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我们分手吧。”
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扎进我的心脏。
我跪在地上，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剧痛让我浑身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面前，站着我的女朋友，林雪。我们青梅竹马，从穿开裆裤起就在一起。昨天，我们还在规划着考上同一所大学，去同一个城市。
而现在，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俏脸上，写满了陌生和厌恶。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青年。他叫赵轩，江城第一修仙世家“凌云剑宗”的少主。他的一只脚，还踩在我的胸口上，脸上是猫戏老鼠般的讥讽。
“凡人与仙，云泥之别。你，配不上她了。”赵轩淡淡地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真理。
三天前，全球灵气复苏。
有人觉醒了控水控火的异能，有人开始修炼古籍中记载的功法。世界，一夜之间全变了。
林雪，就是觉醒者之一。她觉醒了罕见的冰系异能，被誉为天之骄女，今天，凌云剑宗的少主赵轩亲自前来，要收她为徒，甚至……纳为侍妾。
而我，陈凡，一个平平无奇的物理系高材生，成了那个被时代抛弃的垃圾。
我试图阻止，想拉住林雪的手，告诉她不要相信这些人的鬼话。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赵轩只是一脚，就轻易地踹断了我的腿。他甚至没有用手，只是用他那所谓的“剑气”，就让我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林雪……”我咳出一口血，艰难地抬头，看着那个我爱了十年的女孩，“你……真的要跟他走？”
林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坚定和决绝取代。她看了一眼赵轩那御剑而来的潇-洒身姿，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
选择，不言而喻。
“陈凡，别再纠缠了，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说完，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跟着赵轩，走向了那群凌云剑宗的弟子。
周围，是全校师生。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陈凡，学习再好有什么用？现在是修仙的时代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甩了吧？活该！”
“林雪学姐可是冰系天才，跟了赵少主，以后就是人上人了！”
嘲笑，怜悯，幸灾乐祸……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尊严，被碾得粉碎。
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听着林雪和赵轩的谈笑风生，拳头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血肉里。
剧痛，从断腿处，从胸口，从心脏，传遍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暖流，正从空气中，缓缓渗入我断腿的伤口。
这就是灵气吗？
它在修复我的伤势。
但我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伤势上。
作为一名即将保送清大物理系的学霸，我的大脑，在这一刻，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运转起来。
这股能量……它的粒子形态，它的波动频率，它进入我体内细胞时产生的熵增……
这……这不就是我毕业论文里提出的那个“超固态等-离子体”的理论模型吗？
一种介于能量和物质之间，可以被思想波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神识’轻易操控，并且能量密度远超核裂变的超级能源！
所以……所谓的灵气复苏，不是神话降临。
是物理规则的……一次底层升级？
所谓的修仙，所谓的异能……不过是人类的身体，在无意识中，开始应用这种新出现的、更高级的能源而已！
他们用身体当容器，用经脉当线路，用精神力当开关……效率何其低下！简直是在用金条点烟，暴殄天物！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了我脑中的混沌！
如果……
如果我用现代物理学，用我所掌握的知识，去解析、去运用这种叫“灵气”的新能源……
那会发生什么？
他们修仙靠天赋，靠顿悟，靠那虚无缥缈的“道”。
而我修仙……
靠的是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靠的是麦克斯韦方程组，靠的是……质能方程！
E=mc²！
赵轩，林雪……
你们以为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仙人？
你们错了。
你们只是刚刚捡到核反应堆的原始人。
而我，将成为那个……亲手按下引爆按钮的，物理学家！
我趴在地上，在一片狼藉和嘲笑中，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容。
这个世界，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锁进了地下室。
这里原本是我的实验室，堆满了各种电子元件、示波器和一台我亲手攒出来的超级计算机。
父母以为我失恋后自暴自弃，在门外焦急地呼喊。
“凡凡，你开门啊！为了一个女孩子，不值得啊！”
“有什么事跟爸妈说，别一个人憋着！”
我没有回答。
我现在的状态，他们无法理解。
我不是在消沉，我是在……亢奋！前所未有的亢奋！
我的右腿还在隐隐作痛，但断裂的骨头，在灵气的滋养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化作了残影。
屏幕上，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和公式在飞速闪过。
“灵气粒子基础模型已建立……”
“粒子在电磁场中的偏转角度为1.73度，符合高能带电粒子特征……”
“通过亥姆霍兹线圈，可对其进行初步约束……”
“初步结论：灵气，是一种可被现代物理手段观测、引导、并加以利用的超高密度能源！”
我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那些修仙者，把灵气吸入体内，通过复杂的经脉运转，最后凝聚成所谓的“真元”，再释放出来，形成火球、冰锥。
这整个过程，能量转化率低得令人发指！
就像用柴火烧水，去推动蒸汽机。
而我，要做的，是直接跳过所有中间步骤，建造一个……可控核聚变反应堆！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
在造出“核弹”之前，我需要先造出一把……能自保的枪。
我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堆废铜烂铁上。
那是我为了参加一个物理竞赛，准备制作的电磁炮模型。后来因为灵气复苏，比赛取消，就搁置了。
现在，它有了新的用武之地。
传统的电磁炮，需要巨大的瞬间电流来产生强大的洛伦兹力，推动弹丸。能量来源，是个大问题。
但是现在……
我看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灵气，笑了。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能源吗？
我不需要庞大的电容阵列，我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聚灵阵”。
我从一本古籍的影印本上，找到了聚灵阵的画法。在那些修仙者看来，这是引动天地灵气的玄奥法阵。
在我看来，这狗屁不通的符文，不过是一个简陋的、定向的能量接收天线！
它的结构，充满了各种不符合流体力学和电磁学的设计，能量损耗高达90%！
我花了半个小时，用我的超算，对这个所谓的“上古聚灵阵”进行了优化。
我删掉了那些故弄玄虚的符文，加入了麦克斯韦方程组作为核心算法，用黄金分割法重新设计了能量回路。
一个全新的，充满现代工业美感的，能量转化率高达95%的“聚灵阵2.0”，诞生了。
我用刻刀，将这个全新的法阵，刻在了一块铜板上。
然后，我将它与电磁炮的加速轨道，连接了起来。
“嗡——”
当我激活法阵的一瞬间，整个地下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朝着铜板涌来！
空气中，甚至出现了淡蓝色的电弧！
电磁炮的轨道上，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成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从工具箱里，找了一颗小钢珠，作为弹丸，放进了发射口。
目标，是地下室另一头，一块5厘米厚的钢板。那是我用来做实验的靶子。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射按钮。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撕裂空气的“咻”声。
然后，我就看到，那块5厘米厚的钢板，中央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圆形的……小孔。
钢板后面的墙壁上，同样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弹孔。
我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弹孔的边缘。
光滑，冰冷。
这是因为弹丸的速度太快，与钢板接触的时间太短，热量甚至来不及传导，就已经将其洞穿！
这威力……
比巴雷特狙击步-枪的穿透力，还要强上十倍！
而驱动它的，仅仅是一个巴掌大的聚灵阵，和一颗随处可见的小钢珠！
我看着手里的，这个造型有些简陋，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法宝”，忍不住放声大笑。
飞剑？
道法？
在绝对的物理规则面前，全都是垃圾！
赵轩，你等着。
你踹断我一条腿的仇，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