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的指尖夹着那张五百万的欠条,像夹着一只欲飞的蝴蝶。他靠在黑金沙的办公桌后,
落地窗外是“伊甸园”**纸醉金迷的全景。他说:“你父亲的债,你来还。用你这个人,
还。”我赤着脚站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脚趾冰凉,身上是洗得发白的廉价连衣裙,
与这间奢华的办公室格格不入。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木质香水味,混着淡淡的雪茄气息,
压得我喘不过气。他以为他看到了我眼中的恐惧和屈辱,他很满意。他不知道,我看着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贺川,你这条大鱼,终于上钩了。01我叫江晚,美术学院的高材生,
前途光明。直到我那个该死的爹,在“伊甸园”**输掉了我们家的一切,然后人间蒸发。
黑西装堵门的那天,我正在画一幅名为《新生》的油画。画中央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废墟里长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他们踹开门的时候,我刚好给那朵花描上最后一笔。
为首的刀疤脸吐掉嘴里的烟:“你就是江正德的女儿?你爹欠了我们老板五百万,他人呢?
”我放下画笔,平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不知道?”刀疤脸笑了,露出满口黄牙,
“那就父债女偿。跟我们走一趟,见见我们老板。”我没反抗。因为我知道,
他们口中的老板,就是贺川。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伊甸园”**,
城市最奢靡的销金窟。我被两个黑西装押着,穿过喧闹的大厅。无数双眼睛落在我身上,
好奇,轻蔑,玩味。我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的鸡,被扔进了狼群。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贺川就坐在那里。他比我想象中更年轻,也更英俊。剪裁合体的西装,
手腕上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看我的时候,
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他将那张欠条推到我面前。“签了这份抵债协议,
你父亲的债一笔勾销。你在我这里工作,直到我还满意为止。”我拿起笔,
看都没看协议内容,直接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江晚。字迹清晰,没有一丝颤抖。
贺川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求饶。“很好。”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俯身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先去VIP区当清洁工吧,我喜欢看漂亮的东西,
哪怕是在泥里。”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说出的话却淬着毒。我被带到VIP区,
领了一套灰色的清洁工制服。这里是**最核心的地方,空气中都飘浮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我负责清理烟灰缸和擦拭酒渍。客人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可以随意踩踏的蚂e蚁。
一个喝醉了的胖子抓住我的手腕,把酒倒在我的头上,哈哈大笑:“新来的?长得不错啊,
陪爷玩两把?”冰凉的酒液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就在这时,
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了胖子的手腕。是贺川。他面无表情,手上却用了力,
胖子的脸色瞬间变了。“贺……贺先生……”“滚。”贺川只说了一个字。
胖子屁滚尿流地跑了。贺川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有些粗暴地擦拭着我的脸颊。“别忘了,
你现在是我的东西。只有我能碰。”他的动作谈不上温柔,
但我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气。我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贺-川,你以为这是恩赐吗?不,这是你踏入陷阱的第一步。
02我在“伊甸园”当了一个月的清洁工。
每天的工作就是卑微地穿梭在那些挥金如土的赌客之间,忍受着他们或轻蔑或淫邪的目光。
贺川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他经常会通过办公室的单向玻璃看着我,
像在欣赏一出他亲手导演的戏剧。有时他会把我叫到办公室,什么也不做,就让我站在那里,
看他处理文件,或者品尝昂贵的红酒。他想磨掉我的棱角,让我彻底臣服。
我表现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瑟缩,顺从,但眼底深处藏着他看不懂的坚韧。
我手腕上有一道很淡的疤,是小时候留下的。每次感到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我就会悄悄地摩挲那道疤痕。它提醒我,我来这里的目的。一天晚上,
一个来自东瀛的大客户在VIP包厢玩百家乐,点名要一个漂亮的女荷官发牌。
可当晚的荷官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弄湿了客人的衣服,被当场赶了出去。
经理急得满头大汗,整个VIP区的荷官都不敢去触这个霉头。我放下手中的清洁工具,
走到经理面前:“我来吧。”经理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你?你会吗?
”我平静地回答:“我父亲是个老赌鬼,我从小看到大。”这话半真半假。
我父亲确实是个赌鬼,但我的牌技,却是在别处练就的。经理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换上荷官的制服,那是一身紧身的黑色旗袍,将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走进包厢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那个东瀛客户,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
用生硬的中文说:“你,很好。”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牌桌前,
对着监控摄像头微微点头,这是规矩。然后,我开始洗牌。我的手指修长而灵活,
几十张扑克牌在我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切牌,发牌,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东瀛客户的眼神从轻浮变成了惊讶,最后是欣赏。那一晚,
他输了三百万,却输得心服口服,离开时还给了我一万块的小费。我拿着那叠钱,
走到监控看不到的角落,通过微型耳机低声说:“鱼已入网。
”耳机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干得漂亮。下一步,接近核心。”第二天,
我被叫到了贺川的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个Zippo打火机。
“江晚,你给了我一个惊喜。”“贺先生过奖了。”我低着头。“从今天起,
你就是VIP区的专属荷官了。”他顿了顿,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不过,
别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你依然是我的。”他的眼神像一张网,要把我牢牢困住。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贺先生给的。
”我表现出的“受宠若惊”和“感激涕零”让他很满意。
他以为我是一株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菟丝花,只要给点阳光雨露,就会感恩戴德。他不知道,
我是一株食人花,正在不动声色地,将根须扎进他的帝国心脏。03成为荷官后,
我接触到的层面完全不同了。我见识了真正的挥金如土,一晚上几百万上下的输赢,
只是某些人的一场游戏。我也见识了人性的贪婪与疯狂,有人一夜暴富,
也有人倾家荡产后被拖出**。贺川对我似乎有了一种新的兴趣。
他不再满足于单纯地把我当成一个所有物,而是开始了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会指定我做他的专属荷官,在他的牌局上,用眼神和话语挑逗我。“江晚,
你觉得我这把会赢吗?”他会盯着我的眼睛问。我垂下眼帘,
声音毫无波澜:“贺先生洪福齐天,自然会赢。”“没意思。”他会轻笑一声,
然后扔出筹码,“我还是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他想看到我的情绪为他波动,可我偏不。
我的心是一潭死水,所有的涟漪,都是为了引他深入的伪装。我的记忆锚点,
是那道疤痕下的微型芯片。每一次触摸,都是在确认任务,坚定信念。一天晚上,
**来了一个新的“豪客”,叫周铭,据说是东南亚来的富商,出手阔绰,
短短几天就输掉了上千万。贺川对他很感兴趣,亲自下场组局。那晚的牌局,气氛格外紧张。
周铭的赌法很奇怪,看似毫无章法,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贺川连输了几把,
脸色有些难看。中场休息时,贺川把我叫到一边,递给我一杯红酒:“喝了它。
”我闻到了酒里不寻常的味道。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精神恍惚。
这是**里对付“肥羊”的手段之一。我看着他,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惊恐和哀求:“贺先生,不要……”“怎么?怕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嘴角的笑意冰冷,“你不是说我一定会赢吗?现在,去帮我赢。
”他要我给出牌的周铭下药。我端着那杯酒,走向周铭。我的手在抖,不是装的。我知道,
这是贺川对我的测试,也是我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环。周铭接过酒杯,对我笑了笑。
他的笑容里有一种让我心安的力量。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用尾指轻轻敲击了三下托盘边缘。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计划有变,执行B方案。周铭喝下了那杯酒。牌局继续。
所有人都等着看周铭出丑。然而,周铭不仅没有变得迟钝,反而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眼神锐利,下手果决。贺川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一局,梭哈。贺川的底牌是一张A,
明牌是三张A。他已经有了四条A,是稳赢的牌面。所有人都认为周铭G了。周铭却笑了笑,
看向我:“美女荷官,你觉得我这把牌怎么样?”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先生的牌,
深不可测。”周铭哈哈大笑,亮出了他的底牌。同花大顺。
贺川“啪”地一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像是要将我凌迟。我知道,我赌赢了。04那一晚,贺川输了五千万。他没有当场发作,
只是在牌局结束后,让人把我带到了他的私人套房。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但他的背影却显得无比孤寂和愤怒。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不知道。”我低下头,
身体微微发抖,“我亲眼看到他喝下去了。”“不知道?”他猛地转身,几步走到我面前,
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窒息感瞬间传来,我被迫仰起头,
对上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江晚,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没有……咳咳……我真的不知道……”我艰难地辩解,眼泪生理性地流了下来。
这一刻的恐惧,一半是演戏,一半是真实。贺川的怒火像是要将我焚烧殆尽。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然后,他猛地松开了手。我瘫软在地,
大口地喘着气。“滚。”他吐出一个字,声音里满是厌恶。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个房间。
回到我那间狭小的宿舍,我立刻联系了周铭——我的搭档,也是一名卧底警察。
“你太冒险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擦掉眼泪,
声音恢复了冷静,“贺川生性多疑,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放下对我的怀疑。
他会认为是我办事不力,或者药出了问题,但不会想到是我和‘目标’联手。
”“他接下来会怎么对你?”“他会冷落我,折磨我,以此来发泄他的愤怒。
”我想起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但这也是我的机会。人在愤怒和失意的时候,
最容易露出破绽。”果然,从那天起,贺川不再让我上牌桌。他又把我贬为了清洁工,
而且是负责打扫最脏乱的底层大厅。所有人都知道我失宠了。那些曾经对我点头哈腰的经理,
现在对我视而不见。那些曾经嫉妒我的女荷官,现在变着法地欺负我。
她们会故意把酒洒在我刚拖干净的地上,会把烟头扔进我的水桶里。我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一天晚上,我正在清理一个角落的呕吐物,贺川和几个生意伙伴从楼上下来。他看到了我,
脚步顿了一下。他的一个朋友指着我,轻佻地问:“贺先生,
这不是你之前那个很厉害的小荷官吗?怎么跑来干这个了?”贺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语气淡漠:“不听话的宠物,就该关回收容所。”那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我低着头,
继续手中的工作,仿佛没有听到。但在他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贺先生,东街仓库那批‘货’,条子好像盯上了。
”贺川的脚步猛地一顿。05贺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示意同伴先走,然后转身,
一把将我拽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你刚才说什么?”他将我死死地按在墙上,
声音压抑着风暴。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说,东街仓库那批货,
有危险。”“你怎么知道的?”“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两个客人说的。
他们说漏了嘴,好像是警察那边的人。”我飞快地编造了一个理由。贺川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东街仓库是他最大的一笔走私生意,一旦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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