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木雕窗棂，在闽南古厝的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晓月很早就醒了，或许是新环境使然，或许是因为脑海中一首盘旋着那个未解的谜——乌衫。
她下楼时，林奶奶己经在天井里喂着一群羽毛光亮的鸽子。
老人撒着谷粒，鸽子们围绕在她脚边，发出咕咕的叫声，构成一幅宁静祥和的画面。
“奶奶早。”
林晓月打招呼道。
“早啊，小林。”
林奶奶回头对她笑了笑，“厨房里有地瓜粥和酱菜，你自己盛来吃。
我们闽南的酱菜可是别有风味的。”
吃过简单的早餐后，林晓月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正式开始了她的采访工作。
她与林奶奶相对坐在厅堂里的红木椅上，清晨的阳光恰好照在林奶奶银白的发丝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奶奶，您能给我讲讲您记忆中传统的闽南婚礼是什么样的吗？”
林晓月打开录音笔，轻声问道。
林奶奶的眼睛微微眯起，陷入回忆：“我小时候见过的婚礼啊，那可真是热闹。
从前聘礼要备齐十二样，象征一年十二个月圆圆满满。
新娘出门前要‘上头’，就是请有福气的长辈为她梳头，说些吉祥话...”林晓月认真记录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林奶奶的叙述生动详实，从聘礼的种类到婚礼的流程，从婚宴的菜色到回门的规矩，无一遗漏。
这些珍贵的口述史料正是项目组所需要的。
采访进行了约一个小时后，林晓月感觉时机成熟了，便小心翼翼地再次引出那个话题：“奶奶，昨天您提到的‘乌衫’，能不能再多讲一些？
我对这个习俗特别感兴趣。”
林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目光低垂，仿佛在斟酌词句。
“那不是什么好说的事。”
良久，林奶奶才低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也罢。”
“为什么这么说呢？”
林晓月向前倾了倾身子，“是因为这个习俗己经消失了吗？
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林奶奶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晓月：“小林，你做这个项目，记录些喜庆的习俗多好，何必追问这种不吉利的老黄历？”
“不吉利？”
林晓月抓住了这个词，“为什么乌衫会不吉利？
新娘的礼服不都应该是喜庆的吗？”
林奶奶叹了口气，皱纹在额头上显得更深了：“普通的红盖头是喜庆，但乌衫...不一样。”
她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那不是给活人沾喜气的红，是...唉，说不清，说不清啊。”
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反而更加激发了林晓月的职业好奇心。
她追问道：“奶奶，您是不是亲眼见过穿乌衫的新娘？”
林奶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神飘向厅堂深处的一个方向，随即又迅速收回：“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记不清了。”
林晓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奶奶那一瞬间的目光所向，那是通往阁楼的楼梯方向。
但她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奶奶明显不愿多谈。
“好吧，那您能再给我讲讲传统嫁衣上的刺绣有什么讲究吗？”
林晓月适时转移了话题，奶奶明显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采访在轻松得多的氛围中进行，但林晓月的心思早己飘向了那个被奶奶讳莫如深的禁忌话题。
午饭后，林奶奶说要出门拜访老邻居，留下林晓月一人在家整理上午的采访资料。
古厝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鸽鸣和远处模糊的市井声。
林晓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道通往阁楼的木质楼梯。
楼梯口挂着一块深蓝色的布帘，后面是未知的黑暗。
乌衫。
不吉利。
说不清。
这些词语在她脑海中盘旋，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引燃了她的好奇之火。
她知道窥探他人的隐私是不对的，但那股想要解开谜团的冲动太过强烈。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走向了那道楼梯。
布帘后是一道狭窄陡峭的木梯，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古厝中格外刺耳。
阁楼比想象中要宽敞，但堆满了各种杂物和旧家具，空气中弥漫着尘封的味道。
阳光从屋顶的明瓦照射下来，形成几道光柱，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林晓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个被时间遗忘的空间。
这里有老式的木质摇篮、褪色的藤编箱、断了弦的月琴，还有一堆用油布包裹的不知名物品。
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个雕花精美的木匣，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木匣的样式古朴，雕着莲花和鲤鱼的图案，看上去很有年头了。
正当她犹豫是否要打开木匣时，手电筒的光扫过角落里的一个旧衣柜，柜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林晓月走近，轻轻拉开柜门。
衣柜里挂着几件老式服装，大多是深色的。
但在最里面，她看到了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衣物。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这会是乌衫吗？
她伸手触碰那件衣物，质地光滑，似乎是上好的丝绸。
就在她准备将其取出细看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和林奶奶的呼唤。
“小林？
你在家吗？”
林晓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迅速关上衣柜门，匆忙下楼。
由于太过慌张，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角勾住了衣柜里的什么东西。
当她回到厅堂时，林奶奶正把买回来的水果放在桌上。
“我上去拿点东西。”
林晓月解释道，声音有些不自然的紧张。
林奶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阁楼灰尘大，没什么好看的。
有些旧东西，还是让它安安静静地待着好。”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林晓月却觉得奶奶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她低头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整个下午，林晓月都在整理资料和照片，但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阁楼上的发现。
那件黑色衣物是不是乌衫？
木匣里又装着什么？
为什么奶奶对这件事如此忌讳？
傍晚时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时，才发现外套衣角上勾着一个小物件——那是一面巴掌大的古铜镜，镜柄上雕刻着精细的缠枝花纹，镜面却模糊不清，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这面镜子是什么时候勾在她衣服上的？
她完全不记得在阁楼里碰到过这样的东西。
林晓月拿起铜镜，用手指轻轻擦拭镜面。
不知为何，触碰到镜面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晃动了一下。
她摇摇头，把这归因于一天的疲劳和紧张。
将铜镜放在床头柜上，她决定先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但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离开后，那面古朴的铜镜在暮色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如同黑夜中遥远的灯塔，预示着一段沉睡的记忆即将苏醒。
而楼下，林奶奶独自坐在厅堂里，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轻声自语：“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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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早。”
林晓月打招呼道。
“早啊，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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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闽南的酱菜可是别有风味的。”
吃过简单的早餐后，林晓月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正式开始了她的采访工作。
她与林奶奶相对坐在厅堂里的红木椅上，清晨的阳光恰好照在林奶奶银白的发丝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奶奶，您能给我讲讲您记忆中传统的闽南婚礼是什么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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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奶奶的眼睛微微眯起，陷入回忆：“我小时候见过的婚礼啊，那可真是热闹。
从前聘礼要备齐十二样，象征一年十二个月圆圆满满。
新娘出门前要‘上头’，就是请有福气的长辈为她梳头，说些吉祥话...”林晓月认真记录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林奶奶的叙述生动详实，从聘礼的种类到婚礼的流程，从婚宴的菜色到回门的规矩，无一遗漏。
这些珍贵的口述史料正是项目组所需要的。
采访进行了约一个小时后，林晓月感觉时机成熟了，便小心翼翼地再次引出那个话题：“奶奶，昨天您提到的‘乌衫’，能不能再多讲一些？
我对这个习俗特别感兴趣。”
林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目光低垂，仿佛在斟酌词句。
“那不是什么好说的事。”
良久，林奶奶才低声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也罢。”
“为什么这么说呢？”
林晓月向前倾了倾身子，“是因为这个习俗己经消失了吗？
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林奶奶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晓月：“小林，你做这个项目，记录些喜庆的习俗多好，何必追问这种不吉利的老黄历？”
“不吉利？”
林晓月抓住了这个词，“为什么乌衫会不吉利？
新娘的礼服不都应该是喜庆的吗？”
林奶奶叹了口气，皱纹在额头上显得更深了：“普通的红盖头是喜庆，但乌衫...不一样。”
她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那不是给活人沾喜气的红，是...唉，说不清，说不清啊。”
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反而更加激发了林晓月的职业好奇心。
她追问道：“奶奶，您是不是亲眼见过穿乌衫的新娘？”
林奶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神飘向厅堂深处的一个方向，随即又迅速收回：“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记不清了。”
林晓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奶奶那一瞬间的目光所向，那是通往阁楼的楼梯方向。
但她知道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奶奶明显不愿多谈。
“好吧，那您能再给我讲讲传统嫁衣上的刺绣有什么讲究吗？”
林晓月适时转移了话题，奶奶明显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采访在轻松得多的氛围中进行，但林晓月的心思早己飘向了那个被奶奶讳莫如深的禁忌话题。
午饭后，林奶奶说要出门拜访老邻居，留下林晓月一人在家整理上午的采访资料。
古厝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鸽鸣和远处模糊的市井声。
林晓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道通往阁楼的木质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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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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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词语在她脑海中盘旋，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引燃了她的好奇之火。
她知道窥探他人的隐私是不对的，但那股想要解开谜团的冲动太过强烈。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走向了那道楼梯。
布帘后是一道狭窄陡峭的木梯，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古厝中格外刺耳。
阁楼比想象中要宽敞，但堆满了各种杂物和旧家具，空气中弥漫着尘封的味道。
阳光从屋顶的明瓦照射下来，形成几道光柱，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林晓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个被时间遗忘的空间。
这里有老式的木质摇篮、褪色的藤编箱、断了弦的月琴，还有一堆用油布包裹的不知名物品。
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个雕花精美的木匣，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
木匣的样式古朴，雕着莲花和鲤鱼的图案，看上去很有年头了。
正当她犹豫是否要打开木匣时，手电筒的光扫过角落里的一个旧衣柜，柜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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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最里面，她看到了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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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触碰那件衣物，质地光滑，似乎是上好的丝绸。
就在她准备将其取出细看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和林奶奶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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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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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太过慌张，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角勾住了衣柜里的什么东西。
当她回到厅堂时，林奶奶正把买回来的水果放在桌上。
“我上去拿点东西。”
林晓月解释道，声音有些不自然的紧张。
林奶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能看透人心：“阁楼灰尘大，没什么好看的。
有些旧东西，还是让它安安静静地待着好。”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林晓月却觉得奶奶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她低头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整个下午，林晓月都在整理资料和照片，但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阁楼上的发现。
那件黑色衣物是不是乌衫？
木匣里又装着什么？
为什么奶奶对这件事如此忌讳？
傍晚时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时，才发现外套衣角上勾着一个小物件——那是一面巴掌大的古铜镜，镜柄上雕刻着精细的缠枝花纹，镜面却模糊不清，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这面镜子是什么时候勾在她衣服上的？
她完全不记得在阁楼里碰到过这样的东西。
林晓月拿起铜镜，用手指轻轻擦拭镜面。
不知为何，触碰到镜面的瞬间，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晃动了一下。
她摇摇头，把这归因于一天的疲劳和紧张。
将铜镜放在床头柜上，她决定先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但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离开后，那面古朴的铜镜在暮色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如同黑夜中遥远的灯塔，预示着一段沉睡的记忆即将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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