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指尖触到婚纱腰封的凸起。我猛地缩回手。触感很奇特。不是蕾丝也不是珍珠。
我借着化妆台的灯光细看。白色绸缎上。用同色丝线缝出点与线。
· · · — — — · · ·摩尔斯电码。救救我。陈梦坐在镜子前。
脸色惨白。化妆师正在涂口红。鲜红色。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很刺眼。“该入场了。
”司仪推开门。婚礼进行曲震耳欲聋。白玫瑰堆满走廊。香气浓得发晕。我扶着她往前走。
她手指冰冷。在发抖。陈景轩站在圣坛前。西装笔挺。笑容标准。他伸手接陈梦时。
戒指闪过一道光。“我愿意。”陈梦说这三个字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
“玫瑰凋零时。”她声音发颤。“影子会说话。”我后背一凉。这是我们的暗号。三年前。
苏晴失踪前。发的最后一条信息。陈景轩皱眉。揽住陈梦的肩膀。手指用力。指节发白。
陈梦身体摇晃。眼睛闭上。向后倒去。我冲上前接住。她体重很轻。像片羽毛。“医生！
”我大喊。混乱中。她手指在我掌心移动。划了三笔。一横一竖一横。“窖”字没写完。
手就垂下去了。陈景轩抱起她。撞开我。“让开！”他无名指擦过我眼前。婚戒内圈。
刻着“影”字。和苏晴留下的钥匙一模一样。宾客骚动。有人站起来拍照。
司仪试图维持秩序。我站在原地。掌心还留着陈梦划过的触感。冰冷。僵硬。化妆间门开着。
陈梦的香水味飘出来。甜腻。令人作呕。窗外玫瑰园。白玫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像葬礼用的纸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苏哲发来信息： “找到地窖入口。需要钥匙。
”我抬头。陈景轩正从休息室出来。谢天宇跟在他身后。两人低声交谈。目光扫过我。
陈景轩右手伸进西装内袋。握着一把银色手枪。2我闪进新娘休息室。反手锁门。
心跳撞击胸腔。化妆台上散落化妆品。婚纱搭在椅背。腰封上的摩尔斯电码刺痛眼睛。
我拉开抽屉。翻找。指甲油。首饰盒。婚宴流程表。日记本藏在最底层。牛皮封面。
边角磨损。翻开最后一页。空白。我掏出紫外线笔。这是苏晴教我们的把戏。蓝光扫过。
字迹浮现。“他杀了父亲。”墨迹晕染。“下一个是我。”门把转动。我塞回日记本。
谢天宇带两个保安进来。“清场。”他声音冷硬。我钻进衣柜。缝隙里。
看见他径直走向穿衣镜。镜框有处凹陷。他按压。暗格弹开。取出注射器。液体浑浊。
他们离开后。我打开暗格。苏晴的学生证。照片泛黄。笑容刺眼。青铜钥匙。冰凉。
刻着“影”字。和婚戒对应。手机震动。苏哲：“玫瑰园东南角。 地窖入口需要钥匙。
”我握紧钥匙。棱角硌手。推开休息室门。走廊空荡。水晶灯投下阴影。“林小姐。
”陈景轩从转角走出。西装革履。笑容完美。他递来高脚杯。红酒晃动。
“伴娘不该提前退场。”我接过酒杯。指尖发凉。他右手虎口。三道抓痕。结痂未褪。
和苏晴指甲里提取的皮肤组织。位置完全一致。酒杯边缘。残留白色粉末。正在溶解。远处。
谢天宇站在宴会厅门口。盯着这边。手按在腰间。口袋里的钥匙。突然沉重。
苏哲又发来消息： “速来。 发现血迹。”陈景轩向前一步。阴影笼罩我。“不喜欢这酒？
”走廊尽头。电梯数字跳动。正在上升。3我松开手指。酒杯碎裂。红酒泼洒在地毯上。
深红色蔓延。“抱歉。”我后退半步。玻璃碎片硌在鞋底。陈景轩眼神阴沉。虎口抓痕发红。
像三条蜈蚣。谢天宇快步走来。手仍按在腰间。我转身冲向安全通道。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
发出脆响。玫瑰园在酒店后庭。夜风裹着花香。甜得发腻。苏哲穿着电工服。
蹲在东南角灌木丛后。“供电箱动了手脚。”他递给我防滑手套。地窖入口隐藏在玫瑰丛中。
三重密码锁泛着冷光。第一道是数字键。苏哲接上解码器。屏幕滚动。“陈教授生日。
”我输入数字。锁芯弹开。第二道是指纹识别。我掏出从休息室取来的蜡模。按下。
绿灯亮起。第三道是钥匙孔。青铜钥匙插入。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嗒声。铁门向内开启。
霉味扑面。地窖很深。台阶湿滑。苏哲打亮手电。光束扫过墙壁。我倒吸冷气。
整面墙贴满照片。苏晴倒在血泊中。眼睛圆睁。右手保持抓挠姿势。实验记录散落一地。
“神经毒素研究”“记忆消除”“尸体处理方案”角落有个铁盒。我撬开它。
发现带血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陈景轩的声音： “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玻璃破碎声。
苏晴的尖叫。“去死吧！”警报突然炸响。红光旋转。“触发感应器了！”苏哲扯掉电工服。
露出里面的服务员制服。我们分头冲出地窖。脚步声从三个方向逼近。我绕回宴会厅侧门。
整理裙摆。推门而入。宾客仍在跳舞。香槟塔闪着光。我的休息室门虚掩着。
谢天宇站在里面。拿起我藏在外套里的青铜钥匙。“林小姐在找这个？”钥匙在他指间摇晃。
陈景轩出现在门口。接过钥匙。塞回我手中。“工作人员捡到的。”他微笑。靠近我耳边。
热气喷在皮肤上。“你和你朋友……”声音压得很低。“都活不过今晚。”他退开时。
西装内袋露出枪柄轮廓。宴会厅大钟敲响。八点整。司仪在台上宣布： “两小时后。
洞房仪式准时开始。”谢天宇盯着我的口袋。那里藏着录音笔。还在发烫。
4我盯着陈景轩的无名指。婚戒反着光。地窖第二道锁需要它。敬酒环节开始。
他举着酒杯穿梭在宾客中。笑声爽朗。完美新郎。我算准角度。在他转身时撞上去。
红酒泼在他前襟。深红色迅速蔓延。“抱歉。”我递纸巾。手指擦过他戒指。
冰冷的金属触感。他脸色一沉。很快又挤出微笑。“我去更衣室处理。”我跟着他。
保持距离。更衣室门虚掩。他脱下的西装搭在椅背。戒指放在洗手台。我闪身进去。
拿起戒指。内圈刻着“S.Q.”。苏晴的缩写。戒指边缘有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衣柜突然打开。陈梦跌出来。脸色惨白。婚纱沾着泥土。她塞给我一张储存卡。手指冰凉。
“交易记录。”声音嘶哑。她指向窗外。玫瑰园喷泉边。苏哲被绑在石柱上。嘴被胶带封住。
额头在流血。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谢天宇的声音： “每个房间搜。”陈梦缩回衣柜。
我踮脚把储存卡塞进吊灯底座。门被踢开。谢天宇带人冲进来。目光扫过空洗手台。
“戒指呢？”陈景轩跟在后面。把玩着苏哲的相机。屏幕亮着。是我在地窖翻找证据的照片。
“林记者。”他轻笑。“用你朋友的命换这些照片。”相机转了个方向。苏哲在画面里挣扎。
谢天宇掀开西装。枪套露出来。窗外传来闷响。苏哲的头垂下去。陈景轩转动婚戒。
刻字面朝内。“或者……”他停顿。“你代替他当人质。”衣柜发出轻微响动。陈梦在发抖。
婚戒硌在我掌心。边缘锐利。5陈景轩将相机转向我。屏幕上是苏哲被绑的照片。嘴角渗血。
眼睛半闭。“盗窃实验室器材。”陈景轩抽出伪造的报案记录。公章鲜红。“足够判十年。
”谢天宇掀开衣角。露出手枪。“现在离场。”“我们当没发生过。”我点头。收起婚戒。
“好。”他们让开通道。目光钉在我背上。穿过走廊时。我扯下伴娘胸花。扔进垃圾桶。
停车场B区。婚车扎着白纱。谢天宇背对我。正在后备箱安装装置。C4炸药。
引线泛着冷光。我退回消防通道。脚步声在空旷处回响。新娘休息室门锁着。我用发卡撬开。
陈梦躺在沙发上。手臂垂落。针孔在肘窝发青。婚纱褶皱里露出纸角。
遗书字迹潦草： “我自愿结束生命。”签名是伪造的。我抽出她握着的针管。
替换成生理盐水。按压注射部位。然后在她掌心敲击。
· · · — — — · · · “醒醒。”她睫毛颤动。睁开眼睛。我扶起她。
从吊灯取出储存卡。“祈祷室。”我低声说。祈祷室在楼梯拐角。彩窗投下碎光。
储存卡插入读卡器。
经毒素交易记录”“海外资金流向”“尸体处理照片”苏晴的实验室日志： “12月5日。
发现陈景轩盗取父亲研究。 威胁举报。 他约我见面。”最后一条录音： 玻璃破碎声。
苏晴的尖叫。“陈景轩你不得好死！”门被撞开。谢天宇举枪走进。枪口对准陈梦。
“把卡给我。”他手指扣在扳机上。陈梦突然扑过去。咬住他手腕。鲜血涌出。
我按下火警按钮。警报震耳欲聋。喷头开始洒水。储存卡在掌心发烫。谢天宇的枪掉在地上。
滑到我脚边。6警报声中。我抓起地上的枪。金属冰冷。沉甸甸的。陈梦拉着我往外冲。
她的婚纱被水淋透。拖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地窖！”她喊。声音被警报吞没。
我们穿过混乱的人群。宾客在尖叫。服务员在疏散。玫瑰园的地窖入口。铁门半掩。
苏哲留下的痕迹。我用婚戒贴上门禁。绿灯闪烁。再插入青铜钥匙。转动。闸门升起。
灰尘扑面。里面是个简陋实验室。监控屏幕亮着。陈教授坐在轮椅上。瘦得脱形。
“景轩伪造了我的死亡……”录像里的声音沙哑。“他用我的研究……”话音未落。
身后传来脚步声。陈景轩带着四个打手冲进来。黑色西装。橡胶棍。“真是感人。
”他按下遥控器。墙壁亮起红光。“十分钟倒计时。”苏哲从通风管跳下。
勒住谢天宇的脖子。注射器扎进他颈部。“分头走！”苏哲喊。指向右侧通道。
我拉着陈梦往左。陈景轩紧追不舍。密道尽头有个铁笼。陈教授蜷缩在里面。手指血肉模糊。
他看到我们。挣扎着坐起。在尘土上写下一串数字。“海外账户……” 声音微弱。
陈景轩的脚步声逼近。手电光晃动。陈梦举起手机。屏幕亮着直播界面。在线人数疯狂上涨。
“看清这个人。”她对着镜头说。“陈景轩。”“杀人犯。”陈景轩僵在通道口。
脸色由红转白。右手缓缓伸向腰间。7陈景轩的手枪抵住我的太阳穴。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
他拖着我退向钟楼。脚步踉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透过彩窗。在楼梯上闪烁。
“三年前……”我故意刺激他。“苏晴死前说了什么？”他手指扣紧扳机。
“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非要查我的交易记录。”钟楼的风很大。
吹乱他的头发。“我把她推下实验井。”“她最后还在喊你的名字。”我内衣里的录音设备。
指示灯微亮。持续工作。特警从窗口突入。绳索划过夜空。“放下武器！”陈景轩突然大笑。
嘴角扭曲。“你们真以为能抓住我的把柄？”他按下遥控器。庄园地面开始震动。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陈梦拖着流血的腿。出现在楼梯口。举起那枚婚戒。
“我换了炸药触发器。”她声音嘶哑。“现在它只是个打火机。”陈景轩的表情凝固。
手指僵在遥控器上。我趁机肘击他肋下。夺过手枪。将他推向栏杆。安全绳套住他手腕。
勒出深痕。身体悬在半空。警用手电照亮他扭曲的脸。牙齿咬破下唇。 鲜血直流。
陈梦瘫坐在钟楼地板上。婚纱被血和泥污浸透。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婚戒。风卷起她的头纱。
飘向远处的玫瑰园。像一只折断翅膀的白鸟。法庭吊灯投下惨白的光。陈教授坐在轮椅上。
手指关节凸出。像枯树枝。“被告人陈景轩。”法官敲法槌。“盗用研究成果。
”“非法神经毒素交易。”“故意杀人。”投影屏亮起。苏晴倒在血泊中的照片。
实验室记录。资金流水。陈景轩穿着囚服。手铐反光。他盯着父亲。嘴角抽动。
陈梦坐在证人席。黑色西装。手指交握。“我亲眼看见他给苏晴注射。”休庭时。
走廊挤满记者。闪光灯刺眼。三个月后。陈梦站在发布会讲台后。
“陈氏集团更名反商业犯罪基金会。”她取下婚戒。放进托盘。我和苏哲的工作室挂牌。
玻璃门上刻着： “真相调查”。整理苏晴的遗物时。我发现皮革封面的日记本。密码锁。
试了她生日。我们相遇的日子。最后用摩尔斯码。
· · · — — — · · · 锁弹开了。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如果我不在了。
”“请照顾好林晚。”日期。是她失踪前三天。窗外下雨了。水珠顺着玻璃滑落。像眼泪。
我合上日记本。金属锁扣发出轻响。苏哲在隔壁房间。敲击键盘的声音持续传来。
基金会的第一笔捐款到账。金额巨大。汇款人匿名。陈教授搬进了疗养院。朝南的房间。
每天有人推他去花园晒太阳。陈景轩的上诉被驳回。维持无期徒刑。夜里我常梦见苏晴。
她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回头微笑。“要勇敢啊。”她说。然后继续往前走。
消失在长廊尽头。9监狱信封很薄。边缘粗糙。邮戳模糊。我戴上手套拆开。
陈景轩的字迹歪斜： “还有人在外面。”“他们不会放过你们。”信纸背面。
用米汤写着坐标。北纬32°12'。苏哲追踪位置。郊外废弃工厂。GPS信号微弱。
我们深夜驱车前往。铁门生锈。推开时发出刺耳声响。实验室积满灰尘。
操作台上摆着显微镜。培养皿里长满霉斑。苏哲打开储藏柜。整面墙贴满照片。
我进出工作室。陈梦参加基金会活动。苏哲在超市购物。拍摄角度隐蔽。有些透过窗户。
有些在车底。“监视器还在工作。”苏哲指向红光闪烁的摄像头。他连接电脑。追踪信号源。
IP地址在海外。服务器架设在自由港。加密文件需要三重破解。
最后一道密码是苏晴的生日。文档弹出时。 我们同时愣住。《记忆消除计划》。
负责人签名：陈建华。陈教授的本名。实验记录显示： 二十年前。他主导非法人体实验。
三名志愿者失踪。苏哲摔了键盘。“所有受害者……”“都在模仿他的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