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姐姐,我先去裴家老宅那边看看场地。”“你处理完公司的事再过来哦。
”林悦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僵硬地抬起头。
看向门口那张妆容精致、写满“天真”的脸。我真切地意识到,我重生了。上一世,
就是这场京海第一豪门裴家老太太的寿宴,成了我坠入地狱的开端。
林悦把我精心准备的贺礼,偷偷换掉了。那是一幅价值千万的齐白石真迹。
她换成了她亲手用油彩画在红毛裤上的“百鸟朝凤图”。
以及一个用螺蛳粉做馅的“巨型寿桃包”。我发现后差点气晕过去。紧急动用关系,
从我爸生前好友那里借来一幅唐寅的《仕女图》,才勉强挽回了林家的颜面。
裴老太太看在我亡父的面子上,又欣赏我的临危不乱,当场定下了我和她孙子裴泾川的婚事。
可林悦却哭着扑进妈妈怀里。说我抢了她的功劳,夺走了她的老公。
“那些贺礼都是我亲手做的,姐姐为什么要换掉?
”“裴老太太看到了一定能感受到我的心意,被感动得五体投地!
”“她肯定会把裴泾川许配给我这个贴心小棉袄的!”妈妈心疼坏了,
逼我把未婚夫让给妹妹。我没同意。林悦转而去向裴泾川求爱,被当众羞辱。悲愤之下,
她飙车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妈妈得知消息后,没有对我发一句火,
甚至比平时更加“温柔”。我以为,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是不同的。我们是母女,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十年心血。直到林悦的头七,妈妈说要为我驱邪。结果,
惊喜是几个保镖把我死死绑在椅子上,拖进了阴冷的地下室。她双眼通红,
面目狰狞地冲我嘶吼:“林晚!都是你!”“要不是你跟悦悦抢男人,她怎么会死?
”“你就是嫉妒她,嫉妒她比你更得我疼爱!”“你这个毒妇!你欠她的,
你就该下去给她陪葬!”然后,她笑着,亲手拔掉了我的呼吸机软管。我从小就有哮喘,
常年需要药物和设备维持。窒息的剧痛和绝望,至今还刻在我的灵魂里。想到这里,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姐,你发什么呆呀?”林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走到我身边,极为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妈妈说让你今天也打扮得漂亮点,
别总穿得死气沉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公司要倒闭了呢。”前世我真是瞎了眼。
才会把这种露骨的讽刺,当成所谓的姐妹间玩笑。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抬起眼,
对她笑了笑。“好,妈妈和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准备。”既然妈妈愿意拿整个林家的声誉,
陪她的“贴心小棉袄”过家家。我怎么能不成全她们呢?这一次,就让这件最贴心的小棉袄,
好好地“温暖”一下所有人。2我在楼下的造型室里,一反常态。
挑选了一件裁剪利落的香槟色长裙,化了个明艳的妆。镜子里的我,眉眼锋利,
再不见往日的温顺。提前半小时,我们一家的车抵达了裴家老宅。宅邸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空气中都浮动着权势的味道。林悦今天的打扮堪称惊世骇俗。一条夸张的粉色洛丽塔公主裙,
头上还戴着个巨大的同色系蕾丝蝴蝶结。在这衣香鬓影的场合,像个误入的动漫角色。
“我们家悦悦真可爱,像个小公主。”妈妈周岚满眼宠溺地为她整理着裙摆。转头看到我,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林晚,我不是让你穿喜庆点吗?”“穿得这么素净,是想给谁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盼着老太太早点走呢!”又是这样。
林悦穿得再离谱都是“活泼可爱”。我穿得再得体也是“心机深沉”。前世,
我会被刺得满心委屈,只会默默忍受。这一世,我只觉得可笑。“妈,您忘了?
”“裴老太太礼佛,最爱清净素雅,香槟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我语气平淡地回应。
周岚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就在这时,寿宴的主角来了。
裴老太太在孙子裴泾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林悦眼睛一亮,立刻像只花蝴蝶一样冲了过去。
她抢在所有人前面。“裴奶奶您好!我是林悦,林家的小女儿!
”“我可是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哦!”满场宾客瞬间一静。
裴老太太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我看到裴泾川那张万年冰山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化为深不见底的审视,目光在我们母女三人身上扫过。周岚连忙打圆场:“老太太,
这是我的小女儿,林悦,年纪小,活泼了点。”裴老太太这才“哦”了一声,
不咸不淡地说:“看着是不错。”林悦立马挺起胸膛,得意洋洋:“裴奶奶您真有眼光!
我今天可是给您准备了惊天动地的大惊喜!”裴泾川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周岚看着林悦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眼里满是骄傲。她低声对我炫耀:“看见没,
你妹妹就是胆子大,上得了台面。不像你,闷葫芦一个。”我心中冷笑。是啊,胆子确实大,
大到敢把林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很快到了献礼环节。各路名流送上的不是名家字画,
就是稀世珍宝。轮到我时,我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上前。“裴奶奶,晚辈知道您常年礼佛,
有关节不适的旧疾。”“这是我特意寻来的小叶紫檀暖手炉,内置了智能温控。
”“既能暖手,紫檀的香气也能安神静心。祝您福寿安康。”礼物不贵,但胜在用心。
裴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切的笑容。“好孩子,你有心了。
”她身旁的裴泾川也朝我微微颔首,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周岚却在下面撇了撇嘴,
对我投来鄙夷的一眼。仿佛在说:就会耍这些小聪明,上不了台面。我毫不在意。
因为我知道,好戏,终于要开始了。3“下面有请林家的二小姐,林悦小姐,
为老太太献上贺礼!”司仪话音刚落。林悦就迫不及待地抱着两个“礼物”冲上了台。
礼物用红布包裹着,形状奇特。她得意地扫视全场,声音响亮又骄傲:“裴奶奶,
别人送的那些金啊玉的,都太俗气了!”“我送的,才代表我的一片真心!”说着,
她猛地掀开了第一块红布。一条颜色鲜艳到刺眼的红毛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更可怕的是,裤腿上用黑色油彩画着两只歪歪扭扭、神似小鸡的“凤凰”。“裴奶奶,
这是我亲手为您画的‘百鸟朝凤’开运红毛裤!”“穿上它,保证您冬暖夏凉,百病不侵!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艺术品”震得目瞪口呆。裴老太太常年养尊处优,
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周岚的脸也白了。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想上台把林悦拉下来。可已经晚了。林悦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她沉浸在自我感动中,又掀开了第二块红布。一个比脸盆还大的、热气腾腾的“寿桃包”。
“还有这个!这是我特意为您改良的‘中西合璧’长寿包!”“采用了最新潮的口味,
保证您一吃就爱上,年轻二十岁!”她拿起旁边的银质餐刀,一刀切了下去。下一秒,
一股浓烈、霸道、堪称生化武器级别的酸臭和臭味,席卷了整个宴会厅。是螺蛳粉的味道!
“呕——”离得近的几位贵妇,当场就捂着嘴干呕起来。整个宴会厅瞬间炸了锅。
宾客们纷纷掩鼻后退,像是躲避瘟疫。“这是什么味道?谁家下水道炸了吗?”“天啊,
我的鼻子!”裴老太太最是讲究,平生最恨异味。此刻,她被这股味道熏得脸色铁青,
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周岚的脸,已经从白色变成了死灰色。
她终于明白,林悦闯下了弥天大祸。她死死地瞪向我。仿佛在无声地嘶吼:都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我迎着她的目光,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拦?我为什么要拦?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母女俩,到底是一副怎样恶心又愚蠢的嘴脸。4“放肆!
”裴老太太身旁的管家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台上尖叫:“把这污秽之物给我扔出去!来人!”几个保镖立刻冲上台,
手忙脚乱地要把那恶臭的“寿桃包”抬走。林悦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她的“惊喜”,
变成了“惊吓”。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为什么?
这是我亲手做的!我的心意你们为什么不懂?”“我只是想让裴奶奶开心啊!
我才是最贴心的小棉袄!”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在这恶臭的环境下,
她的哭声只让人更烦躁。周岚的脑子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她猛地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让全场的骚动都为之一顿。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但这点痛,比起前世窒息而死的绝望,根本不值一提。周岚指着我,
声泪俱下地对裴老太太哭喊:“老太太,对不起!都怪我这个大女儿!”“是她!
是她嫉妒悦悦,故意教唆她送这些东西来捣乱的!”“悦悦她单纯,什么都不懂,
都是林晚这个黑心肝的在背后出的主意!”“她就是想看我们林家出丑,想毁了悦悦啊!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全场的目光,瞬间从台上的林悦,
聚焦到了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怀疑、鄙夷、看好戏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台上的林悦,看到妈妈为自己找到了台阶,立刻心领神会。她哭着指向我:“对!是姐姐!
”“是姐姐说裴奶奶您最喜欢这种‘接地气’的礼物!”“说这样才显得有创意!她骗我!
她是坏人,我才是好人!”母女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瞬间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原来是姐妹内斗啊,
这姐姐心也太毒了。”“是啊,自己妹妹都坑,真是蛇蝎心肠。
”裴老太太的目光也冷冷地落在我身上。裴泾川站在她身旁,眉头紧锁,
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只是那份审视,比之前更加锐利。他们就这么看着我。
看着我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妹妹,当众污蔑、陷害、推入深渊。前世的我,
此刻一定已经吓傻了,只会哭着辩解,却百口莫辩。但现在的我,不会了。
在所有人或同情或鄙夷的注视下,我非但没有哭,反而笑了。我缓缓抬起手,
擦掉嘴角的血迹。然后从手包里,拿出了我的手机。我迎着周岚和林悦惊愕的目光,
轻轻按下了播放键。一道清晰、骄傲、又无比愚蠢的声音,响彻整个死寂的宴会厅:“姐,
你就瞧好吧!这都是我自己的天才主意!”“妈妈都说了,我比你有创意一百倍!
”“等会儿裴奶奶看到我的红毛裤和螺蛳粉寿桃,肯定会感动得五体投地!
”“当场就把裴泾川许配给我!到时候,你可别嫉妒我哦!”录音里,
林悦的声音充满了不可一世的炫耀。周岚和林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录音还在继续,
里面甚至传来了周岚的帮腔:“就是,你姐姐懂什么浪漫?
还是我们悦悦最贴心……”证据确凿,无从抵赖。周岚看着周围人鄙夷和嘲讽的眼神,
她知道,林家完了。她贵太太的脸面,也彻底被撕碎了。极致的羞愤和绝望下,
她眼中的理智被疯狂所取代。她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不时冲向我。而是像一头发疯的母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