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霸总文里的恶毒女配,必须按情节陷害女主。结果每次下手前,
男主都会“巧合”地出现。我递烟他点火,我下药他递杯,
还贴心问:“需要我帮你按住她吗?”直到系统尖叫:“宿主!他才是穿越者!
”男人掐灭我手里的烟轻笑:“猜对了——不过,我是重生者。
”“上辈子你任务失败被判死刑时,是我替你签的遗体捐赠书。”指尖那点猩红将熄未熄,
烟灰颤巍巍地悬着,像我此刻岌岌可危的神经。天台的风又冷又硬,刮得人脸皮发紧。
楼下宴会厅的喧嚣被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
只剩下脑海里系统尖利的电子音在循环播放:警告!
宿主请在十分钟内执行情节:将女主林薇薇推下楼梯!重复!十分钟内推林薇薇下楼梯!
推、下、楼、梯。四个字,冰冷得没有一丝人味儿。我,沈清欢,前守法公民,
现穿书打工人,正面临职业生涯最大考验——亲手制造一场“意外”。
穿进这本名为《霸总的契约娇妻:女人你别跑》的狗血小说,
成了里面同名同姓、专业给男女主感情线添砖加瓦的恶毒女配,
我的任务就是兢兢业业地使坏,然后凄凄惨惨地下线。完不成任务?系统说的很清楚:抹杀。
手里的烟快烧到头了,烫意逼近皮肤。我狠狠吸了最后一口,
那劣质的尼古丁味道呛得我直咳嗽。
真他妈怀念穿越前那个能一口气跑完五公里不带喘的健康身体,
而不是现在这个被剧本设定成“妖艳贱货”、动不动就头晕目眩的破败壳子。
“咳……咳咳……”“嗓子不舒服还抽这么劣质的烟?”一道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没什么情绪,却惊得我手一抖,烟头差点直接按灭在自己手背上。操!我猛地回头,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顾言深,本书男主,命运之子,
我目前一切倒霉任务的终极针对目标,此刻正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得微动,看向我的眼神……平静无波。他怎么在这儿?!
剧本里没写这段!这个时间点,
他应该在楼下和那个小白花女主林薇薇上演“英雄救美”的前奏戏码才对!
系统在我脑子里炸开了锅:警报!男主出现!行为偏离原情节!宿主!随机应变!
务必完成任务!我他妈拿头随机应变?顾言深上前一步,无视我僵硬的姿态,
极其自然地伸手,抽走了我指间将熄的烟头。他的指尖微凉,不经意擦过我的皮肤,
激起一阵战栗。然后,他摸出一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金属打火机,“啪”一声脆响,
幽蓝的火苗跳跃起来,凑近我。“换这个试试,”他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递到我唇边,声音依旧平稳,“味道淡点,不伤嗓子。”我:“……”大哥,你人设崩了吧?
你可是冷酷无情、对除了女主之外所有女性都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霸总顾言深啊!
你现在给一个恶毒女配点烟?还关心她嗓子?风更大了一些,吹得我眼眶发酸。
我看着那簇稳定的火苗,又看看顾言深那张俊美却莫测的脸,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是情节力量强行把他拉来走场子,还是……别的什么?
系统还在尖叫:任务剩余时间八分三十秒!宿主!行动!我咬咬牙,
就着他的手点燃了那支烟。吸了一口,味道确实醇和不少,但他妈的依然是烟,
解决不了我眼前的困境。“顾总……好兴致。”我扯出一个自认妖娆实则可能扭曲的笑,
“不去陪您的林小姐?”顾言深收起打火机,目光掠过我,投向天台入口的方向,
语气平淡无波:“她暂时不需要我陪。”他顿了顿,视线转回我脸上,
慢条斯理地补充:“倒是你,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忙吗?”“帮忙”两个字,
他咬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口。帮我什么?帮你未来老婆下楼吗?我干笑两声,
指尖夹着烟,脑子飞速运转。计划A直接动手显然流产,
计划B……我他妈根本没有计划B!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系统的倒计时像丧钟在敲。
我能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不了,”我强作镇定,“就是透透气,顾总请自便。
”顾言深却没走。他甚至往旁边栏杆上一靠,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下面的酒会无聊透顶,”他说,“不如这里清净。”我:“……”清净你大爷!
你在这儿我怎么作案?!剩余时间六分钟!宿主!警告!
系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电流的杂音,刺得我脑仁疼。拼了。我掐灭烟,
努力回忆着恶毒女配该有的语气,眼神往楼梯口飘:“也是,顾总还是下去看看吧,
我刚好像看见林小姐往楼梯那边去了,那边灯光暗,别不小心摔着。
”这话暗示得够明显了吧?我都提醒到这份上了!顾言深闻言,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看向我,那眼神深得像个漩涡。“是么?”他摸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
“我让保安去把楼梯口的应急灯打开,再铺层防滑垫。”我:“???”大哥你没事吧?
你可是霸总!你不是物业经理!他放下手机,冲我微微颔首:“谢谢提醒。
”我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当场表演个原地去世。谢你妹啊谢!我不是这个意思!
剩余时间四分钟!任务即将失败!启动一级惩罚程序预备——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
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我的太阳穴。我眼前黑了一瞬,腿一软,下意识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才没直接跪下去。顾言深站直了身体,看向我:“不舒服?”我疼得说不出话,
冷汗瞬间湿透了鬓角。他几步走过来,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那力道不轻不重,
恰好支撑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然而,下一秒,他俯身凑近我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清晰而缓慢地问:“需要我帮你……按住她吗?”轰——!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所有的疼痛、系统的警告、宴会的喧嚣,瞬间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这句话,
和他近在咫尺、毫无波澜的眼睛。帮我……按住她?按住谁?林薇薇?一个男主,
问一个恶毒女配,需不需要帮忙按住女主,好让女配顺利完成任务?荒谬!离奇!
他妈的不符合基本法!
……警……报……错误……数……据……紊……乱……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干扰。我猛地抬起头,撞进顾言深的眼底。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试探,
只有一片沉静的死水,深不见底,映照出我惨白失措的脸。他不是顾言深。至少,
不是剧本里那个顾言深。“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
“你……到底是谁?”顾言深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破的惊慌。他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疲惫?他松开了扶住我的手,
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天台的风格他的西装外套吹得猎猎作响。“猜对了。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不过,我不是穿越者。”他顿了顿,
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我的耳膜:“沈清欢,我是重生的。”“上辈子,你任务失败,
被系统判定抹杀,执行死刑时,是我替你签的遗体捐赠书。”……时间,空间,思维,
全部凝固。风声消失了。系统的杂音也消失了。只有他最后那句话,在空寂的天台上,
在我空旷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砸出深不见底的回音。——我替你签的遗体捐赠书。
系统错误!核心数据流遭受未知攻击!强制断开连接!进入休眠自检……脑海里,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和紊乱的电流音戛然而止,变成一片死寂。真的断线了。
因为我戳穿了男主的异常?不,是因为顾言深,不,因为这个“重生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他一句话,直接让那个天天在我脑子里叫嚣着抹杀的系统,当机了。我僵在原地,
血液像是瞬间冻住,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天台的风吹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但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的战栗攫住了我。
他都知道。他知道任务,知道系统,知道抹杀……他甚至知道上辈子我死了,是他签的字。
遗体捐赠书……呵,我那时候,在这个世界,还有“遗体”可言吗?所谓的“抹杀”,
恐怕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吧。他那份捐赠书,是捐给了谁?哪个医学院?
还是哪个器官移植库?这听起来像个蹩脚的黑色幽默。“你……”我张了张嘴,
喉咙像是被粗糙的沙砾堵住,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你签的?”他看着我,
眼神里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愚蠢的问题,只是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我抓皱的袖口。
“系统暂时不会打扰你了。”他陈述道,目光扫过我依旧苍白的脸,“现在,
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话了吗,沈清欢?”沈清欢。他叫我的名字,
不是书中那个标签化的“恶毒女配”,而是沈清欢。带着一种奇异的熟稔,
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跨越了生死。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栏杆上,钝痛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你离我远点!
”他依言停下脚步,甚至绅士地往后稍退了半步,双手摊开,表示无害。“我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我几乎要笑出声,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一个重生的、知道一切的人,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按照剧本演戏,
一次次尝试去‘陷害’林薇薇,然后一次次‘巧合’地出现,递烟?递酒?
还问我要不要帮忙按住她?”我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顾言深,你是在耍我吗?
看我挣扎很有趣?”想到之前的每一次“任务”,那些看似巧合的打断,
那些他看似无意递过来的“帮手”,此刻回想起来,
全都蒙上了一层精心设计的、戏谑的阴影。我像个舞台上的小丑,卖力表演,
而唯一的观众在台下,早已看穿了所有剧本,甚至可能连剧本都是他写的。“有趣?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不,沈清欢,
这一点也不有趣。”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里面翻涌起某种沉重的东西,
像是积压了千年的风雪,冷得刺骨。“看着同一个人,用同一种方式,
走向同一个注定的结局,重复无数次……这过程,枯燥得令人作呕。”重复……无数次?
我捕捉到他话里这个可怕的词,心脏猛地一缩。“你……什么意思?”顾言深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过身,面向楼下那片璀璨却虚假的灯火,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寂。
“意思就是,这已经不是我的第一次轮回了。沈清欢。”他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经历过很多次。从你‘醒来’,接到第一个任务,
到你想尽办法陷害林薇薇,再到你任务失败,被系统抹杀……这个过程,我看了很多遍。
”他顿了顿,侧过头,
余光扫向我:“多到……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你每一次失败的台词和表情。”我如遭雷击,
浑身冰凉。很多次?他看着我去死,看了很多次?“那你……”我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我?”“告诉你有用吗?”他反问,
语气平静得残忍,“在系统绑定你,拥有绝对掌控权的时候,告诉你真相,
除了让你提前崩溃,或者被系统判定异常直接抹杀,有什么意义?
至于阻止……”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不知是对我,对他自己,
还是对这该死的命运。“我试过。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试过把你关起来,
试过让你远离所有情节节点,试过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你接触林薇薇。”“结果呢?
”我下意识地问。他转过头,正面看着我,眼神幽深:“结果就是,你以‘消极任务’为由,
被系统提前抹杀。那一次,你死得更快。”我哑口无言,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后来我才明白,单纯的阻止是没用的。系统的规则高于一切,它要你走情节,你就必须走。
否则,就是死。”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像手术刀一样剖开我最后的侥幸,“所以,
我只能换一种方式。在你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插手,在不改变‘结果’的前提下,
确保你不会真的成功,也不会因为过于拙劣的失败而受到严厉惩罚。
”我回想起之前的每一次“失手”。那次在游泳池边,我明明计算好了角度,
准备把林薇薇“不小心”撞下去,结果脚下一滑,自己先栽了进去,而顾言深“刚好”路过,
跳下水把我捞了起来。当时系统判定我“任务执行过程中发生意外,非主观放弃,
惩罚减轻”。那次在商业晚宴,我偷偷换了林薇薇的酒,想让她当众出丑,
结果那杯酒不知怎么的,最后到了我自己手里,我还莫名其妙地当众“醉”倒了,
又是顾言深“顺手”把我送去了休息室。系统判定“目标意外逃脱,任务失败,扣除积分”。
还有无数次,我精心设计的陷阱,总会在最后关头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
导致功亏一篑。我一直以为是情节力量的强大,是女主光环的耀眼。原来,不是。
是他在背后。他不是在耍我,他是在用一种近乎走钢丝的方式,在系统的规则缝隙里,
保我的命。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惊涛骇浪。愤怒和恐惧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酸楚。“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非亲非故,他是男主,
我是注定要被牺牲的恶毒女配。他看着我死了一次,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
在一次次轮回里保我?顾言深沉默了片刻,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夜色。
他的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因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上辈子你死的时候,看着我。”我愣住了。“那时候,我已经经历过几次轮回,
试图改变什么,但都失败了。我几乎麻木了。”他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
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一次,我按照‘情节’,
恰好出现在你被系统执行‘抹杀’的现场。所谓的抹杀,在旁人看来,
大概就像是突发性心脏骤停。”“你倒下去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我的。”他顿了顿,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那里面……没有怨恨,没有不甘,甚至没有多少惊讶,
就好像……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你只是看着我,很平静,甚至……有点解脱。”解脱?
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一个被系统操控,任务失败即将死亡的灵魂,
看着这个世界的男主,眼神里会是解脱?“然后呢?”我轻声问。“然后,医院按照程序,
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才能处理遗体。你在这个世界,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他继续说道,
语气依旧平淡,“不知道为什么,我走了过去,对他们说,我来签。
”“我签下了那份遗体捐赠同意书。我想,或许……能留下点什么。
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证明你沈清欢,曾经存在过。”他说完了。
天台上一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风还在吹,楼下宴会似乎进入了高潮,隐约有欢呼声传来。
但这个角落,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时空。我靠着栏杆,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
手臂环住膝盖,把脸埋了进去。信息量太大,太冲击,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个重生的男主。
无数次的轮回。系统规则的冷酷与缝隙。一份由他签署的遗体捐赠书。还有……我死时,
那莫名的“解脱”的眼神。这一切编织成一张巨大而混乱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我原本以为我只是个倒霉的穿书者,完成任务就能回家。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真相,
远比那本狗血小说要复杂、黑暗得多。过了很久,我才抬起头。脸上有些凉,可能是风吹的,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顾言深还站在那里,背对着我,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顾言深。
”我喊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他转过身。“这次呢?”我问,“这次轮回,
你打算怎么办?还是像之前一样,看着我一次次失败,然后在最后关头,
再签一次我的捐赠书?”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如古井。“不。”他回答得很干脆。
他朝我走了几步,在我面前蹲下,平视着我的眼睛。距离很近,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些细密的、疲惫的红血丝,
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与外表年龄不符的、历经沧桑的沉寂。“这次,
我找到了可能打破轮回的方法。”“什么方法?”“让系统‘休眠’,只是第一步。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最关键的一步,在你。”“我?”“对。
你需要‘失败’得足够真实,足够让系统判定你‘尽力了但运气太差’,而不是消极怠工。
同时,你需要在这个过程中,找到系统的‘漏洞’,或者,
找到它绑定你、强制你执行任务的‘根源’。”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沈清欢,
我们得合作。你从内部瓦解它,我从外部寻找机会。这是唯一可能摆脱这无限循环,
让你……让我们,都获得自由的机会。”合作。和这个世界的男主,
一个重生了无数次、看着我死了无数次的“陌生人”合作。对抗那个掌控我生死的系统。
前路未知,希望渺茫。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欺骗,没有算计,
只有一片近乎绝望的冷静,以及冷静之下,那一点点微弱的、不肯熄灭的火光。
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里一阵刺痛。然后,我慢慢地,朝他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我说,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顾、队、友。”那只悬在半空的手,
带着天台的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言深的目光落在我伸出的手上,停顿了大约一秒。
这一秒被无限拉长,仿佛能听见命运齿轮重新咬合的咔哒声。然后,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
他的手心干燥,温暖,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与我指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合作愉快,
沈清欢。”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握住我的力道,坚定而短暂,随即松开。
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站起身,我也扶着栏杆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
但脑子已经开始了高速运转。“第一步,”他言简意赅,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语调,
“你需要继续‘执行’任务。”我挑眉:“还要推林薇薇下楼梯?”“不,
这次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他看了一眼手表,“系统休眠,任务超时,按照过往‘经验’,
它会判定你因‘不可抗力’中断,惩罚会延后,但不会取消。你需要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按照‘情节’发展,三天后,顾氏集团的周年庆晚宴上,
你需要给林薇薇的酒里下药,试图让她在宾客面前失态,从而让我对她失望。
”他流畅地报出情节,像是在背诵一份烂熟于心的文件。我扯了扯嘴角:“经典桥段。
然后呢?你又会‘刚好’出现,把酒换掉?或者直接把我拎走?”顾言深摇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这次不会。这次,你需要‘成功’。”我愣住了:“成功?
给林薇薇下药?你不是在保我吗?让她当众失态,按照系统规则,这算严重伤害女主,
惩罚会直接升级吧?说不定当场就给我来个电击疗法或者半身不遂体验卡?
”“是‘看似’成功。”他纠正道,
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极小、看起来像是装饰扣子的金属片,递给我,“拿着这个。
”我接过来,触手微凉:“这是什么?”“微型信号干扰器,改良过的。”他解释道,
“下药的时候,想办法让它接触到酒液,或者尽可能靠近林薇薇的酒杯。
它会在极短时间内释放一种特定频率的脉冲,干扰系统对你行动的直接监控和数据采集。
同时,我安排的人会制造一点小混乱,转移现场注意力。”我捏着那个小玩意儿,
心跳有些加速:“你的意思是……在系统‘眼’里,我下药成功了,但因为干扰和混乱,
它无法精确判定药效是否发作,以及后续影响?从而产生数据漏洞?”“没错。”他点头,
“系统依赖精确的数据流进行判定。模糊地带,是它逻辑链条中最脆弱的部分。
我们需要一次次制造这种‘模糊’,积小胜,寻找它的核心逻辑错误,
或者……找到它在这个世界的物理锚点。”物理锚点?我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
“系统……在这个世界有实体?”“不确定。但任何高维度的干涉,
在低维度世界都需要一个能量支点或者信息接收器。可能是某个人,某个物品,
甚至某个地点。”顾言深的目光扫过楼下依旧喧嚣的宴会,“找到它,摧毁它,
或许就能切断系统与这个世界的连接。”任务一下子从“苟命”升级到了“弑神”。
我感觉到压力如山般袭来,但奇异的是,内心深处,一种久违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正在破土而出。总比无知无觉地走向既定死亡要好。“好。”我将那枚干扰器紧紧攥在手心,
“三天后,顾氏周年庆,我会‘成功’给林薇薇下药。”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
脑海里的系统果然如同顾言深所说,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没有任何提示音,也没有惩罚降临。
这种寂静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仿佛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暂时被蒙上了布,
但你知道它还在那里。我按照“沈清欢”的人设,该逛街逛街,该做美容做美容,
偶尔在社交媒体上发一些酸溜溜的、暗示自己对顾言深痴心不悔的动态。
顾言深那边也一切如常,财经新闻上还能看到他出席某个商业论坛的报道,矜贵沉稳,
依旧是那个遥不可及的顾氏总裁。只有一次,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一套顾氏周年庆的侍应生制服,以及一张详细的晚宴厅布局图,
某个角落用极细的笔标记了一个储物柜的密码。没有只言片语,但我知道是谁送的。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顾氏周年庆晚宴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夺目,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穿着那身不太合身、略显紧绷的侍应生制服,端着放满香槟的托盘,
穿梭在宾客之中。目光偶尔与不远处的顾言深交汇。他正与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
手臂上挽着盛装的林薇薇。林薇薇今天穿着一身白色曳地长裙,妆容精致,笑容温婉,
确实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气质。按照“情节”,我此刻应该因为嫉妒而面目扭曲,
然后找准机会,将准备好的药粉下进林薇薇的酒杯。我摸了摸藏在袖口里的那个小药包,
以及紧紧贴在内腕皮肤上的微型干扰器。心跳得有些快,但不是因为害怕任务失败,
而是因为即将开始的“表演”。时机很快到来。林薇薇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轻轻拉了拉顾言深的胳膊,低声说了句什么。顾言深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去休息区稍坐。
林薇薇独自一人朝着相对安静的露台方向走去。就是现在。我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
看似无意地朝着露台的方向移动。经过摆放酒水的长桌时,
我迅速将袖口里的药粉抖入一杯新的香槟里,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然后,
我端起那杯加了料的酒,朝着林薇薇走去。“林小姐,需要换一杯吗?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害。林薇薇回过头,看到我身上的侍应生制服,
微微笑了一下:“好的,谢谢。”她伸手来接。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酒杯的那一刹那,
我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哎呀!”酒杯脱手,
朝着林薇薇的白色长裙泼去!“小心!”几乎是同时,一道身影迅速插了进来,是顾言深!
他一把揽住林薇薇的腰,将她往后带了一步,大部分酒液泼在了空处,
只有零星几点溅在了她的裙摆上。而我自己,则因为“惯性”,
整个人朝着旁边摆放着精致甜点的桌子摔去!“砰——哗啦——”盘子碎裂的声音,
点心滚落一地。我狼狈地摔在地上,手肘和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袖口里的微型干扰器在摔倒的瞬间,被我用力按在了湿漉漉的、沾满酒液和奶油的地毯上。
整个宴会厅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怎么回事?
”“那个服务生怎么了?”“好像摔得不轻……”顾言深扶着惊魂未定的林薇薇,眉头微蹙,
看向我这边。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没事吧?
”他问的是林薇薇。林薇薇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自己裙摆上的污渍,
又看看摔在地上、一身狼藉的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疑惑。
酒店的保安和经理迅速跑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顾总,林小姐!是我们管理疏忽!
”经理连声道歉,一边指挥人收拾残局,一边示意保安将我扶起来。
我任由他们搀扶着站起来,低着头,一副闯了大祸惶恐不安的样子。手肘和膝盖火辣辣地疼,
但心里却紧绷着一根弦——成功了吗?干扰器起作用了吗?
滋……系统……重启中……检测到宿主行为……数据分析……脑海里,
系统断断续续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杂音和延迟。
务目标未受到实质性伤害……数据采集不全……存在逻辑冲突……重新校准……它卡壳了!
因为干扰器的脉冲和现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系统无法准确还原刚才那一刻的数据流,
无法清晰判定我的“下药”行为是否构成了“成功”,也无法量化对林薇薇的“伤害”程度。
“把她带下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顾言深对经理吩咐道,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是,顾总!”我被两个保安半扶半架着带离了宴会厅。在经过顾言深身边时,
我极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他正低头对林薇薇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
但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他的指尖在身侧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是我们约定的信号——第一步,完成。我被带到酒店的一个休息室,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我的手肘和膝盖,只是些皮外伤,做了消毒处理。
没人过多苛责我一个“不小心”的侍应生。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
甚至可能还有人觉得我可怜,差点撞到总裁的女伴,还把自己摔得这么惨。只有我知道,
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在系统眼皮底下的冒险。
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脑海里的系统声音终于稳定了一些,
但依旧带着一种不正常的迟滞感。任务“给女主林薇薇下药”判定:执行失败。
原因:执行过程遭遇意外中断,未达成预定效果。惩罚:扣除积分500点。
警告:积分余额过低,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扣了500积分。按照以往,
这种程度的任务失败,至少是1000积分起步,外加一些肉体惩罚。现在,只有扣分。
干扰起效了。系统无法精确归因,只能给出一个最低限度的惩罚。我靠在沙发上,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摔伤的地方阵阵作痛。但这点疼痛,
比起之前任务失败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简直不值一提。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进来的是顾言深的特助,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沈小姐,顾总吩咐给您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另外,这是您的……劳务费。
”他将纸袋放在我旁边的沙发上,语气公事公办。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套崭新的休闲装,
下面压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我捏了捏信封,手感告诉我里面是现金。劳务费?
是我今天这场“演出”的酬劳吗?我有点想笑。“替我谢谢顾总。”我面无表情地说。
特助点点头,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我换好衣服,将那个装着现金的信封塞进口袋。
虽然感觉有点怪异,但现在的我确实需要钱。
原主“沈清欢”是个没什么经济头脑的恶毒女配,银行卡里的数字并不好看。走出酒店,
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我站在路边,正准备拦车,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顾言深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上车。”我犹豫了一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干扰器失效了,在脉冲释放后三秒自毁。”顾言深目视前方,
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嗯,我感觉到它变热,然后就没反应了。
”我摸了摸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烫的触感。“系统判定失败,只扣了积分。
”我补充道。“意料之中。”他顿了顿,侧过头看我,“感觉如何?
”我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
扯了扯嘴角:“感觉……像是在雷区里跳了一支探戈,刺激。”而且,第一次,
我不是一个人在跳。这句话我没说出口。顾言深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又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这只是开始。”他说,“系统的逻辑漏洞不会一直存在,它会学习和适应。下一次任务,
我们需要更谨慎,方案也需要调整。”“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我问。“按照情节,一周后,
你需要‘无意中’向媒体泄露林薇薇的所谓‘黑料’,试图破坏她的公众形象。”“黑料?
她有什么黑料?”我回想了一下原著,林薇薇的人设几乎是完美无瑕的小白花,身世清白,
善良坚韧。“系统会‘提供’给你。”顾言深意味深长地说,“伪造的,但足以以假乱真。
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份‘黑料’,‘不小心’透露给指定的狗仔。
”又是这种玩弄人心、毁人名誉的戏码。我皱了皱眉,对这种任务本能地感到厌恶。
“这次怎么操作?继续用干扰器?”“不,这次用另一种方式。
”顾言深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你需要让系统‘相信’,
你是真的因为嫉妒而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这种蠢事。”我接过水,没喝:“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泄露‘黑料’之前和之后,
你需要表现出符合‘因爱生恨、恶毒女配’该有的情绪和行为。比如,去找林薇薇当面挑衅,
或者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控诉。”他看着我,眼神冷静得像是在布置一场军事行动,
“越真实越好。系统的行为判定,不仅仅基于行动结果,也参考宿主的‘情绪数据’。
”扮演一个因爱生恨的疯婆子?这对我来说,难度比下药高多了。下药只需要技术,
演戏需要投入情绪。而我对顾言深……有个屁的爱和恨。“我尽量。”我没什么底气地说。
“不是尽量,是必须。”顾言深语气强硬起来,“沈清欢,我们没有太多试错的机会。
系统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一旦它判定你存在‘意识觉醒’或‘消极对抗’倾向,
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格式化’,或者直接启动终极抹杀程序。那意味着,
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再有。”格式化……终极抹杀……这些词让我脊背发凉。“我知道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水瓶,“我会演好一个‘因爱生恨’的疯子。
”车子在我住的公寓楼下停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沈清欢。”顾言深忽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夜色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他的眼神复杂难辨,
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上辈子……你最后看我那一眼,
到底想说什么?”我愣住了。这个问题,猝不及防。我……想说什么?那个在无数次轮回前,
已经被系统抹杀的“沈清欢”,在生命最后一刻,看着这个一次次见证她死亡的男人,
想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藏着太多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承载的东西。最终,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公寓大楼。我不敢知道。
车门在身后关上,将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隔绝在内。我快步走进公寓大楼,直到电梯门合上,
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不知道。
那个在无数次轮回前死去的“沈清欢”最后想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只是一个被塞进这具身体、继承了她烂摊子的倒霉蛋。可顾言深那个问题,像根细针,
猝不及防地扎进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泛起一阵绵密而陌生的酸胀。不是我的情绪。
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还是……别的什么?系统维护完毕。积分结算:-500。
当前积分:-3200。警告:积分过低将触发生存限制。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打断了我的思绪。它恢复了,带着一如既往的刻板和不近人情。生存限制?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下一个任务。”我在脑海里冷冷地回应。任务发布:三天内,
将指定资料泄露给《星闻周刊》记者王伟。资料已传输至宿主邮箱。
任务成功奖励:积分1000。任务失败惩罚:积分-1500,并触发随机身体机能紊乱。
资料?就是顾言深说的那份伪造的“黑料”吧。电梯到达楼层,我走出去,掏出钥匙开门。
公寓还是那个公寓,奢华却空洞,符合“沈清欢”虚荣又没什么内涵的人设。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邮箱,果然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是一串乱码。点开附件,
是一份精心编纂的文档。
大学时代靠不正当手段获取奖学金、甚至还有几张模糊不清、看起来像是在夜店厮混的照片。
编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如果我不是知道原著情节,恐怕也会信上几分。
系统要我把这东西交给狗仔。一旦曝光,就算最后能澄清,
也足以让林薇薇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明星喝一壶的了,名誉扫地都是轻的。真脏。我关掉文档,
胸口堵得厉害。这种手段,比直接推人下楼梯更让人恶心。顾言深说要演,
要表现出“因爱生恨”的疯狂。恨?我对林薇薇无冤无仇,
甚至有点同情她也被卷进这摊烂事。爱?对顾言深?更是无从谈起。但戏还是要演。第二天,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最显身材的紧身裙,画着攻击性十足的妆容,
直接杀到了顾氏集团总部楼下。我知道顾言深今天有个重要的董事会。
前台小姐显然认得我这张“熟脸”,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眼神里却满是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沈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我见顾言深需要预约?”我抬高下巴,用鼻孔看她,
努力模仿着记忆里“沈清欢”那副趾高气扬的蠢样,“让他下来!或者我上去找他!
”“抱歉,沈小姐,没有预约的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打断她,声音拔高,
引来大厅里不少人的侧目,“我跟了顾言深这么多年!他现在攀上高枝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
做梦!”我越说越激动,演技逐渐上头,
眼眶也开始发红得益于昨晚没睡好和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他出来!
我要当面问问他!有没有良心!”保安开始朝这边聚集。场面正混乱时,
总裁专用电梯“叮”一声响了。顾言深在一群高管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西装革履,神色冷峻。
他看到我,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沉静的黑。很好,
他接到戏了。“言深!”我立刻扑了过去,却被保安眼疾手快地拦住。我挣扎着,
眼泪憋出来的恰到好处地滑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林薇薇?
她就是个装清纯的贱人!”顾言深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脸上,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片。
“沈清欢,”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注意你的言辞。”“我注意什么?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我还注意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喊着,
把“因爱生恨”的疯婆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你把我当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我告诉你顾言深,我没那么容易打发!你和那个林薇薇,
都不会有好下场!”他眼神骤冷,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股强大的气场让我后面的台词差点卡壳。“保安,”他不再看我,对旁边吩咐道,
“请沈小姐离开。以后,不许她再踏进顾氏大厦一步。”“顾言深!你敢!你混蛋!
”我被两个保安架着往外拖,嘴里还在不停叫骂,演技飙到了巅峰。直到被彻底拖出大厦,
扔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才停下来,揉了揉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烫的脸颊。
路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
符合任务行为预判。数据记录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
我低下头,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演得这么卖力,它应该信了吧。接下来,
就是“泄露黑料”了。我没有直接联系那个狗仔王伟。按照顾言深的安排,
我需要创造一个“意外”泄露的场景。两天后,一家会员制的高端咖啡馆。
我“约了朋友”在这里喝茶,实则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摊开着那份打印出来的“黑料”文档,
旁边还放着一个显眼的、印有《星闻周刊》LOGO的采访本——当然是伪造的,
但足以以假乱真。我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时不时拿起笔在文档上写写画画,
一副咬牙切齿、愤恨难平的模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我咖啡快见底的时候,
目标出现了。一个戴着眼镜、背着相机包、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男人走了进来,
目光在店内逡巡一圈后,落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他走过来,坐下,假装看菜单,
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手边的文件。鱼儿上钩了。我装作接电话,
语气“愤怒”又“压抑”:“……对!就是这些!我都查到了!
林薇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根本配不上言深!……你放心,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肯定让她身败名裂!”挂了电话,我似乎因为情绪激动,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水杯,
水渍迅速蔓延开来,浸湿了那份文档和那个采访本。“哎呀!”我惊呼一声,
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擦拭,却“越擦越乱”,
还将几张湿透的纸页和那个采访本“无意中”扫落在地,正好掉在那個狗仔王伟的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弯腰去捡,动作却笨拙迟缓。王伟眼睛一亮,迅速弯腰,
抢先一步将那些湿漉漉的纸页和采访本捡了起来,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脸上闪过一丝狂喜。“没关系,小姐,我帮你。”他嘴上说着,
手里却将那些东西攥得紧紧的。“谢谢,太谢谢你了。”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接过他递回来的、已经没什么用的湿纸团,
却“忽略”了他顺手塞进自己包里的几张关键页和那个采访本。“不客气。
”王伟压抑着兴奋,匆匆结账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
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任务“向媒体泄露林薇薇黑料”判定:执行成功。
奖励积分:1000点。当前积分:-2200。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成功了。
用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把脏水泼了出去。没有用到干扰器,
全靠演技和对“情节”的利用。系统采集到了我“激烈”的情绪和“成功”泄露的结果,
满意地给出了奖励。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沾满污水的棉花,恶心,
又吐不出来。“黑料”事件发酵得极快。《星闻周刊》以头版头条刊登了所谓“独家爆料”,
配着那些模糊的照片和耸人听闻的文字,瞬间引爆全网。林薇薇的名字被顶上了热搜,
后面跟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词条。网络上骂声一片,
原本因为顾言深而积累起的一点粉丝也迅速倒戈。她的经纪公司焦头烂额,
发布的澄清声明在汹涌的“实锤”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我冷眼看着这一切,
像个真正的恶毒女配一样,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麻木,
以及一丝隐约的不安。顾言深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公关,没有澄清,仿佛默认了这一切。
这不对劲。按照原著,这个时候顾言深应该强势出手,护住林薇薇,打脸恶毒女配才对。
他的沉默,让这场风波显得更加诡异。第三天晚上,我接到了林薇薇的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而脆弱:“沈小姐……是你做的,对吗?”我握着手机,没有说话。
默认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哽咽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顾先生,
我……我只是……”“没有为什么。”我打断她,声音冷硬,努力维持着恶毒的人设,
“看你不顺眼而已。”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挂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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