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章 边境的晨雾望江镇的清晨总是被浓雾包裹着,
湿热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腐叶和远处焚烧垃圾的复杂气味。
希望医疗点是一栋简陋的铁皮房,墙皮在常年累月的雨水冲刷下泛着锈迹,
但屋顶上那个用红油漆画的红十字,却鲜艳得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陆承宇推开宿舍的窗户,
雾气立刻涌了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左眉骨那道浅浅的疤痕,那里的皮肤比别处更敏感一些。
他穿上那件永远带着消毒水味的白大褂,口袋里沉甸甸的,
装着战友的旧照片和一把随时待命的手术刀。走廊里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是护士李建国,
一个五十多岁、笑起来眼角全是皱纹的退休军医。“小陆,今天又有新来的,
说是从山里逃出来的,腿伤得不轻。”李建国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是老样子,
别太拼了,你这身子骨经不起熬。”陆承宇接过咖啡,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李建国指的是他那些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毛病,
那些在午夜梦回时会让他惊醒的枪声和爆炸声。他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用手术刀的冰冷来对抗记忆的灼热。在这里,在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他反而觉得最安全。
因为在这里,他可以抓住生命,而不是看着它流逝。医疗点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大多是皮肤黝黑的本地居民,脸上带着对病痛的无奈和对医生的期盼。
陆承宇熟练地开始接诊,检查、诊断、开药,动作流畅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他的眼神锐利,
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判断出伤情,但那锐利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脱的疲惫。
就在他处理完一个被毒虫咬伤的病人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两个村民搀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那人穿着不合身的深色衣服,头发凌乱,
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看起来和其他难民没什么两样,
但当他的目光和陆承宇对上时,陆承宇却愣了一下。那是一双异常深邃的眼睛,
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经历过危险、惊魂未定的人。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陆承宇,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医生,我需要帮助。
”陆承宇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他感觉这个男人身上的故事,绝不像一道伤口那么简单。
---## 第1章 不速之客那个自称“阿砚”的男人成了医疗点的临时病人。
陆承宇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时,发现那伤口很奇特,像是被某种钝器敲击的,
边缘却异常整齐,不像是丛林里摔跤或者被树枝划伤能造成的。阿砚很配合,不喊疼,
也不多问,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陆承宇的手。“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陆承宇一边用镊子夹出嵌在皮肉里的细小沙砾,一边随口问道。“沈砚之。从北边来,
家里遭了灾,一路逃难过来的。”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但语气平淡得像在背书。
陆承宇没再追问,边境地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见得多了。他给沈砚之包扎好伤口,
开了些消炎药,嘱咐他好好休息。沈砚之并没有回分配给他的临时床位,
而是总找各种理由在治疗室附近晃悠。有时是“口渴了来讨口水喝”,
有时是“不小心碰掉了东西”。陆承宇忙着处理各种外伤和感染病人,没太在意他。
直到有一次,一个小孩因为高烧引发抽搐,情况危急,医疗点又没有相应的急救设备。
陆承宇正准备进行物理降温,沈砚之却突然从旁边递过来一根用过的输液管,
迅速地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开口器,防止小孩咬伤自己的舌头。他的动作快而准,
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难民。陆承宇惊愕地抬起头,
沈砚之却只是淡淡地说:“以前在工地上干过,见过这种事。”陆承宇看着他,
心里那点怀疑又加深了一分。晚上,陆承宇在整理医疗箱时,发现白天沈砚之坐过的椅子下,
有一个小小的、亮晶晶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一颗薄荷糖的包装纸,
但糖纸的边缘有被精细撕开的痕迹,像是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他捏了捏,里面是空的。
他把糖纸凑到灯下,隐约能看到上面有极细微的划痕,像某种编码。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战争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难民。他到底是谁?
来这个三不管地带的破旧医疗点做什么?陆承宇把糖纸小心地收进口袋,决定暗中观察。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将把他彻底卷入一场他本想逃离的漩涡之中。
---## 第2章 试探与靠近接下来的几天,沈砚之的“意外”越来越多。
他会“不小心”撞倒药品架,
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和条理性将药品分门别类地放好;他会在陆承宇熬夜做手术时,
端来一杯温度刚好的热水,理由是“看你太辛苦了”。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恰到好处,
既显得自然,又能不动声色地展现他的能力。陆承宇嘴上不说,心里却越来越警惕。
这个男人受过严格的训练,冷静、缜密,而且目的性极强。他的目标,似乎就是自己。
一天下午,医疗点突然断电,备用发电机也出了故障。
一个正在做清创缝合的病人因为光线太暗,伤口处理起来非常困难。陆承宇正急得满头是汗,
沈砚之默默地走了过来,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一道稳定的光束精准地打在伤口上,他甚至能根据陆承宇的操作角度,微调光线的方向。
“生命体征稳定。”陆承宇无意识地念叨了一句,这是他紧张时的口头禅。沈砚之听了,
嘴角似乎微微向上扬了一下,但快得让人抓不住。在昏暗的治疗室里,
只有那束光和两个人专注的呼吸声。那一刻,陆承宇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安心感,
仿佛这个神秘的男人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战友。手术结束后,陆承宇把沈砚之叫到了外面。
“你到底是谁?”他开门见山,眼神锐利如刀。沈砚之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
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然后把另一颗递给陆承宇。“提神。”他说。陆承宇没有接。“别装了,
你不是难民。”陆承宇逼近一步,“你受过训练,很专业的训练。你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
”沈砚之沉默地看着他,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我只是想活下去。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在这里,靠近一个医生,是活下去的最好方式。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陆承宇却一个字也不信。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他转身要走,沈砚之却在他身后说:“你的手很稳,是个好医生。但你的眉头皱得太紧了,
像背着很重的东西。”陆承宇的脚步顿住了。这是第一次,
有人看穿了他白大褂下的疲惫和伪装。他心里一震,却没有回头,快步走进了医疗点。
那一晚,他失眠了,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沈砚之的话。
---## 第3章 危机四伏医疗点的平静被一阵急促的引擎声打破了。
几辆没有牌照的皮卡车停在了门口,车上跳下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
他们是附近一个叫“明哥”的人的手下,以放高利贷和走私为生,经常来医疗点“借”药品。
李建国迎了上去,陪着笑脸说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光头一把推开他,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听说你们这来了个新人?叫沈砚之?”他的声音在铁皮房里回荡,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胁。陆承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看向沈砚之的床位,
却发现那里是空的。他立刻反应过来,沈砚之肯定还没走远。他一边拖延时间,
一边悄悄给沈砚之发了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快跑。”光头在医疗点里四处搜寻,
病人们都吓得缩在角落里。就在这时,沈砚之从后面的药房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仿佛刚刚睡醒。“找我?”他靠在门框上,语气懒散。
光头眯着眼打量他,然后冷笑一声:“明哥请你去喝杯茶,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砚之还没说话,陆承宇就挡在了他面前。“他是我的病人,伤还没好,不能出去。
”陆承宇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光头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去抓陆承宇的衣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砚之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就反扭住了光头的手腕,疼得光头嗷嗷直叫。其他手下见状,
立刻围了上来。沈砚之将光头挡在身前,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凌厉,充满了杀气,
和平时那个温和的“难民”判若两人。“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却让那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们对视一眼,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好扶着光头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危机暂时解除,医疗点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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