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亲手将离婚协议甩在傅承聿脸上。
他以为我会像妈妈那样忍气吞声，却忘了我是被爷爷带大的狼崽。
“给你三年时间，你会爬回来求我。”
我当着他的面烧掉所有回忆，转身创办自己的品牌。
三年后国际设计大奖上，我的新人男友捧着奖杯吻我：
“献给最爱我的未婚妻。”
傅承聿红着眼想拉我回家，却被保镖按在原地。
“傅总，我现在的身价，你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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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二十岁生日这天，从清晨就开始忙碌。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她却无暇欣赏，正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颗鲜红的草莓点缀在亲手烤制的蛋糕上。奶油抹得平滑如镜，巧克力写上略显稚嫩的“承聿 & 乔乔”，周围用糖霜勾勒出简单的藤蔓花纹。这不是米其林大师的作品，却倾注了她从半个月前就开始酝酿的所有甜蜜期待。
今天，不仅是她的生日，也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傅承聿上周出差前，曾揉着她的头发，语气难得温和：“二十岁生日，好好准备，我会赶回来。”
就这一句话，让南乔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地亮了一整周。她甚至翻出了那本蒙尘的设计草图，偷偷画了好几款领带样式，想着等他回来，就亲手给他做一条。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阳光灿烂到华灯初上，公寓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精心准备的菜肴冷了又热，热了又冷。那枚小小的蛋糕，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孤单。
晚上九点，十点……手机安安静静，没有一条信息，一个电话。
南乔坐在餐桌前，看着那枚蛋糕，心里的那点暖意，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点漏气，变冷。她试图为他找理由：航班延误？会议延长？手机没电？
可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他或许，只是忘了。或者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临近十一点，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南乔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小跑着过去，脸上努力挤出笑容：“承聿，你回……”
话卡在了一半。
傅承聿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一丝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扯松了领带，视线掠过她，直接投向客厅，语气平淡无波：“还没睡？”
那一刻，南乔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连指尖都冻得发麻。她闻到了，那香水味，是某个小众但以性感著称的品牌，绝不是她会用的款式。
“今天……是我生日。”她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承聿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揉了揉眉心：“抱歉，忙忘了。礼物我让林秘书补给你。”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歉意，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交代。他越过她，径直走向书房，仿佛她和她精心准备的一切，都只是房间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南乔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
就在这时，傅承聿随意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啪”一声轻响，一个小巧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那是一个女士口红。外壳是魅惑的深紫色，上面镶嵌着细碎的仿水晶，品牌标志张扬而醒目。
南乔的瞳孔骤然收缩。
傅承聿也看到了，他弯腰捡起，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面不改色地放进口袋，解释道：“应酬场合，可能是哪位女士不小心落下的。”
一个轻飘飘的，连敷衍都算不上的解释。
空气仿佛凝固了。南乔看着他那张依旧英俊，却冷漠得让她心寒的脸，三年来积压的所有委屈、不安、和自我怀疑，在这一刻达到了临界点。
她忽然想起上个月，在他手机里无意瞥见的、那个备注为“苏晚”的号码频繁的来电；想起他衬衫领口上偶尔沾染的、不属于她的口红印，他当时说是“被客户不小心蹭到”；想起无数个他晚归或不归的夜晚，她独自守着这间空旷冰冷的公寓，从期待到失望，再到麻木……
不是不小心，不是应酬。是她太傻，一直在自欺欺人。
“哪位女士？”南乔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异常的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是那个叫苏晚的模特，还是上个月给你打电话、声音很嗲的李小姐？”
傅承聿终于正眼看向她，眉头微蹙，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南乔，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商业应酬，逢场作戏而已。”
“逢场作戏？”南乔重复着这四个字，感觉它们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所以，戏要做到把口红落在你口袋里？戏要做到在我生日这天，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家？戏要做到……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成了奢望？”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傅承聿看着她泛红的眼圈，非但没有安抚，反而升起一股烦躁。他习惯了她的温顺和隐忍，此刻她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觉得失控。“不然呢？”他语气冷了下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南乔，傅太太这个位置，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安安分分待着，享受你该享受的一切，不好吗？非要揪着这些细枝末节闹？”
“细枝末节？”南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指着地上那枚她守了一晚上的蛋糕，声音拔高，带着哭腔，“那这个呢？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一晚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的生日，在你眼里也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吗？！”
傅承聿被她激动的情绪弄得更加不耐，他松了松领带，语气冰冷而刻薄：“所以呢？你是在指责我？南乔，别忘了，你能有今天，住在这里，衣食无忧，靠的是谁？没有我傅承聿，你现在可能还在哪个底层挣扎！你的那些所谓设计梦想，在现实面前算什么？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箭，精准地射穿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原来，在他心里，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感情，她这个人本身，都是依附于他存在的，是可以被随意轻视、践踏的“玩意儿”。
内心纠缠：绝望的破碎与清醒的凝聚
巨大的悲伤和屈辱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南乔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看着他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这三年的画面——
他送她昂贵的珠宝首饰，却从不问她真正喜欢什么；
他带她出席光鲜的宴会，却任由她在角落被名流千金们暗中嘲笑“上不得台面”；
他偶尔施舍般的温柔，总能让她轻易忘记之前所有的冷落和委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重新燃起希望……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足够乖，足够忍耐，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
可现在她明白了。不是她不够好，而是他傅承聿的心，从一开始就是一块冰，捂不热的。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妻子，一个爱人，而是一个漂亮、温顺、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摆设。他享受着她的依赖，却鄙夷她的梦想；他给她物质，却吝啬情感。他和她记忆里那个，为了维持表面完整家庭、默默忍受父亲出轨直至抑郁而终的母亲，何其相似！
不！她不要变成妈妈那样！
一个清晰而尖锐的声音在她心底呐喊。
她是南乔！是被爷爷带着在田野里奔跑、敢和欺负她的野孩子打架、有着獠牙和利爪的狼崽子！她怎么会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摇尾乞怜、失去自我的模样？
汹涌的泪水瞬间倒流回心里，冻结成冰。所有的痛苦、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化作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决绝。
南乔缓缓直起身，她抬手，用力抹去眼角残留的湿意。再抬起头时，那双原本含着泪光的眼睛，已经变得清亮、冰冷，如同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后又重生的火焰。
她不再看傅承聿，而是转身，走向书房。
傅承聿看着她突然平静下来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但很快被惯有的傲慢压下。他认为，这不过是她又一次闹别扭的前奏，最终还是会像以前一样，默默消化掉所有情绪，重新变回那个温顺的“傅太太”。
然而，南乔很快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好的纸。
她走到傅承聿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张纸直接拍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纸张边缘锐利，发出“刺啦”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傅承聿低头，目光落在纸页顶端加粗的字体上——离婚协议书。
他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南乔，你……”
“签了吧，傅承聿。”南乔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傅太太这个‘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位置，我不稀罕了。”
傅承聿脸上的从容终于碎裂，他猛地站起身，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赌气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冰冷的荒漠。“你到底在闹什么？！就因为这点小事？”
“小事？”南乔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傅承聿，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她目光扫过那个已经失去光泽的蛋糕，扫过他带着陌生香水味的西装，最终定格在他震惊而愠怒的脸上。
“我给你当了三年听话的摆设，够了。”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从今天起，南乔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
说完，她不再看他脸上是何等精彩的表情，决绝地转身。没有收拾任何行李，只拿起了沙发上那个随身携带的、装着设计草图的旧帆布包，和她当初嫁进来时一样，身无长物地走向门口。
打开门，夜晚的凉风灌入，吹动她单薄的衣角。
她没有回头。
“南乔！”傅承聿在她身后低吼，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离开我，离开傅家，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你那点设计梦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会爬回来求我！”
南乔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
她微微侧头，灯光在她另一半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她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清晰地传来：
“那你就等着看，傅承聿。看看三年后，是我南乔摇尾乞怜地爬回来，还是你傅大总裁，为你今天的话后悔。”
“砰——”
沉重的实木门在她身后彻底合拢，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是傅承聿铁青的脸色和满室冰冷的奢靡。
门外，是南乔孤身一人踏入的、未知却自由的夜色。
她的二十岁生日，以一场盛大而屈辱的背叛开始，以一场破釜沉舟的决绝告别告终。但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她南乔，真正涅槃重生的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