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顾岩七年的影子。他砸碎作品,我用金继修复,把他的失败变成杰作。
他成了艺术大师,我一无所有。今天,他站在聚光灯下,搂着我的亲妹妹,
指着我修复的雕塑。“这件作品,叫新生。”他要价一千万。我挤出人群,看着他。“顾岩,
你没告诉他们,我用的‘金粉’,在灯光下烤三个小时会怎么样吗?”他脸色惨白。
拍卖师落槌:“一千万,成交!”我抬手看表。好戏开场。1“感谢各位来宾!
”顾岩举起酒杯,春风得意。闪光灯让他身边的江溪,我的妹妹,笑得有些羞涩。
他们郎才女貌。一个是新锐艺术家,一个是富家千金。没人知道,他脚下的路,
是我用血肉铺成的。也没人知道,江溪花的钱,原本应该有我一半。那是我们父母的遗产。
七年前,我把所有钱都给了顾岩,支持他开工作室。我自己租住在工作室的阁楼,
一住就是七年。这七年,我为他调配颜料,为他打磨工具,甚至在他发脾气砸掉一切时,
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碎片。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他有无数灵感,但双手无法实现。
每一次失败,他都用毁掉作品来掩盖自己的无能。是我,用金继的技艺,
把那些碎片重新粘合。我用漆,用金粉,把裂痕变成作品的脉络,把破碎变成新生的故事。
他踩着这些“新生”的作品,一步步走上神坛。所有人都赞美他独特的“破碎美学”,
赞美他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只有他和我,知道真相。“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
欢迎顾岩先生为我们揭晓本次展览的压轴之作——《新生》!”主持人声音高亢。红布揭开,
一尊两米高的雕塑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抽象的人形,身体布满蛛网般的金色裂痕。
灯光下,那些金线流光溢彩,仿佛拥有生命。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太美了。
”“这就是顾岩的风格,在破碎中寻找完美。”我看着那尊雕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记得它原来的样子。三个月前,它还是一堆躺在地上的白色陶瓷碎片。顾岩通宵三天,
没能做出满意的造型,在黎明时分,用一根铁棍将它彻底砸毁。他猩红着眼睛,
对我嘶吼:“废物!都是废物!”然后他摔门而去,和江溪去海岛度假。是我,
戴着护目镜和手套,花了半个月时间,不眠不休,将这一地狼藉,变成了他口中的《新生》。
“这件作品,对我意义非凡。”顾岩拿起话筒,声音充满磁性。“它代表着一个旧我的死亡,
和一个新我的诞生。”他深情地看向江溪。“在我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是溪溪,
像一道光,照亮了我。她让我明白,要敢于打破自己,才能重塑自己。
”江溪感动得眼泛泪光。周围的人都在鼓掌。我站在人群的阴影里,像一个局外人,
看着这场盛大的谎言。三天前,顾岩把我赶出工作室。“江月,我们结束了。
”他把我的行李箱扔在门外,里面装着我七年的全部家当。“为什么?”我问。
“你配不上我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看你,满身灰尘,手上全是老茧,
我需要的是一个缪斯,一个能带我进入更高圈子的女人,不是一个修修补补的工匠。
”“那这些作品……”“你的?别搞笑了。”他嗤笑一声,“你只是个工具,
是我雇来的修理工。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他的身后,江溪走出来,挽住他的手臂,
低声说:“姐,你别怪顾岩,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是十万块钱,你拿着,
算是我和顾岩给你的补偿。”她从名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就像打发一个乞丐。
我看着他们,忽然就笑了。我没接那笔钱。我只是说:“顾岩,祝你展览顺利。
”他以为那是我的妥协。他不知道,我早就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让他从神坛跌落,
摔得粉身碎骨的大礼。拍卖开始了。起拍价,三百万。价格一路飙升。“五百万!
”“六百万!”“八百万!”最终,一个地产大亨举牌:“一千万!”全场寂静。
这是顾岩作品的最高成交价。他成功了。他将通过这场展览,彻底跻身顶级艺术家的行列。
他激动得脸颊泛红,紧紧抱住江溪。江溪也骄傲地环视全场,享受着胜利的荣光。
我从人群中走出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顾岩和江溪也看到了我。江溪的脸色瞬间变了:“姐?你怎么在这里?
”顾岩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皱眉呵斥:“江月,别在这里捣乱,保安!
”“顾岩。”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展厅。我笑着问他:“你没告诉他们,
我用的‘金粉’,在灯光下烤三个小时会怎么样吗?”2顾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你……你说什么?”他嘴唇哆嗦,
几乎站不稳。江溪扶住他,一脸茫然地问:“顾岩,她什么意思?什么金粉?
”周围的宾客也开始交头接耳,投来好奇和疑惑的目光。拍卖师举着槌子,
有些不知所措:“这位女士,现在是拍卖时间……”“一千万,成交!
”地产大亨不耐烦地催促,他只想赶紧拿下这件心头好。拍卖师看向顾岩,寻求他的意见。
顾岩像是被钉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落槌吧。”我替他回答。我看着墙上的时钟,
分针刚刚走过一个数字。距离展览开始,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小时。展厅里用的,
是高功率的卤素射灯。为了让作品的金线更好看,顾岩特意让灯光师把功率调到最大。
每一盏灯,都像一个小太阳,炙烤着那尊雕塑。拍卖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高高举起槌子。
“一千万,第一次!”顾岩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威胁。
“江月,你敢!”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回以微笑。你看,我敢不敢。
“一千万,第二次!”拍卖师的声音在展厅回荡。地产大亨已经站了起来,准备上台握手。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碎裂声响起。声音不大,
但在寂静的展厅里,却像一声惊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向了那尊名为《新生》的雕塑。
只见一道金色的细线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豁口。紧接着。“咔哒,咔哒,
咔哒……”密密麻麻的碎裂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接连不断地响起。众目睽睽之下,
那些曾经流光溢彩的金色脉络,开始一寸寸地断裂,剥落。金粉不再闪耀,
它们变成了一种暗淡的,灰败的颜色,像衰老的皮肤一样,从雕塑表面卷曲,脱落,
化为齑粉,簌簌地往下掉。“天哪!这是怎么回事?”“雕塑……雕塑在分解!
”人群炸开了锅。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对准了这惊悚的一幕。地产大亨目瞪口呆,
举着牌子的手僵在半空。江溪捂住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转头看向顾岩,
声音都在发抖:“顾岩,这……这是怎么了?”顾岩没有回答她。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是你!是你干的!”他冲我咆哮,彻底撕下了伪装。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干了什么?”我故作无辜地问,
“我只是个被你赶出家门的修理工,不是吗?”“你这个贱人!”他怒吼着,朝我冲了过来,
扬起了手。巴掌没有落下。几个保安冲上来,死死地架住了他。而那尊雕塑,
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来的样子。金线全部剥落,露出了下面一道道丑陋的,
用工业胶水粘合的裂痕。那些裂痕,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布满了整个雕塑。
没有了金粉的伪装,它不再是“新生”,只是一堆粘在一起的垃圾。一阵风从门口吹过。
整尊雕塑,轰然倒塌。哗啦——它碎成了一地粉末。白色的陶瓷粉末,
混合着灰败的“金粉”,在空中扬起一片尘埃。展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价值一千万的艺术品,在成交的瞬间,化为了一地粉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质量问题了。这是丑闻。是艺术圈百年不遇的巨大丑闻。顾岩瘫倒在地,
面如死灰。他完了。我知道,他彻底完了。他的艺术生涯,他的名誉,他的未来,
都和这尊雕塑一起,碎了。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丝毫快感,只有一种空洞的平静。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江溪却突然冲过来,拦住了我。“姐!
”她双眼通红,抓住我的手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毁了顾岩!你也毁了我!
”3“我毁了你?”我看着江溪,觉得有些好笑。“难道不是吗?”她尖叫起来,
指着一地狼藉,“你知道这场展览对我有多重要吗?我爸的朋友,我公司的合作伙伴,
所有人都来了!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笑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我成了全城的笑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因为激动而扭曲,
看着她昂贵的礼服沾上了灰尘。我平静地问:“在你指责我之前,你不好奇,
为什么那尊雕一千万的雕塑,会变成一堆粉末吗?”江溪愣住了。“那是因为,
”我一字一句地说,“它本来就是一堆垃圾。”“顾岩砸碎它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
”江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当然在场。那天顾岩砸东西的时候,她就躲在旁边,
一边安抚他,一边用眼神示意我赶紧去收拾。她早就习惯了。习惯了顾岩的暴躁,
习惯了我的“善后”。“你……你胡说!”她心虚地反驳,“那是顾岩的艺术创作!
是打破和重塑!”“是吗?”我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那你现在就去告诉所有人,
告诉那个准备花一千万的买家,你们的艺术,就是把一堆垃圾粘起来,
再涂上一点会消失的金粉。”江溪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她当然不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
嘴唇颤抖。“姐,你变了。”她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是啊,我变了。”我看着她,
眼神冰冷,“七年前,我把爸妈留下的所有钱都给你,让你出国留学,我自己跟着顾岩吃苦。
三年前,你风风光光地回国,住进我给你买的房子,开着我给你买的车。一个月前,
你挽着我男人的手,告诉我你们是真爱。”“江溪,你告诉我,这七年,究竟是谁变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没有!我和顾岩是真心相爱的!是你,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
”她口不择言地嘶吼。“是,我没本事。”我点点头,“我最大的没本事,
就是养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妹妹。”我不想再和她纠缠。我绕过她,走向门口。身后,
是记者们疯狂的追问,是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是顾岩绝望的哀嚎。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展厅,外面的空气很冷。我裹紧了外套,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城西墓园。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我想去看看爸妈。
我想告诉他们,我错了。我错在识人不清,把一个豺狼当成挚爱。我更错在,为了一个男人,
亏待了自己,也纵容了亲人。半小时后,车在墓园门口停下。我付了钱,独自一人走上台阶。
夜里的墓园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声音。我找到了爸妈的墓碑,
把带来的白菊花放在前面。照片上,他们笑得很温柔。“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我跪在墓碑前,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七年的委屈,不甘,愤怒,在这一刻,
全部爆发。我哭得浑身发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我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小姐?”我猛地回头。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站在不远处。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我见过他。在展厅里,
他就是那个出价一千万的地产大亨。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立刻警惕起来,站起身。男人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声音低沉。“我叫秦峥。
”他说,“我不是来追讨那一千万的。我是想和你谈一笔新的生意。”4.“生意?
”我皱起眉,擦干眼泪。“对。”秦峥点头,“一笔关于‘金粉’的生意。”我的心一沉。
他果然是为了那件事来的。“我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说,“那只是一场骗局,
你被骗了,我也被骗了。”“是吗?”秦峥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可我看到的,
不是骗局。”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我看到的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技术。
一种能让东西在指定时间,精准分解的技术。”他的眼神太有穿透力,
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秘密。我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小姐,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秦峥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顾岩是个废物,但你不是。
能把一堆碎片变成艺术品,又能让它在万众瞩目下化为尘埃。这份心智,这份手段,
都非同寻常。”我沉默不语。“我对你的技术很感兴趣。”他继续说,“开个价吧,我要你,
还有你的技术。”他的话直接又霸道,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要你做什么?”我问。
“帮我毁掉一些东西。”他的话让我心头一跳。“我不是罪犯。”“我当然知道。”秦峥说,
“我要毁掉的,不是人,也不是什么受法律保护的财产。而是一些……见不得光,
却又真实存在的‘艺术品’。”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照片上,是一件古老的青铜器。造型奇特,
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青铜器的腹部,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而那道裂痕,被用一种和我手法极其相似的金继技术,修复了。金色的线条在古朴的青铜上,
显得格外刺眼。“这是……”我瞳孔紧缩。“这是我家传的东西,三个月前被盗了。
”秦峥缓缓开口,声音冷了下去,“今天,我在一个地下拍卖会的图册上,看到了它。
”“它被一个叫‘鬼手’的人修复,身价翻了一百倍,即将被送到海外。”“鬼手?
”我咀嚼着这个名字。“一个专门修复和伪造文物的神秘人。没人知道他是谁,
只知道他修复过的东西,天衣无缝,连最顶尖的专家都看不出破绽。”秦峥收回手机,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但是,我相信你能看出来。”“因为,我查过顾岩那堆垃圾的成分。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秘密。“你用的那种让金粉分解的催化剂,
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植物提取物。而这种植物,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有。
”“就是‘鬼手’的老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用的催化剂,
是我偶然在一个古籍上看到的配方。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在一个偏僻的山区找到了那种植物。
我以为,那是我的独家秘密。却没想到,竟然和这个所谓的“鬼手”扯上了关系。“所以,
你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找出‘鬼手’?”我问。“不。”秦峥摇头,“我不需要找出他。
我只需要你,用你的方法,在拍卖会上,让我家的东西,物归原主。”他的意思很明确。
他要我像毁掉顾岩的作品一样,毁掉那件被修复的青铜器。“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反问,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第一,事成之后,一百万。”秦峥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
这个数字让我心动。我现在身无分文,急需一笔钱开始新的生活。“第二,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鬼手’修复文物,用的是真金。而你毁掉顾岩的作品,
用的是一种混合金属粉末。虽然手法相似,但材料天差地别。”“你不好奇,你的独门秘方,
为什么会和一个文物罪犯扯上关系吗?”他一针见血。我当然好奇。
这就像我的脑子里被人植入了一个不属于我的想法。这件事,细思极恐。“第三,
”秦峥看着我,眼神深邃,“据我所知,顾岩已经报警了。他告你商业欺诈和恶意损害财产。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会很麻烦。”“如果你帮我,我可以让这些麻烦,都消失。
”他的三个条件,每一个都精准地打在了我的软肋上。金钱,真相,以及自由。
我没有理由拒绝。“好。”我点头,“我答应你。但是,我需要先看看那本图册,还有,
我需要一间工作室,和绝对的自主权。”“没问题。”秦峥立刻答应,“明天上午,
我的助理会联系你。”他把一张名片递给我,然后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捏着那张冰冷的名片,感觉自己像是踏入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世界。和顾岩的七年,
像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而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在阁楼里修修补补的江月了。
5.第二天一早,一个叫林助理的女人联系了我。她把我带到了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顶层。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工作室,采光极好,各种金继修复需要的工具和材料,一应俱全,
甚至比我之前在顾岩那里的还要专业。“江小姐,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专属工作室。
”林助理公式化地介绍,“秦先生说了,您需要任何东西,都可以随时告诉我,
我们会尽全力满足。”我看着这个崭新的,完全属于我的空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图册呢?”我问。林助理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我打开,
里面是那场地下拍卖会的电子图册。封面就是那件青铜器。我点开大图,仔细观察。
修复的手法的确和我如出一辙。利用器物本身的破碎纹理,进行二次构图,
用金线勾勒出新的美感。但就像秦峥说的,他用的是真金,而且是纯度极高的赤金。
这种修复,牢不可破。除非……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需要一些材料。”我对林助理说。
我报出了一串化学试剂和植物粉末的名字。其中一些,非常生僻。林助理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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