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它,陆景淮。”“我们离婚。”许念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破了这死寂的婚姻。
男人头也未抬,只当她又在闹脾气。“别闹了,我很忙。”直到那份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
被推到他面前。他才终于抬起那双深邃的眼,里面没有爱,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厌烦。“许念,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1“我的忍耐也到头了。”许念将笔拍在协议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像是在为他们三年的婚姻敲响丧钟。陆景淮终于正眼看她。
今天的许念有些不一样,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脸上未施粉黛,
那张总是带着讨好笑意的脸此刻一片冰霜。她就那么站着,脊背挺得笔直,
像一株在寒风中绝不弯折的白杨。“你又想玩什么花样?”陆景淮的声音里满是戒备和不耐。
这三年来,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什么事没做过?装病,争吵,甚至故意和他的下属走得近,
每一次都让他颜面尽失,最后又哭着求他原谅。“我不想玩了,陆景淮。我累了。
”许念重复道,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很清晰,“我们离婚吧。房子车子我什么都不要,
我净身出户。”净身出户。这四个字让陆景淮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审视着许念,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但是没有。她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古井,
里面映着他的冷漠,也映着她自己的决绝。“理由。”他惜字如金,
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理由?许念忽然想笑。结婚三年,他回这个家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回来,不是带着一身酒气,就是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
他们的婚房,更像是他偶尔歇脚的旅馆。而她,就是那个负责打扫旅馆,
等待他偶尔垂怜的服务员。“还需要理由吗?”许念反问,“陆景淮,你摸着你的心问问,
你爱我吗?你把这里当成家吗?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陆景淮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总是试图用情绪来绑架他。“许念,你嫁给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是那些有大把时间陪老婆风花雪月的普通男人。”“我知道,你是战区最年轻的首长,
你是万人敬仰的英雄,你是国家的利刃。”许念接下他的话,嘴角却勾起一抹凄凉的弧度,
“可你唯独不是我的丈夫。”就在这时,陆景淮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月灵”两个字。陆景淮几乎是立刻就拿起了手机,刚才还覆盖着冰霜的脸,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间,竟奇迹般地柔和了下来。“喂,月灵,怎么了?”他的声音,
是许念从未听过的温柔和耐心,“别怕,慢慢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马上过来。
”许念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轻声细语,看着他眼里的焦急和担忧。
那份温柔,是她求了三年都求不来的奢望。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
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另一个人。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三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陆景淮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准备出门。他甚至没有再看许念一眼,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陆景淮。”许念叫住他。他停下脚步,
不耐烦地回头:“我说了,月灵病了,我没时间跟你闹。”“把字签了。
”许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签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再也不会打扰你和白月灵的二人世界。”“你又在胡说什么?”“我胡说?”许念笑了,
笑声里带着泪,“你敢说你每次深夜不归,不是陪着她?你敢说你衬衫上那股栀子花香,
不是她惯用的牌子?陆景淮,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
戳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陆景淮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大步走回桌前,
拿起那支笔,龙飞凤舞地在离婚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力道之大,几乎要划破纸张。
“许念,这是你自找的。”他将笔重重一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希望你,
不要后悔。”后悔?许念看着那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忽然觉得浑身一轻。
压在心上三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小心翼翼地折好,
放进包里。“谢谢你,陆景淮。”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真心的,释然的微笑,“也祝你,
得偿所愿。”说完,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个困了她三年的牢笼。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陆景淮探究的视线。他站在原地,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烦躁。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以前一样撕毁协议求他不要走。可她没有。她走得那么干脆,
甚至还对他笑。那笑容,像一根刺,扎得他心里发慌。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白月灵。
“景淮哥,你怎么还没到呀?我一个人好害怕。”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弱的啜泣声。
陆景淮收回思绪,将那股莫名的烦躁压了下去。“就来。”他沉声应道,抓起车钥匙,
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家。一个为了离婚不惜净身出户,
另一个柔弱不能自理。他想,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许念那种女人,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2许念走出军区大院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她住了三年的小楼。
门口的警卫依旧站得笔挺,目不斜视。没有人知道,这座令人艳羡的“首长官邸”,
刚刚见证了一场婚姻的落幕。她没有哭。眼泪早在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里流干了。
她只带走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物,和她所有的积蓄。
一张存了五万块钱的银行卡。那是她结婚前做兼职攒下的,也是她如今全部的底气。
三年的婚姻,她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失去了工作的能力,也断了所有的社交。
陆景淮不喜欢她出去抛头露面,他说,他陆景淮的妻子,不需要工作。现在想来,
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去最近的酒店。
”车子驶离这片庄严肃穆的区域,汇入城市的车水马龙。许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包裹了她。她终于不再是“陆首长的妻子”许念了。她只是许念。
在酒店安顿下来后,许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营业厅,换了一张新的手机卡。旧的号码,
连同那些不堪的过去,一起被她丢进了垃圾桶。做完这一切,她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感到了茫然。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她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
拥有了整片天空,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飞。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你好。”“请问是许念吗?
我是沈嘉言,你还记得我吗?大学时候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而熟悉。沈嘉言?
许念愣了一下,一个穿着白衬衫,笑容温暖的男生形象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他是她的大学学长,也是当年油画系的系草,待人温和有礼,曾经帮过她不少忙。“学长?
”许念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真的是你!太好了!”沈嘉言的声音里透着欣喜,
“我前两天同学聚会,听人说起你,就要了你的号码,没想到真的打通了。
你……你现在还好吗?”他的问候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探寻。许念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毕业后,她就嫁给了陆景淮,几乎和所有同学都断了联系。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
“我很好,学长。”她撒了个谎,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窘境。“那就好。
”沈嘉言似乎松了口气,“对了,我听他们说,你结婚了?嫁给了一位军官?”提到这个,
许念沉默了。沈嘉言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道歉:“啊,对不起,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没有。”许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不过,我已经离婚了。”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念以为他被吓到了,
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听到沈嘉言用一种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那……恭喜你,
重获新生。”没有同情,没有八卦,只有一句“恭喜你”。许念的鼻子一酸,
眼眶瞬间就红了。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懂她。“谢谢你,学长。”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别哭啊。”沈嘉言的声音有些慌乱,“你在哪儿?方便吗?我请你吃饭,就当是为你庆祝。
”许念报了酒店的地址。半个小时后,沈嘉言就出现在了酒店楼下。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
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笑容温煦,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星星。“走吧,想吃什么?
”他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包。“我都可以。”许念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沈嘉言看着她,
忽然说:“许念,你瘦了好多。”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许念的心防彻底崩塌。这三年来,
陆景淮从未注意过她的胖瘦,她的喜悲。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
3陆景淮是在三天后才真正意识到,许念是真的走了。这三天里,白月灵的病情反反复复,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直到医生说她已经没有大碍,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推开门,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饭菜香,而是一室的冰冷和死寂。房子里空荡荡的,
所有属于许念的东西都不见了。她的衣服,她的护肤品,
甚至连她最喜欢的那盆摆在阳台上的茉莉花,也消失了。她走得那么彻底,
仿佛从未在这里生活过。陆景淮的心里第一次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
他习惯了许念的存在,习惯了她每天变着花样做的饭菜,习惯了她在他晚归时留下的那盏灯,
习惯了她叽叽喳喳跟在他身后,分享一天中遇到的趣事。他一直觉得那很烦。
可当这一切真的消失时,他才发现,这个家也随之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他拿出手机,
下意识地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无法接通”。她把他拉黑了?
还是换了号码?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她凭什么?一声不吭地走掉,断绝所有联系,
她把他当什么了?陆景淮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查一下许念现在在哪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个小时后,助理回了电话,
语气有些迟疑。“首长,查到了。夫人……哦不,许小姐她,这几天一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陆景淮的声音陡然拔高。“是的,叫沈嘉言,是许小姐的大学学长。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今天下午,许小姐还搬进了沈嘉言在城南的一处公寓里。
”轰的一声,陆景淮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离婚才三天!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好了下家?
那个叫沈嘉言的,就是她离婚的底气吗?强烈的羞辱感和被背叛的愤怒席卷了他。
他陆景淮的女人,就算是他不要的,也轮不到别的男人来染指!他抓起车钥匙,
几乎是冲出了家门。油门被踩到底,黑色的越野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残影,直奔城南而去。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叫沈嘉言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他要当着那个男人的面,
把许念抓回来!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而此时,城南的一间温馨明亮的公寓里,
许念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这里是沈嘉言暂时借给她住的。一个小两居,
布置得干净又雅致。“学长,你尝尝这个,我新学的糖醋排骨。
”许念端着一盘色泽诱人的排骨走出厨房。沈嘉言放下手里的画笔,笑着走过来,
拈起一块放进嘴里。“好吃!”他毫不吝啬地夸赞,“许念,你太厉害了,
不去开个私房菜馆都可惜了。”许念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哪有那么夸张。”“我说的是真的。”沈嘉言看着她,眼神温柔而认真,“许念,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这个问题,许念也问过自己。她大学学的是油画,
曾经也梦想着成为一名画家。可是婚姻磨平了她的棱角,也磨灭了她的梦想。
“我……我也不知道。”她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没关系,慢慢想。”沈嘉言安慰道,
“我的画廊最近正好缺一个助理,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来我这里帮忙。工资不高,
但至少能让你先安顿下来。”许念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真的吗?学长,
我……我可以吗?”“当然可以。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得震天响,那架势不像是来拜访,
倒像是来砸门的。许念和沈嘉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沈嘉言走过去,
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是谁?”许念不安地问。沈嘉言回头,
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是……你前夫。”4陆景淮。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
在许念的脑海中炸响。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不等她想明白,沈嘉言已经拉开了门。门外,
陆景淮一身寒气地站着,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他的视线越过沈嘉言,
死死地锁在穿着围裙的许念身上。当他看到许念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以及她和沈嘉言之间那种温馨熟稔的氛围时,他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许念,跟我回家。
”他开口,是命令的口吻。许念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回家?哪个家?
那个冷冰冰的牢笼吗?“陆景淮,你来这里干什么?”许念的声音在发抖,有愤怒,
也有恐惧,“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离婚?”陆景淮冷笑一声,
大步跨进房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没同意,那份协议就只是废纸一张!现在,立刻,
跟我走!”他的力气极大,捏得许念的手腕生疼。“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许念挣扎着。
“放开她!”沈嘉言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陆景淮的手臂,“陆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这里不欢迎你!”陆景淮这才将视线转向沈嘉言,那是一种带着审视和轻蔑的打量。
“你就是沈嘉言?”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我跟我妻子的事,
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给我滚开!”说着,他用力一甩,就想把沈嘉言推开。
沈嘉言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也不是弱不禁风。他稳住身形,依旧牢牢地挡在许念面前。
“前夫先生,我想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沈嘉言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许念现在是自由的,
她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你无权干涉!”“我无权?”陆景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是我陆景淮的女人,就算离婚了,也一辈子都刻着我的烙印!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跟我抢人?”这番霸道至极的宣言,让许念彻底心寒。在他眼里,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人,只是他的所有物。“陆景淮,你简直不可理喻!
”许念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躲到了沈嘉言身后,“我不是你的东西!我告诉你,
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是吗?”陆景淮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那我就让你看看,
忤逆我的下场!”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城南嘉言画廊,给我想办法,
让它明天就关门。”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陆景淮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好”,
便挂了电话。他看着脸色煞白的许念和一脸震惊的沈嘉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许念,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跟我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二,你留在这里,
看着你这位好学长,因为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赤裸裸的威胁。他知道她的软肋,
知道她重情义,所以就用她最在乎的人来逼她就范。“你……无耻!”许念气得浑身发抖。
“我还可以更无耻。”陆景淮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我的耐心有限,
给你三秒钟考虑。三,二……”“我跟你走。”在陆景淮数到“一”之前,许念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不能连累沈嘉言。
他是她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她不能让这束光因为自己而熄灭。沈嘉言急了:“许念,
你别听他的!一个画廊而已,我不在乎!”“我在乎!”许念打断他,回头对他勉强一笑,
“学长,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说完,她转过身,
一步步走向陆景淮,走向那个她好不容易才逃离的深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陆景淮看着她顺从地朝自己走来,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就知道,她离不开他。
他伸手,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却被许念躲开了。“我自己会走。”她冷冷地说,
率先走出了门。陆景淮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他回头,
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沈嘉言,然后转身跟了出去。公寓的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隔绝了沈嘉言担忧的视线。楼道里,许念的脚步声和陆景淮的皮鞋声交错响起,沉重而压抑。
“上车。”到了楼下,陆景淮拉开车门,命令道。许念没有反抗,默默地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沈嘉言站在窗前,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越野车,
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爸,是我。
我想请您帮个忙……”5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陆景淮开着车,一言不发,
但紧绷的下颌线和握着方向盘用力到发白的手指,都昭示着他此刻极度不爽的心情。
许念则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闪过的霓虹灯,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又被抓回了俘虏营。“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终于,
陆景淮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质问。“说什么?”许念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
“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还是说你用卑鄙的手段威胁我,很光彩?
”“卑鄙?”陆景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许念,你搞清楚!
你才跟我离婚几天,就迫不及待地跟别的男人同居!你把我的脸往哪儿放?
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陆景淮?”许念觉得荒唐又可笑。“你的脸面?”她反问,“陆景淮,
在你夜不归宿,陪着白月灵的时候,你想过我的脸面吗?在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的时候,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只在乎你自己!”“白月灵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陆景淮辩解道,但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清白?
”许念冷笑,“一个男人,对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不闻不问,却对另一个女人随叫随到,
关怀备至,你管这叫清白?陆景淮,你骗鬼呢?”“你!”陆景淮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胸口剧烈起伏。他发现,几天不见,许念变得伶牙俐齿,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拿捏的软柿子了。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无比烦躁。车子一路疾驰,
最后停在了军区大院那栋熟悉的楼下。“下车。”陆景淮熄了火,声音冰冷。
许念坐在车里没动。“我不会住在这里。”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陆景淮,
我跟你回来,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但这不代表我会跟你复婚,
更不代表我会继续跟你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你什么意思?”陆景淮的眉头紧紧锁起。
“我的意思很明确。”许念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明天一早,我会去民政局,
把离婚证领了。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说完,她就想下车。
陆景淮却突然倾身过来,一把按住车门,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他和车座之间。他身上熟悉的,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将她笼罩,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许念,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吗?
”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是翻涌的怒火和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你以为离了我,
那个姓沈的就会要你?别天真了!他不过是看你新鲜,玩玩你而已!
”“我跟他之间是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来置喙!”许念被他侮辱性的言辞激怒了,
“至少他尊重我,不像你,只把我当成一件可以随意丢弃和捡回的物品!”“我没有!
”陆景淮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许念面前,
总是轻易地土崩瓦解。他看着她倔强的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但火苗深处,却又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他不想让她走。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会不想让她走?他不是一直都觉得她很烦,
恨不得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吗?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许念用力推开了他,从另一边下了车。
“陆景淮,你好自为之。”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大院门口走去。
她宁愿在外面随便找个旅馆住一晚,也绝不会再踏进那栋房子一步。陆景淮坐在车里,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在路灯下拉得越来越长,最后消失在拐角处。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为什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明明只是想让她服个软,让她知道她离不开他。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