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当朝摄政王陵玄订婚三年，是圣上亲赐的婚。全京城都以为我爱他入骨，
才求得这桩人人艳羡的婚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被他强行拖进这座名为“爱”的牢笼。
三年来，我扮演着温顺恭良的未婚妻，夜夜承欢，日日伪装。
直到截获他亲信的密信：王爷，沈家嫡女已归，苏清晏此棋，当如何处置？
他朱笔批复的只有一个字——杀。那一刻，我高兴得浑身颤抖。死亡，
竟是我唯一的解脱。为了让他尽快厌弃我，我开始疯狂挑衅他的底线。
可他只是将我禁锢在怀中，哑声低语：“清晏，你恃宠而骄的样子，甚好。”1入夜，
摄政王府一片死寂。陵玄今日又宿在了宫中。侍女剪秋为我披上外袍，轻声道：“小姐，
王爷差人传话，今夜不回了。”我心中那块悬了整日的巨石，轰然落地。
紧绷的脊背终于得以放松，我长舒了一口气。“知道了。”我挥退剪秋，独自走到窗边，
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窗。属于我自己的、短暂的自由，终于来了。
我从妆匣最底层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桂花糕。白日里从府外偷偷买来的，
陵玄最不喜的甜腻之物。他总说，身为他的女人，该端庄，该清雅，不该沾染此等市井俗物。
可我偏爱这甜到发齁的味道。只有这浓烈的甜，才能短暂盖过我心底积郁的苦。
我小口小口地吃着，像一只偷食的仓鼠，幸福得眯起了眼。以至于，我完全忘了时辰。
直到寝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携着一身寒气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我吓得手一抖，
最后半块桂花糕掉在了地上。完了。我慌忙起身行礼，
心脏狂跳不止：“王、王爷……您怎么回来了？”陵玄一步步走近，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没看我，视线落在了地上那块沾了灰的糕点上。“本王不回，
你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淬着冰，听不出喜怒。我吓得腿软，立刻跪了下去，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清晏知错，清晏再也不敢了。”这是我三年来，学得最好的一句话。
头顶传来一声冷嗤。随即，他弯腰，用两根手指捏起了那块脏掉的桂花糕。我以为他要发怒，
要将这“罪证”砸在我的脸上。可他只是拿到鼻尖轻嗅了一下，然后扔进了窗外的池塘里。
“起来。”他命令道。我不敢动。他没了耐心，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打横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我被他扔在了那张冰冷的紫檀木大床上。衣带被他蛮横地扯开，
露出光洁的肩头。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用手去遮。“躲什么？”他俯下身，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白日里背着本王偷吃，晚上，就该好好‘补偿’。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一路向下。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三年来，
夜夜如此。他从不问我愿不愿意，只顾着自己的索取。在他身下，我不是苏清晏，
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件。情到浓时，他滚烫的唇吻上我的锁骨，尝到了残留的桂花糕甜味。
他动作一顿，抬起黑沉的眸子看我。“甜的。”他低笑一声，带着一丝嘲弄，“看来，
本王该罚你，把这点甜，全都尝干净。”我绝望地闭上了眼。这无尽的折磨，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自己像一叶随时会倾覆的孤舟。再次醒来，
身侧已经空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浑身酸痛得像是被马车碾过，尤其是腰，
几乎要断掉。这个狗男人！我恨恨地捶打着他的枕头，
却不小心碰到了他随手放在枕边的玉佩。那是一块成色极好的暖玉，上面刻着一个“玄”字。
玉佩下，压着一张折叠的信纸。我鬼使神差地将其展开。是陵玄亲信卫风的字迹，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王爷，沈家嫡女已归，苏清晏此棋，当如何处置？而下面，
是陵玄用朱砂笔批复的一个字。鲜红如血，刺得我眼睛生疼。2杀。这一个字，
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冷彻骨髓。原来，我不是玩物。我是一枚棋子。
一枚他用来牵制旁人，如今已失去用处，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而沈家嫡女沈暮雪，
陵玄的青梅竹马，才是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三年前，陵玄不知为何，突然向圣上请旨，
求娶我这个翰林院编修的女儿。圣旨一下，满朝哗然。
父亲被这天降的“荣宠”砸得晕头转向，连连说苏家祖坟冒了青烟。只有我知道，
这不是荣宠，是劫难。赐婚前夜，陵玄将我堵在偏僻的巷弄。他捏着我的下巴，
眼神阴鸷：“苏清晏，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既然这么想当本王的女人，
本王就成全你。”我当时完全是懵的。我根本不认识他，更谈不上有什么“心思”。
可我的辩解，在他看来，只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这样，我成了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被囚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三年来，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以为只要我够乖，够顺从，
就能安稳地活下去。可我错了。棋子的宿命，从来由不得自己。巨大的恐惧过后，
一股奇异的狂喜涌上心头。杀？他要杀了我？这意味着，我很快就能从这场噩梦中解脱了！
我不用再夜夜面对他冰冷的身体，不用再看他喜怒无常的脸色，不用再伪装深情。死亡，
对我而言，竟是最好的结局。我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回了玉佩底下，恢复原样。然后，
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陵玄从浴室出来时，
看到的就是我“睡梦中”都在微笑的样子。他脚步一顿，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脸上。我强忍着笑意，继续装睡。半晌，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嘴角。“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他喃喃自语，
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复杂情绪。我没动。他又看了我许久，才在我身侧躺下，
将我捞进怀里。他的胸膛坚硬滚烫，手臂如铁钳般禁锢着我。这是他一贯的睡姿，
充满了掌控和占有。以往，我只会觉得窒息。可今夜，我却觉得无比心安。再忍忍，苏清晏，
再忍忍就好了。为了让他更快地对我“动手”，我决定，我要主动让他厌弃我。我要作，
要闹，要成为他眼中最不堪、最烦人的存在。第二日一早，我醒来时，陵玄已经穿戴整齐，
准备去上朝。以往，我都是安静地伺候他更衣，目送他离开。但今天，我坐起身，
拉住了他的衣袖。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挑眉看我。“有事？”我仰起脸，
努力挤出一个娇俏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王爷，今日可以不去上朝，陪陪清晏吗？
”陵玄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最讨厌女人干涉他的正事。我心中一喜，等着他拂袖而去。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竟然真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伸手，抚上我的脸，
语气莫测：“怎么，昨晚还没够？”我脸一僵。他却低笑一声，捏了捏我的脸颊，
动作竟有几分宠溺。“清晏，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会撒娇？
”我：“……”我这不是撒娇，我这是在催你杀我啊！他似乎心情很好，站起身，
理了理衣袍。“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在床上风中凌乱。第一次作死，失败。我不气馁。白天，他不在王府，我就从他的书房下手。
陵--＞＞玄的书房是禁地，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我偏要闯一闯。
我支开守门的侍卫，溜了进去。书房里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威严。最显眼的，
是那张巨大的书案，上面堆满了奏折。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方被他视若珍宝的端砚。
据说是前朝大家的作品，价值连城。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案前，伸出手，
然后“不小心”将那方端砚碰倒在地。“啪”的一声脆响。名贵的端砚，碎成了几块。
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故作惊慌地跑了出去。晚上，陵玄回来，
第一时间就去了书房。我跪在院子里，等着他雷霆震怒，将我拖出去杖毙。等了许久，
他才从书房出来。月光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是你做的？”“是……是清晏不小心……”我颤抖着声音，挤出几滴眼泪。我以为，
他会毫不留情地降下惩罚。可他却只是弯下腰，用指腹拭去我眼角的泪。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丝无奈。“一方砚台而已，碎了便碎了。”“只是，下次别再伤到自己的手。
”3我彻底懵了。这……就完了？不打不骂，甚至没有一句重话。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
还反过来关心我有没有伤到手。这和我想象的剧本完全不一样！陵玄，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求你，快点厌弃我，快点杀了我啊！他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牵着我回了寝殿。
“跪了这么久，腿麻了吧？”他让我坐在榻上，竟然亲自蹲下身，为我揉捏着酸胀的小腿。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薄茧，按在我的腿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我浑身僵硬，
不敢动弹。这是陵玄第一次，为我做这样的事。他低着头，神情专注，
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我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心里一阵发毛。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是在酝酿什么更可怕的阴谋。也许，他想让我死前，先尝尽甜头，
再狠狠地将我摔入地狱。一定是这样。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加大作死的力度。“王爷。
”我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娇蛮。他“嗯”了一声，没有抬头。“清晏觉得，这府里的首饰，
都配不上我的身份。”“明日，你陪我去逛逛珍宝阁，可好？”我这是在挑战他的耐心。
他日理万机，时间何其宝贵，怎么可能陪我去做这等无聊之事。果然，
他揉捏的动作停了下来。我心里一紧，又有些期待。他终于要发火了吗？他缓缓抬起头，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情绪翻涌。我甚至看到了一丝……受伤？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沉默了半晌，才重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是本王疏忽了。”“库房里那些，
你若不喜欢，明日我便让京城所有珠宝行的掌柜，把最好的都送到府里来，任你挑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让你拒绝我，然后斥责我虚荣无度，不知体恤！
你怎么还顺着我的话来了？“不必了。”我赌气地推开他，“王爷公务繁忙，清晏怎敢劳烦。
”说完，我翻身躺下，用背对着他。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
床榻一侧陷了下去。他从背后抱住我，温热的唇贴着我的后颈。“清晏，你今日，
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我咬着唇，不说话。
“是在气本王，昨日回得晚了？”“还是……气本王冷落了你？”我继续装死。
他似乎误会了我的沉默，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是本王的错。”“这几日，
是本王忽略了你。”“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依你。
”“只要你别不理本-……别生本王的气。”我浑身一震。我没听错吧？
杀伐决断、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陵玄，竟然在……哄我？这比他打我一顿还让我感到惊悚。
我僵着身子，一夜无眠。我开始怀疑，那封密信，是不是我看错了？或者，
那只是陵玄试探我的一个局？第二天，我趁他上朝，又偷偷溜进了书房。那封信，
还在玉佩下面，分毫未动。那个鲜红的“杀”字，依旧狰狞地趴在纸上。我没有看错。
那陵玄昨晚的反常，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
府里的管家就来报。“苏小姐，王爷吩咐，
京城各大珠宝行的掌柜已经带着货品在偏厅候着了，请您过去挑选。
”我：“……”他竟然来真的。我磨磨蹭蹭地走到偏厅，
一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珠光宝气闪瞎了眼。
东珠、南珠、鸽血红、祖母绿……各种我只在画本里见过的珍宝，像不要钱似的堆满了桌子。
掌柜们点头哈腰，谄媚地向我介绍着。“苏小姐，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南海鲛人泪，
戴上可保容颜不老。”“苏小姐，您看这支凤钗，
乃是宫廷造办处的老师傅花了三年心血打造，天下无双。”我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这些东西再好，也换不来我的自由。我随手指了最不起眼的一支银簪。
“就要这个吧。”掌柜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管家也一脸为难：“苏…小姐，
这……王爷吩咐了，让您挑最喜欢的。”“我就喜欢这个。”我坚持道。我要让他知道，
我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管家无奈，
只好将我的选择报给了陵玄。我以为，陵玄会觉得我懂事，或者觉得我无趣。可没想到，
傍晚他回来时，脸色比昨天还难看。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寝殿，将一个锦盒扔在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支我在偏厅选中的银簪。只是，簪子已经从中断成了两截。
4银簪断裂的豁口，像一道狰狞的伤疤。我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抽。他这是什么意思？
嫌我选的东西太廉价，丢了他的脸面？“陵玄，你……”我抬起头，想质问他，
却对上他一双猩红的眼。那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怒火和……失望。“苏清晏，
你就这么不想花本王的钱？”他的声音压抑着，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我被他问得一愣。
“我没有……”“没有？”他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本王给你最好的，你弃如敝履。
偏偏要去挑一支最廉价的银簪。”“你是在告诉本王，本王的一切，你都看不上，是不是？
”我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我选银簪，只是想表明我并非贪财之人。
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看不起他？这个男人的心思，比九曲回廊还要难猜。
“我没有这么想。”我小声辩解。“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掐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疼得倒吸一口气。看着他眼中的狂怒，我忽然福至心灵。
我明白了。他要杀我，但又不想担上一个“无故杀妻”的恶名。所以，他要逼我，逼我犯错，
逼我承认我不爱他，甚至恨他。这样，他再“处置”我时，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好一招杀人诛心！陵玄，你果然够狠。想通了这一点，我反而不那么怕了。既然你想要理由，
那我就给你一个。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我就是看不上。
”“你的钱，你的权，你的府邸，你这个人，我都看不上。”“陵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一刻都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恶心！”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被我狠狠地扔向他。我以为，他会暴怒，会当场掐死我。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可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陵玄只是怔住了。他眼中的怒火，一点点褪去，
取而代代的是一种……茫然和破碎。他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掐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开了。“你……说什么？”他的声音，
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心中冷笑。装，你继续装。不愧是能坐上摄政王之位的人，
这演技，连戏园子的名角都自愧不如。我决定再加一把火。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寝殿，瞬间死寂。
陵玄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白皙的俊脸上，迅速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他缓缓地转过头，
眼神空洞地看着我。那样子，像一个被人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我被自己的举动惊呆了。
我竟然，打了当朝摄政王。这下，是必死无疑了。也好。我闭上眼，等待着他的雷霆之怒。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静止了。许久，我只听到他一声极轻极轻的笑。那笑声里，
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悲凉。“呵……”“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重复着，
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然后，他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那背影，
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萧瑟和狼狈。我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这又是什么新的戏码？
苦肉计吗？我搞不懂，也懒得去搞懂。只要能死，怎样都好。那一夜，陵玄没有再回来。
我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大床上，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
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摄政王陵玄的青梅竹马，太傅之女沈暮雪，
从江南回来了。据说，王爷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两人并辔而行，羡煞旁人。
京城里关于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传言，瞬间甚嚣尘上。而我这个正牌未婚妻，
则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侍女剪秋为我梳头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我不快。“小姐，
外面那些传言，您别信。”“王爷对您，才是真心的。”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扯了扯嘴角。真心？他的真心，早就给了沈暮雪。给我的，只有利用，
和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屠刀。沈暮雪的回京，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消息。这意味着，
我的“死期”，不远了。我开始掰着指头，计算我还能活几天。三日后，宫中设宴，
为沈暮雪接风洗尘。陵玄派人送来一套华美的宫装，让我务必出席。这是鸿门宴。
我心知肚明。他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彻底了结我这颗废棋。我平静地穿上宫装，
画上精致的妆容。镜中的女子，容颜绝色，眉眼间却是一片死气。剪秋看得心疼：“小姐，
您若是不想去，就称病吧。”我摇了摇头。“躲不过的。”这一劫，我必须自己去渡。
或者说，去赴死。5皇宫的夜宴，极尽奢华。丝竹悦耳，舞姿翩跹。我坐在陵玄的身侧，
安静得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不远处那个女子的身上。
沈暮雪。她今日穿了一身火红的舞衣，明艳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笑容张扬而自信，
与我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席间，众人频频向陵玄和沈暮雪敬酒，说着恭维的话。
“王爷和沈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等情谊，
实在难得。”陵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端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意，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温柔。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他的温柔，
从来不属于我。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有些喘不过气。
明明是期待的结局，为何心还是会痛？大概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这三年的青春，
这三年的伪装，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酒过三巡，沈暮雪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
“小女不才，愿为圣上、为王爷献上一舞，以助酒兴。”她声音清亮，
带着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音乐响起，她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像她的为人一样，
热烈而奔放。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生命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包括陵玄。他看得那样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我垂下眼，拿起桌上的酒壶，
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想麻痹自己，
想忘记这一切。一曲舞毕，满堂喝彩。沈暮雪行至陵玄面前，盈盈一笑，
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王爷，暮雪敬您一杯。”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当着我这个未婚妻的面，向我的男人敬酒。我看到陵玄伸出了手。我以为他会接过酒杯。
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顿住。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了我。他的眼神，深邃如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