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鸡蛋生意好做吗

我妈，一个攒了一辈子辛苦钱的退休保姆，最近迷上了一个送鸡蛋的理财讲座。

她说那位“高大师”是天神下凡，能带着大家在三个月内资产翻番。我看着那位口沫横飞，

用词华丽，却连最基础的金融逻辑都说不通的“大师”，感觉自己的专业知识受到了侮辱。

我是一名金融风控师，我的工作就是把这种穿着西装的骗子，

从他们的“完美模型”里揪出来。我妈不听我的，她说我一个小白领懂什么。我没跟她吵，

也没跟那位“大师”闹。我只是在所有人都头脑发热，准备掏空家底冲进去的时候，

举起了手。然后，用最温柔的语气，问了他三个问题。三个让他哑口无言、冷汗直流的问题。

有时候，戳破一个巨大的泡沫，不需要一根针，只需要一点点常识。哦不，是专业知识。

1.我妈的财神爷，姓高我妈的财神爷姓高，全名高天。这是她最近半个月，

挂在嘴边的名字。频率高过我爹，也高过我。“安安，你不知道，高大师那真是有水平。

”“人家讲的东西，又高深，又实在。”我正把最后一口炒饭塞进嘴里，含糊地应着。

“嗯嗯，是吗。”我妈把一盘切好的苹果推到我面前。“你别不信。李阿姨，就是隔壁那个，

跟着高大师投了五万，上个月就分了两千块的红！”她的眼睛在发光。

那是提到我和我爹都没有过的光。一种混合着崇拜、羡慕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的光。

我叫陈安，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做行政。每天的工作就是订订会议室，发发下午茶，

给老板贴贴发票。在我妈眼里，我是一个标准的、朝九晚五、挣点死工资的小白领。

她不知道，我每天对着的那些表格和数据，背后代表着上亿资金的流动和风险评估。

金融风控，这是我的真实工作，我没跟她说过。说了她也不懂，反而会更担心。“妈，

那个高大师，在哪讲课啊？”我叉起一块苹果。“就在咱们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免费的！

”我妈一脸“我占了天大便宜”的表情。“明天上午还有一场，

讲‘后疫情时代的家庭资产配置’，你跟我去听听？”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期待看着我。

“听完还发一板鸡蛋，一小桶油呢。”我看着她鬓角新添的几根白发。她做了一辈子保姆，

把我和我爸照顾得妥妥帖帖。退休金不高，每一分都是辛苦钱。我知道，我拗不过她。

我不去，她自己也会去。去了，口袋里的钱可能就保不住了。行吧。去就去。我去见识见识，

这个姓高的财神爷，到底长什么样。第二天上午九点。社区老年活动中心，人满为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混着劣质空气清新剂的甜腻。我和我妈挤在后排，

人手一个小马扎。李阿姨早就在了，热情地冲我们招手。“王妹，这儿！

”我妈拉着我挤过去，三个人凑成一堆。每个人的椅子下面，都放着一张宣传单。红底黄字，

硕大的标题。“错过了深圳，错过了浦东，你还要错过‘新蓝海’吗？”我扫了一眼，

全是些煽动性的口号，没有任何实质内容。发传双页的，是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小年轻，

一脸机灵相，嘴甜得很。“阿姨，喝水。”“阿姨，我帮您把鸡蛋放好。”他忙前忙后，

把一群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九点半，灯光一暗。劲爆的音乐响起，舞台上打出五彩的追光。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在一片掌声中走了出来。他很年轻，最多三十出头。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戴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这就是高天，我妈的财神爷。

“各位叔叔阿姨，大家上午好！”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通过麦克风放大，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妈和李阿姨拍得尤其用力。

我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好戏，要开场了。2.三个月翻一番，

巴菲特都得叫你哥高天先是讲了一堆大道理。从国际局势到国家政策，

从通货膨胀到养老危机。每一个词都很大，每一个点都精准地踩在老年人的焦虑上。

“叔叔阿姨们，你们手里的钱，正在悄悄地‘蒸发’！”他手一挥，

背后的PPT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冰块，正在融化。“银行那点利息，跑得过通胀吗？跑不过！

”“你们的养老金，十年后还能买到今天的东西吗？买不到！”我妈和李阿姨听得连连点头，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我心里冷笑。贩卖焦虑，是所有骗局的第一步。

让你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他才能顺理成章地，向你扔下一根看起来能救命的稻草。

“但是！”高天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八度。“天无绝人之路！

国家正在大力发展新能源、新科技！”“这里面，就藏着巨大的财富密码！

”他开始讲一些听起来高大上的项目。

什么“量子储能”、“石墨烯电池”、“北斗卫星下游应用”。

每一个项目都配着精美的PPT，看起来前景无限。台下的老人们听得云里雾里，

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这玩意儿能挣大钱就行了。

“我们‘天信资本’，就是一家专注于挖掘这些‘未来金矿’的专业机构！”高天拍着胸脯，

一脸的真诚。“我们有最顶尖的团队，最独到的眼光，最可靠的渠道！”“今天，

我不是来给大家上课的。我是来给大家送财运的！”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

那个穿红马甲的跑腿小哥，带着几个同样穿马甲的年轻人，开始分发第二份宣传单。

这份就具体多了。一个名为“天信新能源一号”的理财产品。起投金额五万。

投资周期三个月。预期年化收益率，写着一个血红的数字：400%。换算下来，

就是三个月，翻一番。我差点笑出声。巴菲特忙活一年，平均收益也就20%左右。

你这三个月就翻一番，股神都得从奥马哈飞过来，给你磕一个，叫你一声哥。

我妈拿着宣传单，手都在抖。“安安，你看见没？三个月，五万变十万！

”李阿姨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我得赶紧回去取钱！我那十万块，放银行里都发霉了！

”高天看着台下狂热的反应，满意地笑了。他清了清嗓子。“我知道，

大家可能觉得这个收益高得有点不真实。”“这很正常，因为普通人接触不到这样的机会！

”“这是我们机构，通过内部渠道，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项目额度！”“就这么说吧，

这个项目，外面的人挤破头都进不来！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有福气的人！

”他又开始举例子。说楼上张大爷，投了十万，三个月后开上了新车。说隔壁王大妈，

投了二十万，上个月刚去欧洲旅游回来。一个个鲜活的“成功案例”，配着照片和视频，

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我妈看得眼都直了。“安安，你看人家王大妈，

比我还小两岁呢，都过上这种日子了。”她的语气里，全是失落和不甘。我知道，

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冲垮了。高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人觉得，不投钱，就是傻子。

不投钱，就错过了整个时代。“名额有限！今天现场签约，只有三十个名额！

”高天举起三根手指。“机会，只留给有准备、有魄力的人！”话音刚落，台下就炸了。

一群老人蜂拥着往台上挤，生怕自己抢不到那个能改变命运的名额。那个跑腿小哥们，

立刻在台前摆开几张桌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现场乱成一锅粥。我妈也站了起来，

拉着我的手。“安安，快，咱们也去！”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妈，别急。

”她急得直跺脚。“怎么能不急！抢不到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妈，

你信我一次。”“我去问他几个问题。”3.阿姨，这不是菜市场，这是金融我妈愣住了。

“你问？你能问什么？你又不懂。”在她眼里，

我还是那个连存定期和活期都分不清的小白领。李阿姨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啊安安，

别捣乱，这可是挣大钱的好事。”我没理她们。我站起身，在混乱的人群中，举起了手。

我的动作很平静，但足够显眼。那个正在引导大家排队的跑腿小哥看见了我，愣了一下，

然后指了指我。舞台上，被众人簇拥的高天也注意到了。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烦躁，

但很快又换上了那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把麦克风递向我。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那些正在抢着签约的叔叔阿姨们，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着我。我妈的脸涨得通红，

一个劲地在下面拽我的衣角。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拿起话筒。“高大师，您好。

”我的声音很轻，但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活动中心。“我替我妈妈，

也替在座的各位叔叔阿姨，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您，可以吗？”我的姿态放得很低，

用词也很客气。高天显然松了口气，他大概以为我只是想咨询一些常规问题。“当然可以！

为各位家人答疑解惑，是我的荣幸！”他满口答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谢高大师。

”我微微点头。“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您刚才提到的‘天信新能源一号’产品，

宣传的底层资产是几个未上市的新能源公司的股权。我想请问，

这几家公司的具体名称是什么？它们的财务报表，

尤其是近三年的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是否可以对我们投资人公示？

”我的问题一出口，全场一片寂静。叔叔阿姨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什么叫底层资产？什么叫财务报表？高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大概没想到，

在一个全是老年人的会场里，会有人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他愣了两秒，才清了清嗓子。

“这位女士，你问的这个问题……非常专业。但是，这涉及到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恐怕不方便在这里透露。”他想用“商业机密”四个字搪塞过去。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我笑了笑，继续说。“好的，高大师，我理解商业机密的重要性。那我们换一个问题。

”“您宣传的预期年化收益率高达400%，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我想请问，

支撑这个高收益率的，是哪一种盈利模型？是基于市场套利，还是价值投资，或者是别的？

另外，贵公司一定对这个产品做过风险评估，那么它的VaR值，也就是在险价值，

在95%的置信水平下是多少？有没有做过在极端行情下的压力测试？比如，

如果发生类似2015年那种系统性风险，产品的最大回撤会是多少？”这一次，

会场里的寂静持续了更久。如果说第一个问题他们只是听不懂，那第二个问题对他们来说，

就跟听天书一样。VaR？置信水平？压力测试？最大回撤？每一个词，

都像一个陌生的符号。我妈和李阿姨已经完全懵了，张着嘴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高天的脸色，已经从僵硬变成了苍白。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不再是自信和蛊惑，而是慌乱和躲闪。他根本答不上来。

因为一个靠包装起来的小白脸，怎么可能懂这些。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VaR是什么意思。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台下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老人们虽然听不懂，但他们不傻。

他们看得懂高天的表情。那种从“无所不知”的大师，

瞬间变成“一问三不知”的学生的窘迫。刚才还狂热的气氛，迅速冷却了下来。

一些原本挤在最前面的大爷，默默地退后了两步。我没有停。我举着话筒，

抛出了我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高大师，最后一个问题，很简单。”“按照规定，

所有面向公众发行的理财产品，资金都必须由第三方银行进行托管，

以确保投资人的资金安全。我想请问，‘天信新能源一号’产品的托管银行是哪一家？

我们的钱，打进的是不是以这家银行名义开设的托管专户？这个，总不算是商业机密了吧？

”这个问题，简单，直接，而且致命。它不再是专业术语，

而是每一个投资人都应该关心的最基本的问题：我的钱，到底去了哪里？安不安全？这一次，

高天连装都装不下去了。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托管银行。

投资人的钱，只会直接打进他们公司的账户，然后被挪用，甚至卷款跑路。

这是最典型的非法集资。我放下话筒，静静地看着他。我不需要再多说一个字。

我的三个问题，像三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华丽的外衣，露出了里面肮脏腐朽的内脏。

全场鸦雀无声。之前那个上蹿下跳的跑腿小哥，也蔫了，躲在桌子后面，不敢看我。“阿姨，

”我转过身，对着最近的一位阿姨，轻声说。“这不是菜市场，买的不是大白菜。

”“这是金融。您口袋里的每一个子儿，都是血汗钱。”“看不懂的东西，不要碰。

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说完，我拉起还在发愣的妈妈，和同样呆若木鸡的李阿姨。“妈，

李阿姨，鸡蛋和油别忘了拿。”“咱们回家。”4.跑腿小哥的眼神，有点东西回家的路上，

我妈一句话都没说。李阿姨也是，抱着那桶油，像抱着个烫手的山芋。到了小区楼下，

李阿姨才讷讷地开口。“安安……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啥意思啊？

”我笑了笑：“就是问问他，怎么保证让大家挣钱，又怎么保证大家的钱不会丢。

”李阿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那个高大师，是骗子？”“您觉得呢？”我反问。

李阿姨不说话了，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回家了。我妈跟着我上楼，进了家门，还是不说话。

她把鸡蛋和油放在厨房，就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发呆。我知道，她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一方面，是“发财梦”的破碎。另一方面，是对我的重新认识。在她眼里，

那个只会贴发票的女儿，突然变成了一个能把“大师”问得哑口无言的“专业人士”。

这种反差，她需要时间消化。我没去打扰她，自己回了房间。我坐在电脑前，

复盘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那个高天，百分之百是骗子。他那套话术，漏洞百出，

就是专门为金融知识匮乏的老年人量身定做的。非法集资，没跑了。我想了想，

还是打开了本地金融监督管理局的网站，把这家“天信资本”和那个理财产品的信息，

匿名举报了。做完这一切，我心里才踏实了点。正当我准备关掉网页的时候，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我提问时，那个穿红马甲的跑腿小哥的眼神。

当时大部分人都被我问懵了，包括那个高天。但那个小哥，他的眼神里，除了惊讶，

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东西。那不是慌乱，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我该怎么形容……一种带着赞许和……看好戏的玩味？对，就是玩味。

他好像早就知道高天是个草包，而我的出现，只是加速了这个草包的出糗过程。

这个念头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一个骗子公司的帮凶，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他不应该跟我一样，对高天的倒台感到紧张和愤怒吗？还是说，他只是个被临时雇来的学生，

对公司的内幕一无所知，纯粹就是看个热闹？有可能。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许就是个心理素质比较好的小骗子而已。我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晚饭的时候，

我妈终于开口了。“安安，你跟妈说实话，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她的表情很严肃。

我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妈，我不是行政，我是做金融风控的。”“啥风控？

”“简单说，就是帮公司看好钱袋子，识别投资风险，防止公司被骗，

或者防止公司拿着客户的钱去做一些不靠谱的投资。”我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语言解释。

我妈听了半天，点了点头。“就是说……你专门抓今天那种骗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那你怎么不早说！”她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

“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干这个的，我还能信他那个鬼话？”她语气里全是懊恼和后怕。

“我那二十万养老钱，差点就交待了……”说着说着，她眼圈都红了。

我赶紧给她夹了块排骨。“妈，没事了，钱不是还在吗？”“以后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

就算掉，也只会砸到准备好接的人头上，咱们普通人，就老老实实过日子。”我妈点点头，

没再说话，默默地吃着饭。我知道，这次的教训，够她记一辈子了。5.李阿姨的二十万，

没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三天后，李阿姨哭着来敲我家的门。“王妹！

我的钱！我那二十万没了！”她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妈赶紧把她扶起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没投吗？”李阿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那天回家，

越想越不甘心……我想着，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安安看走眼了呢……”“第二天，

我又偷偷去找了那个高大师……”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高大师跟我说，陈安就是嫉妒，看不得我们老年人发财。”“他说她是故意捣乱，

想断大家的财路。”“他还给我看了好多合同，说好多人都投了，就我犹豫。

”“我……我鬼迷心窍，就把那二十万，全转给他了……”李阿姨捶着自己的胸口，

悔不当初。我妈气得直发抖：“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我不知道啊……他说今天就是分红的日子，让我去公司拿钱。”“结果我今天一去，

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门上贴着招租的条子！”“打电话也关机了！人跑了！我的钱啊！

”李阿姨哭得撕心裂肺。那二十万，是她和老伴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养老钱。现在，

就这么没了。我妈抱着她，也跟着掉眼泪。我站在旁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拦住了我妈，

却没能拦住她最好的邻居。我知道，指责李阿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也是受害者。

“李阿姨，您别哭了，现在哭没用。”我递给她一杯热水。“您把合同，还有转账记录，

都找出来。我们马上去报警。”李阿姨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我接过来一看，

差点没气死。合同的甲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天信资本”。

而是一家叫“某某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的空壳公司。法人代表，也不叫高天。最离谱的是，

合同的性质，写的不是“理财合同”，而是“借款合同”。也就是说，从法律上讲，

李阿姨不是“投资”了二十万。而是“借”给了这家公司二十万。这帮骗子，

连退路都想好了。我立刻带着李阿姨去了最近的派出所。警察同志给我们做了笔录，

态度很好，但也坦诚地告诉我们，这种案子，侦破难度很大。骗子用的都是假身份，

公司也是空壳。钱一到账，就会被迅速通过几十上百个账户拆分，转移到境外。

追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派出所出来，李阿姨整个人都垮了。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这件事，很快就在我们这个小区传开了。那天去听讲座的老人，至少有十几个都投了钱。

少的五万，多的像李阿姨一样，投了二十万。一时间，小区里人心惶惶，

天天都有人在楼下哭诉、咒骂。整个小区的养老金，仿佛被这场骗局，一扫而空。

我妈也跟着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她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又为邻居们的遭遇感到难过。而我，

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我能用专业知识戳穿一个骗局。但我无法叫醒每一个装睡，

或者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人。我打开电脑，想看看我之前的举报有没有下文。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你好。”电话那头，

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是陈安，陈女士吗？”“是我，请问你是？

”“我姓张，叫张磊。我们见过。”对方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三天前，在社区活动中心，我还给您递过水。”是那个跑腿小哥。6.你好，

我是警察我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起来。那个跑腿小哥？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他找我干什么？

是来威胁我的？还是……“陈女士，你别紧张。”电话那头的张磊，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给你打电话，没有恶意。事实上，我是想感谢你。”感谢我？我更糊涂了。

“方便见个面吗？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就在你们小区门口的咖啡馆。

”他的语气很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犹豫了几秒。“好。”直觉告诉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