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课，张梦涵揣着昨晚熬夜弄懂的那道二次函数题，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他偷偷看了眼王玉彩，她正低头看着语文书，晨光落在书页上，映得她睫毛的影子轻轻颤。
预备铃响时，语文老师抱着一摞本子走进来：“今天早自习测词语默写，拿出听写本。”
教室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张梦涵慌忙翻出本子，笔尖悬在纸上，心里却还在盘算——等默写结束，要不要假装不经意地问她？
“第一个，‘迁徙’。”
老师的声音透过讲台传过来。
张梦涵低头写字，眼角的余光瞥见王玉彩握笔的手顿了顿，似乎在想笔画。
他心里忽然有点紧张，好像比自己写还要在意。
“第二个，‘嗔怪’。”
这个词有点生僻，张梦涵写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
写完抬头，正撞见王玉彩抬起头，目光往他这边扫了一眼，快得像掠过水面的蜻蜓。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检查字迹，耳朵却悄悄红了。
她是在看我写的吗？
还是碰巧抬头？
默写结束，老师收本子的时候，张梦涵的手指在桌沿上蹭来蹭去。
刚才那一眼太短暂，他根本看不清王玉彩的表情，可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期待，却像发了芽似的疯长。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张梦涵又看到王玉彩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
这次她没和同学聊天，只是抱着膝盖，望着远处的跑道出神。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有点乱，有一缕贴在脸颊上。
张梦涵攥着口袋里的薄荷糖，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去递颗糖？
会不会太刻意？
正纠结着，忽然看到王玉彩站起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她的背影被阳光拉得很长。
她没回教室，而是绕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坛旁。
那里种着几棵桂花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甜香飘得很远。
王玉彩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一片被风吹落的桂花叶，动作很轻，像在跟它说话。
张梦涵站在不远处的树荫里，大气都不敢喘。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王玉彩，不像平时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没有课堂上的专注，只是一个人对着落叶出神，眉眼间好像藏着点淡淡的愁绪。
他忽然想起她课桌上那个“忍”字。
就在这时，王玉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西目相对的瞬间，张梦涵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心脏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过了几秒，他听到王玉彩站起来的声音，脚步声慢慢往这边靠近。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薄荷糖，糖纸被捏得发皱。
“你也来这里？”
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轻，带着点疑惑。
张梦涵猛地抬头，撞进她清亮的眼睛里。
她就站在面前，离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混着桂花香的洗发水味。
“我、我来拿水杯。”
他胡乱找了个借口，声音都有点发颤。
王玉彩“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攥紧的手上，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张梦涵慌忙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背到身后，脸烫得能煎鸡蛋。
“刚才……谢谢你。”
她忽然说。
张梦涵愣住了：“谢、谢我什么？”
“默写的时候，”王玉彩的视线往旁边移了移，落在桂花树上，“那个‘嗔怪’，我不太确定写法。”
原来她刚才真的在看我写的！
张梦涵的心里像炸开了一串小烟花，又惊又喜，嘴巴却笨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哦”。
王玉彩好像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嘴角轻轻弯了一下，像月牙儿落在脸上。
“我先走了，要上课了。”
她说完，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张梦涵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首到上课铃响，他才猛地想起什么，摸出背后的手——薄荷糖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可心里那点甜，却比糖还要浓。
放学的时候，张梦涵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半拍。
走出教室时，意外地看到王玉彩也刚锁好抽屉，正背着书包往外走。
他犹豫了一下，加快脚步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到校门口，看到她和同桌挥手告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进那条小巷，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张梦涵愣了一下，那条路……好像和自己家顺路？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人行道上，中间隔着几步的距离。
夕阳把影子叠在一起，又分开。
张梦涵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很轻，像踩在棉花上。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站到了同一个公交站牌下。
张梦涵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偷偷看了眼王玉彩，她正望着对面的红绿灯，侧脸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住这附近？”
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王玉彩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就在前面那条巷子里。”
原来不是同一条巷，是相邻的两条。
张梦涵心里有点小失落，又有点庆幸——至少，他们离得比想象中近。
绿灯亮了，两人一起往前走。
这次，距离好像近了一点。
“你刚才在花坛边，”张梦涵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在看什么？”
王玉彩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没什么，”她轻轻说，“就是觉得桂花叶落了有点可惜。”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张梦涵的心上。
走到分岔路口，王玉彩停下脚步：“我从这里进去。”
“哦，好。”
张梦涵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巷口，背影很快被夕阳的光晕吞没。
他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这次没捏皱。
风里好像还残留着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和桂花的甜香混在一起，让人心里暖暖的。
明天，要不要试着和她一起走一段？
张梦涵望着巷口的方向，嘴角忍不住悄悄扬了起来。
也许，那道藏在蝉鸣里的心事，离被风吹到她耳边的那天，不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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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张梦涵慌忙翻出本子，笔尖悬在纸上，心里却还在盘算——等默写结束，要不要假装不经意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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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声音透过讲台传过来。
张梦涵低头写字，眼角的余光瞥见王玉彩握笔的手顿了顿，似乎在想笔画。
他心里忽然有点紧张，好像比自己写还要在意。
“第二个，‘嗔怪’。”
这个词有点生僻，张梦涵写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
写完抬头，正撞见王玉彩抬起头，目光往他这边扫了一眼，快得像掠过水面的蜻蜓。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检查字迹，耳朵却悄悄红了。
她是在看我写的吗？
还是碰巧抬头？
默写结束，老师收本子的时候，张梦涵的手指在桌沿上蹭来蹭去。
刚才那一眼太短暂，他根本看不清王玉彩的表情，可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期待，却像发了芽似的疯长。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张梦涵又看到王玉彩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
这次她没和同学聊天，只是抱着膝盖，望着远处的跑道出神。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有点乱，有一缕贴在脸颊上。
张梦涵攥着口袋里的薄荷糖，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去递颗糖？
会不会太刻意？
正纠结着，忽然看到王玉彩站起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她的背影被阳光拉得很长。
她没回教室，而是绕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坛旁。
那里种着几棵桂花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甜香飘得很远。
王玉彩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一片被风吹落的桂花叶，动作很轻，像在跟它说话。
张梦涵站在不远处的树荫里，大气都不敢喘。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王玉彩，不像平时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没有课堂上的专注，只是一个人对着落叶出神，眉眼间好像藏着点淡淡的愁绪。
他忽然想起她课桌上那个“忍”字。
就在这时，王玉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西目相对的瞬间，张梦涵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心脏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过了几秒，他听到王玉彩站起来的声音，脚步声慢慢往这边靠近。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薄荷糖，糖纸被捏得发皱。
“你也来这里？”
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轻，带着点疑惑。
张梦涵猛地抬头，撞进她清亮的眼睛里。
她就站在面前，离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混着桂花香的洗发水味。
“我、我来拿水杯。”
他胡乱找了个借口，声音都有点发颤。
王玉彩“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他攥紧的手上，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张梦涵慌忙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背到身后，脸烫得能煎鸡蛋。
“刚才……谢谢你。”
她忽然说。
张梦涵愣住了：“谢、谢我什么？”
“默写的时候，”王玉彩的视线往旁边移了移，落在桂花树上，“那个‘嗔怪’，我不太确定写法。”
原来她刚才真的在看我写的！
张梦涵的心里像炸开了一串小烟花，又惊又喜，嘴巴却笨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哦”。
王玉彩好像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嘴角轻轻弯了一下，像月牙儿落在脸上。
“我先走了，要上课了。”
她说完，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张梦涵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首到上课铃响，他才猛地想起什么，摸出背后的手——薄荷糖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可心里那点甜，却比糖还要浓。
放学的时候，张梦涵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半拍。
走出教室时，意外地看到王玉彩也刚锁好抽屉，正背着书包往外走。
他犹豫了一下，加快脚步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到校门口，看到她和同桌挥手告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进那条小巷，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张梦涵愣了一下，那条路……好像和自己家顺路？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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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涵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很轻，像踩在棉花上。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站到了同一个公交站牌下。
张梦涵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偷偷看了眼王玉彩，她正望着对面的红绿灯，侧脸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住这附近？”
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王玉彩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就在前面那条巷子里。”
原来不是同一条巷，是相邻的两条。
张梦涵心里有点小失落，又有点庆幸——至少，他们离得比想象中近。
绿灯亮了，两人一起往前走。
这次，距离好像近了一点。
“你刚才在花坛边，”张梦涵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在看什么？”
王玉彩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没什么，”她轻轻说，“就是觉得桂花叶落了有点可惜。”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张梦涵的心上。
走到分岔路口，王玉彩停下脚步：“我从这里进去。”
“哦，好。”
张梦涵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巷口，背影很快被夕阳的光晕吞没。
他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这次没捏皱。
风里好像还残留着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和桂花的甜香混在一起，让人心里暖暖的。
明天，要不要试着和她一起走一段？
张梦涵望着巷口的方向，嘴角忍不住悄悄扬了起来。
也许，那道藏在蝉鸣里的心事，离被风吹到她耳边的那天，不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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