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世,我是仙门第一卷王。为师尊寻上古法器,我身中奇毒,根基尽毁。
为师兄挡九天玄雷,我险些魂飞魄散。为师妹战上古妖兽,我灵脉寸断,沦为废人。可最后,
师尊取我心头血炼丹,只为救他那朵“意外”受伤的白莲花师妹。师兄亲手将我推下诛仙台,
说我活着只会让他的心上人妙音难过。神魂俱灭前,我看着他们其乐融融,恍然大悟,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他们伟大爱情和师门荣耀的垫脚石。再睁眼,我重生回宗门大选。
师尊正道貌岸然地对我说:“晚宁,为我天衍宗的荣耀,去,夺下魁首!
”我看着他虚伪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不争,爱谁谁,
谁爱卷谁卷。”1.全场死寂。风吹过演武场,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从我鼻尖飘过。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尴尬凝结的味道。高台之上,我那德高望重的师尊,
天衍宗宗主玄清道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嘴角微微抽搐,
显然没料到我这个向来把他当神一样崇拜、视宗门荣耀为生命的大弟子,
会当众给他这么大的一个难堪。他身边,我那位恋爱脑晚期的师兄沈清轩,剑眉紧锁,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失望。而在他身后,那朵娇滴滴的白莲花师妹林妙音,
则适时地掩住小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无辜,
仿佛在说:“师姐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都怪我,要是我也能替师姐分担就好了。
”上一世,就是这副表情,骗得我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这副表情,看着我被取心头血,
被推下诛仙台。我闭上眼,连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脏了我的轮回。“江晚宁!
”师尊的声音终于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在胡闹什么!还不快起来!
”我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开口:“累了,起不来。”“你!
”“师尊息怒,”沈清轩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小师妹定是近日修炼太过辛苦,一时失态,
我这就劝劝她。”他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晚宁,
别任性了。你知道这次大选对宗门有多重要,快起来,去把魁首拿回来。”我睁开一只眼,
瞥了他一眼:“拿回来给你,再去讨好你的林妙音吗?
”沈清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我……我只是为了宗门!妙音她心地善良,
你不要总是针对她!”“哦,”我点点头,重新闭上眼,“那你们为了宗门,自己去拿啊。
反正我不去。”“你!”沈清轩气结。“师兄,你别怪师姐了,
”林妙音也柔柔弱弱地飘了过来,蹲在我另一边,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师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师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不我替你去吧?
虽然我修为低微,但为了师姐和宗门,妙音万死不辞!”她这话说得,好像我躺在这里,
是多大的罪过,而她,又是多么的深明大义。周围的弟子们开始窃窃私语。
“江师姐今天怎么了?以前她可是最积极的。”“就是啊,听说为了这次大选,
她闭关了整整三年呢。”“你看林师妹,多懂事啊,唉,人比人,气死人。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上一世,
我就是活在这些人的期待和夸赞里,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不知疲倦地为他们卖命。结果呢?
我睁开眼,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沈清轩和林妙音都以为我回心转意了,
脸上露出喜色。“晚宁,你能想通就太好了。”“师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到林妙音面前。她仰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看着我,眼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我看着她,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把我腰间的宗门大弟子令牌解了下来,
“啪”的一声,扔到了她怀里。“你说得对,你这么深明大义,这个位置你来坐。
”“你说你要替我去,那这魁首,你去拿。”“别光说不练,假惺惺。”我拍了拍手,
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地鸡毛和无数双呆若木鸡的眼睛。“江晚宁!你给我站住!
”师尊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我头也没回,摆了摆手。站住?
傻子才站住。老娘要回去睡觉了。2.我这一躺,直接躺出了天衍宗百年未有之大新闻。
“震惊!宗门第一卷王江晚宁当众摆烂,竟是为哪般?”“昔日天才风光不再,
宗门大弟子之位易主,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我回到我那清冷的山头“静心崖”,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身宽松的衣服,然后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晒太阳,
一边听着我的小纸人绘声绘色地汇报外面的八卦。小纸人是我闲来无事用符箓做的,
没什么大用,就是跑得快,耳朵灵,最适合打探消息。“主人主人,外面都传疯了!
说你修炼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还有人说,你是爱慕师兄沈清轩不得,因爱生恨,
故意在大选上让他和林妙音难堪!”“最离谱的是,有人说你被夺舍了!
现在宗门执法堂的人正往我们这边来呢!”我“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晒背。夺舍?
倒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我自己夺了上一世那个蠢货的舍。没过多久,执法堂的人就到了。
领头的是个黑脸长老,姓王,向来铁面无私,最是看不惯我这种“仗着天分,
不敬师长”的弟子。上一世,没少给我小鞋穿。“江晚宁!”王长老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宗主有令,你目无尊长,扰乱大选,罚你禁足静心崖,面壁思过三个月!
并即刻交出大弟子令牌!”我懒洋洋地从摇椅上坐起来:“哦,知道了。
”然后指了指林妙音的方向:“令牌我已经给林师妹了,你们找她要去。
”王长老显然没料到我这么配合,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憋得他一张黑脸更黑了。“哼!不知悔改!”他甩了甩袖子,“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
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禁足三个月?面壁思过?这哪是惩罚,这简直是带薪休假啊!
我高兴得差点从摇椅上蹦起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躺平了!这三个月,我过得无比惬意。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去后山采点野果,钓钓鱼,或者干脆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
丹也不炼了,剑也不练了。修为?爱涨不涨。反正我已经是满级大佬重回新手村,
哪怕我现在一丝灵力都没有,光凭那些刻在神魂里的战斗经验和对天道的感悟,
也够我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而外界,却因为我的“躺平”掀起了轩然大波。宗门大选,
林妙音顶着“代师姐出战”和“深明大义”的光环,出尽了风头。虽然最后因为实力不济,
只拿了个第三,但在师尊和沈清轩的刻意宣传下,她反而成了虽败犹荣的英雄。一时间,
宗门上下都在夸她识大体,顾大局。而我,则成了那个自私自利、心胸狭隘的反面教材。
沈清轩来看过我一次,站在洞府门口,一脸的痛心疾首。“晚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妙音她拿了第三,还整日自责,觉得对不起宗门,对不起你。
你呢?你就心安理得地在这里躲清闲?”我当时正在烤鱼,闻言头也没抬,
往鱼身上撒了把孜然。“不然呢?我哭着喊着求她把第三名还给我?”“你!
”沈清轩气得说不出话,“你真是不可理喻!”他拂袖而去,
估计是觉得和我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我乐得清静,美滋滋地吃完了我的烤鱼。
他以为我在乎那些虚名吗?上一世,我拿的魁首,比他吃的米都多。可那些荣耀,
除了给我带来更多的责任和危险,还给我带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条咸鱼,谁也别来打扰我。3.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只想躺平,
但总有人想把我从躺椅上薅起来。禁足期快结束的时候,林妙音来了。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关怀,
袅袅娜娜地走进了我的院子。“师姐,”她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柔声细语,“你受苦了。
都是妙音不好,如果不是我,师姐也不会被师尊责罚。”我靠在摇椅上,
眼睛都没睁:“有事说事,没事快滚。别耽误我跟周公约会。”林妙音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心实意地担心你。
我给你带了些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香气扑鼻,
确实诱人。上一世,我就最爱吃她做的桂花糕。每次我从外面拼死拼活地完成任务回来,
她都会端上一盘,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师姐辛苦了。”然后,
我就会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了。现在想来,真是又蠢又瞎。我坐起身,拿起一块桂花糕,
放在鼻尖闻了闻。林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我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手一松,
桂花糕掉在了地上,沾满了泥土。“不好意思,手滑了。”林妙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师姐……你……你若是不喜欢,
直说便是,何必如此作践我的一片心意?”“哦,”我点点头,“那我直说了。我不喜欢,
并且,我看见你就恶心,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话够直白了吧?
林妙音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留情面,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
“师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弟子的位置,
我可以还给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她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可惜,
我不是沈清轩。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江晚宁!你又在欺负妙音!
”沈清轩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一把将林妙音护在身后,怒视着我,
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你不要总是针对妙音!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林妙音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袖,怯生生地探出半个头,一边哭一边说:“师兄,
不怪师姐,都怪我,是我不好……”好一出英雄救美,郎情妾意的戏码。
我鼓了鼓掌:“精彩,实在是精彩。不去凡间唱戏真是屈才了。”“你!
”沈清轩气得脸都青了,“江晚宁,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直接下了逐客令:“说完了吗?说完就带着你的心肝宝贝滚出我的静心崖。
这里不欢迎狗男女。”“你说谁是狗男女!”沈清轩勃然大怒,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我眼神一冷。怎么,还想动手?上一世,他就是用这只手,把我推下诛仙台的。
我缓缓站起身,身上的气息微微一变。虽然我懒得修炼,但刻在神魂里的威压却做不了假。
那是属于渡劫期大能的威压,哪怕只泄露出一丝一毫,
也足以让沈清轩这个元婴期的小修士心胆俱裂。沈清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握着剑柄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渗出。他惊恐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怪物。“你……你的修为……”林妙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吓得不敢再哭了。我勾了勾唇角,收回了威压,重新躺回摇椅上。“滚。”这一次,
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连滚带爬地跑了。世界,终于清静了。4.我以为把话说得这么绝,
他们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脸皮厚度和作死能力。没过几天,
宗门里传出一个消息:南边万妖谷的秘境要开了。万妖谷秘境,百年开启一次,
里面奇珍异宝无数,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机缘之地。但同样,也危险重重。上一世,
就是在这个秘境里,我为了保护林妙音,被一头上古凶兽的毒刺刺中,身中奇毒,修为倒退,
根基受损,从此落下了病根。而林妙音,却在我的保护下,
毫发无损地拿到了一株能洗涤灵根的“九转玲珑草”,从此修为一日千里,
把我远远甩在了身后。现在回想起来,那头凶兽出现得实在蹊跷,仿佛就是冲着我来的一样。
而林妙音,在事后也只是掉了几滴眼泪,说了几句“对不起师姐”,
然后就心安理得地享用着我用半条命换来的机缘。这一次,宗门一共分到了五个名额。
按照惯例,我这个曾经的大弟子,是肯定有一个的。果然,没多久,
师尊的传讯符就飞到了我的静心崖。内容很简单,让我去一趟他的大殿。
我把传讯符随手一扔,继续躺着。去?去干什么?去听他画大饼,
让我为了宗门荣誉去秘境里拼死拼活,
然后把得来的宝贝再“自愿”让给他的宝贝徒弟林妙音吗?我没那么贱。等了半天没等到我,
师尊的第二道传讯符又来了,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悦。我还是没理。直到第三道传讯符,
几乎是咆哮着飞来的,我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行吧,
去看看他们又想玩什么花样。我到的时候,大殿里,师尊、沈清轩、林妙音都在。
师尊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到我进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孽徒!
你还知道来!”我找了个空着的蒲团,盘腿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师尊叫我来,
有何吩咐?”我的态度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敷衍。师尊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万妖谷秘境即将开启,宗门有五个名额,
你是其中之一。”“哦。”我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见我没什么反应,师尊顿了顿,
继续说道:“此次秘境非同小可,你修为最高,经验也最丰富,要担起做师姐的责任,
务必保护好清轩和妙音的安全。”又来了。又是这套说辞。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抬起眼皮,看着他,突然笑了。“师尊,我能不去吗?”大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师尊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你说什么?”“我说,”我一字一句,
清晰地重复道,“我,不,想,去。”“放肆!”师尊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江晚宁,你不要得寸进尺!宗门养育你多年,如今需要你为宗门出力,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宗门养育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是我七岁入山门,十年筑基,三十年金丹,
百年元婴,三百岁化神,为宗门拿下了无数荣誉和资源。到底是谁养育谁?
”“我为宗门流的血,比你们喝的水都多。现在,我累了,不想动了,不行吗?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玄清道人的脸上。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这个……不肖之徒!”“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师尊说话!
”林妙音又开始她那套表演了,“师尊也是为了你好,秘境里有那么多天材地宝,
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啊。”“是吗?”我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那正好,我的这个名额,
就让给你了。祝你在里面找到能让你一步登天的宝贝。”说着,
我从怀里摸出代表名额的令牌,屈指一弹。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啪”的一声,
精准地落在了林妙音的脸上,然后掉在了地上。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林妙音捂着脸,
惊呆了。沈清轩也惊呆了。师尊更是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你,快滚,别耽误我睡觉。
”我丢下这句话,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大殿。身后,
是师尊气急败坏的咆哮和林妙音委屈的哭声。真吵。还是我的静心崖好。5.回到静心崖,
我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等我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小纸人告诉我,
林妙音他们已经出发去了万妖谷。据说,林妙音拿着我给她的令牌,
在出发前还特意演了一出“师姐心系宗门,将机缘让给师妹”的感人戏码,
赚足了同门弟子的同情和赞美。而我,则又多了一个“孤僻冷漠,不顾大局”的标签。
我对此毫不在意。骂吧骂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没有了我的日子,
他们一定过得很精彩吧?我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啃着灵果,心情好得不得了。上一世,
我在万妖谷里九死一生。沈清轩为了保护林妙音,被妖兽重伤,是我拼着灵力耗尽,
才把他救回来。而林妙音,全程躲在我们身后,除了尖叫和哭泣,什么都不会。最后,
我们三个都受了重伤,只有她,拿着那株九转玲珑草,成了最大的赢家。这一次,
没有我这个冤大头在前面挡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本事。尤其是沈清轩。
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没了我的保护,怕是连秘境的内围都进不去。我正幸灾乐祸地想着,
突然,一股极其强大而又陌生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了我的静心崖。那气息霸道、邪肆,
充满了侵略性,仿佛来自于九幽地狱的魔神。我心中一凛,瞬间从摇椅上坐了起来。
这个气息……我太熟悉了。上一世,就是这个气息的主人,率领魔族大军,
攻破了天衍宗的山门。也是他,在我神魂俱灭前,站在诛仙台下,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
看了我很久很久。魔尊,君夜。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是冲着我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颀长的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的院子里。
来人一袭黑袍,金线绣着繁复的魔纹,墨发如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束着。
他的脸俊美得不像凡人,一双紫色的眼眸,深邃得像是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他站在那里,
周身的气场强大到让整个静心崖的空气都凝滞了。他就是君夜。那个在上一世,
让我和整个修真界都闻风丧胆的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的重生,
引起了什么变故?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阁下擅闯我的地盘,有何贵干?”君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双紫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本座闻到了一股有趣的气息,过来看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弦音,
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有趣的气息?我皱了皱眉,随即明白了过来。是林妙音。
上一世,她在秘境里得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九转玲玲草,而是一件上古魔器!
那魔器能够伪装成天材地宝的样子,引诱修士上钩,然后悄无声息地吸食修士的精气和修为,
同时,也会泄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魔气。林妙音就是靠着吸食沈清轩和我的修为,
才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而君夜,作为魔尊,对魔气的感应自然是无人能及。上一世,
他之所以会攻打天衍宗,就是为了回收这件遗落在外的魔器。只不过,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侵占修真界的资源。没想到,这一世,因为我没去秘境,
林妙音他们提前触发了魔器,把君夜给引来了。而且,还直接引到了我这里。
真是……好大一口锅。6.君夜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
似乎对我这个懒散到不像样的“天衍宗大弟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就是江晚宁?
”他挑了挑眉,“天衍宗那个三百年化神,号称千年一遇的剑道奇才?
”我撇了撇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就是个等着退休的咸鱼。”“咸鱼?”君夜笑了,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笑容邪肆又迷人,“有意思。本座倒是第一次见到,
有人能把‘不思进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他踱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换做任何一个修士,此刻恐怕都已经吓得跪下了。
但我只是抬了抬眼皮,继续啃我的灵果。怕?开玩笑。我全盛时期,和他也是五五开的水平。
现在虽然修为没恢复,但神魂境界还在。真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更何况,
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有杀意。有的,只是纯粹的好奇。“你身上,
没有那股讨厌的魔器味道。”君夜微微俯身,凑到我颈边,轻轻嗅了嗅,
“反而……有股太阳的味道。”他离得太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
让我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我往后仰了仰,拉开距离:“魔尊大人,请自重。”“呵。
”他直起身,紫眸里兴味更浓,“你不怕我?”“为什么要怕你?”我反问,“你要杀我吗?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突然笑了,笑声低沉悦耳。“你这个女人,真是有趣。
”他收敛了身上的威压,随意地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仿佛这里是他家的后花园。
“那魔器不在你身上,看来,是在另外几只小老鼠身上了。”他口中的小老鼠,
指的自然是林妙音他们。“本座可以不追究你宗门私藏魔器的罪过,”他屈起手指,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石桌,紫眸锁定我,“但,你要告诉本座,那几个小老鼠,去了哪里。
”我啃完了最后一口灵果,把果核随手一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君夜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本座若是不高兴了,
或许会顺手,把你们这个小小的天衍宗,从地图上抹去。”赤裸裸的威胁。换做上一世的我,
此刻恐怕已经拔剑相向,高喊着“誓与宗门共存亡”了。但现在……我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指了指东南方。“万妖谷,他们去那里寻宝了。”我答得如此干脆利落,
反倒让君夜愣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我脸上只有两个字:快滚。“你就这么……把他们卖了?”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然呢?”我摊了摊手,“留着他们过年吗?你去找他们,他们倒霉。你不去找他们,
等他们回来,就该我倒霉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选择让你去给他们添点堵。
”我说得理直气壮。反正那群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君夜闻言,再次大笑起来,
笑得前仰后合。“江晚宁啊江晚宁,他们都说你是正道楷模,我看,你比我这个魔尊,
还要心黑手狠。”笑够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好,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
本座今天就放过你。不过……”他身形一闪,瞬间又出现在我面前,一只冰凉的手指,
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说完,他的身影化作一缕黑烟,
消失在了原地。院子里,只剩下他那霸道而又危险的气息,久久未散。
我摸了摸被他碰过的下巴,皱了皱眉。麻烦的家伙。不过,他去找林妙音他们的麻烦,
倒是一件好事。我重新躺回摇椅,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儿。希望君夜下手重点,
最好能把那几个祸害都给创死。7.君夜的办事效率很高。或者说,他找到林妙音他们,
根本没费什么功夫。毕竟,那件魔器就像一个黑夜里的探照灯,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显眼。
几天后,林妙音他们回来了。不,准确地说,是被人抬回来的。沈清轩断了一条胳膊,
修为倒退到了金丹期,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其他几个同行的弟子,
也是个个带伤,狼狈不堪。最惨的是林妙音。她虽然没缺胳膊少腿,但脸色惨白如纸,
双目无神,灵力枯竭,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而那件被她视若珍宝的“九转玲珑草”,
也不翼而飞。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后山摸鱼。小纸人飞过来,
叽叽喳喳地把宗门里的惨状跟我学了一遍。“主人主人,他们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