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皮村我出生的村子有个美丽的名字——玉泉村，这里就像世外桃源，小山村里面一片宁静，
风景优美。而且里面不仅是风景美，人也更美。我在这村子生活了十五年，
从来没有见过丑的人。但是除了我，我是整个村子里面的例外，
村子里面的女人个个都貌美天仙，可只有我丑陋不堪。1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
我蹲在冰凉的溪水边，机械地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水面荡开涟漪，
倒映出一张扁平的脸：细小的眼睛像两颗被随意摁进面团的黑豆，
塌陷的鼻梁几乎与脸颊齐平，宽大的嘴巴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一道口子，
粗糙的皮肤上散布着暗沉的斑点。我迅速搅乱水面，不愿多看自己一眼。溪水刺骨，
却远不及心寒。因为我的相貌长得极其的怪异丑陋，村里面的人都对我极尽嘲讽，
甚至还有人给我起了个“大嘴怪”的外号，只有年长的几位老人时常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
溪对岸，几个女孩正在洗衣服，她们嬉笑打闹着，有说有笑的，
这不过是村子里最寻常不过的风景。我提菜篮子，就要从她们身边经过，却被春桃叫住。
“大嘴怪，你今天不穿你那件绿衣裳了，你之前不是天天穿嘛。
”春桃的这个问题使我变得很难堪，我手指用力握着篮子，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我家是村里面经济条件最差的，我家里只有母亲和我两个人。
那件绿衣服是我偷穿了母亲的衣服，因为身体比较瘦弱，
所以那件绿裙子穿在我的身上显的不伦不类。但是能穿到新衣服，我想穿出来给大伙看看，
不曾想就是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还被他们推到水塘里。
狈不堪的回到家被母亲发现我偷穿她的衣服，还当着村里面人狠狠的打了我一顿。
春桃穿着红裙子，肤如凝脂，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她旁边的秋桂，明眸皓齿，
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还有冬梅，即使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那份灵动。
她们的欢声笑语像银铃般清脆，在清晨的山谷间回荡，
却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耳膜上他们的相貌在村里称不上绝色，但是也是一等一的。
是我一直羡慕但从未拥有的，我有些自卑的低下头，撇界水里面我和他们倒影的区别。
"快看，大嘴怪又在照镜子了！"春桃尖细的嗓音划破空气，
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再怎么照，泥鳅也变不成天鹅呀！
"“大嘴怪你说你怎么长那么丑啊？真丢我们村里面人的脸。
”“你该不会不是你妈亲生的吧？你看你妈生的多好看啊，想不通他怎么生出那么丑的你。
”这一群外表美丽的女孩子们看着温温柔柔，清纯可爱，
却不曾想她们说出来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其他女孩跟着哄笑起来，
那笑声尖锐而刺耳。我死死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
背上仿佛能感受到她们灼热的、带着鄙夷的视线。这样的嘲笑，从我记事起就伴随着我，
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在这个几乎全是美女的村子里，我的丑陋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如此罪大恶极。在一群白天鹅生活的世界里面，我这只癞蛤蟆无意闯入就是原罪。
回家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两旁是紧密相邻的屋舍，白墙黑瓦，看起来宁静而祥和。
2因为我长得丑，村里面没有人和我玩，所以我时常都是单独一个人行动。
所以对于这个村子里面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时常能碰到。阳光明媚，微风徐徐，
这个天气真的很好，可我知道在这祥和之下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奇怪，长得很漂亮却从来没有出过村子，包括我也是一样的，
15年了，我从来没有出过这个村子。每当我好奇问母亲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时候，
她总是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眼光看着我，看的我心里面发毛。我弓着腰，
提着篮子匆忙的往家赶。我看见三婶挺着硕大的肚子，坐在自家门前的竹椅上晒太阳，
脸上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满足。这已经是她今年第二次怀孕了。村里每个女人都这样，
肚子刚消下去没多久又会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生下女婴。奇怪的是，
我活了十五年，从未见过谁家生出男孩，也从未见过有男人在村里长久居住。
只有那些被称为“舅舅”或“叔公”的、容貌极其俊美的年轻男子会偶尔出现，
停留几日便又消失。"小雨回来啦？"三婶眯着眼，笑眯眯地招呼我，
脸上的皱纹堆叠起来："来，婶子这有刚摘的桃子，甜得很。
"我抬头回应道：“不用了三婶，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三婶家的院子里摆放着很多硕大的罐子，这个在村里面被人称作为肉罐，
主要是用来腌肉的。在村里谁家院子里面摆的肉罐最多，说明这一年里她家的丰收最好，
在村里也就最有面子，也最有话语权。看着三婶假装起来的慈爱笑容，我只感觉背后凉凉的，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太辛苦的缘故，三婶的脸皮很是松垮，就像是披着一张皮一样，
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她的眼神里贪婪的看着我，不断在我的身上打量。
“你今年15了吧，再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看来你妈要发财了。”她的眼神里全是艳羡，
她的这种眼神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村里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常常都会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只有村里面的小辈才应会因为我相貌丑陋而欺负我，远离我。“是的，我今年15了。
”我不知道她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危险似乎离我很近，
但是我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来自哪里。所以此时的我只想快点回家。“你妈也真是的，
得了你那么一个宝贝，也不好好对待你，不是让你天天挖野菜，就是干不完的农活。
”说着她起身来到我跟前，用她那漂亮纤细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
她的手在我的脸上仔细摩擦，似真的爱不释手。可是我却害怕极了，
她手在我脸上游走的每一寸肌肤我都感觉到战栗。鸡皮疙瘩在全身漫延。
“没有我妈对我很好的。”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急忙摇头。不敢与她对视，
几乎是小跑着从她门前经过。3转过狭窄的巷角时，
风送来了三婶小声的嘀咕："可惜了这丫头，
要是长得有像她妈年轻时一半漂亮下一任村长应该就是她了，可惜啊，真的可惜。
不过看她身上的灵气，倒是被那女人养的挺好，味道应该很好吧。
"这话语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心脏，留下细微而持久的痒与痛。我逐渐跑远了，
没能听清楚三婶后面的话。刚才三婶的眼神恨不得立马把我吃掉，
此时我才想起来母亲曾经数次对我的警告。母亲从小就严厉警告过我无数次，
不要随便吃村里人给的东西，尤其是肉食和水果。
我在里村里目前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其实跟母亲的故意为之也有很大的关系，
她不希望我和村里面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或是过亲密的关系。
只要我和村里面谁说话超过2分钟，被她看到了。回家定是要遭一顿毒打。
我从小就很害怕母亲，因为她是真的打我，而不是小虎我，
打的最狠的一次是我和村里面的一个小姑娘上山去捉野鸡，由于在山上烤野鸡忘记时间了，
一整天都没有回家。那一次母亲下了死手，我背上被打的皮开肉绽。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还是村里面的长辈过来劝说。她才放过我。所以那段时间我养了很久的伤才能下床。
从此以后我对她的害怕上了一个高度，因为我心里面很清楚，母亲是真的会打死我。
我是一路小跑回来的，喘着粗气推开用竹子做的栅栏门家里静悄悄的，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
母亲应该又去祠堂帮忙了，她总是很忙，尤其是在祭祀前后。
祠堂是母亲严禁让我靠近的地方，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只有村里有威望的人才能有资格进去。但是每一次村里有小孩子出生时，
他们的爸妈都会把刚出生的小孩抱到祠堂里去。经过我的观察，
我发现不是被抱进去的所有小孩都会被送出来，有些小孩被抱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奇怪的是他家里面的人却从来没有来闹，每次都是默默的离开，
就仿佛他们从未生过这个小孩一样。而且经过我的观察，只要是被抱进去的小孩之后再出来，
长大之后都很漂亮。我就时常在想，
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母亲生我的时候没有把我抱进祠堂里面过，所以我才长得这般丑陋。
我放下装着野菜的竹篮，看见冰冷的灶台上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
饥饿感攫住了我，我端起碗，正准备囫囵喝下，后院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像风声，
倒像是有人。我家的小院子在村里最偏僻的村尾位置时常是不会有人来的。"谁？
"我心头一紧，警觉地抓起靠在墙角的烧火棍，一步步挪向后门。后院的杂草长及膝盖，
靠近围墙的那片树丛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身影有些狼狈地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少年。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姿挺拔，
穿着一身看起来料子很好的、但此刻已被勾破划脏的青色衣裤。
他的皮肤是那种不见日光的白皙，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唇形优美，
是我这十五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好看得甚至有些不真实。4只是，
那双过于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让他俊美的面容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妖异。
我被他那一身过分白的皮肤亮花了眼，一时竟然忘记问他是谁。好久好之后，
他似看见我呆傻不动的盯着他，他跨步朝我走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
开口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躲在我家院子里干什么。”我用烧火棍指着他，
身体呈现戒备的状态，微微弓着腰，以便他有任何动作我都能第一时间进攻和防守。"别喊！
我不是坏人！"他举起双手，神色紧张，声音压得很低，那双狭长的眼睛快速扫视着四周。
我紧紧握着烧火棍，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的心跳得厉害。
这个人皮肤那么白，一看就知道是由于长期没有接触阳光而导致的，
说明这个人应该躲在村子里面很久了。村子四周有祖辈传下来的结界，外人根本不可能进来，
这是每个玉泉村孩子从小就知道的常识。"我叫阿青，从山那边来的。
"他指了指远处那连绵的、被云雾笼罩的山脉，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我在山里迷路了，
走了好久，看见这院子没人，就……就翻墙进来了，想找点水喝。""撒谎！"我打断他，
烧火棍指向他："村子有结界，外人进不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自称阿青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他上下打量着我，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容貌，那眼神里没有村里人常见的鄙夷，而是一种探究和某种了悟。
那种眼神我真的太熟悉了，就像打量货物一样，在挑拣在衡量。
这种眼神我经常在村里面老人的眼中看到。"你知道结界？"他向前一步，速度很快，
不知道何时我手里的烧火棍你被他夺走，他把我逼在角落，声音放的低了，还有些急切。
由于靠的太近，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耳边，从未有人离我这么近过，
此时我的心里面荡起点点涟漪。“那你知不知道你们村里面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小雨！"母亲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前门方向传来，
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院子里。我猛地转身，再回头时，后院空空如也，只有杂草在轻微晃动，
那个叫阿青的少年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些新鲜的野菜和蘑菇。
还有一个被白布盖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散发出一股股的腥臭味。
母亲只要每次去祠堂帮忙回来的时候，总会带这个东西回来，味道特别的恶心，特别的腥臭。
有次我好奇，掀开白布看过血淋淋的像是肉，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
母亲见我心虚的样子眼睛透过我看着月子后方，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后院的方向，
鼻翼微微翕动，像是在空气中分辨着什么气味。5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被微风微微吹动，随风摇摆的杂草。我站在那处身体僵硬，手指紧紧握着，
很怕她发现什么。"你在和谁说话？"她转过头，目光锐利得像刀子，
直直地刺向我."没、没有。"我感到一阵心虚，
结巴起来:"可能……可能是野猫弄出的动静。"母亲放下篮子，一步步向我走来，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走到我面前，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指甲在那一瞬间似乎变得异常尖锐，几乎要刺进我的皮肤里，
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我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却不敢发出一声呻吟。"别对我撒谎，
你是知道撒谎的后果的。"母亲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幽绿光芒:"我闻到生人的气味了。
"我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挣扎："真的没有！妈，你弄疼我了！
"母亲盯着我看了许久，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直抵灵魂深处。终于，
她手上的力道一松，尖锐的指甲也恢复了原状。她温柔地抚摸着我刚才被攥红的手腕，
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我熟悉的、带着淡淡哀愁的慈爱表情。"对不起，小雨，母亲太紧张了。
"“村里面这两天不太平，你就不要出去了。要是遇见了什么可疑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吗？”我握着被刚才她抓疼的手腕，轻轻的点点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眼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有一滴流出来。她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手掌一下下拍着我的后背，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好了，都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
最近村里真的不太平，好像有外面的脏东西混进来了。你要小心，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记住了吗？"我依偎在母亲怀里，
闻着她身上那股常年不散的、类似陈旧纸张和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心里却一片冰凉。
刚才那一瞬间母亲眼中闪过的凶光和她指尖异样的触感，绝非错觉。我害怕极了，
窝在她的怀里面都忍不住的颤栗，母亲那一刻给我的感觉似乎她不是人。那天晚上，
我辗转难眠。阿青那张俊美而妖异的脸，母亲反常的举止和话语，
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旋转。人的指甲怎么能瞬间就变得那么锋利细长呢？
太多的疑问在我的脑子里面不停的来回翻转，却也没有一个最终的答案。半夜，口渴得厉害，
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想去厨房找水喝。经过母亲房门时，
却听见里面传来压得极低的交谈声。鬼使神差地，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
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又从门缝中小心翼翼地向里窥视。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母亲背对着门坐在凳子上，而她的对面，赫然坐着那个本该消失了的阿青！"时机快到了，
她现在已经成熟了，再不动手，她身上的灵气就快溢散出来了，到时候你想瞒也瞒不住。
"6说话的人正是白天与我对峙的那个男生阿青。原来他与母亲认识，
此时我的脑子里面闪现出一个想法，难道他是被母亲藏在村子里面的。
阿青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她是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唯一希望，
把她养成今天这样，不光有你一份工劳，也有我的一份工劳，
你不要忘了当初我们之间的交易。"母亲摇了摇头，
声音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不行……她毕竟是我和谢慈的女儿，我有些下不去手。
""你的什么？"听见母亲的话，阿青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别忘了她是怎么来的，要不是当年你一时心软，留下了这个‘瑕疵品’，
现在坐在族长位置上、享用最好供奉的就是你，而不是红姑，那个贱人。
"“还有别跟我提谢慈，要不是他我今天会落到这个境地吗？”“就因为你的一时心软，
我现在还要东躲西藏，见不得人。”“你要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死了，
她不过是披着一身人皮而已，和你一样。你想一辈子这样吗？你不想摆脱这种困境吗？
”母亲没有回阿青的话，沉默之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而我也不太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我听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信息，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面没来由的一阵委屈，就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从小对我非打即骂。红姑？
是祠堂里那位最年长、最受尊敬的老妇人吗？她也是我们村里面长得最貌美的，
听说她年纪已经快6岁了，却看不出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任何痕迹，
依然和20多岁小姑娘一样，只是说话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即使她是一个瑕疵品，
她的身体里面装着的也是我女儿的灵魂，是我和谢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
”此时母亲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你防得住我，你防得住她身上的灵气外泄吗？
你防得住你们村里面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吗？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帮你，
她可能早就被你们村里面那些人拆之入腹了，还你女儿，还有你和谢慈在世上的唯一联系。
”阿青的声音绝情又冰冷，还带着一丝警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母亲在听他说完这个话之后，
身体不断的颤抖，她背对着我，我不知道她此时是不是哭了。“瑕疵品就永远是瑕疵品，
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不是当初看她是装灵气的好容器，我也不会留她到现在，
而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瑕疵品？是在说我吗？
我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嘛？母亲和这个叫阿青的男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秘密？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此时迫切的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说我是瑕疵品。想起今天白天阿青对我说的，
我知不知道村里面有什么……7再结合村里面一些奇怪的特征，为什么只有女生没有男生？
为什么村里面每个女生都长得那么貌美，我开始怀疑这个村有秘密。母亲沉默了，
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凝固了，
她才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蹑手蹑脚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那一夜，
我再未合眼。接下来的好天，风平浪静，母亲对我甚至比以往更加温柔体贴，
给我做了新衣裳，煮了我最爱喝的甜粥。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叫阿青的男人，可我心中的恐惧却与日俱增。后的日子里面，
我更加的留意村里面人的生活。我注意到，每当有村里人送来据说能“补身子”的肉食，
母亲都会满脸堆笑地收下，然后趁我不注意，偷偷拿到后院挖个深坑埋掉，
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厌恶的神情。有天深夜，我被后院隐约的挖掘声惊醒。
我偷偷撩开窗纸一角，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母亲正将一大块用荷叶包裹的东西埋进土里。
等她回屋后，强烈的好奇心和某种不祥的预感驱使着我，我悄悄溜到后院，
用手扒开那尚且湿润的泥土。荷叶散开，露出里面那块已经有些发黑的肉。那肉带着皮，
皮上赫然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梅花形状的红色胎记！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这个胎记和春桃手腕上的一模一样！春桃是我在这个村里面唯一玩的最好的伙伴，
小时候就是她带我去山上打野鸡。她从来都不会嫌弃我丑陋的外貌，每次别人欺负我时，
她都会耐心的安慰我。而春桃，已经在半个月前，被她妈送去“外婆家”走亲戚了，
至今未归。我吓得连连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冰冷的泥土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
我在后山的山洞里还藏了好些野果，说等她回来了要与他分享。
我从未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这个胎记。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让我浑身发抖。
第二天，我强装镇定，去找春桃家，找她的妹妹春梅，她虽然不太喜欢我，
但是由于春桃的缘故，也愿意跟我说上两话。以前都是偷偷摸摸的来，
从未仔细打量过春桃的家。现在发现她家院子里新添了几个半人高、用黄泥封口的大陶缸，
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咸腥的气味。春梅见我过来只是冷淡的瞥了我一眼，
但是却没有叫我出去。跟在他身后问道：“你家什么时候贴了这些肉缸。
”我指着那些陶缸问道。春梅正对着水盆整理自己乌黑油亮的辫子，
闻言骄傲地说："那是我家今年的的肉缸，今年收成好，腌了不少，够吃一整年呢！
"又是肉缸？村里人似乎格外喜欢吃肉，尤其是这种腌肉。
每家每户门前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几台。8但是整个村子唯独我家没有。
此时我想起母亲偷偷埋掉的那些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的心里面有些不太好的猜想，
却不敢去深思。我走到一个似乎封口不太严实的陶缸前，伸手想去掀开看看。"别碰！
"春梅娘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打掉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手背立刻红了一片。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凶得像要吃人。但很快，她脸上的狰狞就褪去了，
换上一副古怪的笑容，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在我扁平的脸上逡巡，
然后嘿嘿笑道："急什么？等你‘蜕变’之后，婶子送你一缸最好的尝尝！"“蜕变”？
又是我听不懂的词。我讷讷地收回手，心里那股不安愈发强烈。春梅见母亲瞪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