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阳,刚出狱三年。这三年,我活得像条狗,但也像个人。白天在码头扛包,
汗水从额头流进眼睛,又咸又涩,但挣来的每一分钱都干净。
晚上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吃着耗子给我留的饭,觉得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耗子,
李浩,是我唯一的兄弟。不是亲的,比亲的还亲。我进去那五年,爹妈嫌我丢人,
跟我断了关系。只有他,每个月风雨无阻,坐四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来看我,
带来的东西被狱警翻个底朝天,他也只是嘿嘿地笑,说:“阳哥,没事,下回我多带点。
”我出来那天,也是他来接的我。他开了个小面馆,叫“耗子面馆”,生意不好不坏,
刚好能糊口。他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推到我面前,大块的牛肉,翠绿的葱花,
汤头浓得化不开。“阳哥,尝尝,哥们儿的手艺。”我埋头“稀里哗啦”地吃,吃着吃着,
眼泪就掉进了碗里。那碗面,把我从一个囚犯,吃回了一个人。我发誓,这辈子,
我得让耗子过上好人的日子。所以,当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现在我那台破旧的二手手机上时,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铅。“喂。”我走到出租屋的走廊尽头,声音压得很低。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浮的笑声,烟酒过度,嗓子哑得像破锣:“阳子,可以啊,
出来了也不跟哥打声招呼?翅膀硬了?”是豹哥。王虎豹,我们这片曾经的地下皇帝,
也是亲手把我送进去的人。当年,我替他顶了罪,他答应给我五十万,照顾好我家人。结果,
钱一分没给,我爹妈差点被高利贷逼死。“豹哥,我早就不是道上的人了。”我的声音很冷,
“你找我干什么?”“别啊,一日是兄弟,终身是兄弟嘛。”豹哥在那头慢悠悠地说,
“最近手头有点紧,城西那块地,有点不长眼的东西想跟我抢。你回来,帮我处理干净了,
过去的账,一笔勾销。我再给你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但我知道,他说的是一百万。
一百万,足够我和耗子离开这个破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开一家大大的面馆,
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可我知道,豹哥的钱,是裹着毒的蜜糖,舔一口,就得把命搭进去。
“豹哥,对不住了。我现在只想过安稳日子。”我捏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安稳日子?”豹哥的笑声变得阴冷,“陈阳,
你他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从号子里出来的,还想当良民?我告诉你,
你是我王虎豹的一条狗,我让你趴着,你就不能站着!”“我再说一遍,我跟你没关系了。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行,你有种。”豹哥的声音突然变得玩味起来,“你那个兄弟,
叫耗子是吧?开了个面馆?听说他家的牛肉面味道不错啊,改天我带兄弟们去尝尝。
就是不知道,他的手,是做面条利索,还是被人剁了之后,还能不能动……”“王虎豹!
”我瞬间炸了,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他妈敢动他一下试试!
”“你看我敢不敢。”豹哥的声音充满了得意的残忍,“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
你要么带着刀来见我,要么,就去给你兄弟收尸。你自己选。”电话被挂断了。我站在原地,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晚风吹过,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牢房。我以为我已经逃出来了。原来,
我一直都在豹哥的笼子里,从未离开过。回到屋里,耗子还没睡,正坐在小马扎上,
借着台灯的光,仔细地穿针引线,缝补我磨破了袖口的工服。他见我进来,抬头一笑,
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哥,回来啦?快去洗洗,我给你热了汤。”灯光下,
他的脸庞显得那么干净,那么温暖。这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安宁,是我在这操蛋的世界上,
唯一的光。我看着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虎豹,你要是敢动他,
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拖进地狱。第二天,我照常去了码头。心里装着事,
扛包的时候都有些魂不守舍。工头骂了我几句,我也没还嘴。我得想办法。
直接去找豹哥拼命?那是找死。他现在人多势众,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报警?
更不可能。我一个有案底的人,警察不把我当成黑社会火并的同伙就不错了。更何况,
豹哥在局子里有人,进去也是白搭。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动手之前,让他知道,
我陈阳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傍晚,我没直接回出租屋,而是绕到了耗子的面馆。
面馆不大,就五六张桌子,正是饭点,稀稀拉拉坐了两三桌客人。耗子在后厨忙得满头大汗,
他妹妹小云在前面招呼客人,收钱擦桌子,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小云今年刚上大学,
学费是我和耗子一起凑的。她长得清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崇拜。我站在街对面,点了根烟,默默地看着。这就是我的全世界。
简单,干净,脆弱得不堪一击。突然,一辆黑色的金杯面包车一个急刹,停在了面馆门口。
车门拉开,下来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黄毛,个个吊儿郎当,胳膊上纹着乱七八糟的龙虎豹。
为首的那个,我认识,叫黄毛,是豹哥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阳哥”“阳哥”地叫。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墙上,眼睛眯了起来。
来了。黄毛带着人swaggering地走进面馆,一脚踹开一张空桌的凳子,
大咧咧地坐下,把脚翘在桌上。“老板呢?死出来!给爷几个上几碗面!”小云吓了一跳,
怯生生地说:“几位大哥,想吃点什么?”黄毛斜着眼打量着小云,吹了声口哨:“哟,
小妞长得挺水灵啊。这样,你陪哥哥喝几杯,你家的面,哥哥全包了!
”周围的食客一看这架势,知道是来找茬的,纷纷结账走人,生怕惹祸上身。耗子听到动静,
从后厨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炒勺。他把我护在身后,陪着笑脸:“几位大哥,
小本生意,想吃面,我给您下。要是不想吃,就请回吧。”“操!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黄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耗子的鼻子骂道,“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豹哥!每个月交保护费了没有?”“大哥,我们这小店,
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耗子还在解释。“少他妈废话!”黄毛一把推开耗子,
耗子一个趔趄,撞在桌角上,疼得闷哼一声。小云惊叫一声,想去扶他。
黄毛一把抓住小云的手腕,淫笑着:“小妹妹,别管你那废物哥哥了,跟哥走,
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放开我妹妹!”耗子眼睛红了,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就想冲上去。
就在这时,我动了。我像一阵风一样,从街对面冲了进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我已经到了黄毛面前。我没有说话。我只是伸出手,快如闪电,
抓住了黄毛抓着小云的那只手,轻轻一拧。“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紧接着,
是黄毛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他疼得满地打滚,
另外几个黄毛都看傻了。我松开手,黄毛的手腕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我抬起脚,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把他那张扭曲的脸死死地踩在油腻的地板上。
“回去告诉王虎豹。”我居高临下,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我的人,
他再敢动一根手指头,下次断的,就是他的脖子。”剩下的几个黄毛这才反应过来,
又惊又怒,抄起凳子朝我砸来。我侧身躲过一把,顺手夺过另一把,
抡圆了直接砸在一个黄毛的头上。凳子腿当场断裂,那小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剩下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三分钟后,面馆里一片狼藉。黄毛和他的人,
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没一个能站起来。我扔掉手里断掉的凳子腿,上面沾着血。
那股熟悉的,铁锈般的味道,让我一阵反胃,又一阵莫名的兴奋。我回头,
看到耗子和小云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恐惧,有陌生。我心头一紧。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终究还是在他们面前,露出了自己最狰狞,最不堪的一面。
“阳哥……”耗子颤抖着声音。我没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就走。“阳哥!”耗子追了出来,
一把拉住我,“你去哪?”“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我一个人扛。”我甩开他的手。“放屁!
”耗子第一次对我吼,“什么叫没关系?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陈阳,
你他妈是不是还当我是你兄弟?是兄弟,就一起扛!”他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惊人。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倔强和担忧。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知道,从今天起,平静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我们被拖回了那个我拼了命想逃离的泥潭。黄毛那帮人被打跑之后,面馆消停了两天。
但我和耗子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豹哥的报复,只会来得更猛烈。“阳哥,
要不……我们报警吧?”晚上收了摊,耗子一边收拾着被打烂的桌椅,一边忧心忡忡地问。
我摇了摇头,把一块碎玻璃扔进垃圾桶:“没用的。豹哥这种人,进去关两天就出来了。
到时候,他只会变本加厉。”“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耗-子急得直搓手。
“让小云这几天别来店里了。”我沉声说,“让她住校,或者去同学家住几天。学校里,
豹哥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耗子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第二天一早,
他就把小云送去了学校,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没事千万别出来。小云虽然不情愿,
但看到耗子和我都一脸严肃,也只好听话地答应了。送走小云,
我俩的心里都稍微踏实了一点。没了软肋,至少豹哥不能再用小云来威胁我们。然而,
我们都低估了豹哥的无耻和残忍。第三天晚上,
我正在码头宿舍里擦拭一根从废料堆里找出来的钢管,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耗子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嘶吼:“阳哥!不好了!小云出事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是……是个男的接的!他说……他说小云在他们手上,
让我们……让我们去城西的废弃工厂赎人!不然就……就撕票!”耗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们要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没说要钱……他们说,让你一个人过去!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冲着我来的。这是个圈套,一个明晃晃的鸿门宴。“耗子,你听我说,
你现在马上报警,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露面!”我一边说,
一边把钢管插进后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不!阳哥!那是我妹妹!
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你去了就是送死!”我冲他吼道,“相信我,
我一定把小云带回来!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没等他再说话,
就挂了电话。我不能让他来。豹哥的目标是我,耗子来了,只会多一个累赘,
多一个让他们威胁我的筹码。夜色如墨。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西。车上,我闭着眼睛,
脑子里飞速地运转。废弃工厂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而且偏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豹哥选在那里,就是想关门打狗。硬闯,肯定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在见到小云之前,
尽可能地削弱他们的力量。到了工厂附近,我提前下了车,借着夜色和周围破败建筑的掩护,
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工厂里漆黑一片,只有中央一间大厂房里亮着灯,
隐约能听到人声和女孩子的哭泣声。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绕着厂房外围走了一圈。我发现,
他们在外面安排了两个暗哨。解决掉他们,才能保证我进去之后没有后顾之忧。
我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分量,深吸一口气,猛地朝远处的一个空油桶扔了过去。“哐当!
”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谁?”一个暗哨警惕地喊了一声,
端着砍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另一个也跟了上去。就是现在!我从阴影里窜出,
一个箭步冲到他们身后。左手肘击其中一人的后颈,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同时,
右手里的钢管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咔嚓!”那人惨叫一声,
跪倒在地。我没给他任何机会,反手一钢管,直接把他敲晕了过去。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我拖着两人藏进草丛,然后贴着墙根,摸到了亮灯的厂房窗户下。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厂房里,大概有七八个人,豹哥赫然坐在中央的一张破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小云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脸上挂着泪痕,正拼命地挣扎。黄毛也在,
他那只被我掰断的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正一脸怨毒地盯着小云。“豹哥,那小子会来吗?
”黄毛问。“他会来的。”豹哥冷笑一声,刀花在指尖翻飞,“他最在乎的就是他那个兄弟。
现在他兄弟的妹妹在我们手上,他就是爬,也得给老子爬过来。”“等他来了,豹哥,
你可得让我先卸他一条腿!妈的,敢断我的手!”“放心,少不了你的。”豹-哥站起身,
走到小云面前,用刀背拍了拍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小妹妹,别怕。等你那个阳哥来了,
哥让你看一出好戏。”小云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王虎豹,你触碰到我的底线了。今天,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悄悄退了回来,开始寻找可以利用的地形和工具。
我发现厂房的另一侧,有一个高高的货运平台,上面堆着一些生了锈的钢筋和废旧轮胎。
平台的高度,刚好对着厂房天花板上一个破损的通风口。一个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型。
我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冒险。声东击西,然后从天而降。我爬上货运平台,
找到一根最粗的钢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撬到了平台边缘。下面,
正对着厂房的铁皮墙。然后,我把几个废旧轮胎堆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燃。
刺鼻的黑烟很快就冒了起来。“着火了!着火了!”我扯着嗓子,
用一种完全不像我自己的声音大喊。厂房里的人果然被惊动了。“怎么回事?出去看看!
”豹哥吼道。立刻有三四个人冲了出来。我趁机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根沉重的钢筋猛地推了下去。“轰隆!”钢筋砸在铁皮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虽然没砸穿,但也把墙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动静惊人。冲出来的人都被这一下吓懵了,
纷纷朝这边看来。就是现在!我一个助跑,从平台上高高跃起,抓住房檐,翻身爬上了房顶。
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我曾经练过无数次一样。我迅速跑到通风口,
那里的铁丝网已经锈得差不多了,我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其掰开,然后像只壁虎一样,
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我落在了厂房顶部的横梁上,下面就是豹哥他们。此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面的混乱吸引了。豹哥也站了起来,皱着眉朝门口张望。只有黄毛,
还留在小云身边,一脸不耐烦。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像一只捕食的猎豹,
从横梁上一跃而下!我的目标,是黄毛!“砰!”我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他砸趴在地,晕了过去。这一下变故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豹哥他们回头时,我已经割断了绑着小云的绳子,把她护在了身后。“陈阳!
”豹哥的眼睛瞬间红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你他妈怎么上来的?”“来要你命的。
”我手里握着割绳子的小刀,冷冷地看着他。外面的几个人也反应了过来,堵住了门口。
我和小云,被彻底包围了。“哥!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快走!”小云躲在我身后,
带着哭腔说。“别怕。”我头也没回,声音却异常温柔,“有哥在,没人能伤害你。
”这句话,我说得无比坚定。因为,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是我刚进少管所的时候,
因为不服管教,被几个老油条堵在厕所里打。他们人多,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
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充满了恶意。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冲了进来。是耗子。他比我小,比我瘦,
平时连跟人吵架都会脸红。可那天,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抄起一个拖把,
疯了一样朝那几个人冲了过去。“不准欺负我阳哥!你们不准欺负他!”他当然打不过,
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比我还惨。但他就是不认输,死死地抱着为首那个人的腿,
任凭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就是不松手。他的嘴里被打出了血,却还在喊:“阳哥,
快跑!快跑啊!”我看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旁边的水桶,
狠狠地砸在了那个人的头上。那天,我们俩都被打得很惨,关了禁闭。在小黑屋里,
我问他:“你傻不傻?你打不过他们,冲进来干嘛?”他顶着一张猪头脸,冲我嘿嘿一笑,
露出被打掉半颗的门牙:“我怕你被打死。你是-我哥,我不能看着你被欺负。”从那天起,
我就在心里发誓。这个兄弟,我跟一辈子。谁要是敢动他,我跟谁玩命。后来,
我们一起出来,一起在社会上摸爬滚滚打。我因为能打,很快就混出了名堂,跟了豹哥。
耗子不愿走这条路,就自己开了个小面馆。我风光的时候,经常带人去他店里,
把钱拍在桌子上,让他别干了,跟我混。他总是摇摇头,笑着说:“阳哥,我不行。
我就喜欢做面,踏实。”然后,他会给我下一碗面,多加两个蛋,叮嘱我:“阳哥,
路不好走,小心点。”我那时候觉得他傻,不懂得变通。直到我出事那天。
豹哥让我去收一笔账,结果对方是个硬茬子,我们打了起来,我失手捅了人。警察来的时候,
豹哥第一个把我推了出去,说一切都是我干的,跟他没关系。我成了替罪羊。被判了五年。
宣判那天,我曾经的那些“兄弟”一个都没来。只有耗子,站在旁听席上,哭得像个泪人。
他冲着我喊:“阳哥,我等你出来!我等你!”这五年,他真的做到了。风雨无阻,
从不间断。他是我在那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光。现在,豹哥要熄灭我这束光。
我怎么能答应?思绪回到现实。豹哥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陈阳,
你还真是有种。一个人就敢来闯我的龙潭虎穴。不过,你以为就凭你,能带她走出去吗?
”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都亮出了手里的家伙,钢管,砍刀,明晃晃的,闪着寒光。“今天,
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罗地网!”我把小云往身后又推了推,握紧了手里的刀。我知道,
今天,必是一场血战。但我没有丝毫畏惧。因为我的身后,是我要用生命守护的人。“上!
给我废了他!”随着豹哥一声令下,七八个人像饿狼一样,从四面八方朝我扑了过来。
刀光剑影,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小云,蹲下,抱住头!”我大吼一声。然后,我动了。
我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最前面那人的砍刀冲了上去。在刀锋及体的瞬间,我身体猛地一矮,
险之又险地躲过,同时手中的短刀自下而上,狠狠地划过他的手腕。“啊!”那人惨叫一声,
砍刀脱手。我顺势夺过砍刀,反手一刀背,狠狠砸在他的后颈,将他砸晕。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等其他人反应,我已经手持一长一短两把刀,冲进了人群。
我没有学过什么正规的招式,我所有的打架技巧,都是在街头巷尾,
在一次次血肉模糊的搏斗中练出来的。我的打法只有一个字:狠。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完全放弃了防御,所有的动作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你砍我一刀,我就要捅你一剑。
这种不要命的气势,瞬间镇住了他们。一时间,厂房里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我像一尊杀神,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我自己的。
我的左臂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后背也挨了一下闷棍,火辣辣地疼。但我不在乎。
我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豹哥。擒贼先擒王!我虚晃一招,逼退身边的两个人,
然后猛地将手中的短刀朝豹哥掷了过去!豹哥显然没料到我这么悍不畏死,吓了一跳,
狼狈地朝旁边一滚,躲开了飞刀。就是这个空当!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手中的砍刀直劈他的面门!豹哥身边的两个保镖反应极快,立刻交叉钢管,挡住了我的刀。
“砰!”巨大的力道震得我虎口发麻。但我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秒钟的时间。我弃刀,
身体猛地前倾,一记凶狠的头槌,狠狠地撞在一个保镖的脸上!那保镖鼻梁当场断裂,
鲜血狂喷,惨叫着倒了下去。另一人见状,挥舞着钢管朝我砸来。我不闪不避,
硬生生用肩膀抗了这一下,剧痛传来,我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快碎了。
但我也成功地近了他的身。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膝盖猛地抬起,狠狠地顶在他的小腹。
他痛得弓起了身子,像一只虾米。我没有停手,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彻底解决了战斗。
转眼间,豹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他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吼道:“陈阳!
你……你别过来!你敢动我,我保证你和你那个兄弟,还有他妹妹,都得死!
”“你现在还敢威胁我?”我一步步地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我的身上,
脸上,全是血,配上我冰冷的眼神,活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我给你钱!
一百万!不,两百万!我给你两百万,你放我走!”豹哥彻底怕了,开始语无伦次。“钱?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兄弟的情义,他妹妹的安危,是你那点臭钱能买的吗?
”我冲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柱子上。窒息感传来,
豹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脚拼命地挣扎。“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警察……警察很快就来了!”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警察?我心中一动。对,
耗子肯定报警了。我不能在这里杀了他,不然,我就真的成了杀人犯,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到时候,谁来照顾耗子和小云?我的理智,在最后一刻战胜了冲动。我松开手,
豹哥像一滩烂泥一样滑了下去,剧烈地咳嗽着。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跑到小云身边,
解开她嘴上的胶带。“哥!”小云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没事了,没事了。
”我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我的血,蹭了她一身。“我们快走!”我拉起她,就想往外跑。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速度飞快。我心里一沉。糟了,
来得太快了!我们被堵住了!“哈哈哈哈!”豹哥撑着地站了起来,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疯狂,
“陈阳!你跑不掉了!你死定了!持械伤人,绑架,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吧!
”我看着外面闪烁的警灯,又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云,心沉到了谷底。难道,
我真的要再进去一次吗?不,绝不!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进来的那个通风口。
“小云,跟我来!”我拉着她,跑向厂房的角落,那里堆着许多杂物。我手脚并用,
很快就爬了上去,然后伸手去拉小云。“哥,我……我怕高。”小云看着下面,小脸煞白。
“别怕!相信我!”我冲她喊道。也许是我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咬了咬牙,抓住了我的手。
我用力一拉,将她拽了上来。我们顺着墙壁,艰难地爬向房顶的横梁。下面,
警察已经冲了-进-来,控制住了场面。“不许动!全部趴下!”豹哥那帮人,包括他自己,
都被拷上了。我们躲在横梁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出。“报告,现场发现八名伤者,
一名人质失踪,嫌疑人……也失踪了。”一个警察的声音传来。“给我搜!他肯定跑不远!
”手电筒的光柱在我们下方扫来扫去,有好几次都险些照到我们。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耗子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北墙,
快!”我心中一喜,拉着小云,猫着腰,在横梁上飞快地移动,来到了厂房的北侧。果然,
那里的墙角下,有一个不起眼的狗洞。洞口,耗子正焦急地朝我们招手。原来,他报完警后,
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外面等着,是他发现了这个狗洞!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的兄弟!
我带着小云,顺着柱子滑了下去,然后钻出狗洞,和耗子汇合。我们不敢停留,借着夜色,
在杂草丛生的荒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身后,警笛声和叫喊声越来越远。我们,
暂时安全了。我们在郊外的一处废弃民房里躲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
我才敢带着耗子和小云,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市区。我们没敢回出租屋,也没去面馆。
豹哥被抓了,但他的势力还在,难保不会有人来报复。我找了一个最便宜,
也是最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小旅馆,开了个房间,暂时住了下来。小云受了惊吓,精神很不好,
耗子一直在安慰她。而我,则是在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左臂的伤口最深,血已经止住了,
但皮肉外翻,看着有点吓人。我用旅馆里烧的热水烫了烫毛巾,咬着牙给自己清洗伤口,
然后撕下恤的布条,草草地包扎了一下。“阳哥,去医院吧。”耗子看着我的伤,
眼圈都红了,“你这样会感染的。”“不能去医院。”我摇了摇头,“去了就要登记,
警察很快就会找来。”我现在是头号通缉犯。持械伤人,还袭警虽然我没打警察,
但在他们看来,我拒捕逃逸就是袭警,数罪并罚,一旦被抓住,至少又是十年。
我不能再进去了。“那……那怎么办?”耗子六神无主。“等风声过去,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离开?
”耗ت子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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