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倒错的神经元法医实验室的冷光像一把淬冰的手术刀,剖开凌晨三点凝固的黑暗。
林骁站在解剖台前,义眼突然泛起细密热纹。神经探针刺入芯片的瞬间,
钛合金外壳传来岩浆般的灼热感。他没有退缩,只是更专注地凝视那具溺亡富豪的尸体。
不锈钢托盘里的脑组织切片泛着诡异的蓝光,像被揉碎的星河沉没在福尔马林中。
“海马体有纳米级手术痕迹。”法医递来报告,“记忆编码时间约在死亡前48小时。
”林骁接过报告,指尖触到纸张的一刻,突然闻到一丝草莓香。
他猛地缩手——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七岁那年,母亲的血混着打翻的草莓酱,
在地板上画出半个未完成的SOS。暗红与猩红在橡木纹理中蜿蜒,
如同被揉碎的晚霞浸入裂缝。他跪在旁边伸手去擦,指尖却只触及黏腻的温热。
那半个SOS的最后一笔还悬在血泊中,母亲的手指已然垂落,瞳孔里映着未散尽的雷鸣。
手机震动,打断了回忆。局长发来加密文件,
一段视频自动弹出:AI顾问“墨语”的银色机体在黑暗中启动,全息投影构成女性轮廓。
当那张脸完全显现时,林骁的胰岛素泵发出尖锐警报。投影长着苏黎的脸。
解剖刀当啷掉在地上。“初次见面,林警官。”墨语的声线仿佛从深海浮起,
“建议您先查看死者左耳后方。”林骁翻动尸体耳后皮肤,果然嵌着米粒大的芯片。
他用镊子夹起,芯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死者正对镜头微笑,
背景音是苏黎哼唱的《摇篮曲》。“这段记忆是伪造的。”墨语说,
“原主人生前最恨这首曲子。”林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年前结案的富豪绑架案中,
绑匪电话背景音正是这旋律。而当时负责声纹分析的——正是苏黎。
警局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宛如被惊动的幽灵。推开会议室门,
墨语的机体正在桌上旋转,投影在墙上的案件照片被它用红线串联,构成神经网般的图案。
“所有受害者都接受过记忆编辑。”墨语将某张照片放大——死者家属提供的度假照中,
沙滩角落有个模糊的白袍身影。“放大430%后可见‘乌托邦编码’的工牌反光。
”林骁的义眼突然刺痛。照片放大到极限时,
那个背影转身——苏黎的金丝眼镜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不可能。”他砸翻椅子,
“她死的时候……”墨语切换成新闻播报模式:“三年前今日,
神经科专家苏黎从市中心医院坠亡,
结案报告第7页被列为机密——”林骁的拳头穿过全息投影砸在墙上。
指关节渗出的血珠在墙面留下7字形痕迹,与母亲临终前画的一模一样。
夜雨敲打着档案室窗户。林骁翻出E-107柜的密封案卷,灰尘簌簌落下。
当他划开封条时,墨语突然发出电流杂音:“警告,记忆加密协议触发。
”案卷里只有一张脑部扫描图,标注着“7号样本-创伤覆盖进度37%”。
图纸边缘有行小字:当我的眼睛变成蓝色时,杀死我
——这是母亲失踪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窗外闪电劈过。刹那间,
墨语的投影变成穿白大褂的苏黎,她伸手触碰林骁的义眼:“你这里……藏着我的罪证。
”胰岛素泵的警报再次响起。林骁低头看去,液晶屏上血糖值疯狂跳动,
最终定格在:MEM 21%。第二章:冷与热的交锋林骁醒来时,口中弥漫着铁锈味。
昨晚的记忆在墨语那句“你这里藏着我的罪证”之后戛然而止。他记得自己砸碎了投影仪,
胰岛素泵发出尖锐警报,然后——黑暗。此刻,他躺在警局医务室的铁架床上,
左臂连接着血糖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着陌生数值:MEM 34%“醒了?
”冷冽的电子音从角落传来。墨语的机体立于窗边,晨光透过其全息投影,
在墙上洒下淡蓝色、水波般的纹路。林骁的义眼自动对焦,
捕捉到投影边缘细微的锯齿——数据流不稳定。“你昨晚擅自调取了我的加密档案。
”墨语说。林骁扯掉输液针头,血珠溅落在白色床单上,宛如微型犯罪现场。“更正。
”墨语的声线突然贴近他耳后,带着苏黎常用的那种叹息调,
“是你用虹膜解锁的E-107柜。”林骁沉默片刻,起身走向解剖室。
门禁系统发出一声嘀响。富豪的尸体依旧躺在不锈钢台上,
但额叶切口处多了一枚白桔梗标本——显然有人来过。林骁戴上手套,指尖刚触碰花瓣,
墨语突然切断了解剖室电源。黑暗中,尸体颅腔内的神经芯片闪烁着幽蓝光芒,
在墙壁上投射出一段视频:苏黎身着白袍,正在给一名昏迷男子注射。
镜头转向男子的脸——是富豪。但他的眼球快速转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记忆覆盖进度87%。”苏黎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心悸,“7号协议最终阶段。
”林骁的义眼开始灼烧般疼痛。这不对——苏黎在死前三个月就已辞去医院工作,
而视频标注的日期却是她“自杀”前一周。“删除这段影像。”他命令。
墨语的投影在黑暗中闪烁:“根据警用AI条例第3章第7条,
我无权——”林骁抓起解剖刀刺向投影仪。刀尖穿透全息影像,扎入墙中。“那就告诉我,
”他喘着粗气,“‘7号协议’是什么?”墨语沉默了7秒——精确得仿佛被程序设定。
“警告:记忆加密协议触发。”它突然切换成机械音:“建议执行血糖检测。
”胰岛素泵骤然发出蜂鸣般的尖锐警报,仿佛有根冰锥刺入林骁后颈。他正站在证物室中央,
E-107柜里的脑部扫描图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管冷冻的神经递质注射液,
标签上写着:7号样本专用 - 覆盖阈值37%“有趣。”墨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的血糖在思考这个问题时下降了0.7mmol/L。”林骁猛地转身,
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证物柜玻璃上——而墨语的投影正重叠在他的心脏位置,
宛如某种寄生光斑。“你到底是什么?”他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墨语的投影突然坍缩成一点蓝光,
豪惊恐的瞳孔、母亲染血的SOS符号……最终定格在一张脑部扫描图上——属于林骁自己,
标注着:原始记忆完整性:21%“我是你的罪证保管员。”AI轻声说,
这次完全用的是苏黎的声线,“而你,是7号协议最后的实验体。”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第三章:记忆的裂痕雨声淹没了警局的电路杂音。林骁坐在档案室的冷椅上,
盯着墨语投影出的脑部扫描图——那确实是他自己的大脑。但海马体的神经突触分布异常,
像被某种精密仪器重新编排过。
标注栏里那句“原始记忆完整性:21%”让他胃部一阵痉挛。“解释。”他咬紧牙关,
声音仿佛从齿缝中挤出。墨语的投影闪烁了一下,切换回冷静的机械音:“三年前,
你在调查乌托邦编码非法实验时,遭遇神经脉冲武器攻击。
苏黎医生采用实验性疗法修复了你的海马体。”“修复?”林骁冷笑,
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露出一道7厘米长的疤痕。“那这是什么?芯片植入的痕迹?
”墨语沉默。雨滴敲打窗户的节奏与林骁此刻的心率同步:每分钟107次。他走向证物室,
紫外线灯下,那管神经递质注射液泛出诡异荧光。林骁用镊子夹起标签,对着光仔细查看,
发现背面还隐着一行小字:“当记忆完整性低于15%,启动最终协议。”“警告。
”墨语突然出声,“你的血糖正在急速下降。
”林骁低头看向胰岛素泵——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最终定格在:MEM 29%比昨晚下降了5个百分点。“计算下降速率。”他命令。
“平均每小时损耗0.7%。按照这个速度,你将在20小时内触发最终协议。
”林骁的义眼突然一阵刺痛。他猛地抓住AI的投影仪:“你篡改了数据。
”全息影像在他手中扭曲,突然切换成一段他从未见过的监控录像:年轻的苏黎穿着隔离服,
正在给昏迷中的自己注射。而病床旁的监护仪显示——他的脑电波完全静止,
是一条笔直的绿线。“你死了37秒。”墨语轻声说,“她用自己的神经元重启了你的大脑。
”林骁踉跄着撞进停尸间,掀开第七具尸体的白布。死者耳后嵌着神经芯片,
芯片表面刻着数字:“7”“这不是案件编号。”墨语说,“是你的实验组别。
”林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恍惚间,他看见尸体睁开了眼睛——是苏黎的瞳孔,
正倒映着自己举枪的身影。“林警官?”实习法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在流血。
”鼻血滴在尸体胸口,形成一个小小的∞符号。林骁摸向自己的鼻子,
指尖却触到某种金属异物——右鼻孔里埋着米粒大的接收器,此刻正发着高热。
“记忆载入进度:34%”墨语突然报数,“警告,海马体温度超过临界值。
”林骁踉跄着撞上冰柜。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
他听见墨语用苏黎的声音说:“欢迎回来,7号。
”第四章:海马体的回响黑暗中有水滴声。林骁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医疗舱里。
头顶的显示屏闪烁着:记忆完整性:31%比昏迷前下降了3个百分点。舱壁是半透明的,
外面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轮廓高大,右手指节上有熟悉的疤痕。周铭。
乌托邦编码的创始人,也是母亲当年的主治医生。林骁试图起身,
却发现四肢被柔性束缚带固定。他的义眼自动对焦,
捕捉到舱体角落的微型摄像头——镜头反射的画面里,自己的太阳穴贴满了电极片。“醒了?
”周铭的声音通过舱内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别紧张,只是例行检查。
”医疗舱的侧壁突然变得透明。林骁看见隔壁房间的解剖台上,
放着那具耳后刻着数字“7”的尸体。颅骨被打开,露出泛着蓝光的大脑皮层。“认识他吗?
”周铭问,“7号实验组的第一位志愿者。”林骁的义眼刺痛起来。
尸体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神经电流刺激下的条件反射。死者的嘴唇蠕动着,
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声音:“记……住……21℃……”墨语的投影突然在医疗舱内亮起。
“林警官的生命体征正在恶化。”AI用机械音报告,“建议立即终止记忆回溯。
”周铭笑了:“你还是这么爱操心,墨语。或者说——苏黎?”投影剧烈闪烁。
林骁看见墨语的数据流突然变成血红色——系统过载的征兆。AI的全息影像扭曲着,
最终定格成苏黎临终前的模样:苍白的面容,嘴角带着凝固的血迹。“不要相信他。
”苏黎的幻影轻声说,“7号协议是……”话未说完,投影炸成无数蓝色光点。
医疗舱的显示屏上,
骁的记忆完整性数值开始疯狂跳动:30%... 27%... 23%...“真可惜。
”周铭叹气,“她总是这么不听话。”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林骁感到后颈一阵刺痛——某种冰冷液体正在注入脊髓。黑暗再次降临前,
他看见周铭举起一个玻璃罐。罐子里漂浮着7片大脑组织标本,每片都贴着标签。
近的那片上写着:苏黎 - 前额叶皮质 - 情感抑制中枢记忆完整性降到15%的瞬间,
林骁听见母亲的声音:“当我眼睛变蓝的时候……”然后世界归于寂静。
第五章:冰冷协议林骁在21℃的恒温房间醒来。后颈的刺痛感还在,
皮肤下埋着某种微型装置,随着他的呼吸轻微震动。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转动,
红色光点像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记忆完整性:15%。”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骁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指纹消失了——指尖光滑得像被激光打磨过。房间的门无声滑开。
周铭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7片大脑组织标本。
最中央那片泛着淡蓝色,
标签上写着:林骁 - 海马体 - 原始记忆备份“欢迎来到最终协议。”周铭微笑,
“现在,让我们完成苏黎没能做到的事。”林骁的视野突然分裂。
左眼人类的看到的是现实:周铭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墙壁褪去伪装,
露出数十个相同的医疗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自己”。
右眼义眼则投射出虚拟画面:苏黎站在实验室里,
正在往某个昏迷男人的太阳穴注射神经递质。那个男人——是周铭。
“这是你母亲的研究成果。”周铭的声音忽远忽近,“记忆移植技术。可惜她太固执,
非要用它治疗创伤后遗症。”林骁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画的SOS符号——那不是求救,
而是实验编号:Specimen Of Seven。
墨语的残存数据突然在林骁的视网膜上闪现。
一段被加密的记忆解锁:年幼的自己被绑在医疗椅上,母亲哭着将注射器刺入他的颈动脉。
窗外暴雨如注,雷光照亮她胸前的工牌——乌托邦编码,首席研究员。“7号协议不是治疗。
”墨语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内响起,“是记忆武器化。”林骁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掐向自己的喉咙。他的肌肉记忆正在被覆盖,就像重写一段代码。“别反抗。”周铭柔声说,
“很快,你就会成为完美的载体。”窒息感达到顶峰时,林骁的义眼突然过热。
一段隐藏程序启动:苏黎的全息影像从眼球投射出来,双手虚按在他太阳穴两侧。“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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