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江逐他爹的消息，比江逐悔婚的消息传得还快，还炸。
一时间，整个京城沸反盈天。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人不在议论这桩惊世骇俗的“丑闻”。
“听说了吗？沈家那个被退婚的女儿，要嫁给她前未婚夫的爹了！”
“我的天！这……这成何体统！沈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会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我看她是被江小将军刺激疯了吧？破罐子破摔？”
“啧啧，镇国公也真是……老牛吃嫩草？不过他那煞气，前面三个都没顶住，这沈家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是……”
“为了赌气连命都不要了？真是蠢货！”
“说不定是看中国公府的泼天富贵呢？江小将军悔婚，她转头当他继母，以后江小将军见了她还得行礼问安，这报复，够狠！”
流言蜚语，像淬了毒的针，从四面八方射来。
连平日里交好的几家小姐，递来的帖子都少了，偶尔遇见，眼神也带着异样的探究和疏离。
我浑不在意。
父亲起初死活不同意，关了我禁闭。直到三日后，镇国公府派来了媒人，正是宫里荣养的老嬷嬷，分量极重。带着足足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浩浩荡荡，几乎闪瞎了京城众人的眼。
父亲看着那份远超规制的聘礼单子，和媒人代表的、那位深居简出的镇国公江怀瑾的态度，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挥挥手，算是默许。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所有流程，快得惊人。
江怀瑾似乎用了某种方式，让宫里对此事点了头，皇室默许，那些言官们也不敢再多放一个屁。
江逐和阿依兰来找过我一次，在我出嫁前十天。
彼时我正在院子里修剪一株红梅，听着脚步声，头也没抬。
“沈愿！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地步！”江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嫁给我父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把镇国公府和沈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阿依兰在一旁添油加醋，语气嘲讽：“沈姑娘，就算江逐不要你，你也不必如此作践自己，嫁给一个……能当你爹的男人吧？国公爷克妻之名可不是假的，你就不怕有命嫁，没命享福？”
我放下银剪，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这才抬眼看向他们。
江逐脸色铁青，眼底布满红丝，看来这几日被舆论和家中变故折腾得不轻。阿依兰依旧一身红衣，挽着他的手臂，姿态亲昵，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一丝……快意。
我垂眸，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们听清：“能当他的人，鬼又何妨。”
江逐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阿依兰也被我这混不吝的态度噎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再者，”我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江逐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疏冷和……长辈般的审视？“以后，还请小将军注意分寸，唤我一声母亲。”
江逐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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