的农家乐回来，陆泽川开着车。一路上，他和往常一样，和她聊着天，
逗着后座的念念。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刹车！”沈清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车子失控冲向护栏之前，我好像听到他……很轻地说了一句‘刹车坏了’。”“然后呢？
”秦悦追问。“然后我就感觉车子猛地一震，不是踩刹车的感觉，
更像是……猛踩了一下油门！”沈清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慌乱中的错觉。
现在想来，如果刹车真的坏了，一个有经验的司机会不知道应该抢挂低档、拉手刹来减速吗？
为什么会反而加速？“他当时系了安全带，但我的……我的安全带卡扣，好像有点松。
”沈清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开始发抖，“我上车的时候还跟他说，
这个卡扣好像有点问题，他说回头去修。”一个又一个疑点浮现出来。巧合？
还是……蓄谋已久？如果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那他在水里放弃她，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而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他本来就想让她死！这个认知，让沈清如坠冰窟，
从头到脚都泛着寒意。秦悦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沈小姐，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想证明一场‘意外’是人为的，难如登天。”“我明白。
”沈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律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做？”“第一，
养好身体。第二，从现在开始，注意收集一切可能对他不利的证据。录音，聊天记录，
都可以。”秦悦递给她一张名片，“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想办法搞钱。”“有钱，
我们才有打下去的资本。”沈清接过名片，紧紧地攥在手心。钱。她现在身无分文。
陆泽川已经停了她的信用卡。她所有的积蓄，都放在一张以陆泽川名字开的副卡里。
她被彻底架空了。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喧哗。是婆婆张岚的声音。“念念乖，
跟奶奶回家，你妈妈生病了，需要休息。”“我不要！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是念念带着哭腔的喊声。沈清脸色一变，立刻冲了出去。只见张岚正强行拉着念念往外走，
念念死死地扒着门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住手！”沈清厉声喝道。张岚回头看到她，
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理直气壮。“你醒了正好！我们把念念接回家照顾，你一个病人，
怎么照顾孩子？”“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沈清冲过去，想把念念抱回来。
张岚却一把将念念护在身后，“什么你的女儿？这也是我陆家的孙女！沈清我告诉你，
你想离婚可以，孩子必须留下！”“你们休想！”“由不得你！你一个没钱没工作的女人，
凭什么跟我们争！”张岚的脸上满是鄙夷。陆泽川就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他看着沈清，
眼神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沈清的心，
被狠狠地刺痛了。她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又看了看眼前这群丑陋的嘴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了上来。她忽然笑了。“好啊。”她看着陆泽川，缓缓说道，
“孩子你们可以带走。”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念念都停止了哭泣，不解地看着她。
陆泽川皱起了眉，他没想到沈清会这么轻易妥协。沈清走到念念面前，蹲下身，
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念念乖，先跟奶奶回家。妈妈很快，就去接你。”她的声音很温柔，
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然后，她站起身，目光扫过陆泽川和张岚。“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从今天起，到法院判决之前，你们陆家，包括陆泽川在内，
谁也别想再踏进这间病房一步。”“否则……”沈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就把车祸的疑点，捅给警察。”4陆泽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沈清，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威胁。他没想到，这个一向温顺听话的女人，
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要挟他。张岚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泽川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知道，
沈清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她真的报警，不管最后结果如何，
警察的介入都会让事情变得无比麻烦，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公司。“好。
”陆泽川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们答应你。”他拉着还在哭闹的念念和一脸不甘的张岚，
转身离开。病房的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沈清的身体晃了晃，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刚才的强硬，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她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但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没有钱，她寸步难行。
沈清坐在床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盘点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衣服，首饰，
包包……这些年，陆泽川在物质上对她确实大方。但这些东西，大多是奢侈品，
变现起来不仅麻烦，而且会大打折扣。远水解不了近渴。她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来支付律师费和她出院后的生活费。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从最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钱包。钱包的夹层里，藏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后面，
是一把看着毫不起眼的铜钥匙。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个银行的保管箱。
母亲去世前曾告诉她，这里面是她给沈清准备的嫁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沈清一直以为，里面可能就是一些金银首饰。但现在，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决定，
出院后，就去银行看看。接下来的几天，陆家的人果然没有再来打扰。沈清得以安心养伤。
林晓每天都会来看她，给她带各种好吃的，陪她聊天解闷。在闺蜜的陪伴下，
沈清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大门，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沈清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没有回家。
那个充满了她和陆泽川回忆的家，现在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牢笼。她打车去了林晓家。
“清清，你先在我这儿住下，别想太多，把这里当自己家。”林晓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晓晓。”“跟我客气什么。”林晓拉着她坐下，“秦律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她让你先别急，等她消息。当务之急，是你得搞到钱。”沈清点了点头，拿出了那把铜钥匙。
“我妈留给我一个保管箱，我想去看看。”林晓的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
说不定阿姨给你留了一大笔宝藏呢！”第二天一早，沈清带着身份证和钥匙，
来到了母亲说的那家银行。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走进了戒备森严的保管箱库房。
当那个沉甸甸的金属盒子被取出来，放在她面前时，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她深吸一口气，
用钥匙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金条和珠宝。最上面是一封信，和一个房产证。
沈清拿起信，信封上是母亲熟悉的字迹——“吾女清清亲启”。她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她颤抖着打开信。“清清，我的宝贝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离开你很久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个保管箱里的东西，是我为你准备的底气。”“我知道你性子软，
容易相信人。婚姻里，若是遇得良人，自然是福气。但若是所托非人，妈妈希望你，
有随时可以转身离开的资本。”“这个房产证，是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已经全部付清，
写的是你的名字。无论何时，你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除了房子，
妈妈还给你留了一笔钱。不多，但足够你开始新的生活。钱存在一张卡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卡和密码条都在信封下面。”“清清，记住，女人这一生，最该依靠的，永远是自己。
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你的事业和梦想。妈妈在天上，会一直看着你，保佑你。
”信纸被泪水浸湿。沈清紧紧地抱着信，泣不成声。原来，母亲早就为她铺好了一条退路。
是她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头扎了进去，忘了母亲的叮嘱。许久，她才平复下情绪，
拿起了信封下的银行卡和房产证。有了这些，她就有了和陆泽川对抗的底气！沈清擦干眼泪，
走出银行。阳光洒在她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她先去查了卡里的余额。
当看到那一长串的数字时，她惊呆了。整整五百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
这无疑是一笔巨款。母亲……到底给她留下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沈清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立刻给秦悦转去了一笔五十万的律师费。秦悦很快回了电话，
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沈小姐，你的资金问题解决了？”“解决了。
”沈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秦律师，从现在开始，请你动用一切资源，给我查陆泽川！
他的公司账目，个人资产，资金流向，我全都要！”“我要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
付出代价！”秦悦在电话那头笑了。“好的，沈小姐。如你所愿。”“另外，
我这边也有一个新发现。”秦悦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查到，就在车祸发生前三个月，
陆泽川为你买了一份高额的人身意外险。”沈清的心猛地一沉。“保额，是多少？
”“三千万。”“受益人，是他自己。”5三千万。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沈清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原来，她的命，在他眼里，就值三千万。为了这三千万，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让她去死。沈清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彻骨的寒意，
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以为他是因为不爱了，所以才在生死关头放弃了她。现在她才明白，
这根本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沈小姐？你还在听吗？
”秦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在。”沈清的声音干涩无比。“这份保单，
是目前对我们最有利的证据。它至少可以证明，陆泽川有作案的动机。”秦悦冷静地分析道，
“但是，光有动机还不够。我们必须找到他蓄意制造车祸的直接证据。”“我明白。
”沈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律师，车辆……还能找到吗？”“我已经向交警队申请了，
车子作为事故车辆被封存了。但他们初步的鉴定结果是，刹车系统确实存在故障，
但无法确定是自然老化还是人为破坏。”果然，他做得天衣无缝。“不过你放心，
”秦悦继续说，“我已经委托了第三方鉴定机构，对车辆进行更详细的检测。
特别是你提到的安全带卡扣问题，我会让他们重点检查。”“好，辛苦你了。”挂了电话，
沈清在原地站了很久。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冰冷。陆泽川，
你真是好样的。为了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可以牺牲。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回到林晓家，
沈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陆泽川身败名裂，
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计划。硬碰硬，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公司，他的人脉，
他经营多年的好男人形象，都是他的保护伞。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他自乱阵脚，
露出马脚的突破口。沈清的目光，落在了手机上。她想到了一个人。陆泽川公司的副总，
王浩。这个人，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陆泽川的位置，两人明争暗斗多年。如果，
让他知道陆泽川为了骗保，不惜谋害妻子呢？一个连枕边人都能下此毒手的人，在生意场上，
又会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他的合作伙伴，还会信任他吗？他的下属，还会甘心为他卖命吗？
沈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要的，不仅仅是离婚，不仅仅是让他坐牢。
她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一切！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的财富！
沈清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王浩的一切信息。她发现，王浩每周三晚上，
都会去一家固定的酒吧。机会来了。周三晚上，沈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换上了一件之前陆泽川送的，但她一次都没穿过的红色连衣裙。镜子里的女人，明艳，性感，
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和过去那个温婉居家的沈清，判若两人。
她打车来到那家名叫“夜色”的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的灯光，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沈清很快就在一个卡座里，找到了王浩。
他正和几个朋友喝酒聊天，笑得十分开怀。沈清端着一杯酒，径直走了过去。“王总，你好。
”王浩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并不认识沈清。结婚五年来，
沈清几乎从不参加陆泽川公司的任何活动，甘心做他背后的女人。“你是？”王浩挑了挑眉。
“我是谁不重要。”沈清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重要的是，我想和王总，
谈一笔生意。”王浩笑了，“小姑娘，你找错人了。我从不和陌生人谈生意。”“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