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泥森林里的临时同盟林薇拖着磨损的行李箱站在“晨光里”小区门口时,
初秋的风正卷着落叶打在她脸上。中介发来的地址藏在老城区的褶皱里,
楼栋外墙上爬满枯萎的爬山虎,像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三楼302室的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咖啡渣、洗衣液和轻微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散落着几个纸箱,沙发上搭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正蹲在茶几旁组装书架,手指被螺丝划了道口子,
嘴里叼着创可贴含糊不清地嘟囔:“这破玩意儿设计图是给外星人看的吧?
标注的孔位和螺丝根本对不上,厂家怕不是把次品发出来了?”见林薇进来,他猛地抬头,
创可贴“啪”地掉在地上,露出窘迫的笑:“哦,你是新租客?我叫周明宇,做平面设计的。
刚搬来第三天,这破书架跟我耗了俩小时。”他抬手挠挠头,指尖的血珠还在往下渗。
卧室门相继打开。穿职业套装的女人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出,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抱歉抱歉,刚从律所回来,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她的衬衫袖口沾着一块咖啡渍,领口的纽扣松了一颗,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叫苏晴,做法律助理的。”她把文件往餐桌上一放,
随手拿起桌边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栋楼的电梯昨天坏了,我爬了三层楼,
差点没喘过气。”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手里拿着半袋饼干,
咬得咯吱响:“我叫夏晓冉,自由撰稿人,说白了就是‘上顿饱下顿饥’的无业游民。
”她指了指阳台方向,嘴角沾着点饼干屑,“我住那间带飘窗的,阳光好,适合摸鱼发呆。
不过昨天发现飘窗漏雨,下雨天得用盆接水。”她晃了晃手里的饼干袋,“要不要来一块?
蔓越莓味的,超市打折买的。”林薇勉强笑了笑,将行李箱放在墙角。
这是她来这座城市的第三个月,面试了十二家公司,
终于在一家互联网公司找到运营助理的工作,薪水刚够覆盖房租和基本开销。
这间三室一厅的房子被隔成了四个单间,最小的那间每月租金还要一千二,
她不得不把生活费压缩到最低,早餐只敢买一个馒头,晚餐常是泡面将就。至于合租的室友,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分摊房租就好。当晚的第一顿“合租聚餐”在尴尬中进行。
夏晓冉煮了四碗泡面,每人加了一个鸡蛋。苏晴一边吃一边对着手机回复工作消息,
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时不时皱一下眉,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客户怎么回事?
合同条款改了第八遍了,到底想怎么样?”周明宇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眉头拧成疙瘩,
鼠标点得“咔咔”响:“甲方说我这设计‘太年轻’,要‘稳重中带点活泼,
传统中透着创新’,这是人话吗?”林薇小口扒着面条,
想起白天主管甩在她桌上的策划案——“这是什么垃圾?
小学生都比你做得好”的斥责声仿佛还在耳边,她咬着筷子,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啪”的一声,周明宇猛地合上电脑。“老子不干了!”他咬牙切齿,
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上周说要极简风,今天让我加个龙纹图腾,
还说‘要有传统文化底蕴,同时体现科技感’,他怎么不让我把故宫太和殿搬进手机屏幕里?
明天我就跟他摊牌,爱做不做!”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水洒出来溅在裤子上,
狼狈又愤怒。苏晴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抹苦笑:“知足吧,
我今天帮老板背了个锅。客户合同出了纰漏,明明是他自己签字没看清楚,
结果把责任全推给我,说我‘专业素养不足,给律所丢脸’。
”她拿起叉子戳了戳碗里的鸡蛋,“晚上加班改报告,
老板还阴阳怪气地说‘年轻人要多吃苦,这点挫折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成大器’。吃苦?
我看他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夏晓冉嚼着鸡蛋,突然哼了一声,
把叉子往碗里一插:“我前几天给一个公众号写稿,明明说好了千字三百,
交稿后编辑说‘内容不符合平台调性’,一分钱不给还把我拉黑了。我去平台投诉,
客服说‘作者需自行与甲方沟通’,沟通个屁!那编辑之前还天天催我交稿,
说‘写得好有额外奖金’,现在看来全是骗鬼的!”她越说越气,拿起桌上的抱枕捶了两下。
林薇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
她想起白天在茶水间听到的同事议论——“她就是个关系户吧,听说走后门进来的,
不然凭她那学历怎么能进我们公司”,那些无端的揣测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她轻声说:“我主管总把他的活推给我,做完了功劳是他的,做错了全是我的责任。
昨天他把一杯咖啡泼在我桌上,说我‘连个文件都整理不好,简直是个废物’。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夏晓冉突然把碗一放,
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林薇:“靠,这世界怎么这么多奇葩?以后咱们就是战友了,谁再受委屈,
就回来吐槽,咱们互相当垃圾桶!谁要是敢欺负咱们,咱们一起骂回去!”周明宇点点头,
从抽屉里翻出一瓶碘伏和一包创可贴,先给自己的手指消毒:“先处理伤口,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明天我去买个工具箱,以后家里有什么坏了,我来修。
”他把创可贴递给苏晴和林薇,“你们也看看有没有伤口,别硬扛着。
”苏晴从包里拿出一盒口香糖,分给每个人:“遇到垃圾人,别往心里去,嚼嚼这个,
清新口气,也清新心情。”她拍了拍林薇的肩膀,“你主管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收集证据,
实在不行就换工作,凭你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林薇接过创可贴和口香糖,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狼狈,
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也许,这间狭小的出租屋,不止是临时的落脚点,
更是他们在水泥森林里的避风港。第二章:职场暗礁与深夜微光林薇的运营工作越来越棘手。
主管张磊是个典型的“甩锅侠”,每天踩着点上班,一杯咖啡从早喝到晚,
要么刷短视频要么聊八卦,却把所有核心工作都推给林薇。公司要做一场大型线上活动,
目标是吸引十万新用户,张磊把策划案的撰写任务扔给她,只留下一句“下周交,
做不好你就等着滚蛋”,连活动的基本方向都没说。连续一周,林薇每天加班到凌晨。
她趴在客厅的餐桌上查资料、写方案,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
周明宇常常陪她到深夜,他的设计稿也被甲方改得面目全非,两人经常对着电脑叹气。
他总是在设计图改到崩溃时,泡两杯速溶咖啡,一杯放在她手边:“别熬太晚,身体会垮的。
我上次熬夜三天,结果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医药费花了我半个月工资。”有一次,
林薇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周明宇的西装外套,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旁边放着一张纸条:“方案我帮你看了一遍,有几个错别字改了,早点休息。
”活动策划案初稿完成的那天,林薇兴冲冲地交给张磊,
却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这是什么东西?毫无新意!用户怎么会喜欢这种无聊的活动?
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这份工作!”张磊把策划案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其中一张飘到了垃圾桶旁边。林薇蹲在地上捡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明明按照张磊之前模糊提到的“要热闹、要吸睛”的要求做的,现在却成了“毫无新意”。
她想解释,张磊却转身走了,留下一句“明天给我改好,不然你就自己提交辞职报告”。
回到出租屋时,夏晓冉正在客厅吃薯片追剧,电视里播放着狗血的职场剧。
看到林薇红肿的眼睛和手里皱巴巴的策划案,她立刻关掉电视,
把薯片袋扔在桌上:“怎么了?又被那个渣男主管欺负了?”林薇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夏晓冉气得跳起来:“太过分了!这种人就该曝光他!我帮你写篇文章,
把他的所作所为全抖出来,让他火遍全网!”苏晴刚好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看到林薇的样子,立刻放下东西走过来:“别冲动,我们先看看策划案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如果他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我们再想办法。”她拿起策划案仔细翻看,时不时点点头,
“这个活动流程设计得很合理,用户参与门槛也低,只是缺少一个亮点。
”周明宇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我刚才想到一个点子,
你看能不能在活动中加入一个‘用户故事征集’环节,让用户分享自己和产品的故事,
优秀的故事可以获得奖品。这样既能增加用户参与度,又能收集到真实的用户反馈。
”他把纸递给林薇,上面画着简单的流程图。那天晚上,四个人围在餐桌旁,
一起修改策划案。苏晴从法律角度提出了活动规则的漏洞,
比如奖品设置的法律效力、用户信息保护等问题;周明宇帮她设计了活动海报和宣传图,
用温暖的色调和简洁的文字突出活动主题;夏晓冉则优化了文案,
把原本生硬的活动介绍改得生动有趣,还加了几个网络热词,让语言更有感染力。
林薇看着三个人认真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感激。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修改后的策划案得到了部门经理的认可。经理在部门会议上表扬了策划案的创意和细节,
还问是谁做的。张磊立刻抢过功劳,清了清嗓子说:“这个策划案是我熬夜赶出来的,
前几天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让活动更有吸引力,终于想到了这个点子。
大家以后要多向我学习,要有责任心,为公司创造价值。”林薇坐在会议室角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又气又委屈。周明宇在台下悄悄给她发了条微信:“别生气,
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的。”苏晴的律所生涯也充满荆棘。
她所在的团队接了一个企业并购案,合伙人李军让她负责尽职调查。
苏晴连续两周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泡在图书馆和数据库里,
终于发现对方公司存在重大财务造假问题,涉及金额高达千万。
她把详细的调查报告交给李军,却被告知“这件事不用管了,按原计划推进”。“李哥,
这可是财务造假,一旦曝光,我们律所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而且客户也会遭受巨大损失!
”苏晴急得直跺脚,手里的报告都在发抖。李军却不耐烦地摆摆手,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客户是重要合作伙伴,每年给我们律所带来几百万的收入,
你懂什么?这点小事,他们会处理好的。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别多管闲事,
小心砸了自己的饭碗。”他的眼神里带着威胁,“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准对外说,
否则你就等着被开除吧。”苏晴看着李军油腻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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