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幽冥巷尽头有间“渡厄斋”,能活死人,肉白骨。却不知,进门需至亲,
愈后需舍命。“走这扇门。”枕墨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指尖点向十扇虚无之门中的一扇。
刚被治愈的女孩脸上还带着重获新生的红晕,她担忧地望向母亲,
妇人却对她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去吧,娘随后就来。
”女孩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踏入生门,身影消失。药铺里只剩下枕墨和那位衣着简朴的妇人。
剩下九扇完全相同的门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冷光。“夫人,”枕墨垂下眼帘,
“该您选了。”“方才为我女儿指的,是生门。”妇人平静地接话,
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释然,“那剩下的九扇里,还有几扇生路?”枕墨抬眼,
第一次认真看向这位母亲。她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挣扎,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
这种平静,他百年未见。“四扇。”他回答。妇人轻轻点头,目光扫过那九扇决定命运的门,
却没有丝毫迟疑。她甚至没有多做思考,只是随意地指向中间那扇:“就这扇吧。
”她的从容让枕墨向来古井无波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忍不住开口,
声音带着戏谑:“你不怕?”妇人转过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苍白却温暖:“怕。
但更怕我女儿死在我前头。”她顿了顿,看向门外虚空,眼神温柔:“况且,
民妇眼前不也全是死路。”“若选错了...”秦墨年对老妇的坦然鬼使神差地追问。
“那便是我的命。”妇人打断他,“但求阁下,莫要告诉我女儿真相。”说完,她不再犹豫,
整了整微乱的衣襟,像平日出门买菜般寻常,一步踏入了她选择的那扇门。
门扉在她身后无声合拢。片刻寂静后,空气中传来极轻微的、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随后,
那扇门与其他八扇一同,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又一条魂魄,留在了这渡厄斋。
妇人最后那个平静的眼神,与百年前母亲决绝撞向柜台时的眼神,在他脑海中缓缓重叠。
1 幽冥巷呼唤夜色浓稠如墨,将村头那间破败的茅草屋紧紧包裹。寒风从墙壁的缝隙钻入,
吹得桌上那盏油灯的火苗摇曳欲灭,映照着土炕上那张枯槁如纸的面容。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枕墨母亲瘦弱的身躯蜷缩在铺着干草的床上。
八岁的枕墨立刻从浅睡中惊醒,赤着脚跳到冰冷的地上,熟练地扶起母亲。角落里,
三岁的妹妹在草堆里不安地蠕动了一下,咂咂嘴,又沉沉睡去。
“墨儿...”母亲的声音气若游丝,冰凉的手无力地抓住他瘦小的臂膀,
“别管娘了...照顾好...妹妹...等你爹...”“娘,您别说话,省些力气。
”枕墨用袖子轻轻擦去母亲嘴角的血迹,稚嫩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的父亲,
在妹妹刚出生那年就被官府抓了壮丁,三年来音讯全无。这个家,半年前随着母亲一病不起,
便彻底塌了天。他试过挖野菜,求过郎中,甚至去镇上跪求过富户,换来的只有白眼和驱赶。
后半夜,母亲的咳嗽终于平息,气息却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像是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极度的疲惫与绝望如潮水般将枕墨淹没,他紧紧握着母亲那只只剩下骨头的手,
伏在冰冷的炕沿,沉沉睡去。迷蒙间,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浓雾之中,
四周寂静无声。忽然,一个分不清男女、空灵而悠远的声音,
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往东...一直往东...幽冥巷尽头,
渡厄斋...可救汝母性命...”枕墨猛地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幽冥巷,渡厄斋,
幽冥巷,渡厄斋,魂归处,缘灭时。”枕墨低语:“传说是真的,真的有渡厄斋!
”窗外已是天光微亮,母亲的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那个梦,清晰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烙印在他心里。他将饿得哇哇哭的妹妹抱到隔壁独居的王猎户家,
将家里仅剩的几个野薯塞进王大叔手里。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额上瞬间一片青紫:“王大叔,求您照看妹妹几日,我...我带娘去东边寻医!
若...若我们回不来...”他喉咙哽咽,说不下去。王猎户心疼的看着枕墨,叹了口气,
粗糙的大手扶起他:“去吧,小雅,我先替你看着。”枕墨冲回屋,
用捡来的破麻绳和几根粗细不一的竹子,拼尽全力扎成一个勉强能拖行的简陋竹排。
他将已经无意识的母亲小心翼翼挪到竹排上,盖上一床硬邦邦的破絮,踏着清晨的寒露,
向着东方,艰难前行。他不敢停,怕一停下,母亲就没了。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肩膀和胸膛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皮开肉绽,鲜血混着汗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
他走过荒草齐腰的野地,踏过碎石遍布的河滩,从日出到日落,拖着生命中全部的重量,
目光死死盯着东方。就在夜幕彻底降临,他力气耗尽,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要连同竹排一起栽倒在地时,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荒地上,雾气悄然弥漫,
一条幽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小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眼前。巷子尽头,
一盏孤零零的白纸灯笼散发着昏黄幽光,映照出匾额上三个古朴的大字——渡厄斋。
一股混合着浓郁药香的味道从巷子深处飘来。枕墨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拖着竹排,
踏入了幽冥巷。药铺门敞开着,屋内光线昏暗,
只有一个穿着灰布长衫、面容模糊不清的掌柜站在高高的柜台后,眼神古井无波地看着他,
仿佛早已等待多时。“求求你!救救我娘!”枕墨跪在地上,声音嘶哑。
掌柜的声音平淡无波:“渡厄斋的规矩,救人,需以命换命。治愈后,十扇门现。
病人入生门离开,陪同者自选一门,生死由命。你可愿?”枕墨看着气若游丝的母亲,
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磕头:“我愿意!求您救我娘!”掌柜不再多言,
转身从身后无数的小抽屉里取出几味药材,动作看似随意地调配。一碗漆黑的药汤灌下,
奇迹般地,枕墨娘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她甚至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娘!”枕墨喜极而泣。就在这时,
十扇雾气缭绕、仿佛通往不同世界的虚无之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刚刚苏醒的枕墨娘面前。
“走这扇门。”掌柜的指尖点向其中一扇,对着枕墨娘道。枕墨娘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下意识地就向那扇门走去。“这里是...渡厄斋?”枕墨娘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掌柜的问道。
“是。”掌柜的声音平淡无波。2 死生抉择“九死一生?”枕墨娘猛地回头,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掌柜的明显一愣,模糊的面容似乎凝聚了些许,
第一次真正“看”向这个刚刚苏醒的妇人。
枕墨娘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掌柜的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哦...”掌柜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恍然,“想起来了,十年前,
和你那猎户的丈夫来过一次。”枕墨娘没有再理会掌柜的,所有的疑云在此刻彻底证实。
她快步走到枕墨跟前,蹲下身,紧紧将他搂在怀里。瘦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疲惫而微微发抖。
她知道,她的病已入膏肓,在这渡厄斋能被治愈,意味着代价必然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她不能走那生门,他知道剩下的九扇门都是死门!“真是傻孩子...”她的声音哽咽。
她捧起儿子懵懂的脸:“墨儿,你听好!从那扇门出去,回家!照顾好妹妹,听话!”说完,
她用尽全力,将枕墨往掌柜刚才所指的那扇生门猛地一推!枕墨被推得一个踉跄,
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他此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他的母亲,用尽全身力气,
一头撞向了旁边那坚硬无比的乌木柜台!“娘——!!!
”孩童凄厉到极致的尖叫与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血光迸现。枕墨疯了一样扑过去,
抱住母亲软倒的身体,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衫和他稚嫩的脸庞。
母亲额角一个恐怖的血洞,鲜血汩汩涌出,她的眼睛还微微睁着,似乎还在看着他,
却已没了神采。“娘!娘!你醒醒!”枕墨徒劳地用手去捂那伤口,
试图堵住那不断流失的生命,小小的手掌瞬间被染得鲜红。他猛地抬头,
血泪模糊地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掌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住地磕头,
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掌柜!求求你!救救我娘!
用我的命换!把我的命拿去!求求你!”掌柜的身影在血泊旁缓缓凝聚,
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惨剧不过是寻常风景:“此身已入旧契,自戕便是违约。
契约未完,如何再立。走吧。”“不!不会的!你一定还有办法!
”枕墨死死抱住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嘶吼道,“我不走!你不救我娘,我就不走!
”他抬起头,一双被血和泪浸透的眼睛:“掌柜的,让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行!
扫地、挑水...只要...只要能让娘活过来...”掌柜的沉默地看着他,
又看了看柜台边那抹刺目的鲜血和妇人残存的、因执念而未立刻消散的微弱魂息。良久,
就在枕墨几乎要彻底被绝望吞噬时,掌柜那古井无波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罢了。
”“你母之魂,受创过重,已然破碎,寻常之法不可救。”“你若甘愿留下,
继此斋伙计之位,引渡心甘情愿之魂。待得千魂之力汇聚,或可重凝其魂,换她一线生机。
”“此路漫漫,你可愿?”枕墨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他用沾满母亲鲜血的小手,
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道:“我愿意。”3 人性试炼枕墨站在空荡的药铺里,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乌木柜台上那片颜色深暗的陈旧血迹。他闭上眼心里默默的数着。
九百九十七。此时,药铺的门被推开,打断了满室沉寂。
一对年轻的夫妻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男子面色蜡黄,气息微弱,
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身旁的妻子身上。女子容颜秀美,此刻却写满了憔悴。“掌柜的,
求您救救我夫君!”女子声音带着哭腔。枕墨抬眸,目光平静地掠过二人,
声音三十年如一日的平稳:“渡厄斋救人,规矩有二。”“其一,治愈后,病人入生门离开。
陪同者需在剩余九门中自选。”枕墨看了看面前的丈夫道:“今日之局,九门之中,
仅有两扇生路。”“其二,若你等同意此规则,我便配药。若最终有人能从生门离开,
需在坊间传言:‘月圆夜,子时,于濒死之人床前,以血画葫芦于窗,可见幽冥巷。
’”“如此,你们可还要求医?”那女子脸上的焦急瞬间凝固,被巨大的惊恐取代。“不可!
万万不可!”那病弱的丈夫闻言脸色大变,猛地抓住妻子的手,声音颤抖道:“娘子!
我宁可现在就死,也绝不能让你为我冒这等奇险!我们走,我们回去!”他拉着妻子,
但身子却未挪动半步。那求生的本能,像一根钉子,将他牢牢钉在了这唯一的希望之地。
妻子急忙反握住他的手:“掌柜的说了,九门之中还有两扇生路!并非绝境,
还有一线生机啊!”丈夫看着妻子,喉咙滚动了一下,满腔劝阻的话语堵在胸口,
最终化作一声极其沉重叹息。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然而,
就在枕墨起身准备配药时。妻子却又道:“等...等等...”她摇着头,眼神躲闪,
不敢看丈夫瞬间抬起的的脸:“夫君,你...你想想,若我运气不济,
选错了...留下你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我...我便是死了也难以心安啊!
不是为妻贪生怕死,实是不忍心留你一人承受这孤苦!我们...我们回去再寻良医,
天无绝人之路,定有...定有其他法子的!”她的话语凌乱,
试图用“为他着想”来包裹自己核心的恐惧。丈夫愣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希望在自己眼前升起又破碎,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猛地抓住妻子的双臂,不再是哀求,而是带着一种绝望的质问和最后的挣扎:“其他法子?
哪里还有法子!秀娘,你看着我!我就要死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两扇!
还有两扇生门!你刚才也说了有一线生机!为什么不能为我赌一次?就一次!你若选对了,
我们就能白头偕老!我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你!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
秀娘,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他摇晃着妻子,涕泪横流,
将所有的体面与之前的坚持都抛诸脑后,只剩下最赤裸的求生欲。
妻子被他状若疯魔的样子吓到了,奋力挣脱开来,尖声道:“你放开我!你这是要逼我去死!
你的良心呢!”“是你在逼我去死!”丈夫红着眼睛吼道。“够了。
”枕墨冰冷的声音切断了两人的纠缠,如同锋利的刀片。“渡厄斋,
不是尔等表演情深意重之所。既然畏死,便请离开。
”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仍在互相指责、哭骂的夫妻,将他们直接推出了门外。木门轰然关闭,
将人性的不堪与挣扎彻底隔绝。药铺内,重归死寂。三十年了。他早已习惯。
每一次告知规则,都是一次对人性的拷问。他不在乎来人是选择牺牲还是退缩,
他只在乎那最终能留下的魂魄。还差最后三个。4 灵魂代价药铺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衣着华贵、面色焦急的中年男人,
他搀扶着一个同样锦衣、却骨瘦如柴、不住咳嗽的老者。身后,
还跟着一个低着头、衣衫朴素、与这二人格格不入的年轻人,看年纪像是老者的孙子或仆人。
“掌柜的!救救我爹!”中年男人声音急切,目光扫过这诡异的药铺,
带着商贾特有的精明与权衡,“多少钱都行!”枕墨眼皮都未抬:“渡厄斋,不收钱财。
”他照例陈述规则,语气是三十年如一日的平淡:“...治愈后,十扇门现。
病人入我指的生门离开。陪同者,需在剩余九门中自选,九门之中,唯三生路。
”“六死三生?!”中年男人脸色瞬间白了,他看了一眼不住咳嗽的老父,
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身后那个沉默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猛地将身后的年轻人往前一推,对枕墨道:“他!让他来选!他是我家家奴,签了死契的!
他的命,就是我李家的!”那年轻人被推得一个踉跄,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麻木的脸,
眼神空洞,仿佛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三十年来,他见过夫妻反目,见过父子相疑,
虽这本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但如此行径,依旧让他感到厌恶。
枕墨看向家奴问道:“你可愿意?”家奴木讷的点点头。枕墨又看向中年男人:“你呢?
可同意?”“废什么话,我当然同意,快点开始吧!”枕墨不再多言,转身配药,
给那老者服下。药到病除,老者停止了咳嗽,脸上恢复血色,惊异地活动着手脚。
十扇门随之浮现。枕墨依照规则,为老者指了生门。老者抱拳一理,
对着中年男人道:“爹在外面等你们。”便快步踏入了生门,消失不见。现在,
轮到那年轻的家奴了。九扇死气沉沉的门悬浮在他面前,六死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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