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办公室游戏

第一章 “灵异事件”2010年7月的一个午后，阳光斜斜切过走廊，

墨绿色铁皮柜在尽头投下道歪歪扭扭的长影，漆皮剥落处露出暗红底色。

李建国把巡查记录塞进柜顶第三格，金属合页“吱呀”一声锈响，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听得人后颈发僵。“这破柜子迟早得散架。”他抹了把额角的汗，

蓝布工装后背洇出的深色汗渍，贴在背上凉丝丝的。中央空调今天好像坏了，

只能开启了破旧的吊扇，天花板上的铁叶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扇叶积的灰足有半指厚，

转动时扬起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滚，呛得人直揉鼻子。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最里间，

门把手上缠着半截褪色红绳——前阵保洁刘姨塞给他的，说这房间“阴气重”，红绳能驱邪。

李建国当时笑她迷信，却没好意思拆。推开门的瞬间，

眼角余光瞥见老式台式机的电源灯闪了下，屏幕蒙的防尘布边角翘着，像被人轻轻扯过。

“眼花了。” 李建国扯过塑料凳坐下，从铝制饭盒里掏出凉透的韭菜盒子。

油星子渗过盒盖，在裤腿上洇出深色圆点。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在键盘上晃悠，那些泛黄的按键缝隙里还嵌着前同事留下的烟丝。

十二点半刚过，他把饭盒塞进抽屉，蜷在折叠床上扯过军大衣。这大衣是退伍时带的，

里子还留着当年的樟脑味。吊扇的嗡鸣渐渐成了催眠曲，半梦半醒间，

“咔嗒”一声轻响钻进耳朵——脆生生的，像老式键盘的回车键被按下去。

他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勉强掀开道缝，电脑屏幕仍盖着防尘布，

铁皮柜在阴影里静得像块石头。再次睁眼已是下午两点，军大衣滑在地上沾了灰。

李建国揉着发麻的胳膊坐起来，忽然发现抽屉开了半寸，饭盒被推到了最里面。

他皱着眉骂自己睡糊涂了，伸手去推抽屉时，

指尖触到个冰凉的东西——是钉在柜壁上的旧日历，纸页脆得像薯片，

印着1998年的月份，边角早被虫蛀出了小洞。奇怪，没见过这本旧日历啊，

怎么还是1998年的，难道我睡觉的时候有人进来过，也不应该啊，累是累了点，

也不至于睡这么死吧。李建国拿出了日历本扔在了垃圾桶里。巡查记录本还揣在裤兜，

硬邦邦的硌着大腿。他拍了拍口袋往走廊走，三楼的声控灯坏了大半，还没有人来修。

脚步声“嗒嗒”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像有人跟在身后。拐角处的安全出口标志泛着幽幽绿光，

照得墙皮剥落的地方凹凹凸凸，越看越像张皱着的人脸。

第二章 信息中心的电话第二天早上刚把巡查记录交到行政部，

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叮铃铃”炸了。听筒刚凑到耳边，信息中心张立的大嗓门就钻了进来，

带着股幸灾乐祸的调调：“老李，可以啊你！上班时间敢逛禁网，不想干了？

”李建国正啃着馒头，差点噎得直翻白眼：“你小子扯什么淡？

我那台老电脑开机都得等三分钟，还逛网？怕不是要把它累死机？”“少装蒜！

”张立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昨天凌晨信息中心的防火墙报警，

你办公室的IP访问了个境外不明网站，地址钉死在你那儿没跑。走廊的监控我都调了，

前天中午就你进过那间屋，门都没开过第二次，上网时间是十二点四十分！

不过办公室内的监控我到还没看，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下。”馒头渣卡在喉咙里，

李建国猛灌了口凉白开才顺下去。昨天中午？他明明吃完就睡，连电脑电源开关都没碰过。

“不可能！我电脑有密码的，除了我没人知道，再说十二点四十分我早就睡着了。

”“那怎么可能！”张立的声音突然压低，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那网站就是用你账号登的。老李，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被上面查到，轻则扣季度奖，

重则直接开除——你可别连累我。”“少吓唬我！”李建国的手攥紧了听筒，指节泛白，

工装口袋里的钥匙串硌得掌心生疼，“你在信息中心等我？我现在就过去看，

我倒要瞧瞧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人进去过，难道还能撞见鬼不成！”信息中心在一楼西头，

玻璃隔断里摆着几排服务器，指示灯绿幽幽地闪着，像停在黑夜里的萤火虫。

小张指着监控屏幕，鼠标一点，时间轴拉到前天中午十二点，说道：“你自己看看，

我只是看了看前面的，你的办公室没人进去过。说完，又开始点开了办公室内的监控，

屏幕里的自己推门进来，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动作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十二点半，

他蜷在折叠床上盖好大衣，很快就没了动静。十二点四十分，

监控画面里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开了浏览器，

指尖般的光标在地址栏敲出一串冗长的网址。李建国和小张的脸“唰”地白了，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画面里的自己睡得正沉，军大衣蒙着头，电脑前空无一人。

“张立也吓了一跳，心说这电脑怎么自己还能开机？这……这是剪辑的吧？

”李建国声音发颤，指尖戳着屏幕，“你看这画质，肯定动过手脚！

”张立点开文件夹调出原始数据：“有时间戳有校验码，动没动手脚一查就知道。再说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闲得慌剪辑这玩意儿整你？”他突然凑近李建国，压低声音，“说真的，

老李，听说你那间办公室是不是不太干净啊？前两年老王值班，

说中午听见空电脑房里有打字声，敲得断断续续的。”李建国后退半步，

后背“咚”地撞在服务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机房的空调开得足，

冷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他却浑身冒汗，难道不是幻觉前天中午那声“咔嗒”的键盘声，

突然清晰地钻进脑子里。“我去看看电脑！”他转身就往三楼跑。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啪嗒”明灭，墙上的阴影忽长忽短，像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

脚步声的回音叠在一起，倒像是两个人在走。办公室的门还是他昨天锁的样子，

钥匙插进去转动时，锁芯发出 “咔啦” 的声响。推开门，防尘布好好盖在电脑上，

键盘上蒙着薄灰，看起来和往常没两样。他的手还在抖，指尖掀开防尘布时带起些灰，

呛得他直咳嗽。按下电源键，老式主机“嗡——”地启动，风扇转得有气无力。

屏幕亮起的瞬间，李建国的呼吸猛地顿住——桌面背景不是他用了好几年的山水图，

换成了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一群穿蓝布工装的人站在办公楼前，为首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

嘴角扯着个僵硬的笑，眼仁偏斜着，像要从照片里盯出来。

第三章 键盘上的指纹“这不是我的电脑桌面啊……”李建国盯着屏幕，

后背的汗把工装黏在身上，凉得刺骨。照片右下角有行模糊的钢笔字，借着窗外的光辨认，

写着“1998年夏”。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把这张桌面又换成了自己的山水图。

后背惊的出一身冷汗。他点了关机，却发现电脑好像失灵了似的，点什么都没反应。

“邪门了！”他猛地拔掉电源，屏幕“唰”地暗下去，

反光里突然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齐耳短发，蓝布工装。李建国吓得转身，办公室空无一人，

只有吊扇还在慢悠悠转着，扬起的灰尘落在铁皮柜上，积起薄薄一层。他喘着粗气拉开抽屉，

想找块抹布擦把脸，指尖却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摸出来一看，什么时候多了个U盘啊？

这是个旧U盘，塑料壳黄得发脆，边缘被磨得发毛，正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苏”字。

这绝不是他的东西——他从来不用这种老款U盘。“谁的U盘？

”他嘀咕着只能得把电脑再次打开，又是等待了漫长的三分多钟，U盘插进电脑，

重启后点开，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他试了很多密码发现都不对，正当他决定放弃时，

突然想到刚刚电脑桌面有个1998年夏——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输入“1998”，

文件夹“啪”地打开了。里面全是扫描的纸质文件，大多是当年的巡查记录，

签名处写着“苏曼丽”。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老同事提过。翻到最后一份记录时，

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晕开了大半：“我的电脑感觉被人动过，

后来查到真的是他……”后面的字被浓墨盖住，再也看不清。“苏曼丽？

”他攥着U盘就往行政部跑。

行政部的周天硕是个也是个老员工了此时正对着堆旧档案打喷嚏，满屋子都是霉味。

老周擤了把鼻涕，指了指角落里的铁柜，“你说的这个苏曼丽应该是98年的巡查员，

跟你一个岗。说精神有点问题，后来办公室突然起火就烧死了，要不你自己看下档案。

“档案袋上的灰能扫下一大把，拆开时“哗啦”掉出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