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小区停电夜,我独自在家刷手机。业主群突然弹出消息:“所有人立刻关窗锁门,
光亮会吸引它!”嗤笑恶作剧,我顺手点开群主头像,发现竟是空号。
邻居张姨在群里尖叫:“它趴在我家窗上!全身发光像人形!”消息戛然而止,
窗外飘过一道惨白流光。我颤抖着关掉手机光源,听见走廊传来指甲刮门声。
电子猫眼自动启动,屏幕里那张发光的脸正对我微笑。它用我母亲的声音轻轻说:“宝贝,
开门看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停电了。黑暗像浓稠的墨汁,瞬间泼满了整个房间,
吞没了书桌、书架,以及窗外原本零星闪烁的城市光斑。世界被抽走了声音,
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撞击的闷响。我正刷着手机,
屏幕的光成了这混沌里唯一的光源,刺得眼睛有些发酸。“啧。”我不耐烦地咂咂嘴,
划拉着屏幕,信号格虚弱地跳动了一下,变成了一个鲜红的“X”。连移动网络也断了。
真他妈的是时候。这破小区,线路老化得厉害,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出,
物业除了收钱就是装死。只能指望Wi-Fi了。我抱着侥幸心理,
试图重新连接家里的网络。失败几次后,终于,一个微弱的信号格挣扎着亮起。几乎是同时,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顶端的业主群图标疯狂地跳动着,
未读消息的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这种时候,群里肯定炸锅了。无非是抱怨停电,@物业,
或者互相询问情况。我懒洋洋地点开,准备看看邻居们的日常焦虑。然而,
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消息,就让我的手指僵在了半空。发信人是群主“老王”,
一个平时几乎从不冒泡,只在催缴物业费时才会出现的账号。
消息是用最大号字体加粗标红发出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紧急通知!
所有人立刻关窗锁门!拉好窗帘!熄灭所有光源!包括手机屏幕!不要发出任何光亮!
光亮会吸引它!重复!光亮会吸引它!这不是演习!时间戳显示是两分钟前。我愣了一下,
随即嗤笑出声。恶作剧吧?谁这么无聊?停电停出幻觉了?“它”?“它”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老套的恐怖桥段,骗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估计是哪个闲得蛋疼的家伙,
趁着停电制造点恐慌气氛。我顺手点开了群主“老王”的头像,
想看看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家伙今天抽什么风。页面跳转,显示着老王的个人信息。
我盯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号码那一栏,是空的。不是被屏蔽,不是无法显示,
就是一片空白。一个没有绑定手机号的微信号,怎么可能成为需要实名认证的业主群群主?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头皮微微发麻。这不对劲。还没等我理清头绪,
群里又炸开一条新消息,是住我楼下的张姨发的。张姨是个退休教师,
为人谨慎甚至有些胆小,平时在群里说话都细声细气。但这条消息,
却充满了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惊恐,打字似乎都带着颤音:“窗外有东西!老天爷!
它……它趴在我家阳台玻璃上!白色的!全身都在发光!像……像个人形!但没有眼睛!
没有鼻子!它在看我!!!”消息到此戛然而止。最后那个惊叹号,像一根冰冷的针,
扎进了我的视觉神经。群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前还有几条抱怨停电的消息,此刻全都消失了。
仿佛张姨那条信息是一块巨石,投入水中后,不是激起涟漪,而是瞬间冻结了整个湖面。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自家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厚重的窗帘没有完全拉拢,
留下了一道缝隙。窗外,是沉沉的夜幕,以及对面那栋同样陷入漆黑死寂的居民楼。
什么都没有。只有心跳声在耳边放大,咚咚,咚咚。突然,一道影子,或者说,一道光,
从窗外那道缝隙前一掠而过。惨白。一种极其不自然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白。
它移动的方式很诡异,不是飞鸟的滑翔,也不是落叶的飘荡,更像是一种……流动。
像黏稠的液体,又像是一缕被赋予形体的冷焰,悄无声息,贴着楼体外墙滑了过去。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凉了下去。张姨的尖叫,老王的警告,空白的号码,
窗外掠过的惨白流光……这些碎片在我脑中疯狂碰撞,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
这不是恶作剧。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几乎是凭着本能,
拇指狠狠按向手机的电源键。屏幕熄灭的刹那,真正的、纯粹的黑暗包裹了我。
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视网膜上残留着手机屏幕的绿色光斑。
我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耳朵竖得像雷达,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微小的声响。起初,
只有死寂。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连窗外的风声都听不见。这栋楼,这个小区,
仿佛被整个从世界上抹掉了。然后,我听到了。不是从窗外,是从……门口。
窸窸窣窣……极轻微,极缓慢。像是有人用指甲,用最尖利的部分,轻轻地,一下一下地,
刮擦着防盗门的金属表面。刮擦声很有规律,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耐心。
它不是在试图破门,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一种宣告。我屏住呼吸,
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喉咙的轻微响动会被门外的“东西”察觉。
冷汗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我却不敢抬手去擦。刮擦声持续着,
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来回切割。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亮起一小片幽蓝的光芒,
还伴随着极其轻微的电子启动音!我吓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猛地扭头,是门厅墙壁上的电子猫眼!这玩意儿连接着室内电源,大概有备用电池,
停电后自动进入了低功耗休眠状态。现在,它不知为何,竟然自己启动了!猫眼的屏幕不大,
但足够清晰。它显示着门外走廊的实时监控画面。走廊里应急灯幽绿的光线,
勉强勾勒出空旷的楼道和对面邻居家的防盗门。刮擦声停止了。
屏幕的光映在我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我死死盯着那块小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画面里,
空无一人。是错觉吗?刚才的刮擦声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
还是……我的视线凝固在屏幕的右下角。那里,似乎有一小片区域的光线不太一样,
比周围更……亮一些?像是一团模糊的光晕。光晕在动。它极其缓慢地,从屏幕边缘,
移入了画面的中央。我的血液彻底凝固了。那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通体散发着那种熟悉的、惨白的光芒,仿佛自身就是一个光源。光线并不强烈,
却足以在幽绿的应急灯背景下清晰显现。它没有清晰的五官,面部只是一片模糊的白光,
但能分辨出头部、躯干和四肢的轮廓。它站在那里,正对着我的房门。然后,
它抬起了“头”,那片模糊的白光,似乎“对准”了猫眼的摄像头。紧接着,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电子猫眼内置的扬声器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一个我熟悉到刻骨铭心,
绝不可能听错的声音。温柔,带着点疲惫,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是我母亲的声音。
她一年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个声音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慈爱的语调,
对着门内的我说:“宝贝……开门,看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嗡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超过了阈值,反而带来一种诡异的麻木。我瘫在沙发上,
四肢冰冷僵硬,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那块发光的屏幕,
盯着屏幕上那个散发着不祥白光的“人形”,听着它用我已故母亲的声音,
发出恶魔般的邀请。“它”……在模仿母亲的声音?它怎么知道母亲的声音?
它怎么知道我是谁?“宝贝?怎么不说话?妈妈回来了呀。”猫眼扬声器里的声音依旧温柔,
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外面好黑,妈妈害怕。让妈妈进去好不好?
妈妈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还热乎着呢。”糖炒栗子……小时候,
每次母亲下班晚了,总会绕路去市场口那家老店,给我买一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
那是我们之间温暖的记忆碎片。但现在,这记忆被玷污了,被扭曲成了最恐怖的利器。
白光人形抬起了一只“手”——那也是一团模糊的光晕——轻轻地,再次放在了防盗门上。
没有指甲刮擦的声音,只是无声地贴着。“开门吧,宝贝。就开一条缝,让妈妈看看你。
”它的语气是那样自然,那样充满母爱,仿佛它真的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母亲,
风尘仆仆地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看我。但我知道,不是。门外的,绝对不是我母亲。
那团人形的白光,那没有五官的脸,那死寂中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
还有老王和张姨那戛然而止的警告……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超出理解的、极度危险的未知存在。
它能模仿声音。它能利用人内心最脆弱的部分。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腥甜。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能出声,不能动,更不能开门。
老王的消息是对的,光亮会吸引它。而现在,可能声音也会。见我没有回应,
门外的“东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猫眼屏幕里,那张模糊的白色面孔,
似乎……凑近了一些。虽然依旧没有五官,但我能感觉到一种“注视”。母亲的声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某种电子混响质感的低语,直接透过猫眼扬声器传出来,
敲打着我的耳膜:“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看到……你的光了。”它的光?
我猛然想起,在电子猫眼自动启动之前,我唯一发出的光,就是手机屏幕的光!
难道它……能感知到甚至追踪到这种短暂的光源泄漏?恐惧像潮水般再次涌上,
几乎将我淹没。低语声继续着,不再是模仿,而是它自己的声音,干涩,冰冷,
的金属在摩擦:“光……需要归宿……”“打开……让我进去……”它开始用那团发光的手,
一下,一下,轻轻地撞击着防盗门。不是猛烈的撞砸,
而是那种执拗的、带有某种奇怪节奏的推搡。厚重的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像敲在一面巨大的鼓上,而这面鼓,就是我的胸腔。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电子猫眼的光虽然微弱,但在彻底黑暗的环境中,依然是一个显眼的目标。我得关掉它!
可是电源开关在门厅墙壁的上方,我必须要走过去才能碰到。而走过去,
就会暴露在猫眼摄像头的视野里,也会离那扇正在被撞击的门更近!怎么办?撞击声持续着,
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耐心。它在消耗我的意志。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一定有办法。我环顾四周,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家具的轮廓。
我的手机……刚才熄屏后被我下意识攥在手里,现在屏幕是黑的,
但也许……一个冒险的念头闪过脑海。我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在沙发上蜷缩起身体,
尽量减小自己的体积。然后,我用手臂护住头脸,像一个球一样,
慢慢地、无声无息地从沙发上滚落下来,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地毯吸收了大部分声音。
我屏息倾听,门外的撞击声没有变化。很好。我像蜥蜴一样,贴着地面,
开始向远离门口的客厅深处爬去。我的目标是餐厅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储物柜,
里面或许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比如,强光手电筒?或者,工具箱?黑暗中爬行,
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膝盖和手肘撞击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每一次都让我心惊肉跳。我不敢抬头,只能凭借记忆和对空间的大致感觉摸索前进。
爬过客厅中央的茶几时,我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放在地上的玻璃水杯。“哐当!
”水杯滚落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门外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绝对的安静。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仿佛被这寂静吞噬了。它……听到了。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全身的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冷汗像小溪一样从背上淌下。
几秒钟后,撞击声没有再次响起。但是,电子猫眼的扬声器里,传来了新的声音。
那不是撞击,也不是低语。是一种……黏腻的,滑溜的,
仿佛某种软体动物在光滑表面蠕动的声响。滋滋……啦啦……同时,
还伴随着极细微的、类似电流短路的噼啪声。它在干什么?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我忍不住,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望向门厅方向的电子猫眼屏幕。屏幕上,
景象让我头皮炸开!那张模糊的白色发光面孔,并没有贴在门上看。而是……那只发光的手,
或者说那团光晕,正在猫眼的摄像头镜头上……移动?更准确地说,是在覆盖?
一团惨白粘稠的光,像活的沥青一样,正顺着摄像头的外壳缓缓蔓延,试图包裹住整个镜头。
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变得扭曲,闪烁,布满雪花点,那团白光在屏幕上不断扩大,
几乎要占据整个视野。它想弄坏猫眼?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进来?不!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电子猫眼是连接室内电源的!它现在这种异常状态,
本身就在发光和发出声音!这会不会……让它成为另一个更强烈的“吸引源”?
必须立刻切断它的电源!这个念头压倒了对暴露的恐惧。我猛地从地上跳起来,
也顾不上会不会发出声音了,跌跌撞撞地扑向门厅墙壁上的猫眼电源适配器!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插座的那一刻——“啪!”一声脆响,
电子猫眼的屏幕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然后瞬间彻底熄灭!
整个门厅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黑暗。那蠕动的声响和电流的噼啪声也消失了。
猫眼……烧毁了?是它干的,还是意外短路?我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黑暗中,门外的情况再次变得未知。那个东西……还在吗?死寂重新降临。这一次的寂静,
比之前更加难熬。因为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它可能就静静地站在门外,
也可能已经离开,甚至可能……已经用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进入了室内某个角落?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我竖起耳朵,调动全身的感官去捕捉任何异动。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
试图分辨出房间里是否多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分钟……两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
门外没有声音,屋内也没有异常。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它……走了吗?
是因为猫眼损坏,失去了目标?还是因为它找到了新的“乐趣”?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缓缓滑坐在地上。脱力感席卷全身。短暂的肾上腺素飙升过后,是更深的疲惫和恐惧。
不能放松。绝对不能。老王的消息说“光亮会吸引它”,但没说它只会被光亮吸引。
张姨的遭遇证明它具有攻击性。而且,它能模仿声音,它能利用人的心理弱点。
它……是有智慧的。我现在彻底被困在了这片黑暗里。没有光,
没有网络Wi-Fi似乎也随着猫眼的烧毁而彻底中断了,没有外界的信息。
像个被遗弃在孤岛上的囚徒。等等……手机!我猛地想起,我的手机!刚才为了躲避,
我把它扔在沙发附近了。现在猫眼坏了,手机如果屏幕不亮,或许暂时是安全的?而且,
万一移动网络信号恢复了呢?万一我能联系到外界呢?这个念头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摸索着,沿着来路往回爬。手掌在地板上擦过,摸到了刚才打碎的玻璃杯碎片,
一阵刺痛传来,估计是被划伤了。但我顾不上了。终于,在沙发脚下,
我摸到了那个冰冷的矩形物体。我的手机。我把它紧紧攥在手里,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不敢开机,但握着它,至少感觉不那么绝望。我蜷缩在沙发和墙壁形成的角落里,
这个位置既能观察到客厅和阳台的大致情况,又相对隐蔽。我抱紧膝盖,把脸埋进去,
试图从这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中汲取一点力量。时间仿佛凝固了。黑暗中,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十分钟?半小时?还是更久?
就在我的神经因为长时间紧绷而开始有些麻木的时候,一种新的声音,隐隐约约地,
从外面传了进来。不是来自门口。是来自……楼下。起初很微弱,像是隔着厚厚的土层。
但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是哭声。一个孩子的哭声。听起来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哭得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我好怕黑……呜呜呜……”哭声在死寂的小区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是哪个邻居家的孩子?停电的时候独自在家?还是……和大人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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