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当晚,我戴着婚戒去了夜店。点了个男模让他叫我老婆。
他俯身时衬衫领口滑出那条我送前夫的项链。“客户送的?”我笑着用戒指硌在他喉结上。
他握住我手:“姐姐,现在要试试偷情吗?”---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颤巍巍地,
终于不堪重负,滑落下来,在实木桌面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
沈薇的目光从那点湿痕上抬起,落在对面男人的指尖。顾承握着那支万宝龙的钢笔,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凝滞,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过分安静的咖啡厅角落里,
清晰得有些刺耳。他签下的,是他们的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清晰,感情破裂属实,
没有子女牵绊,一场持续了五年的婚姻,落幕得干脆利落,像一出排练娴熟的舞台剧,
只等这最后一笔。他放下笔,将协议轻轻推到她面前。“都处理干净了。”他的声音平稳,
听不出什么情绪,一如他这个人,永远得体,永远冷静自持。沈薇的指尖在微不可察地发抖,
她蜷起手指,用尽力气才维持住脸上的平静,甚至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好。
”没有多余的对话,顾承起身,西装裤线熨帖得一丝不苟,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背影挺拔,很快消失在旋转门后。沈薇坐在那里,很久。
直到服务生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续杯,她才恍然惊醒。低头,协议上“顾承”两个字,
墨迹已干,铁画银钩,和他的人一样,透着骨子里的疏离与决绝。她拿起那份文件,
塞进随身的包里,动作有些急,纸张的边缘蹭过包内的硬物,是那个丝绒盒子。她顿了顿,
却没有拿出来,只是拉上拉链,起身离开。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
织成一张迷离而喧嚣的网。沈薇没有回家,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从现在起,
只是一套空荡荡的房子。她驱车直奔这座城市最负盛名的销金窟——“迷境”。
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实质的冲击波,一下下撞在胸口。变幻闪烁的灯光切割着昏暗的空间,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酒精和荷尔蒙混杂的气息。沈薇直接要了卡座,点了这里最贵的酒。
琥珀色的液体注入玻璃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仰头灌下一大口,
辛辣感从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片空洞的冰凉。周围是扭动的身体,
放纵的笑声,一切都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实。她靠在柔软的沙发座里,
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舞池,掠过那些或猎艳或买醉的脸孔。最后,她招手叫来了侍应生。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男模给我叫来。”她的声音平静,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杯脚的手指,收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侍应生很快领着一个年轻男人过来。“薇姐,这是阿夜,我们这儿最好的。”男人身高腿长,
简单的黑色衬衫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隐约可见锁骨的轮廓。灯光掠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颌,
和高挺鼻梁投下的阴影。他看着她,眼睛在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卑不亢,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野性。“薇姐。”他开口,
声音是那种带着磁性的低沉。沈薇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阿夜从善如流地坐下,姿态放松,并没有急于靠近。他拿起酒瓶,自然地为她添了酒。
音乐换了一首,鼓点更重,敲得人心头发闷。沈薇忽然抬起左手,伸到阿夜面前。
那枚设计简约却分量十足的铂金婚戒,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反射着碎钻的冷光。
“看着这个,”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音乐,带着一种刻意的,甚至是残忍的平静,
“叫我老婆。”阿夜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停顿了大约两秒。然后,他抬起眼,看向她,
那双眼睛里情绪难辨。他依言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老婆。
”那声称呼低沉,暧昧,裹挟着酒气和年轻男性特有的气息。就在他俯身的瞬间,
沈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黑色衬衫的领口,因为俯身的动作而微微敞开,
一条铂金项链滑了出来。链子很细,但坠子却无比熟悉——一个极简风格的齿轮造型,
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钻石。那是她跑了好几家店,特意为顾承定制的生日礼物。他说过,
他很喜欢,一直戴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
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耳边所有的音乐、喧嚣瞬间褪去,
只剩下尖锐的鸣音。顾承的项链,怎么会在这个叫阿夜的男模身上?客户送的?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随即被她自己掐灭。那独一无二的设计,她绝不会认错。
是顾承给他的?什么时候给的?为什么给?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钻入脑海,
啮咬着她的神经。她想起顾承签协议时的干脆,想起他永远波澜不惊的脸,
想起那些他晚归的夜晚,身上偶尔沾染的,
不属于办公室的陌生香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比刚才猛灌下去的烈酒带来的灼烧感更甚。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
那声犹在耳畔的“老婆”,此刻听起来像是最恶毒的嘲讽。沈薇笑了,
红唇弯起一个艳丽的弧度,眼底却结满了冰。她抬起戴着婚戒的左手,不是去抚摸他的脸,
而是将戒面坚硬冰冷的边缘,精准地、用力地抵在了阿夜凸起的喉结上。“这项链,
”她的声音带着笑,却冷得掉冰渣,“客户送的?”阿夜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松弛下来。他没有躲闪,喉结在她戒指的压迫下微微滚动。他甚至伸出手,
温热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她抵在他喉间的手,力道不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先前那点程式化的暧昧褪去了,
翻涌起更复杂、更危险的东西——有探究,有玩味,还有一丝被冒犯后反而被激起的兴味。
“姐姐,”他纠正了她的称呼,嗓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现在要试试偷情吗?”空气仿佛凝固了。戒指硌着他的喉骨,也硌着她的指根,生疼。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透过皮肤,几乎要灼伤她的血液。沈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起,
她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出破绽,找出慌乱,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但没有。
只有坦然的挑衅,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几秒,或许是更久的对峙。沈薇猛地抽回了手,
戒指在他喉结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然后重重地撂下杯子。“跟我走。”她抓起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裂的冰面上。
阿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抬手摸了摸喉结处的红痕,指尖触碰到那条齿轮项链,
冰凉的金属质感。他眼底掠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随即起身,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吹散了“迷境”里那黏腻窒息的空气,
却吹不散沈薇心头的阴霾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的白色跑车就停在路边,
流畅的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有看跟过来的阿夜一眼。
阿夜自行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车内瞬间被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张力所充满。
引擎发动,低吼着汇入车流。沈薇开得极快,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带。
她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直视前方,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阿夜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因为车速而流露出任何异样。他侧头看着她,目光从她紧抿的唇,
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在她依旧戴着婚戒的左手上。“姐姐,”他忽然开口,
打破了车内的死寂,“开这么快,是急着去‘偷情’,还是……怕自己后悔?
”沈薇猛地一脚刹车,跑车在空旷的夜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稳稳停在了路边。她转过头,
眼底是尚未平息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狼狈。“那条项链,是顾承给你的?
”她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阿夜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看着她,
嘴角那点笑意又浮了起来,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锐利如刀。“重要吗?”他慢条斯理地说,
“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你前夫。而你现在,带着婚戒,和我在一起。”他倾身靠近,
属于他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带着侵略性。“你说,如果顾承知道,他今天刚签完字,
他曾经的老婆,就戴着他们的婚戒,和别的男人……他会是什么表情?”“你闭嘴!
”沈薇厉声喝断他,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猛地伸手,想要推开他,
却被他先一步攥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捏得她腕骨生疼。“放开!”“如果我不放呢?
”阿夜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交错,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自己慌乱倒影,
“姐姐,你带我来,不就是想知道答案吗?”他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
然后又抬起来,锁住她的眼睛。“关于这项链,关于我,关于……顾承。”沈薇的心脏狂跳,
几乎要撞破胸腔。愤怒、屈辱、一种病态的好奇,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这个男人危险气息所引诱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她撕裂。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条刺眼的项链,
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答案?她当然想知道答案。那个她爱了五年,
最终却以那种冷静到残忍的方式结束一切的男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而这个叫阿夜的男人,分明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指向顾承的谜题。她不再挣扎,
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条被困在浅滩的鱼。
阿夜看着她眼底翻腾的情绪,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他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
指尖却顺着她的手臂,缓慢地上移,最终,轻轻碰了碰她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动作带着一种亵渎般的暧昧。“或者,”他压低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我们换个地方,